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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无常退了回来,看了眼全身湿透,眉头紧蹙,双目紧闭的人儿,一向漠然的眸,竟有些失神,而这不过转瞬之间的事。
“魉。”恢复一贯的模样,漠然开口。
“是。”一黑衣女子凭空出现,恭敬跪于地上,对于玄云之事,不曾多问。
暗卫即为影子,无须疑惑,只需完成主人的命令。
“帮她更衣洗漱。”
“是!”夜灵清冷的声音在她心湖泛起涟漪,而她面色却是无常,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如同一个木偶。
看着没有自己情感的暗卫,听从她的命令,即便心中拒绝,却只能服从,不知为何夜灵耳边响起了玄云一声声的质问。
她自出生,便被人灌以血统高贵,非是那些俗人可比。使唤奴役他人,早已变的理所当然,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
是以她从未质疑过等级制度,于她而言,若是没了等级制服,天子威严何在,君不像君,臣不似臣,那这个国家还如何统治!
所以,等级制度于国家安稳,百姓安居乐业皆是一大明策。
而今,玄云那堪称惊世骇俗的质问,问得她哑口无言,除却了身份,他们这些皇族什么也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去使唤他人。
“她是女子。”鬼使神差的解释了一句,说罢便有些后悔,如今她脑子有些混乱。
魉闻声全然懵了,待理解了夜灵的意思,那黝黑没有情感的瞳中,竟也充斥着诧异,不知是因为夜灵的解释,还是玄云的身份,或许都有吧。
知道自己失礼,魉旋即低首垂眸“属下无失礼,还望主人责罚。”
“罢了,先带这人下去更衣。”夜灵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下去。
看来她真的被那人的话给影响了……否则怎会不顾后果执意出手救下她,更是一反常态对着暗卫做解释。
同时不由的深思,这番惊世骇俗的话真的出自一个王爷口中?
魉,幽深的眸,倒映身前堪比破碎的身躯,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到底经历过什么,身上新伤旧伤密布,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谁能想象这是一副女子的娇躯。
即便是她,在刀口上混日子,身上怕是比她也要完好点,这人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乱来!
心硬如她,见此这副身体,竟也生出一分心惊,和心疼。
小心翼翼的扶着那人进入浴桶,扫了眼淡蓝色的水,心中又是一番诧异,净髓液,公主对这人果真不一般。
忽然觉得周遭气压有些冷冽,侧目,仰首,却见身侧俯首冷眼旁观的女子,魉知道,她家主人心情不好。
夜灵,如何心情好!
褪去了衣衫的遮掩,此刻的玄云只是一个娇弱的少女,可她身上遍布着淤青,以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刺,或深或浅,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血。
有些伤口本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夜灵可以想像,这人为了隐瞒身份,定不让医者近身,独自草草了事。
一直都是她独自面对着这一切……
夜灵无法表达此刻的内心,或许,她平静的内心从来就没有这般乱过。
唇微抿着,静静的看着,仿佛将那人看个透彻,耳边是细碎的水声。
……
第68章 详谈()
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
绝美的人儿安静躺在塌上,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柔软却也单薄无比。空气中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
床榻之侧,高挑的身影微顿,垂眸低视着床榻上的人儿,神色不明,良久微微轻叹一声,转身意欲转身,却顿住。
低首,衣摆被那人紧紧握在手心,只见原本安详的人儿,不安的躁动起来,眉头紧蹙,弯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眼角溢出一滴晶莹,唇,紧抿着,泛着白……
夜灵并未抽身离去,只是静静的立于一旁,目光落在那布着痛苦的面上,神情淡然,但若细细注视,便会发现,那一抹淡然中,混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复杂。
房中淡淡的紫檀清香,将二人萦绕,氤氲出一股温馨的氛围。
“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这份宁静,女子修眉微蹙,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谁。”
“公主,小人鹿邑。”门外是男子恭敬的回答。
“进。”夜灵微微侧身,娴熟而又轻柔,整理裙摆,看似不经意,却实实遮住了那一只紧握的玉手。
鹿邑得了令,轻轻推门而入,于外屋,隔着屏风,挥袖拜道“参见公主殿下。”
“鹿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是公主。”鹿邑抬起头来,隔着屏风却见那人立于床榻之侧。
公主且是站立,他岂敢坐着,恭敬立于一侧,垂眸低首,毕恭毕敬。
“鹿先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夜灵自是知道他的顾忌。
“多谢公主关心。”说罢,暗自看了眼那人,怎奈屏风遮挡,全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想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对着他说“灵儿独自在外,朕甚是担心,鹿大人你心思缜密,博学多才,有你照看灵儿,朕才能心安。”
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冷笑,那人何曾将公主当做过女儿,否则怎会任由太子于朝堂胡作非为,借着捉出内贼的名号,将那些支持公主的官员好生打压一通,又提拔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这些公主应该都已经知晓,可是,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对于这位足智多谋的公主,他从来没有看透过。
“鹿先生以为太子如何?”
