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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人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三天的正午。
白白耽误了两天的时间,答应县丞家的事又没做到,徐老太气的胸口闷的喘不过来。
她可没空搭理周氏的哭诉,直接对杜仁说道:
“今个儿就赶紧下葬,晚上你抽个时间去县丞家里,务必再争取一天!”
贲哥儿读书还行,她苦了一辈子,眼看着家里要再上一个台阶。
她不能让一个丫头片子,毁了小辈的前程。
棺材一封,杜筱玖真真切切感受到,娘是真的离开自己了。
她拒绝杜贲做摔盆的人,自个儿亲自上阵摔盆、执引魂幡。
020送葬()
杜家的人行事,还真是与众不同。
之前是姑奶奶当家,现在莫不是又要由一个外孙女做主?
管事的人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开腔:
“杜姐儿,这于理不合,哪有姑娘家摔盆、执引魂幡的?”
“那也没有外甥摔盆、执引魂幡的!”杜筱玖冰着一张脸说道:“要不,您给我找个娘的亲侄子来?”
这不是废话吗?
要是杜秀秀夫家有人,犯得着归家养活娘家?
管事的黑着脸,又问徐老太:“老太太,您看?”
家里老人总得懂规矩吧?
徐老太本想劝一劝,谁知杜筱玖一个冷眼过来:“按你们的意思,我娘就是个绝户!
要么由嗣子或者侄子摔盆,要么由上门女婿。
两个都没有,当然是我这个亲闺女来!”
徐老太嘴动了两动,没说出话来。
按着大楚的规矩,摔盆的人,就是继承家产的人。
杜筱玖那么说,还真的没法反驳。
杜家的东西,全是杜秀秀一个人挣出来的,这在延城县不是秘密。
周氏已经闹出个虐待孤女反被打的名声,若是徐老太执意让杜贲摔盆,街坊邻居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风凉话呢。
贲哥儿进县学的紧要关头,风评可不能差。
她咬了咬牙:“大姐儿说的,也在理。”
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反正过了今晚,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家里老太太都发了话,管事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照着杜筱玖的意思来。
梁景湛夹在路两旁的人群里,悄悄的看着杜筱玖领着送葬的队伍走出了县城。
“公子,杜家到底有什么稀罕的,您都盯了这么久了。”他身后一个瘦弱少年问道。
梁景湛擦了把眼睛,胡乱说道:“许是咱们洗白的契机呢?”
少年眼睛一亮:“俺就说嘛,公子才是整个云龙山的脑子。不过……”
他眼神一暗:“现在的云龙山,乌烟瘴气,还管他们干什么?”
梁景湛终于回过神:“青岩,咱们先回山上,能劝几个下来劝几个吧。”
做山匪,到底不是个正当行业,对他的计划也无甚好处。
这几天看杜筱玖处理事情,也不算没脑子,想来一时半会她也能自保。
梁景湛叹口气。
上次得知杜秀秀噩耗,他刚到山上就匆匆又下来。
这次他必须回去将琐事处理干净,然后才能一心一意,做他自个儿的事。
不过临走之前,得送个“礼物”给杜筱玖。
一番丧事下来,杜家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尤其杜筱玖,回到家里,丧服也没脱,直接进了东厢,扑在炕上。
她不敢大休息,怕徐老太和杜仁又生事。
但是直到入夜,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甚至周氏的咒骂,都消停了。
这不对劲!
杜筱玖怕遭了人暗算,等身子恢复一点气力之后,立刻翻身下床。
她先从柜子里翻出一身素净的衣裳换了,接着悄悄摸到门口,倾耳听外面的动静。
依旧静悄悄的。
杜筱玖索性拿了床被褥,直接铺在门口,也不敢躺下,只坐着眯会儿眼。
门就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了推。
杜筱玖惊跳起来:“谁!”
“姑娘。”门外压抑的声音带着哭腔。
杜筱玖猛的清醒,一把打开房门:“小玉?”
021还原()
杜筱玖警惕的朝小玉身后看了眼,并无异常。
再看小玉,一身粗布棉衣还撕裂了两个大口子,棉絮都露出了了。
小玉的脸冻的哆哆嗦嗦,透着青紫。
杜筱玖忙将其拉进屋子,把门又紧紧关上。
她摊开被子,将小玉裹了进去。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小玉忍不住抱住杜筱玖哭起来。
“姑娘,姑娘!”小玉哭哭啼啼:“姑奶奶死的冤呢!”
杜筱玖已经不惊讶了,轻轻拍打小玉:“莫哭,慢慢说。”
娘已经下葬,也确定是谁害死的。
有那个梦做基础,以及梁景湛打岔,杜筱玖回头一想,娘的死确实有点复杂。
她若是当时冲动,把外家直接宰了,娘的仇,确定报了吗?
小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杜筱玖反而冷静下来。
她问:“当日,你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那天,”小玉慢慢平复了心情,开始给杜筱玖讲述起来。
杜仁吩咐下人将小玉强行关进柴房,可是却没锁门。
杜宅下人少,自然没有多余的人手专门看着她。
等到柴房外没了声响,小玉试探着开门,竟然打开了。
她心里惦记着杜筱玖的吩咐,怕姑奶奶出事。
忙急匆匆往东厢房里去,谁知刚走到后窗,就听到里面不对劲。
徐老太的声音尤其尖锐:“别怪我狠心!谁让你答应更改户籍太晚呢?
