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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杜筱玖觉着自个儿都够没下限的了,但是顾家为了一己之私,更没下限。
还有在座的这些公子哥儿,看世子热闹,就这么高兴?
她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将在座的几位容貌全收进眼里,在心里悄悄记了笔小帐。
那些公子哥儿里,有的是机敏的,瞧着气氛不对,立刻有人站起身。
“我想起我表妹今个儿要来我家呢,”说话的是眉清目秀、红唇齿白的徐家老五。
谁都知道他跟自家表妹定了亲。
听他一说,不约而同露出暧昧的一笑。
李家公子也跟着起身:“那你还不快走。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二舅姥爷家来走亲戚呢。”
众人纷纷起身,各有各的理由。
182非一般的贱()
齐喧笑呵呵的看着,能把顾荟权的生日聚餐搅散,心里爽翻了。
顾荟权本就没有急智,心里着急,脸色就显出紧张来:“大家这是干什么,今个我生日,怎么说走就走?”
杜筱玖摇头叹气,忍不住在背后捅了捅齐喧。
这么个不会说话的人,是怎么能死死压住齐喧一头的。
齐喧看着不傻呀。
果然顾荟权话音一落,徐家老五目光就有些不善:“顾兄,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跟你比,当然我表妹更重要。”
顾荟权脸色极为不好看,耳朵都羞红了。
杜筱玖适时地“噗呲”一笑:“可不咋地,那是未来的娘子,现在怠慢了,将来够喝一壶!”
徐家老五冲着齐喧讪讪一笑,行礼道:“还望世子爷海涵。”
齐喧一挥手:“媳妇最重要,走吧!”
徐家老五得了赦令一样,脚下抹油蹿了出去。
世子爷要崛起,谁知道一会儿闹成什么样。
为了不做见证人,为了回家不挨板子,兄弟们对不住,哥先走一步了。
他开了例,其他人走的更快了。
让顾荟权受不了的是,明明是他的主场,为什么所有人临走都是给齐喧挥别,反而将他当作了空气。
知府、参事的公子他不敢拦,但是刘千户家的公子也要溜,却被他一把拦住。
“刘老三,你可是既没未婚妻,也没啥亲戚在云溪城的。”顾荟权黑着张脸:“这么走,也太驳我的面子吧。”
刘家跟顾家,都是王府的下属人家。
刘公子小心翼翼的打量齐喧,见其还是笑呵呵的模样,心里更加有底了。
“顾兄,适合而止,还是朋友。”
作为邻居兼朋友,刘公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顾荟权的肩膀。
顾荟权脆弱的小自尊心,“啪”一声,碎的七零八散。
“什么适可而止!”顾荟权怒道,一扭头就冲着齐喧喊:
“世子爷,你带个噎死人的帮手,就是为了毁我的请宴吗?
平时我待你如亲兄弟,没想到你小肚鸡肠,背地阴我……”
“闭嘴吧,谁背地阴你了,当大家都跟你似的!”杜筱玖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们明明是,明着整你的!”
“……”太凶残了,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啦。
刘公子一抱拳,甩开顾荟权的手就溜了。
顾荟权眼见着客人全走光,反正只剩他和齐喧,索性敞开了怨恨。
“这下你满意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顾荟权指着齐喧骂:“你不就是命好,出生在王府。你是才识绝佳,还是武艺超群,或者足智多谋?
身为定北王唯一的继承人,你长这么大做过什么贡献,不觉着没脸吗?”
“叨叨这些有用吗?”杜筱玖一挥手,赶苍蝇似的说道:“他就是个傻子,定北王府世子爷这个身份,也不是你能随便指责的!
你嫉妒就直接说,整那些没用的干啥,认不清自己身份的人最可悲!”
顾荟权急红了眼。
杜筱玖确实没说错,他不敢明着来,只能靠小手段压齐喧半头。
可是对一个莫名其妙、身份不明的女孩子,他还是能手撕的。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爷说话!”顾荟权怒道:
“一个女人,出入花楼,在群爷们中胡言乱语,怕不是什么良家女。
我告诉你,世子爷你不一定攀的上,王府也不会接受你;
不如过来伺候我,爷爷我受用的舒服了,兴许还能给你个通房!”
183还不快跑()
我擦,真他娘的嘴贱。
杜筱玖嘴欠,也没这么羞辱过女人。
她当即卷起袖子就冲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顾荟权亲随,一把推倒在地上。
这下子齐喧急眼了:“都傻吗,给老子揍!”
话音一落,窗户外就闯进来几个王府的护卫,逮住顾荟权以及他的亲随,一顿噼里啪啦胖揍。
那劲儿使得,跟憋了很久似的。
齐喧扶起杜筱玖,关心的问:“你没事吧,撞到哪里没有?”
杜筱玖扶着脑子站起身,摇摇头:“没事,还能打!”
说着话,她就推开齐喧,从一群护卫中间,揪出抱住头的顾荟权,上去就是几脚。
“本姑娘前儿刚打了人,不愿意再动手的,让你逼我!”
丫丫的,通房!
顾荟权不是抱着头吗?
杜筱玖照着对方的裤裆就踹下去,让你直接成太监!
打架的护卫在顾荟权的惨叫声中,住了手。
等弄清状况,全张着大嘴巴朝杜筱玖望。
世子爷从哪里请来的女霸王,下脚这么狠!
