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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弹琴的山崖就在前方不远,谢岙晃悠过去,站在一棵树下看着下方的山谷。
青天白日下,山寨比昨晚看起来还要大上许多,屋舍绕成圆弧排排搭建,一条浮桥通往山谷另一边的茂密林。
谢岙余光不着痕迹扫过下方山壁,看到苔藓中隐约露出的一抹光亮,嘴角隐约翘起。
“没想到少侠还愿意来此处散心。”低沉凉滑嗓音徐徐传来。
“为什么不?”谢岙向左边走了两步,转身看向十步远之外的句融,“难得妖尊让我体会了一次使用万钧霆弩的感觉——”
金棒被谢岙从身后抽出,一端饱含凌厉阳气直对妖尊句融。
“…莫非少侠对昨夜一事还有些介怀?”句融笑容依旧和煦,崖边的风拂过长,与杏色衣衫卷缠在一起,优雅隽美的像是一幅悠悠展开的画卷。
“自然不是,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妖尊让我用了一次上品兵器,”谢岙脚跟踏在崖边,眉梢扬起,“若不是亲手使用,我还不知该如何从此处离开——”
金色棍棒飞快化作一把三尺来长的弓弩,金红色泽,万箭藏于暗鞘,正是与万钧霆弩一般模样。
“…赤色空剑?”句融微微讶异,摇头叹笑道,“倒是我小瞧了这棍棒…少侠觉得用此物便能阻挡于我,顺利逃离?”
“我觉得它可以让妖尊有所犹豫,”谢岙一边说着,耳朵竖起,直到下方一道轻微声响传来,“或许妖尊愿意尝试到底是原本的万钧霆弩厉害,还是这阳气凝成的箭雨厉害——”
与最后一句话伴随而出的是密密麻麻射出的纯金箭芒,崖边谢岙身影一闪,嘴角得意翘起,干脆利索的跳了下去。
一根黑色纹绳被牢牢拴在山壁中一处像是新刨出来的圆形凹槽上,谢岙捉着绳子飞快下降,那绳子看似仅有六七尺长,竟也随着下降无限延伸。
啧啧,不愧是从妖尊身上摸出来的,随便一根绳子都是宝贝!
谢岙喜滋滋冲下方仰着脑袋等待的灰毛兽妖摆手,就等着落地后一起循土破壁而逃。
“从我袖子里取走东西…”
不断延长的绳子蓦地停下,含笑声音自崖顶飘下。
“少侠这般亲密举动,可惜我当时仍在昏睡之中,未能亲眼看到。”
谢岙猛然抬头,只见黑色纹绳另一端已经离开崖壁,被一只缠绕紫雾妖气的手掌捉着。也不知对方施了如何手段,绳子不长反短,寸寸缩了上去,而谢岙的左手好似黏在了绳子上,无论如何都甩不开。
谢岙一脚勾住路过的山壁树枝,右手卡在弓弩机关上,一句废话没有,万箭齐冲上崖顶。
呼啸厉风中,句融站在崖边垂,没有看冲自己浑身而来的箭雨,目光仅仅落在绳索上的人。
那双仰头望来的双眸紧紧盯着他,好似一把尚未开刃的巨剑,虽钝却执拗的要直冲天际。
“如果少侠愿意主动上来,晌午便让他们做你最爱吃的杏花鹅脯。”句融微笑震袖,荡开了第一波攻击。
“……如果妖尊愿意放我下去,我保证不让箭射到你的心口。”谢岙握紧了弓弩,毫不惊讶对方连这种芝麻大的事情都知道。
要是这次没有逃跑成功,以后一定会被看的更紧,说不定还会立刻转移地方…
谢岙瞅了瞅距离地面的高度,重新瞄准上方那只捉着绳子的手,咬牙再次扣下机关。
“轰隆隆——!”
远方浮桥忽然传来阵阵雷鸣,一道紫芒厉电翻滚劈入山寨中,狠狠拉出一道入地极深的裂痕。
只见空中雷云半降,一名气势骇人的青年落在寨内中央,苍青长,金眸厉眼,挥手间便是狂雷翻涌,山寨内最靠近的近数十只妖物数围了上去,还没近身就被一股猛烈至极的气流震开,妖力何止是云泥之别。
“戎睚!”