清冷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打乱了鹿邑的思绪。
这一问,让鹿邑一惊,却又隐隐泛着雀跃激动,公主这是欲要出手?压住心中的异样,思索一番,沉声道“太子生性多疑,心胸狭窄,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
听了鹿邑的回答,夜灵并未立刻出声,却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容不下一粒沙子,换而言之,若是他掌权,其余皇子公主怕是没有几个能安然脱身……鹿邑果真大胆,想来夜国上下也只有他鹿邑敢如此直言不讳。
不过比起某人的惊世骇俗,倒也是微不足道。
忽而身后裙摆动了动,侧目,只见那人大有转醒之势,当下撩起眼帘,隔着屏风,看向外屋的男子,不疾不徐道“连日来也不曾睡个安稳觉,如今鹿先生来了,本宫也心安了,这时倒是有些乏了。”
鹿邑何等聪明,虽夜灵并未明确回答,但是言语间却也没有责怪,再者“几日睡不安稳”,不正说明,公主殿下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亦是芥蒂。
“公主凤体为贵,小人先行告退。”
“鹿先生好生休息。”
“谢公主。”
随着支呀一声,鹿邑也退了出去,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玄云手也松了开来,面色也恢复了平静。估算着,不出一个时辰这人便能醒来,夜灵缓步来到窗前,执起那折页的古书,静静看了起来,目光却不时看向床榻方向。
是以,玄云醒来便看到这一幕,白衣胜仙气质绝尘的女子,芊芊玉手捧着一古书,含首,眼帘低垂着,狭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淡然的目光静静落在书上,专注,静谧,自成屋中最美的一道风景线,窗外阴沉的天色,似乎也不在那般压抑。
“醒了。”女子未动,神色依旧专注于书,薄唇轻启,葱指轻轻的翻动着纸张,也是静静的。
玄云移开视线,闭上眼,平稳着有些错乱的呼吸,良久自喉间发出一个声调“嗯……”
一语罢了,房中再次陷入沉寂,玄云抬起胳膊,遮住了半张脸,抿着唇,不知在想着什么,而夜灵亦是漠然无事静静的看着书。
“公主也觉得我错了吗?”忽地,玄云低沉的声音,飘荡于空气中,带着一丝沉痛。
眸心沉了沉,随即轻缓放下书,斟酌一盏茶水,幽幽道,“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方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击必中,中之必殇。”
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夜灵虽没有直面评断,但暗面却也指出她不懂韬光养晦,她的果然还是她太天真了,终害了身边人。
“公主贸然救下我,也是冲动了……”忽然想到神魔,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担心,无论结果怎样,她从来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但是她不想因此牵扯到夜灵。
“王爷以为事情为何发展成今日局面?”
对于夜灵的称呼,她没有太多的意外,在她醒来,察觉到面具被摘下,她便知道夜灵已经知晓她的身份。
挣扎着半坐起来,轻轻靠在塌上,陷入深思,未曾开口。
这件事绝对是一个阴谋,有人故意怂恿孙痕,激怒自己,如此一来,孙府与她夜鹰旅算是彻底对立,而且,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可是她不明白,夜鹰旅的存在到底堵了何人的路!
总觉得,从一开始她便陷入一个看不见的满天旋涡。
皱了皱眉,锁着一丝疲倦,侧身看了看那双深邃而又洞悉一切的眸,轻轻开口“还请公主指点一二。”
“对于孙家,王爷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夜灵放下茶几,神色淡然如故,同样的没有正面回答。
孙家……她记得,孙虚,也就是孙痕之父,手握十万戍边大军,在朝堂地位仅次于双相。
说起双相便不得不提左相,越钰明,此人学生遍布朝野,德高望重,朝堂之上过半官员便是以他马首是瞻。
而孙虚便是他一手提拔出的,十分看重,若非膝下只有一女,越舞岚,也就是当今皇后,怕是早已招其为女婿。
或是为了弥补遗憾,越氏长孙,越玉成娶了孙虚长女孙娟,自此二人终是结成亲家,朝堂两大家族联姻,自是轰动一时,适才即便不理朝堂之事的玄云也有所耳闻。
然这也只能说明,孙家,越家,同气连枝,所以她得罪了朝廷两大势力,以及当朝国母。
“玄明瘫痪,废储势在必行,王爷以为谁会是下一个太子。”夜灵见玄云眉头紧锁,怕是没有理出头绪,便又道。
玄云一怔,太子会被废……难道就是因为不能行走?自嘲一笑,还真是残酷啊。
不过谁会是下一个太子?
按着长幼有序,理应为玄月,但是玄月生母地位卑微,后寄养皇后名下,适才于玄明交好。
可皇后越氏所出两子,太子玄明,四皇子……玄风,因着皇位之故,皇后以及越氏家族偏爱太子,令玄风嫉妒幽恨。
而今太子出事,失去皇位的资格,他们自然力挺四皇子。
不过,孙虚却是与玄风存有隔阂,对其甚是不待见。
适才,玄风对这次孙痕遇难之事如此上心,怕就是为了拉拢孙虚。
按着事情的原先的轨道,孙痕丧命,孙虚愤怒,后由玄风亲自捉拿她到孙虚面前,谢罪,以示好拉拢。
皆是孙虚定会看在越钰明面上,收了这个人情,认同了玄风。同时借助孙家得力量,将夜鹰旅这股不明的势力,扼杀摇篮之中。
如若这般,最后设计的不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