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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实在太冷,青岩估计血没流干,人就冻死了。
杜筱玖“啊”了一声,有点发怔。
突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们,不会是云龙山下来的……吧?”
那么重的伤,难道……
已经给青岩上好药的梁景湛,却伸着满是血迹的手,问:“洗手盆在哪里?”
杜筱玖下意识的指了指门后,又问了一句:“你们是山匪?”
她有点懵。
对方虽然小麦肤色、眼神凌冽,但是剑眉星目,气度远胜常人。
杜筱玖将他想成债主、仇人、敌军,也从来没跟胡子拉碴、满口粗话的山匪联联系到一块。
梁景湛还是没有回答她,两步并作一步走到洗手盆前,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手,又要将身上衣服也解了。
杜筱玖看的清楚,顿时跳了起来:“不许动,你干什么?”
私闯闺房、迷晕小玉,现在又擅自脱衣。
来给朋友疗伤,还是劫……色?
048隔壁又是谁?()
梁景湛手一顿,停了动作,解释道:“我这一身衣服,脏了,不舒服!”
“……”
信了你的大头鬼!
“一个山匪,你给我说衣服脏,不舒服?”杜筱玖道:
“不舒服也得忍着,穿上!”
梁景湛不干了:“穿着脏衣服,我浑身刺挠、难受,保不齐要做什么脑子发热的事情!”
还威胁上了?
杜筱玖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将手里的匕首捏的更紧。
梁景湛怕她有什么过激行为,犹豫很久,终于不情愿的将脱到一半的外衣,又穿了回去。
“你放松!”他说:“我要是对你有恶意,会等到现在?”
杜筱玖不信:“哄谁呢?难道不是你知道,我给平津侯画了云龙山的地形图,你特意来打击报复的?”
话说完,杜筱玖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偷偷吐了口吐沫:让你多嘴!
果然梁景湛坐直了身子,目光在夜里闪闪发光:“是你画的地形图?”
“不是……那个,”杜筱玖舌头都打结了。
“怪不得呢。”梁景湛嘴角上扬:“平津侯从没出过京城,定北王虽然派了协助他的人,估计也不会多上心。”
他顿了顿,看了傻愣愣的杜筱玖一眼,接着说:“我正纳闷,怎么这一次,平津侯跟得了神谕一样,将整个云龙山搅的天翻地覆。原来是你画了地形图。”
他一直以为平津侯就是去了,也不会多顺利,所以才在山上慢悠悠的晃。
杜筱玖嘴动了动,没说话。
梁景湛又说:“我和青岩,虽是云龙山下来的,但是跟那些山匪,不是一类人!”
杜筱玖心里,说不清为什么,其实很愿意相信他。
她问:“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清楚,我还是一样会出去喊人的。”
“筱玖,我才是你的亲人。”梁景湛声音低沉:“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梁家军,以及你母亲的身世吗?”
杜筱玖点点头,然后想起黑灯瞎火的,对方可能看不见。
“记得!”她开口说:“可是我不信!”
梁家都死绝了,娘若真是梁家人,怎么可能独活?
但她又不能不信,否则说不通,娘若不是梁家人,为什么深居简出犹如隐士。
还说什么“对不起爹娘”,而且临了,让她去找定北王。
谁不知道定北王和朝廷,是两颗心。
“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杜筱玖又问了一次。
“我……是梁家的旁支!”梁景湛说道:“当年梁家遭殃,旁支也受了牵连。
我爹被害,娘带着我逃了出去,四处找寻梁家幸存的人,最后打听到你娘还活着。
她同你娘闺阁里交好,临死将你娘的画像给了我,我拿着画像,找了很久。
后来到了延城县,身无盘缠,只能先入了云龙山的伙,然后看到了出去进货的你娘。”
杜筱玖年纪到底小,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漏洞,真的相信了。
她有些激动:“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的,”梁景湛说道:“你也见过你娘的画像,若我不是,又怎么有她年轻时的画像?”
杜筱玖想起消失的画像,神情顿时沮丧:“画像没了。”
梁景湛挑了挑眉毛:“怎么没的?”
杜筱玖同梁景湛打了几次交道,对方确实没有害她,还有画像这个有力的证据。
她就没有隐瞒,将那天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说到最后,哽咽道:“画像不知道被谁拿去了,小玉她也不知道。”
以后,记不清娘的模样怎么办?
她只顾着抹眼泪,没有看见暗夜里的梁景湛,紧紧攥起了拳头。
杜筱玖说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我娘是梁家仅存的嫡系,那隔壁屋里的外祖母和舅舅,又是哪个?”
049哥要洗澡!()
“这就不知道了。”梁景湛也想不明白:
“当初知道你家还有这几个人,我也是惊讶万分。”
杜筱玖有点凌乱,捂着头说:“我静一静!”
娘是龙虎将军梁将军的嫡女,然后躲在边陲,隐姓埋名。
现在她死了,死的不清不楚。
如今又爆出来,外祖母和舅舅不是亲的。
哪怕杜筱玖早就心生怀疑,但是真的听到,还是不敢相信。
梁景湛却不给她留时间,继续分析:“你也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异乡生存是很艰难的。
光那些长舌妇的闲言碎语,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她怎么应付呀?
许是,为了躲避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才找人假扮自己的亲人。”
“可他们杀了她!”杜筱玖怒道:“外祖母手上,有被挠的血痕!”