谢岙远远看到青龙杀了进来轻松揍翻一群妖怪,心头大喜,吼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位置。
戎睚扭头看向山壁,望着在半空中的晃悠的人,眼角一抽,抬脚便是千米之隔,踩在一群妖怪脑袋上,几瞬息便要跃到山壁下。
就在此时,空中忽袭一道霸气凌厉的紫气,青龙抬手一道厉芒斩断,那妖气却重新凝聚越深,赫然变成如瀑粗壮的狂风席卷而去。
“轰——!”
通天紫芒厉电与洪流狂风狠狠相撞,法术漫天溃散,方圆十里天地变色,余波震飞无数妖怪,强风刮得谢岙几乎被吹上天,头下脚上之时连忙撑起金刚罩,勉强在余波中保住小命。
“戎睚!”看到青龙难得没有恋战,赶到下方,谢岙松了口气,晃了晃自己被黏在绳子上的爪子。
“啧…”青龙眯了眯眼,手指凌空一弹。
绳子干脆利索断开,谢岙借力在树枝上一点,调整了角度直愣愣往下落,风声在耳边呼响,在半空就被接入一双手臂中。
“怎么说跳就跳!不会先捉着旁边的树枝等本大爷上去?!”青龙拎着谢岙领子咆哮。
“反正你在下面,应该没问题的啊哈哈哈——”谢岙嘿嘿笑了两声,顺便偷偷摸摸揪掉几根苍青丝。
怒火中的某条青龙果然没注意到,一边巴拉巴拉絮叨一边挥手,一妖一兽一人眨眼间消失不见。
崖顶上,风吹袍落,墨在风中拂出柔和又令人窒息的弧度。
“燕宿,你说…若是我在崖底,这人会不会如此毫不犹豫跳下?”句融久久凝视着下方。
“或许榭少侠的箭会更先落下。”燕宿老实回答。
“…有时我并非需要真实的答案。”句融脸上露出伤心表情。
“五百年前尊上您被雪凌仙长陷害时也如此说,”燕宿木着脸道,“然而您从未因为一件事情伤心过三天。”
“可是我感觉这次或许会伤心许久,”句融又叹了口气,终于收回了视线,望着北边一处连绵山峦,嘴角微勾出一抹残酷笑容,“也好…趁此机会,我也可以心无旁骛去会一会那位——”
51哟,分桃共食需重视!()
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野猿狂。
云清山以北,一座山岭雄奇险峻;猿猴频频出没;因而名为野猿岭。
此时在快到山顶某处,潺潺流水边停着一辆马车;除去马腿肚吓得直哆嗦、马车车夫僵硬似木头以外;车厢看起来极其普通。
“呼哈~”
谢岙把脑袋从溪水中伸出;晃了晃头,终觉凉爽下来。
“哗啦啦~”
身旁一只灰毛脑袋从溪水中伸出,甩了甩脑袋,水花如雨四溅。
“。。。耳包!”谢岙沿路第十七次被甩了满身水;忍不住瞪起的眼对上自家兽妖微微耷拉下耳朵、一看便万分无辜的模样时;只好拽下搭在树枝上的棉布,兜在灰毛脑袋上擦水。
“咚!”
几颗桃子忽然接二连三丢在脑袋上,谢岙摸摸脑袋扭头一看,只见溪边一颗桃树上,一只黑面猿猴坐在刚才搭着棉布的地方,估计是因为这棉布被抢走,此时正张牙舞爪一脸愤怒吱吱狂叫。
灰毛兽妖默默盯了盯树枝上的野猴,尾巴一卷,几颗桃子同时噗噗砸了回去,末了尾巴拍拍地面,好似要抖掉上面粘着的桃毛。
那只猴子登时仰面落地,流着鼻血跐溜一下越过浅溪到了对面一颗树上。
“吱吱吱!”
