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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顺口问了句:“外面大街上,热闹吗?”
草儿答:“热闹,都是办年货的人。”
曹氏抓了把蜜饯塞给草儿:“坐下陪我说话话,抬头就是巴掌大的天,寂寞的很。外面有什么趣事,你也给我说一说。”
草儿喜滋滋的收起蜜饯,搬了个小墩子坐在曹氏脚下,想想也没什么趣事,倒是杜筱玖可能更能引起姨娘兴趣,毕竟对方刚气过外面主子们。
她说道:“姨娘,我买东西的时候,正碰见了杜家大姐儿。”
曹氏挑蜜饯的手一紧,又松开:“杜家大姐儿呀?她不刚出了咱家的门,气的老太太现在还骂着呢。“
草儿点点头:“可是杜姐儿一点事也没有,心情也不错,买了一大堆点心瓜子。”
“不是刚死了娘吗?”曹氏惊讶:“她不但四处惹事,还在街上闲溜达,不怕人说嘴?”
草儿笑了:“咱们延城县,不比京里大户,哪里那么多规矩?再说杜姐儿大人,心大着呢。”
曹氏掩下眼中表情,沉吟:“心大说不上,能装事倒是真的。她买了东西,直接回家了吗?”
草儿突然露出神秘的表情:“姨娘,我故意走远,等她没注意又拐了回去,您猜怎么着?”
曹氏竖起了耳朵。
“她跟她娘一样,差点没马车撞死!”草儿说道。
曹氏惊叫一声,忙拿帕子掩住嘴巴,匆匆朝着正房方向看了一眼。
“姨娘莫怕。”草儿忙道:“她命大,被人救了。”
曹氏这才拍了拍胸口,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救她的公子,长的可真俊。”草儿笑嘻嘻调侃了一句。
“公子?”曹氏坐直了身子:“什么公子?长的……到底多俊呀?”
070求救()
能被草儿称为公子,可见穿戴不差。
大雪天在外面逛的公子,又是谁家的?
草儿大致形容了一下,曹氏越听,脸色越垮。
草儿终于觉察到不对来,停下话头,问:“姨娘,您怎么了?”
“没事,听着杜姐儿可真是可怜。”曹氏捂着心口说道:“我这心呀,实在受不了。”
草儿住了口,不知所措。
半响,曹氏挥手:“草儿,你跟那个杜家大姐儿,熟吗?”
草儿摇摇头:“她家住城北,我家在城南,见过几次面,熟悉倒谈不上。”
曹氏目光微凝,又从炕几抽屉里摸出几两碎银来。
“草儿,这些你拿着。”曹氏将碎银,硬是塞给了草儿。
草儿傻了眼:“姨娘,这?”
曹氏拿起帕子,抹起眼泪来:“遇见杜家大姐儿事,你可别往外说。”
草儿一脸懵。
曹氏又道:“听她没爹没娘的,我就想起自个儿来。”
哦~~
草儿有点明白了,姨娘这是触景生情呢。
“草儿,今个你不当值,回家去对吗?”见草儿点头,曹氏眼睛亮了起来:“回头,劳你架,往杜家走一趟可行?”
啊?
草儿惶恐的站起身,垂着头有些不情愿:“姨娘,万一被家里其他人知道,我……奴婢怕惹奶奶和老太太不开心。”
曹氏拉住草儿的手,拍了拍:“草儿,你在张家做工也不短了,我吃的穿的你眼红吗?”
草儿迟疑着摇摇头。
有啥好眼红的,一点自由都没有,见天的关在跨院,连门都不让出,哪个主子不高兴了,都能过来骂两声。
曹氏泪又落下来:“你看,连你都瞧出来,我日子过的不像个人,对吗?”
草儿红着脸,不敢再说话。
曹氏激动起来:“草儿,杜家大姐儿既然连老太太都敢怼,可见是个性情中人。
我不甚落在这腌臜处,身不由己,无时无刻不想着逃出去。”
话音未落,草儿吓的直往后退:“姨娘,您说的都是什么呀?”
这要是被李氏听见,还不得打死?
连着她自个儿,估计都得挨板子。
曹氏却“噗通”,对着草儿就跪了下去,扯住对方的衣襟,低声哭诉:
“草儿,求你,救救我!”
草儿已经手足无措了,她一个边城的底层姑娘,哪里见过这种情况。
“姨娘,您赶紧起来!”草儿去拉,却根本拉不动对方。
“杜家大姐儿是个性情中人,既然认定张家害死了她的娘,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曹氏不管不顾,急急说道:“你去告诉她,我愿意同她里应外合,只要事后放我回乡!”
草儿脸煞白:“姨娘,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草儿,你来张家后,我自认对你不错。你签的是短工,就算这事被奶奶知道了,顶天打你一顿撵出去!”
曹氏道:“但对我来说,却是要命的!求你看在这几天的情分上,救救我吧!”
说完,就要磕头。
草儿“噗通”也跪了下去,冲着曹氏直磕头:“姨娘,使不得,使不得呀!”
“你们干嘛呢?”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
唬的草儿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曹氏倒是机敏,立刻起身,擦了擦眼角:“翠喜呀,草儿偷懒,我罚她呢!”
071欠条?我有!()
翠喜狐疑的看了看她的红眼圈,又瞧了瞧吓的浑身发抖的草儿,说道:
“草儿,做事笨手笨脚,竟然还敢偷懒,赶紧去后厨帮忙!”
草儿头都没敢抬,应声就冲出门。
曹氏挤了个笑,很是尴尬。
翠喜又道:“曹姨娘,其她姨娘都已经去奶奶那里伺候了,您可别再惹奶奶不高兴了!”
