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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换应用时,无意间点进相册,瞳孔微微一凝,手指不自觉地摩挲屏幕,双击放大,又缩小,恨不得能把照片上背对自己的白曼桢给扭过来,看看她那张苏妲己在世的脸。
痴人说梦,张以冉咬了咬下唇,啊……什么时候才是“下次”?
连续两个晚上,褚夏梦见了谌思,和以往天马行空光怪陆离醒来后就能忘得零零碎碎的梦境不同。这两次,梦境异常的清晰流畅,连谌思转身离去都是渐隐形式的消失,和现实世界唯一的差别大概是……在梦里,她摸不到谌思,手伸过去,探了个空,可人明明白白地就在眼前。
昨天多亏了《心跳》的杀青戏拍摄,使得褚夏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角色的诠释中不受负面情绪的干扰。
拘留所里的木板床很硬,翻个身嘎吱嘎吱响,弄得人心惊胆战。
褚夏是被极力压制掩饰的咳嗽声吵醒的,江荷仍旧侧躺着,也不知她昨晚到底睡没睡,眼睛里有浅浅的血丝,肤色看起来更苍白了些,透出股病弱的姿态。
“咳咳咳——!”江荷别过脸去猛咳了一阵,脖颈涨得通红,哑着嗓子说,“抱歉,把你吵醒了。”
褚夏连连摇头,摸摸她□□在外的手臂,果然很冰凉。
“你快把外衣穿上吧,是不是昨天着凉了,我看看有没有发烧。”没等江荷回绝,褚夏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感受了温度,眉头微微攒起,“好烫,我去叫警员。”
她说着,跳下木板床,要按呼唤铃,这时,铁门被人打开,符倩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拘留所的警员算是彻底服了媒体记者,大清早鸡都没叫天都没亮就在门口守着,逮着个保洁人员都能嘴上不停连珠炮似的问一气儿,这不,他出去买早饭,本想身手敏捷大步流星来无影去无踪地飞进去,横空被两三个记者从不同的方位拦截住,拿着录音笔一个劲儿往他嘴边送——
“请问褚夏小姐真的没有吸毒吗?”
“听说褚夏小姐在拘留所里住的是vip房间,待遇和酒店没什么差别?”
“褚夏小姐的经纪公司一小时前发布公告,声称她并没有涉毒,此事纯属误会,是警方工作上的一次小失误,目前网友普遍认为警方被公关了,请问你是否知情?”
……
警员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正想板着张脸说“无可奉告”,围在他身边的这几个记者像无头苍蝇一般以博尔特的冲刺速度奋力冲到拘留所的正门口,可惜还是落于人后,被高大的人墙堵在了外面。
符倩和江荷走在左右两边,褚夏处在中央,遵照符倩刚才的吩咐,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地往前走。褚夏听符倩说拘留所门口围着很多媒体记者,想稍微收拾一下仪容姿态,符倩立马否决,说你要呈现的状态是——你是个受害者,并且遭了很多冤枉罪,以此博得大众的同情。越凄惨越好,收拾什么仪容,她还后悔没从公司带来一个特效化妆师往她脸上画几道伤口呢,褚夏顿时无言以对。
符倩和江荷护着褚夏往外走,可谓举步维艰,嘴上还机械性地重复:“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已经在官网上发布了公告,公告上说得很明白,我想没有必要进行赘述。”
娱记的问题五花八门,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尖细的浑厚的粗鲁的沙哑的……叽叽喳喳混杂在一块儿,听得人脑子嗡嗡作响,江荷狠狠甩了甩脑袋,走慢了一步。
褚夏在前面,手向后伸,将她牵过来,揽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走,反倒像她护着江荷了。
保姆车停在马路边,司机开了车门,也走过来清道,到底是男人,两三下拨开人群。
眼见问不出什么干货,有几个急功近利的娱记明显急了,伸长了手臂递话筒,几乎要将话筒贴在褚夏的脸上。
“请问……”记者刚要说话,一个高而纤瘦的人影挡住了褚夏,顺道用手将他的话筒一并推了回去,搭着褚夏的肩,整个人几乎像一座小山丘阻隔了右侧的全部视线,记者锲而不舍地追过去,这个皮肤白皙得过分的女人一个眼神轻飘飘地看向他,记者立时萎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助理还是保镖?褚夏换助理了?换就换吧,换个这么高的在身边,说话都得抬眼睛吧,累不累?
褚夏一走,拘留所真是清净了不少,连氧气也够吸了,胸不闷气不短,别提多轻松。
警员提着早饭往里走,警帽一摘,边分早饭边念叨:“警方的失误就警方的失误吧,谁让咱们吃着纳税人的米粮,多少辛酸泪都得往肚子里咽啊!”
同事接过早饭,笑了一声:“走了也好,不走还指不定闹腾到什么时候。”
警员:“说得也对,幸好卢秤昨天被子弹擦伤被局长勒令休息了,否则今儿个准得火冒三丈。”
同事叹了声气:“休息什么呀,卢秤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女人比咱们还拼,那么点小伤她才不放在心上。”
“哟,她不休息,那她去哪儿了?”