数只猴子从溪水对面的树上钻出跳动,几十颗桃子被丢了过来。
灰毛兽妖甩起尾巴,猛然卷起溪边那颗桃树,连根拔起,嗖的一下丢了过去。
谢岙:“……”
一炷香后——
马车疾驰在山野小路上,后面缀了一群猴子在沿路树上狂奔追赶,一条毛绒尾巴时不时探出车窗,噗噗噗回击丢来的桃子。
“阿嚏!”谢岙用湿帕子擦了脸,还是觉得满脸桃毛。
啧。。。所以说跟猴子打架是麻烦又难缠的事情!
谢岙忍不住用手背狠狠擦了下脸,余光瞄到车厢另一边。
青丝铺地,衣衫松散,某只青龙侧躺在车厢地板上,一手支着脑袋背朝着这边,只能看到偶尔捻起藕片吃的动作。
谢岙一脸纳闷揉揉鼻尖。
自从那天离开妖尊句融的地盘后,戎睚便是这副模样,吃饭时也不见人影——
莫非是那天没打过瘾,所以此时闷闷不乐?
谢岙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最靠谱,随手拿起一颗落在车厢内的桃子,用巾帕擦擦,凑过去开门见山道,“若是戎睚还想打,等到了永州城,再想办法问出那妖尊句融的洞府,然后在他回去的路上等——”
一记金眸斜瞪来,半只桃子递了到他眼前。
“或者等到从山庄取出经书后,去紫尾洞打一番?”
谢岙笑嘻嘻咬着另外半只桃子。
“本大爷岂是会因这种小事在意的人?!”青龙终于出声,虽然是用鼻子哼的,却也伸手接过了桃子,“自然是因为另一件事…”
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几乎是在含喉咙里说的,谢岙没听清,正要伸耳朵再靠近点,就见青龙忽而扭头,一脸疑惑看着两人手中各一半的桃子。
“本大爷好像记得…关于两个人一起吃桃子有什么奇怪的说法?”
“一起吃桃子?有吗?”谢岙同样一脸茫然。
一阵风卷过,车窗帘大力掀起,露出大片山野远景。
“。。。唔?”
谢岙无意中看到远方一处,猛然向前一步趴到车窗边,眼睛瞪得前所未有之大。
“这、这是——”
衣衫哗啦啦刮在脸上,青龙被忽然扑来的身影弄得一怔,好不容易露出的双眸透过袖衫与衣襟之间的缝隙,隐约可见削瘦似少年的身形。
“戎睚,你能看到那玩意不?难不成是我眼花了?!”
震惊声音伴随着一根颤巍巍伸出窗外的手指。
只见青天薄云下,一座青碧山峰悬于半空,山壁上有铁链长长垂下,与周围山脉相连,万丈崔巍,千层悬削,一排苍鹭白鹤恰好飞过,煞有仙山真境之貌。
“不就是座浮山,在凡界倒是奇特了些,”青龙视线掠过谢岙轮廓清晰的侧脸,顺着瞟了眼窗外,眯了眯眼,“峰顶有一座山庄?”
谢岙深深吸了口气,“你可能看清山门上刻着的字?”
“哼,就是数清上面爬过的虫子都没有问题,”青龙妖气微凝,金眸越灿如朝霞,一字一句念道,“太衍万物,化分诸身,苍生大义,唯有剑行——”
太衍万物…苍生大义…
卧槽,还真是太苍山庄的门牌!!
谢岙两眼黑,差点栽在车壁上。
这云清山南峰什么时候飞上去的?
自己才离开一个多月,竟然错过如此重要事件!
难怪之前看到的山庄弟子会御剑而飞!还飞的挺熟练!
想到自己半分轻功都没有,自家师侄们已然有了质的飞跃,谢岙默默咽了口酸水。
啧,之前被这山势雄高的野猿山挡着,一路基本坐在马车里也没注意,如今翻过山来才看到,真是吓湿人!
……
云清山·南峰
山凉树幽,林间小径上覆盖着点点白灰,猛一看去倒像是冰天雪地,落着层层雪霜。
谢岙蹲下来,捻了捻地上的白灰,又嗅了嗅,现不过是山石崩裂摩擦之后带出的石渣灰末。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