齐喧也惊吓住了,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杜筱玖往门外逃。
揽月楼的姐妹和客人,早没影了。
他们在王府护卫一涌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里面可能出事了。
傻子才往前凑呢。
齐喧拉着杜筱玖跑出老远才停下,后面双瑞催着车夫,匆匆赶来。
齐喧气喘吁吁:“你……”
他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杜筱玖是为了他出头,只能伸出个大拇指朝对方比划。
杜筱玖问:“你跑什么呀?”
“不跑,等着我爹来抓人吗?”齐喧说道:“顾家可就这一个儿子,你要让人家断子绝孙呀?”
杜筱玖默了默,才没底气的嘀咕了一句:“谁让他嘴贱,骂人来着。”
也对。
齐喧不吭声了,拉着杜筱玖要上马车:“我送你回去,躲在悦来客栈别出来。”
顾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最近几年,他们家胃口可是养出来了。
自我感觉云溪城,除了定北王府就是他们家最大。
他们不敢找王府,很可能找杜筱玖麻烦。
杜筱玖隐隐有些后悔:“我确实太冲动了,连累了你,你不会又挨揍吧?”
“挨就挨呗,又不是被挨过,”齐喧不在乎:
“以前我还被亲爹压着去顾家道过谦呢,他们家也不敢怎么我。”
世子爷要是出事,顾家还拿什么往上攀?
这一点,齐喧很清楚。
杜筱玖心怀愧疚的回了悦来客栈,看大树底下又蹲了个护卫。
她眼睛一亮,走过去,冲着慌张到无处可躲的护卫说:“你刚才跟着我吗?”
护卫点点头。
杜筱玖说道:“要不,你赶紧去找柳大人,将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她也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干净。
最后,眼睛里全是期盼:“祸是我闯的,跟世子没关系,你赶紧告诉柳大人,拦着王爷别生气!”
她不能丢下齐喧不管。
那也太不仗义了。
小护卫带着满肚子的故事,一脸懵逼的去王府找柳文清。
柳文清正整理手里的情报,他将最近的消息整理成档,一会儿给定北王送去。
小护卫进来将事情一说,他竟然也不惊讶,只淡淡“嗯”了一声,说道:
“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盯着吧,别让顾家的人过去伤着杜姑娘。”
小护卫,又一脸懵逼的回悦来客栈的大树底下,继续蹲守。
184王府目的()
柳文清不急不躁的收拾妥当,这才将文卷一夹,去找定北王。
定北王展开卷宗,看了没多久,眉头就皱起来。
“京里有密旨?”他问道:“到了没有?”
柳文清摇头:“密旨已经在路上了,具体内容,咱们的人没有打探出来。”
定北王将卷宗盖了起来:“太多了,你捡几样重要的先给本王说说。”
“密旨是一个,”柳文清说道:“平津侯前脚领着人进宫面圣,后脚万岁就给咱们下密旨,不能不让人往一块联系。”
定北王沉吟问道:“那个小子带了什么人?”
“不认识,谁也没有见过。”柳文清看定北王面色阴郁,顿了顿,又说道:“王爷,梁家后人找到了!”
定北王顿时坐直身子,声音有些激动:“是梁三吗?还活着?”
柳文清叹口气:“死啦。咱们的人,在北地与京城势力的交接处,找到了梁三的尸骸;肉体已经腐烂,但是随身的物品,证明就是他。”
定北王抱着一丝希望:“随身的物品,可是那些图纸?”
“不是,”柳文清神情复杂:“只是些被腐蚀的风花雪月小册子,以及一些拼不全商号的银票,名字倒还全乎。”
定北王彻底失望:“果然,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可惜了,若是早些进入北地,凭着他同梁秀秀的亲密关系,或许还能画出一二张图纸来。”
定北王的武器,如今都是拾人牙慧,根本不能跟皇城的文家比。
若是现在反,定北王府付出的代价,就太惨重了。
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关键时刻还得迎合京里,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只是,京里会给他下什么密旨?
还是说,京里几家的矛盾,已经白热化了?
定北王又问:“京里那几家,最近是不是又扛上了?”
柳文清指指卷宗:“这倒没有,不过都是些不肖子弟的风流轶事,无伤大雅。”
“不过,”他话锋一转:“咱们北地延城县,倒是闹出点动静。”
柳文清将张县丞和杜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定北王眉头紧蹙:“你想说什么?”
一个小县丞而已,值得王府暗卫去查探。
“属下顺藤摸瓜,查出张宫就是首告梁家的那个败类。”
柳文清一说,定北王来了兴致:“他处处跟杜家过不去,你可别说,只因为杜家不肯过去冲喜。”
“王爷明察。”柳文清说道:“杜家当家姑奶奶,正是梁秀秀!”
定北王腾的站起身,隐隐发怒:“所以说,张宫那个不敢冠祖宗姓的混蛋,将梁秀秀害了!”
柳文清忙垂首:“是属下无能,竟然十年没有查出梁秀秀,就躲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灯下黑呀。
多好的人才,就这么擦肩而过。
很久之后,定北王才缓过劲来,声音疲惫:“不怪你,定是有人帮其出逃善后。”
毕竟当初梁家刚出事时,他将目光只放在落网的梁三身上,根本没去想已经被宣告死亡的梁秀秀,还活着。
“既然如此,那个喧哥儿捡回来的杜姑娘,是梁秀秀女儿了?”定北王问道:“她娘,给她留了什么东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