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青钧在琴凝然身上打量一眼,俯身揭去她手腕上的一张定身符纸,“可有受伤?”
一阵飒然清风浮动而过,少年微凉却饱含力道的手指隐约擦过手腕。
琴凝然睫毛颤了颤,缓身坐起,抬眼对上那张寒玉俊颜,微微一笑,“多谢少庄主关心,凝然不曾受伤。”
云青钧点头,“那便好,他若再来,不必客气!”
“是。”
那边琴凝然颔应诺,这边谢岙在四周巡查一圈,正查看有无可疑符纸,就听一道冷声从身后传来。
“师叔。”
这种听似淡漠实则暗藏波涛汹涌狂风暴雨的声音,谢岙曾听了许多次,不由条件反射一哆嗦,僵着脖子扭头,“青、青钧师侄?”
“师叔刚才为何直面迎敌?”云青钧冷声开口。
“咦?”
“刀剑无眼,师叔如今宛若幼儿重学武艺,竟敢这般以硬碰硬——” 少年缓缓上前一步,看到谢岙剑褂被划开一道口子,脸上更是覆上一层薄霜,“师叔可是觉得自己定能胜他?”
“等、等等,我也不知那贺昙狡猾如斯,竟然贴了静音符,幸好青钧师侄这般聪颖,这样也能现异动,”谢岙一边厚脸皮拍马屁,一边忍不住缩着脖子后退,“不过师叔我最近也算有长进了!”
说罢,谢岙气势壮了壮,往拱门外瞄了一眼,看到贺昙竟然还没走远,游魂般在水池外拖着脚一步步走着,两眼顿时一眯,随手摘了一片绿叶,抹抹口水,蓄上一道阳气,嗖的一弹。
只见绿叶如疾风而出,无比准确的贴在道冠上,那白芷色霎时变成绿油油,力道之大,竟然还让贺昙晃了晃身体,差点落入池中。
“怎么样?”谢岙得意洋洋指指被带了‘绿冠’的道士。
云青钧沉默片刻,面无表情道,“既然师叔进步如此之快,可见默抄经书确实有效,相信从今往后每日多一时辰,师叔也定能接受。”
“咦咦咦?!”谢岙大惊失色。
“少庄主,”琴凝然目露不忍,柔声劝道,“之前情急,师叔也是为了救凝然才会如此…”
正说着,拱门外忽然进来两道人影。
“哈,我就说怎么听见有师姐的声音!”天阳率先钻了进来。
“师姐怎么了?”白抒远紧随而入,一身风尘仆仆。
三盏茶时间后——
“什么?!”天阳惊呼,一脸愤然,“那贺昙竟敢趁着端午人多忙乱,混入山庄行做这等下流事?!”
“我就说刚才见他怎地神情不对,原来是存了这等龌龊心思!”白抒远眼中闪过厉色,“不过师姐放心,恐怕他回去后就忙得再也离不开清风观!”
“此话怎讲?”谢岙一脸好奇。
“师叔可还记得前段日子千潭村闹事的黑蚓怪?”白抒远凤眼眯了眯,摸着下巴阴笑两声,“这黑蚓怪然不算极厉害的妖怪,却毕竟是二十八星宿,打不动、收不得,十分难对付,我和天阳寻了方法,终于在今日一早把那黑蚓怪赶到了清风观。”
呃……
打不动、收不得,清风观里那群道士怎么对付?还不闹翻天了?!
谢岙冷汗一滴滑下脑门。
眼看到了晌午,几人边说边移步花厅去吃饭。谢岙剑褂被划破,便先回屋去换衣服。
走着走着,脑海中忽然浮现灰袍道士阴沉怨恨的双眼,谢岙浑身鸡皮疙瘩不由颗颗冒起。
奇怪…那贺昙为何会这般恨自己?
难道是因为榭筝遨的事搅黄了与柳如烟的亲事?可是今日看来,他分明对琴凝然用情颇深,前两日来提亲时说到双修一事,不也正好洗清他和榭筝遨不清不楚的传言?