曹氏慌忙收整一番,随着翠喜往李氏屋里去了。
草儿却一直神情恍惚,陷在震惊中不能自拔,以至于差点把小灶上煨的燕窝给熬糊。
厨房管事一巴掌拍在草儿头上:“是不是想死,这可是老太太的燕窝,烧坏了,你娘给人洗几年衣服才赔得起!”
草儿抹了把脸,哭道:“婶,我错了。我娘今个儿不舒服,我心里实在担心的不行。”
管事也是从延城县聘的,知道草儿家情况,听她这么一说,虽然嘴上还骂着,却手脚利索的包了一笼包子:
“要你在这也是白搭,不够给老娘帮倒忙的,赶紧滚回家去!”
草儿接了包子,忙连生道谢,一阵风似的跑了,又惹来管事一阵骂。
她回到家,将包子给娘放在桌上,又熬好一锅稀饭,等娘回来一起吃过,才支支吾吾:
“娘,我想去城北杜家去一趟。”
草儿娘也没多想,只以为她又贪玩,只说了一句:“去吧,天黑之前回来。”
草儿一声“好”,撂下就往外跑了。
杜家,现在正被杜筱玖搅得乌烟瘴气。
上房里,徐老太吸着旱烟,阴沉着脸不说话。
杜仁和杜贲坐在她左手边,皆是怒气冲天。
另一边,坐着几个脖子粗、脑袋大,戴着瓜皮帽的人。
杜筱玖叉着腰,立在屋子中央。
“你们说是我们家债主。都把欠条拿出来我瞅瞅!”杜筱玖指着那些人说道。
其中一个商户,同杜仁交换了个眼色,态度倨傲:“杜姐儿,这是生意上的事,你一个小丫头,不要掺和!”
杜筱玖笑了:“我不掺和?好呀,你问我外祖母,她乐意我不掺合吗?”
徐老太刚想开口,杜筱玖冲着她就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外祖母若是让我不掺和,债务你们自己还清,那最好不过!”
徐老太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憋的脸通红。
杜筱玖翻了个白眼:“瞧见没,我们杜家,没我不行!”
行行行,你长的好看,说什么都对!
那个王姓商户,顿时气的闭上了嘴巴。
他旁边一个上年纪,留着把山羊胡子的牛姓商户,慢慢说道:
“谁做主我不管,欠的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
顺着他的话,另外几个纷纷点头附和:“对,什么时候还银子!”
杜筱玖眉头一竖:“本姑娘说不还了吗?刚就说,让你们把欠条拿出来,白纸黑字,我还能不认?”
刚才她说要欠条的时候,那几个商户眼中一瞬而过的慌乱,杜筱玖可没错过。
她不懂生意,但是会看眼色。
这几个商户,一说到欠条就左右而言他,还同杜仁眉来眼去的。
杜筱玖很生气,就找来这几个蹩脚的帮手,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杜仁根本没想到杜筱玖,平日里拳打脚踢一点样子也没有,关键时候心这么细。
他也有点慌,不住的拿眼睛看徐老太。
徐老太嘴唇动了动,放下旱烟袋,又要开口说话。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举起收里的纸张:“欠条,我有!”
072对手智商堪忧()
徐老太一句话又被生憋了回去,满脸涨红。
梁景湛是在杜筱玖之后,偷偷进来的。
当时大家都被杜筱玖怼的睁不开眼,根本没谁注意屋里多了个人。
就是门角坐着的商户,也以为他跟所有人一样,是被杜仁请来的。
这时候他一开口,几个商户倒抽一口气,纷纷侧目。
这是碰到真债主了?
王商户立时坐不住了:“杜老板,你们家生意……”
他刚想问是不是杜家生意,资金链出现大问题了,怎么还真跑出一个拿欠条的人来。
话没说完,余光瞥见旁边虎视眈眈的杜筱玖,王商户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差一点就说漏嘴。
偏偏杜筱玖这人,特别爱较真,冲着他就问:“王老板,印象中,你在城北开胭脂铺对吧?”
王商户尴尬的点点头。
“一个开胭脂铺的,跟我们皮子成衣铺,能有什么债务往来?”
杜筱玖问:“是我舅母买你家胭脂没给钱,还是花楼里的姑娘进货,把帐全挂在我舅舅帐上?”
王商户的脸顿时涨的通红,他能怎么说?
“还有?”杜筱玖又问:“刚才,你要问我舅舅什么?我们家生意怎么了?”
王商户紧紧闭着嘴,不敢再开口。
这杜筱玖,嘴炮咋那么能呢?
杜筱玖见他不说话,这才转向梁景湛,装作不认识:“你,又谁呀?”
对呀,他是谁呀?
众人目光又看了过去。
梁景湛手里拿着欠条走,站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立在杜筱玖身边。
“本人姓梁,隔壁县做牧羊生意的!”梁景湛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们家杜老板,两年前陆陆续续从我那里,进了三千条羊皮,到现在,帐还没结呢!”
你咋那么能吹呢!
杜仁不乐意了:“三千条羊皮,我们作坊什么时候进过那么多?”
他每日泡在作坊,盯着工人做工,怎么不知道三千条羊皮的事情?
梁景湛看傻子一眼看他:“没听懂?陆陆续续进了三千条。”
杜仁不服:“你到底哪家的?我怎么瞧你那么眼生?”
言下之意,对方就是个骗子。
梁景湛扬了扬手里的欠条:“白纸黑字,欠条在这里,还能骗你?”
杜仁刚想过去,欠条却被杜筱玖直接抢到手里。
她展开一看,脸上顿时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