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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流风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南宫墨的心中突然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隐约觉得这件事定然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父皇。”他回身跨步上前,抱拳俯身,语气坚决。
“可还记得琉璃盏?”
“儿臣十岁时,为奸人所害,身中蛊毒琉璃盏,此毒无解,即便侥幸不死也是废人之躯。”南宫墨眼眸危险地眯起,当年下毒之人到现在都未查到,这始终是他的心头大患。
“可你,却安然无恙。”
南宫流风眼神带着悲悯,对这个儿子,他多少是心中有所亏欠的,若不是年少时的重用,许便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更不会造成他现如今的性格。
南宫墨垂首不语,心底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牺牲一切救了自己的性命——这便是他以死护着舒桐、哪怕与天下为敌的缘由。
“可怜那孩子……嗬!方才六岁,武魂便已世间罕有,若非她你便早就没了性命。”南宫流风有些不忍,闭上双眼。
“父皇,儿臣自是知恩图报的人。”南宫墨一字一句,透露着坚定。
“知恩图报吗?”南宫流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墨儿,朕原以为替你们指婚是在报答她,可不曾想却反将她爹送上了断头台,将她送入了花楼……始终是我们南宫家,对不起她。”
“父皇……”南宫墨乌黑的眸子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原以为你毒素中得少,依然记得她,才会对她自幼呵护备至,现在想来,是朕错了,你已经不记得她了,对吗?从一开始你就只是为了谋求她爹的手中的兵权,对吗?”
南宫流风失望地看着他,一国之君怎会不辨是非,只是他想干涉的时候已经没了退路,儿子和臣子,二者选其一,他做了自己的选择,再次对不起了慕家。
“父皇,儿臣不明。”南宫墨的心狂跳,他似乎听明白了什么,但是只消一闪,那念头便令他惊惧不已!
“慕晚璃……”
“便是当初救你的那孩子……”
南宫流风此言一出,南宫墨惊得倒退了几步,险些撞翻了桌上的墨砚,“不可能!”
“事已至此,朕何必要骗你?”南宫流风长叹了口气,“你们兄弟几人虽武魂皆属上乘,殊不知她才是那个年少的奇才,术法两修的资质更是巽天大陆从未有过。”
“可是……”南宫墨满眼的震惊,他依稀记得那日的情形,虽然自己也中了少量琉璃盏,但却咬牙告诉自己,要努力记住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她说……她叫舒桐。”
南宫流风闻言先是错愕,旋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娶的那慕龙的三房妾室便是叫这名字吧?”
“墨儿,你真是糊涂啊!”公孙霜迈步进了御书房,摇头似恨铁不成钢,“若是心中有猜测,为何不问问我们呢?”
南宫流风看着失魂落魄的南宫墨,“月儿有一副珍视的画,你可知道?上面画着的小女孩便是她。”
公孙霜握住南宫流风的手,示意他不要太过介怀,“慕晚璃当年随慕龙回京,母后见她可爱聪明,心地善良,又与月儿投缘,便留她在宫中做他的伴读,你出事当日适逢她经过沈墨宫外。”
公孙霜苦笑,真是造化弄人,“所谓舒桐,她所指应该是‘书童’吧,她替你解了琉璃盏,自己却成了众人唾弃的废柴,也全然不记得这些了。”
“救了儿臣的……真的是她?”南宫墨突然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只是因为慕晚璃的离开造成的一场梦。
南宫流风看着他,轻声开口,“墨儿,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走了,有些事该过去便过去吧……”
“墨儿!”
公孙霜一声惊呼,南宫墨却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御书房。
“随他去吧。”南宫流风拉住了公孙霜,“赫连郁壁对那孩子应该是不错的,只能说墨儿没有这份福气。”
如若不是亏欠这慕家,南宫流风说什么也不会让一个术法两修的奇才投奔胡突,但是,这是他欠下的债,也是南宫家必须要还的……
一声惊雷,夏雨突至,幽蓝的闪电照亮了漫长的宫道,墨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在雨夜中。
“南宫墨,不是说好放了我吗?”
“过了今晚,不要再来找我了。”
“喝了这杯酒,至少暮年之时若是我们能在奈何桥上相遇,回个头吧!”
……
她的话历历在目,她的笑颜依然清晰,可自己却亲手将她推开,一刀刀刺在她的心上,殊不知,到头来她却是自己最想用尽生命去爱的女人。
“阿——璃——!”
南宫墨痛苦地仰天大吼,身子无力地跪倒在地,泪水和着雨水淌下那张狼狈绝望的俊颜,却被一声声闷雷所掩盖。
远远跟着的玄翼并不知道这些,只道自家王爷对于慕二小姐的离去依然无法释怀,眼见他如此自是分外感伤……
定王府。
屏退玄翼,南宫墨回到书房,周身上下湿透却全然不理,只是死死盯着屏风后的阴影。
“昨夜,实情究竟是什么?”
屏风后的人低声回禀,“舒桐意欲除掉慕晚璃。”
南宫墨的手紧紧地攥住,“那……舒桐与谢之鸿……可是真的?”
“据查证,属实。”
只是五个字,南宫墨的心顿时跌落至悬崖深处,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屏风后一道身影闪过,书房内安静下来,只有桌上的烛火跳跃着,似乎在嘲笑着他的愚蠢。
十年前的那幕,愈发地清晰:
“别动,你中了蛊毒。”
“你……是谁?”
