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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魔界寥苦,灵气暴虐不定,混杂不纯,修为每每进阶之时,要承受数十日破脉之苦,真丹碎灼之痛,无异于炼火重生,”宗能目光有些涣散,“这般疾苦辛劳,如何不思凡界之好?然而魔族界门异常严苛,修为不足千年者更是无法越界,终年苦守在魔界之地。”
谢岙听到此处,越发茫然,“可是。。。。。。这与纯阳之木有何关系?”
“在那六界斥离之地,有一毒潭,瘴气盘踞不去,可以腐蚀四象五行,天地万物,”宗能叹了一声,“数千年前那毒潭中更是蕴化了一颗洞天柱,险些破了界门,入得天界上来——”
“那洞天柱不就是。。。。。。”谢岙两眼一烫,隐隐发红,“不就是重岫仙尊当时化为剑灵后,所伐之物?”
“正是那邪物,当年那一战得胜后,天界诸仙便把毒潭清了干净,就此封印了毒潭之事,不为他人所知。。。。。。”
宗能目光又移到谢岙脸上,虚渺意玄,仿佛已是掐指算尽众生命数。
“纯阳之木由至刚至阳至纯所生,可助万物之长,可生万物之息。。。。。。而纯阳之木若是生出神魄,更是生气蓬勃,绵厚无穷,便是阴邪之物,也可吸收纯阳之气,化无为有,化干枯为茂盛——”
谢岙脸色顿时发白,“这么说。。。。。。那些魔族也想。。。。。。也要寻到我?”
“不仅如此——”宗能再次迈开一步,缓缓上前,“徒儿你说。。。。。。若是把纯阳之木种在干涸了的毒潭中,又置入了纯阳之木原本的三神七魄,又会如何?”
谢岙浑身血液骤然冰冷,牙关微微发颤,“师。。。。。。师父。。。。。。”
“届时结界破除,六界无阻,尸山血海,动荡不休——”
宗能一手轻轻拍上谢岙脑袋,带着几分长者慈祥,五指微微下扣。
“为师一开始,便不应该把你接回来——”
掌心之下灵光乍现,罩在谢岙脑袋上疯涌扑入,谢岙脑中一道白光轰然炸开,耳边似乎有巨石碎裂之声骤然响起。
下一瞬,清冽气息拂面拥来,肩头被一手稳稳揽住,脚下瞬间移到数丈之外。
谢岙惊愕抬头,只见一人挡在身前,素色衣衫大道无垢,清濯长剑流光凛然,背影仿佛如青崖万岩,挡住千行玄黄。
云青钧淡淡望着前方白首韶颜之人,浑身沉洌寒气近乎实质翻涌,长剑虽未拔出,剑气已是森然可怖。
“师祖。”
“重岫。。。。。。”宗能又叹了口气,望了望被强行破坏的石门,原本深沉的眼神蓦地一变,竖眉瞪眼,“为师当真是白教了你,白教了你!你又是有了这块木头,就忘了师父!!”
云青钧看了宗能一眼,面无表情道,“师祖只有鲲乙祖师一缕神识,算不得数。”
在自家师侄身后稳定心神的谢岙一听此话,险些一个跟头栽倒。
这、这种无赖的语气绝对不是跟老纸学的!
“你你你!”宗能气的跳脚,“果然是近朱者赤,近树者黑!好好一个心思澄净的徒儿,就这么被一颗树给带坏了!”