“她昨天让我帮她买飞g市的机票,说是要查些事情,八成是去那儿了吧。”
12。酸汤鱼(下)()
g市,坐落在祖国的西南部,群山环绕,常作为典型例子出没在中学地理课本中被图文并茂地用来介绍喀斯特地貌。气候温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春夏秋冬常是雨季。
因为交通不便,经济发展比较缓慢,但是胜在空气清新,宜居。
出租车停靠在上坡口,依次走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女人,付了钱,出租车扬长而去。
高个的女人手持化妆镜补妆,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引来路人的频频注目;矮个的女人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亦步亦趋地跟着高个女人,森海塞尔的耳挂式耳机将她很好地保护在只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中,不受外界干扰。
墙体被画了一个大红色“拆”字的居民楼,进进出出的都是佝偻着脊背的独居老人或者面色蜡黄眼神呆滞的中年男女。楼道间的扶梯生满了铁锈,脏污的白墙歪歪斜斜地贴着办/证、疏通管道的小广告,越往上走越黑暗阴沉,自然光线被与之毗邻的高楼大厦遮挡得彻底,无论怎么跺脚咳嗽,楼道灯我行我素就是不上工。
六楼左侧的住户,木门上倒贴着“福”字,红色的底被陈年累月的积灰抹了一层灰败感。
没有门铃,高个的女人曲起食指叩了三下门,矮个的女人这会儿也终于将手机收回去了,将耳机摘下,两人一起倾耳聆听屋里的动静。
正要敲第四下,拖鞋磨蹭地板的声音愈渐清晰临近了——
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谁呀?”
高个女人微笑说:“玲玲的同事,我们来这儿出差,之前听说玲玲的爸爸生病了,想着也过来探望探望。”
按理说,这种情况下,李玲的妈妈应该至少开条门缝,客气一番。
木门那头的李玲妈妈很冷淡,犹豫了一会儿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玲玲这会儿不在家,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吧。”
高个女人和矮个女人互看了一眼,仍旧追问:“那请问您知道玲玲去哪儿了吗?我们约好了今天聚个餐,刚才打她电话她不接。”
李玲的妈妈没答话,趿拉着拖鞋,步履沉重地走了。
出了居民楼,叶小青又把森海塞尔耳机挂上,完美地闪避过三四个熊孩子和两个电线杆,低头族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
白曼桢掏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眯眼点火,轻啜了一口,整个人沉浸在夹杂着烟火味的淡淡薄荷香中。
叶小青到底还是记得她从电脑屏幕里的云湖战场被拽到千里之外的g市是为了什么:“妖精,现在咋办呀?李玲换了手机号,压根联系不上,跟踪也跟踪不了。”
不受政府重视的贫民区,卖烤红薯的未成年女孩,卖炒米粉的年轻少妇,推着水果车的中年妈妈……在懂得欣赏女人的人眼里,都有值得细品的点。白曼桢的目光游移在抹了把汗从口袋里摸出五块钱递给儿子欣慰一笑的中年妈妈身上,香烟夹在两指间,忘了吸,火星明明灭灭,像此刻的她的眼睛,两分怅惘,三分惋惜,五分是什么,她自己都辨不清。
“这还不好办?”白曼桢猛吸了一口烟,挑过叶小青圆润的下巴,笑得像个奸商,“你以为带你来是蹭机票的?”
“可……”叶小青仰头看了看天,“现在是白天。”
白天,阳气很足,不该出现的东西,不敢出没。
白曼桢望向不远处的一幢挂着红色十字的白色大楼,叶小青随之会心一笑。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把午饭吃了。”
上过美食纪录片的连锁店,装潢精致,点缀着少数民族的风情特色。
服务员穿戴着苗族的服饰、银饰,引着白曼桢与叶小青走到空位,向她们展示菜单,推荐菜品。
酸汤鱼,另点了一份青菜、一份土豆、一份粉丝、一份藕片,一碟凉拌蕨根粉,一碟小米渣。
蘸料自助,g市人好吃辣,摆在蘸料台上的蘸料除了香醋、酱油、盐粒、花椒、味精鸡精、蚝油、豆腐乳、香菜、葱花、花生碎、香脆的黄豆、芝麻以外,几乎一色的红,辣椒面、辣椒油、朝天辣、红辣椒、泡椒……
叶小青倒了点醋,倒了点酱油,舀了几勺豆腐乳,加了些葱花和香菜,舀了勺辣椒油,猛然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指着碗里堆成小山的一节一节黑色纵棱的棕黄色物体,问:“这是什么?”
白曼桢顺手舀了些:“折耳根,也就是鱼腥草,你肯定吃不惯的。”
回去的时候,酸汤鱼已经端上桌了,叶小青看着这整锅的红,不擅长吃辣的她不由心里有些发怵。
汤底滚沸,撇开浮油舀了勺汤,轻啜了一口,酸酸辣辣,意外的很不错。
鱼肉鲜嫩,几乎没什么刺,蘸了蘸料,搁在大白米饭上,酸辣的汤汁混着香辣的红油淌到碗底,久而久之,连下饭菜都嫌多余。
叶小青好奇心重蘸了白曼桢的调料,被辣得直掉眼泪,白曼桢夹了一块香香糯糯的小米渣分到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青菜,没蘸调料,清汤寡水地放到她手边的碟子里,笑说:“你可得悠着点吃,保持一个绝佳的身体状况,待会儿可全靠你了。”
选饭店时,叶小青说她不是很饿,最多只能吃一碗饭。
这会儿眼看鱼皮都没剩了,她还意犹未尽地要添饭,白曼桢撑着下巴看她吃,觉得有点头大,这个吃货,早知道带她去街边吃碗米粉好了。
城郊,废弃的拖尾楼。
十三层,初具商住楼的雏形,通体的水泥钢筋,半点油漆没刷半块瓷砖没贴,连窗户都没装上,四面透风,阴森森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咚咚咚”的回响差了几秒,活像身后还跟着一个轻飘飘的高跟鞋女人。
没电梯,一圈一圈地绕着楼梯爬上去,白曼桢倒还好,叶小青扶着双膝直喘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白曼桢后退几步,拽着她走,苦口婆心:“让你平时多锻炼,你偏不,走几步喘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十好几了呢。”
叶小青喘着气顶嘴:“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跑步机买回来用了几次?”
白曼桢:“……我这是底子好,可以适当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