而且自云青钧出现之后,他前后神情又差异极大,怎么看怎么像是…失去自主意识?
谢岙眉毛一皱,脑中闪过纷乱猜测,好像极为重要的片段在飘来飘去,却总是找不到一条线把它们串起来。
眼看屋舍就在前面,谢岙摇摇头,暂时不去细想,几步走到院落中,伸手推开房门。
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捂上了谢岙嘴巴。
谢岙浑身蓦地一僵,似是被点了周身几处大穴,瞬间瞪大双眼——
……
“好饿啊…”天阳下巴垫在圆桌上,望着一桌子菜咽口水。
“师叔怎的这么晚还不过来?”白抒远望着花厅门外,“莫不是又被哪个小师妹给堵住缠着送香包?”
云青钧眉头动了动。
“应该不是,”琴凝然捂唇一笑,水眸透着丝丝狡猾,“早上从师父书房出来之后,我便给了师叔香包,这端午香包不比别的,如今他正戴着,别人自然不会再送了。”
白抒远顿时抚掌大笑,“哈哈,还是凝然师姐先知先明,这下那些小师妹们只能干瞪眼了…”
“少庄主!!”
一道疾呼忽然自花厅外传来,两名弟子匆匆跑来,一个圆脸细眼,一个黑瘦浓眉。
白抒远被吓了一跳,“什么事大惊小怪,吼得跟驴嚎似的?”
“二、二师兄,刚才我等在山庄内又现两名鬼鬼祟祟的人,”那名圆脸的弟子一脸愤愤,“不想仔细一看,竟是清风观两名道士,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哦?丢出去就是了,何必这般慌张,”白抒远端着雄黄酒,手指沾了沾,洒在两人身上,“来来来,今日是端午,师兄正好帮你们去去燥气!”
云青钧忽然开口,“贺昙出庄了?”
“是!之前听了少庄主的吩咐,弟子们亲眼看着他出了庄门。”圆脸弟子抹抹脸上的酒,还是一脸急色,“不过、不过那两名小道却不能放出去!”
“没、没错!”另一名黑瘦的弟子赶紧说道,“今日轮到我等巡防,刚才路过榭师叔的院子,现有些不对劲,那院子门开着,榭师叔的房门也是半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什么?!”天阳立刻跳起来。
“地上还落着个香包,”黑瘦弟子说罢,从袖子中掏了出来,“就是这个!”
白抒远一把抢了过去,递到琴凝然面前,“师姐看看,可是你给师叔的?”
琴凝然低头仔细看了看,杏眸露出惊色,“正是这个。”
厅内气氛霎时肃然冷凝,云青钧黑眸沉洌,白抒远折扇猛收,琴凝然面带忧色,天阳焦躁踱步。
“而且…那、那个——”黑瘦弟子似乎有些张不开口。
“有什么话吞吞吐吐的,快说!”白抒远喝道。
黑瘦弟子与圆脸弟子对望一眼,最后还是圆脸的硬着头皮张口。
“刚才我等捉住了那些混进来的清风观弟子,一问才知…”圆脸弟子咬咬牙,继续道,“他们好像知道了榭师叔浑雄之体的事情,来此似乎是为了、为了把榭师叔带回去做上门女婿!”
“咯啦——”
一道脆裂声音自正对厅门的座位传来,只见年轻的少庄主缓身站起,身下楠木硬凳瞬间化成了粉末,一地灰渣随风四处飘散,好似深渊水波缓缓荡开,层层蔓延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两名弟子正看得骇然,眼前忽然光影一闪,自家少庄主已然站在眼前,面无表情俯视。
“带路。”
27哟,重遇妖兽取舍难!()
云清山·千湖涧
妖魔肆虐,毒草丛生,绿枝蔓藤犹如蛛网,乱根盘结惊目耸人。
这里正是谢岙之前被蛇豺怪拖了一路的地方,如今恰逢端午,更是妖物众多,盘蛇之地简直成了魔窟。若不是前面走着的人是信赖之人,谢岙此刻绝对会脚底抹油立刻跑回山庄。
“快些,这大热天的,你还想在这里游山不成?”前方之人再次催促,一身黄袍飘逸,两条白眉神飞,脚下随风而动,即使爬了一路的山也十分轻松。
谢岙两手抓着蔓藤,晃过一处无数细蛇扭动的洼地,面无表情落到这人身前,“若是师父觉得这般麻烦,大可用轻功带着弟子,想必会轻松许多。”
“不可,今日正逢端午,五毒皆出,若是使用内力,就算有这遮掩气味之物,也会引起妖物注意。”宗能老祖满脸严肃摇摇头,两眼向前一望,忽然露出几分笑意,“哈哈,就在这里,快随为师过去!”