外面那一家子,活活捂死了她的娘!
杜筱玖说道:“娘下葬后,我专门跑去军营,问了黄大夫,他确定娘能活的!”
黄大夫得知娘死了,还很惊讶,一再询问按方子吃药了没有。
娘根本没来的及吃药!
杜筱玖重新站起身,捏紧匕首:“我要那一家子偿命!”
“你准备怎么办呢?”梁景湛问:“他们的命,还不值得你拿命抵。”
杜筱玖转过头,抹了把眼泪:“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我要在他们之前拿到。”
徐老太和杜仁,迫不及待的要什么文书,肯定是文书上有什么他们忌讳的东西。
难道当年来延城县定居的时候,文书造了假?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重新串在一起。
张县丞既然是当年首告的人,肯定也是梁家军内部人员。
他认出了娘,用车架将其撞伤。
之后又从杜家的文书上看出蛛丝马迹,威胁徐老太和杜仁。
流民过后,大楚对文书之类的东西,开始严格管控。
若是造假,要处刑的。
杜筱玖想通了中间环节,对梁景湛的话更加的深信不疑。
“既然不是亲的,等找到证明的文书,定要将她们碎尸万段!”
梁景湛摸了摸下巴,又给杜筱玖讲了许多梁家旧事。
一个声情并茂的讲,一个全神贯注的听。
不知不觉,外面公鸡打鸣了。
借着蒙蒙亮的日光,杜筱玖这才看清楚,自己炕上满是血迹,被褥都浸透了。
而对面梁景湛身上,也是血迹斑斑。
她这才想起问:“你也受伤了?”
梁景湛摇摇头:“我还真没跟平津侯正面碰上,是自己人在背后给了一刀,幸亏青岩给我挡住。”
杜筱玖见他神色恹恹,忍住没问是哪个黑心黑肺的“自己人”。
她红着脸说道:“你将身上衣服脱了吧,都是血,怪不得说不舒服呢。”
炕头柜子里,里面好似有身男装,回头换上就行。
梁景湛一听她松口,想都没想,立刻将外衣扒了下来。
他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外衣,问道:
“扔哪里?另外,能烧点热水让我洗个澡吗?”
“……”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杜筱玖刚想怼两句,一声“姑娘”打断了她。
小玉终于醒了,还以为自己睡的太沉,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走了进来。
正准备说话,看见炕上的青岩,和捏着外衣的梁景湛,她忙将手塞进了嘴巴里。
梁景湛却不自知,朝着小玉就点头:“又见面了,小玉姑娘。你去烧点热水吧!”
穿了一夜的脏衣服,真心感觉身上爬满了虱子。
050说你胖;还真喘!()
杜筱玖瞪了瞪眼睛,先将小玉拉进了里间。
梁景湛目光四下里寻找,终于看见有个筐,里面盛着废布头什么的。
他立刻将脏兮兮的外衣扔进筐里。
说实话,山匪的衣服,要么是抢来的,要么自己随便缝制,穿着极其不舒服。
梁景湛,还真的不习惯。
之前没有办法,现在云龙山被剿,估计山上要很久形不成气候。
他见书案上有笔有墨,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走过去坐下,提笔唰唰唰写满一张纸。
杜筱玖很是无语。
梁景湛写好纸张,递给小玉:“烧好热水后,照着上面的店铺,帮我买齐衣服。”
“……”
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小玉直接懵了,转头看了杜筱玖一眼。
杜筱玖一把扯过纸张,撕吧撕吧扔进废纸筐里:“说你胖,还真喘了,是吧?”
又是要求洗澡,又是让买新衣,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玉,你去烧水!”杜筱玖吩咐完,转身翻箱倒柜。
之后,她扔给梁景湛一整套男装:“我娘的!”
梁景湛抱住衣服,皱了皱眉头,没去问杜秀秀怎么有男人的一身。
偏杜筱玖怕他误会,特意解释了两句:“打我记事,这衣服就有了,许是我爹生前的。”
梁景湛将衣服抖开,用手丈量了丈量,突然滚下眼泪来。
杜筱玖奇怪了:“你怎么了?”
梁景湛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擦了擦眼角:
“只是看这身衣裳,针脚……粗糙,却是簇新的,定是你娘亲手给重要的人所做,却没来得及送出去。”
杜筱玖沉默了一下,说道:“那谁知道呢,压箱底也是压箱底,你穿着吧!”
娘都没了,往事就随风去。
小玉将热水烧上,又转回来问:“姑娘,早饭怎么吃?”
往常,只要一碗白粥,两碟小菜就好。
今天,怕是不够。
杜筱玖走到外间,掀帘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雪果然下了一夜。
此刻院子里、房顶上,全是积的厚厚白雪,将所有痕迹全掩盖了下去。
她松一口气,对小玉说道:“整点红枣、芝麻、桂圆、枸杞,熬一锅补血益气的粥来。”
话音刚落,对面西厢就传来周氏的声音:“哎呦,夭寿呀!倒会给自己补血益气,怎么不想想你外祖母和舅母,还伤着!”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杜筱玖深吸一口气,扬声喊道:“你们补没补,我不知道;但是怎么伤的,我可没忘!”
西厢的窗户“砰”一声又关上,接着传来周氏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