眼下县丞已经知道咱们家情况,就算为了贲哥儿,你委屈委屈吧!”
小玉唬的不敢再往前去,蹲在后窗底下偷听。
杜秀秀似乎被人拿东西闷住,她只听到东西被打落的声音,却不敢亲眼去看。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屋里就再没什么动静。
小玉正要起身,杜仁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娘……回头大姐儿来了,怎么交待?”
“交待?”徐老太说道:“呸,你是舅舅,一个长辈,给她交待什么?
你出去,让周氏进来,给她擦洗身子,换件新衣服!”
之后就是开门,杜仁出去,周氏进来。
小玉捂着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
她怕杜仁回头去柴房,自己下场也不会多好,踩着墙下的砖头就翻走了。
“姑娘,我害怕呀。”小玉哭道:“不是我丢下您不管。”
杜筱玖久久没有作声,仔细回想小玉的每一句话。
户籍?
县丞?
有什么关联,值得拿娘的命换?
小玉哭了一会,又道:“我本来打算投奔二姑奶奶的,但是走到半路,想起二姑奶奶一向听老爷的。”
“所以你自个儿回来了?”杜筱玖突然问了一句。
小玉一怔,脸变的通红:“不是……”
杜筱玖皱眉。
“我是被人抓回来的。”小玉犹豫了一下,小声解释:“我无处可去,出了城就往山里钻,被人抓住送了回来。”
她刚开始快吓死了,以为是人贩子。
杜筱玖抬头看向她:“谁?”
“他说,姓梁,姑娘知道。”小玉回答道。
怪不得!
梁景湛紧盯着县丞,一定也发现了哪里不对。才帮忙送回小玉,解开母亲死的真相。
这份情,她杜筱玖记下了!
院子里突然有了响动,杜筱玖浑身戒备,忙起身透过门缝往外看。
杜仁身穿羊皮袄,哈着冷气,提着盏气死风灯,刚从外面回来。
他行色匆忙,并没有直接去西厢,反而推开了正房屋门。
022夜长梦多()
徐老太有心事,并没有睡着。
杜仁一推门,她忙起身点亮了蜡烛:“回来啦?”
杜仁带着一身寒气,直接进了里间,坐在徐老太床头。
“娘,”他张口就说道:“我没见到县丞。”
徐老太眉头竖了起来:“怎么?他们家不要大姐儿了?”
杜仁忙摇头:“据说京里来了一个大官,县丞早早出城去迎接,还没回来呢。”
徐老太有些泄气。
“不过,我见到了郑嫂子,她带我进府去见了县丞的娘。”杜仁有点兴奋:
“就是那个老孺人,真是官家老太太的气派。”
徐老太生气,伸手就打了他一下:“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说正事!”
杜仁忙回归正题:“老孺人说,县丞家的公子似乎不大好,希望大姐儿明后天就能进他们家冲喜。”
徐老太垂头沉吟:“怎么县丞家这么心急?”
莫不是家里公子,快不行了?
“娘。”杜仁道:“您不是说做事不能太优柔寡断,怎么今个儿您反倒儿想的多了?”
徐老太眯了眯眼睛:“当官的人家,鬼点子太多,行事普遍狡诈。
我是怕,大姐儿进了他们家门,咱们却没得到好处。”
杜仁也愣了,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两个人对坐半响,徐老太翻身起来,吸了半杆旱烟,终于出声。
“明个儿一早,咱们就雇个轿子,将大姐儿塞进去抬到张家门口!
不修改户籍,咱们就再抬回来!”
延城县比较特殊,因为地处边陲,武官说话比文官硬气。
又因为比较贫瘠,没哪个当官的愿意来这里做县令。
县衙空了好几年,直到今年才有人来出任县丞一职。
据说这位张县丞,出身大家,得罪了京里的大官,才被贬到延城县来。
所以,这种人应该看重声誉,在地方上不敢太造次。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杜家好歹在这里十几年了。
徐老太认准这一点,才出了这么个无赖的主意。
杜仁一向都是跑腿的,在大事上从来不敢自己做主。
既然母亲说可行,那必是可行的。
他重重点了点头:“现在也不知道大姐儿睡着没有,要不今晚儿我就下手!”
“也行。”徐老太点头:“免得夜长梦多。”
她是怕了杜筱玖这个炮仗,不知什么时候就点一下子。
杜仁立刻起身,正要出去。
徐老太又叫住他:“这事儿,别让你媳妇知道!”
周氏眼界短,就看面前一点利益。
要不是她贪羊脂玉镯子,杜筱玖何至于恼怒之下,将杜秀秀的东西全抢回去。
“这直接关系咱们家的前程。”徐老太加重语气:“你可别嘴大,什么都跟周氏秃噜!”
杜仁连连答应:“娘,我又不是傻子。”
说完,他顺手从屋子里捞了个绳子,出门直奔东厢房。
东厢房里黑灯瞎火,杜仁怕惊醒杜筱玖,小心翼翼的将门撬开。
屋里空气都是安静的,杜仁将手里绳子拽了拽,蹑手蹑脚往炕头摸。
炕热乎乎的,被子也被拢的老高。
但是杜仁越摸越不对劲,索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划亮。
炕上空荡荡,哪里有杜筱玖的影子!
023京里来的贵人()
杜仁心高高提起,喊了一声:“人呢?”
杜筱玖去哪儿了?
他冲出屋子,在院子里又大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