“师叔才是师祖的弟子。”云青钧目光冷了三分,沉声道出一句,握住谢岙的手转瞬离开。
角落古鼎隐隐散着奇异香气,宗能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负手而立,沉默良久。
。。。。。。
正是午后没多久,日头正暖,谢岙被自家师侄送回院子后,便找借口说要午睡,一头闷在床上,两眼呆呆看着床帐。
‘徒儿。。。。。。石门即将被强行破开。。。。。。为师只有这般把剩余话语灌入你的灵识,匆忙告知于你。。。。。。’
谢岙脑海中翻滚着宗能老祖的声音,深吸了口气。
‘为师把你接回来后,一缕神识相连天界,才得知魔族有此异动。。。。。。魔族有纯阳之根并非最严重之事,然则一切太过机缘巧合。。。。。。未免让人担心,唯恐是——’
‘纯阳之木就算再次落根重生,若没有神魄,也破不了六界结界。。。。。。如今唯有徒儿你销声匿迹,才能彻底绝了魔族贪念。。。。。。’
‘你若做好准备。。。。。。十日后,为师便送你回异界——’
‘此后。。。。。。永绝来往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称体重发现竟然没有胖,不得不感谢哥斯拉们的战斗力——
下章预告:
同床共枕排排睡,妖尊地盘莫乱入
第148章 哟古埙一曲定坚心!()
十日。。。。。。离开。。。。。。否则便会。。。。。。六界结界破除?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混蛋转变节奏!怎么就他姥姥的跟自己神魄扯上关系了!
谢岙翻身滚到床里;一手愤怒挠上床柱。
自己好不容易定下决心在此地久留,就来了这么一出;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一切太过机缘巧合。。。。。。未免让人担心;唯恐是。。。。。。’
谢岙呼吸微微滞了滞。
宗能老祖那未说完的半句话,自己不是不知。
不惧魔族先得一筹;不惧魔族饕餮之势,怕只怕。。。。。。天意所向;六界有此一乱;届时即便把纯阳之根都夺了回来;也不知哪里会出纰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六界动荡血雨腥风;只怕太苍山庄也不能幸免——
而自己三神七魄被强行融入纯阳之木中,能否再化成人形,也不可知。。。。。。
谢岙挠床的手耷拉下来,重重叹口气。
所以宗能老祖才想把自己送回异界。。。。。。
回到没有妖魔精怪的地方。。。。。。回到自己曾经日日夜夜想要回去的地方。。。。。。
谢岙心头剧烈一跳,越跳越快,越跳越急切,好似一汩滚烫血流猛然从心间传至四肢周身,烫得神经恍然亢奋,心里却莫名酸涩闷胀,混交在一团,难以分辨。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谢岙身后床褥微微下陷些许,湿润水汽混着草木花香的气息传来。
谢岙歪着脖子扭头一瞅,只见耳包一只爪子正搭在床沿上,几乎无声无息跳上床。
“啧,又去哪里滚了一身草屑回来。。。。。。嗯?怎么尾巴也是湿的?”
谢岙转过身去,看到自家兽妖整根尾巴蓬松柔软,唯独靠近尾巴根的一截灰毛湿漉漉,分外打眼。谢岙随手摸了摸,那灰毛尾巴立刻弯下去,紧紧贴在屁股上,根部一撮撮乱毛下,还沾着几朵花瓣。
“也不知你是去哪里弄了这些花花水水。。。。。。你这二货如此怕水。。。。。。以后莫要去危险的地方啊。。。。。。”
低綿近乎含糊的声音传来,耳包抖抖耳朵,抬起脑袋,赤红兽瞳一眨不眨望着谢岙,还未看见表情,一只细白的手便伸了过来,遮在它脑门上狠狠揉了一把乱毛。
“叱呜。。。。。。”灰毛兽妖浑圆脑袋上的毛被撸得根根逆起,更显凶煞威武,脑袋依旧老老实实趴在前爪上。
谢岙胡乱揉了一番,长吁口气下床趿履。
看来只好做好准备。。。。。。。
谢岙恍惚打开房门,门缝逐渐敞开之下,黄昏残光泄了进来,显出院中一道背朝门扇的人影。
就这样。。。。。。离开。。。。。。。?
暮色黎光,星月初升,若兰衣衫的少年站在院中,身后三尺长剑,双手负后沉稳茫茫,衣摆微微盈着浮山清风,好似自亘古便站在此处一般,沉静弥久。
听到开门声音,少年不沾尘毫的鞋履微移,转过身来,身后长空无际,一纵白鹤缓缓飞过斜阳,悠缓了谢岙的视线。
“。。。。。。。师叔。”
“你。。。。。。你一直在这里?”谢岙呆了呆,半天吐出一句话来。
“想一些事情罢了,”云青钧摇了摇头, “师叔一直辗转不寐。。。。。。可是师祖之前说了何事?”