粉衣小女孩的眼中带着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沉静,抬手覆在年少的自己心口,那股武魂温暖有力,即便是体内的剧毒琉璃盏都在快速退避。
“为什么……要救我?”
小女孩并不多说话,只是专注地以她的武魂逼蛊。
偌大的皇宫空无一人,无助、恐惧萦绕在他心头,自己是要死掉了吗?这个小女孩便是阎罗王派来引路的勾魂使者吗?
“喂,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小女孩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嗬!他忽然觉得,若是有她引自己上奈何桥,似乎也不错呢……
再度醒来,小女孩已经倒在身侧,他知道蛊毒已解,可记忆却一点点地被剥离,不,他要记住她,他要找她、救她,就像她救了自己那样!
“你……究竟是谁?”
“书童……”
他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却未来得及听到她没说出口的四个字:信王书童。
……
十年了,难怪这十年每每看到她笑,自己的心就会满足,看到她难过,自己就会感同身受。
原来,竟然是她。
可是,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带给她的,除了伤害,终究却一无所剩……
第164章扔入城北大营()
“主子,她人已经带来了。” 瞥见书房内的怆然的南宫墨,聂三娘心下凛然。
“撤了所有人。”南宫墨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聂三娘示意舒桐进了书房,自己关上门后招手撤走了暗卫。
说实话,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更何况大婚之前连夜下令将舒桐从别苑带来,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怕是不简单。
舒桐原道是明日要大婚,他迫不及待地要见自己,想必是为了将慕晚璃提及的鸾凤簪亲自相送,所以她还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
可真的看到眼前的南宫墨时,她心中突然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南宫墨转身,目光射向舒桐,“怎么?桐儿不认识本王了吗?”
舒桐努力稳了稳心神,慕晚璃都已经远嫁胡突,自己还有什么好怕?
想到这儿,她挤出一丝略有些难看的笑盈盈迈步上前,娇声开口,“墨,这么晚叫我来是有事吗?”
“桐儿……”南宫墨缓缓起身,冰冷的大手覆上她的脸,向下,继而停在了脖颈上,“你叫什么?”
“墨?你怎么了?”舒桐狐疑地看他。
“本王再问一次,你,叫什么?”南宫墨的手猛地用力,死死地掐住舒桐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她面色刷白,力道却不及南宫墨,只得以手扳着他的手,挣扎着惊恐地看他。
“你不叫舒桐。”
唔唔!
舒桐拼命摇头,示意他放开自己。
“本王第一次见到你时,误以为你时那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情不自禁唤了这名字,所以你便记下了,对吗?”南宫墨的声音阴恻恻的,整张俊颜因心底的悲凉变得如同地狱修罗。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本王,你有武魂,你嫁给慕龙也不过是贪图将军府三夫人的名分,还有,你跟谢之鸿也是在栖凤坊花魁比试之后在一起的……”
南宫墨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听在舒桐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她千算万算,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知道这一切!
见舒桐如此神情,南宫墨便明白了一切,他倏的松手,舒桐跌落在地。
“墨,你听我解释。”舒桐心中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依着他的性子若是不杀自己,那便是有情的。
“滚。”南宫墨一脚揣在爬上前的舒桐脸上,“本王不杀你,只是嫌脏了自己的手,你这女人如此歹毒阴险,是本王鬼迷了心窍才会因你一再伤害阿璃……”
南宫墨的声音难掩痛苦,舒桐也总算明白为何他会知道一切,竟然又是慕晚璃!
“来人。”南宫墨一声斥,立刻有侍卫进屋,“送她去城北大营。”
舒桐满目骇然,“墨,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是很喜欢男人吗?”南宫墨森冷的眸子睨视着她,“本王成全你!带下去!”
“不——”
“墨,求你!求求你——”
凄厉的哭喊声夹杂在电闪雷鸣声中,愈发地令人不寒而栗,闻讯赶来的烟留茗和烟廊亭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眼见舒桐被拽出府,烟留茗硬着头皮开口,“师兄,明日便是你们大婚……”
“你做的好事,也不少啊。”南宫墨阴鸷的眼神射向他,烟留茗的心陡然一紧,“你若不是本王的师弟,第一个死的便是你。”
“师兄,我大哥他……”
“住口!”南宫墨嘲弄地看着烟留茗,“与那贱人不清不楚的是你,引阿璃去鬼哭岭的也是你……真当本王戴着如此大的一顶绿帽而不自知?”
这下,烟留茗不再辩解,因为即便自己说在他与舒桐相识后便断了往来他也不会相信。
“滚回去闭门思过。”丢下这句话南宫墨拂袖而去。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王爷!”舒桐被拖拽着走在临南城夜晚的街上。
“废话真多,王爷有命你就乖乖去城北大营,天一亮你就得出城,别浪费时间,还真以为自己是准定王妃?”侍卫对于大半夜还要被折腾很是不满。
城北大营,若是去了名节不保,且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舒桐双目空洞,不敢想象一个时辰前还喜滋滋地抚摸嫁衣,现在就走上了命运的炼狱……
噗!
一声闷哼,押着她的侍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