说罢几步来到一处崖边。这处不算陡峭的山崖处在半山腰上,隔着一个山谷可以看见云清山另一座山峰,崖边还有一棵不粗不细的小树。
谢岙正觉得的有些眼熟,就见自家师父已然沿着山崖又往下走,眼角抽了抽,两手抹去大汗,也走到了崖边。
下一瞬,眼皮霎时绷大——
在两山所夹成的谷底,一只巨大妖兽盘踞在最狭窄之地,头部还维持着愤怒咆哮的姿势,一只巨爪蹒跚向前,似乎下一瞬就会凶猛扑出,然而身上皮毛鳞甲却已经全部石化,背脊正中插着一把长剑,狂迫正气绵绵不绝自剑身散而出。
这、这不是之前被一群道士封印了的那只四不像?
谢岙跟着宗能老祖一路来到谷底,近处一看,更觉得这妖兽大的惊人,单是爪子就粗如石柱,似乎随意一踩就能粉碎世间万般挡路之物。
“徒儿,去取了它的眼珠子。”宗能老祖一扬袖子,甩出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剑。
谢岙一手接过,有些愣,“取了它的…眼珠?”
“这妖物血脉混有上古神兽之血,若是化去蛟身,必成一方惊天动地之大妖,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修成仙兽,”宗能老祖摇头一叹,“只可惜看这妖物半身蛇蛟,应是藏在哪里正化身时被人现,这才被收作了炼剑之器,如今虽以身祭剑,这眼珠却是大好之物,取出来化粉炼丹,只需一丸便能凭空增你数十年内力。”
数、数十年内力?!
谢岙浑身一震,心潮瞬间澎湃,可是看到这连尾巴尖上的毛都石化了的妖物,随手敲了敲,只觉这石壳坚硬似铁,敲得手指头疼,“师父,这东西如此坚固,如何取出?”
“哈哈,这封印乃是祁阳阵法炼成,虽对常人极难,对徒儿如今纯阳之体却并非难事,徒儿只管取便是!”宗能老祖说罢,拎着谢岙衣领往上一抛,正好丢在了那石兽的脑袋上。
谢岙连忙捉着这妖兽犬科动物一般的耳朵,站稳了身体,一低头,正好对着两只眼睛。其中一只眼划过一道狰狞疤痕,即使隔着石壳也能看到眼仁浑浊,似是已经不能视物,另一只眼却是睁的极大,好像能立刻活过来一般。
谢岙被盯得心里莫名泛起疙疙瘩瘩,不由闭眼摒除杂念,手中紧握短剑,另一手摸摸索索确定眼睛的位置,咬咬牙,高高举起短剑。
忽然,手下滑过细微触觉,好像某种柔软物体蹭过掌心,从左至右。
谢岙以为是错觉,眉毛皱了皱,正要重新集中精神,掌心中又传来相同触觉,这次是从右至左。
这、这种感觉…该不会是——
谢岙冷汗滑下一滴,眼皮撑开一条细缝,小心翼翼向下看去。细缝狭窄视野之中,正巧对上一只圆不溜秋的大眼。
谢岙瞬间瞪大眼睛,只见刚才还是覆着石壳的兽眼竟然褪去了那层外壳,露出泛着金边的赤红色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卧槽!
谢岙手中短剑一抖,那兽眼立刻瞄准了那把短剑,似是知道这是即将取它眼珠之物,瞳孔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