“并非如此!”谢岙立刻回答,随即心里一咯噔,自觉这般有些欲盖弥彰,连忙补了一句,“也不算是,只是师父他提到了最后那本经书的事情,我听了后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山庄四周逐渐升起盏盏灯火,眼前之人一双黑眸清澈澄净,倒映点点流光,宛如素黑苍石落入星河之中,轻散丝丝涟漪。
“只是。。。。。。如此?”
“自是、自是!”谢岙硬着头皮,哈哈干笑道,“不如青钧师侄给我吹首曲子听,我定会忘记这些烦心事!”
谢岙随口一句玩笑,没想到自家师侄道了一句‘且等片刻’,就消失不见,没过一会又乘风而来,手中拿着一个黑咕隆咚的梨形物品。
行到近处,谢岙定眼一看,那东西竟是一雕刻朴拙的古埙。
这、这是自家师侄当真要吹曲子的意思?!
想到以前种种魔音贯耳的惨痛经历,谢岙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再吞回去咽了,然而对上自家师侄沉默望来的两眼,阻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敢说出)口,想了想,只好咬牙跃到树上,尽量躲远一些。
“师叔在树上边赏月边听哈哈哈。。。。。。”谢岙躺在树枝上翘着二郎腿,看似轻松之姿,实则暗暗叫苦。
云青钧抬眸望了一眼偷偷用阳气封耳的某师叔,嘴角不着痕迹隐隐翘起,古埙放至唇边。
低缓声音拂过谢岙耳边,轻而易举穿过阳气阻挡进入耳中,平稳徐徐,幽鸣岑岑,悠长舒缓。
谢岙一怔,耳边阳力不知不觉尽数撤去。
古埙曲乐本应寂寞空灵,悲悯茫茫,此时此曲此调此声,却如弥云点天景,仙风横渡万里,剑气浑脱拨荡天地玄黄,万般苦闷皆可随流水而去,万般思虑皆可随古卷翻过,有何愁能及洪荒之水泱泱。
谢岙听得心绪翻涌,只觉一股暖洋畅游四肢,驱散了遮眼迷雾,拓出金光闪闪、万丈光芒之大道——
就算是天意所向又如何,不试试看怎知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如今已经夺回了三条纯阳根系,不如趁势全部夺回,藏在那些魔族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地方,再看看有何封印之法,让那些魔族永远也嗅不到!
谢岙一骨碌爬起,心中豁然开朗。
仅仅是自己一人便想出这些主意,明日再与众人商量一番,定会精妙不少,成功可能性大大上升;
待此事一了,自己就老老实实做一名好师叔,勤练武艺,勤修功法,护得青钧师侄仙神剑魄融合,臻至修成仙身!
弯月渐渐高升,夜色皎洁似白棠,树下一只师侄吹着悠远古曲,树上一只师叔听得如痴如醉,口中时不时跟着哼哼两下。
一曲罢了,谢岙意犹未尽,口中直道,“好听,好听!没想到青钧师侄这般音。。。。。。咳咳咳,会、会吹得这般好!”
“此曲为一精于乐道的上仙所作,有舒心怡神之效,我不擅曲乐,唯有古埙可奏一二,”见谢岙眉眼展开,云青钧眸色微微一晃,嘴角动了动,“今日在后山。。。。。。”
“叱呜!”
院门旁的竹墙头上,一只灰毛兽妖飞身而入,口中叼着一屉连着盖子的蒸笼,那蒸笼上方还冒着热气,水雾不断钻出,熏得灰毛兽妖两眼忍不住闭起,又努力撑开两条细缝看路,在院中走着歪歪扭扭的猫步靠近石桌。
“真是二呆,还不松开!也不怕烫了嘴——”谢岙翻身跳下树枝,一手接过蒸笼丢在一旁,一手抱住耳包脑袋,想也没想,低头凑近,呼呼吹凉气,一抹柔软隐约擦过灰毛兽妖嘴巴边的软毛。
耳包口中仅剩的蒸笼盖子吧嗒掉下,两眼渐渐睁大,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