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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攻击一分不少的全都落回了苏殷身上。
虽然不致命，却也够重的。
苏殷当场就昏了过去，鱼尾露了出来，连幻化出的衣服，也支撑不住的散了去。
苏殷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肚皮朝上，模样和一条死鱼相比差不了多少，除了她的胸还微微地起伏着——
所以当老祖抬脚走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又踩到一个活物。
“鲛人？”老祖收住脚。
他站在原地，低头看了地上的苏殷半晌，再看看怀里的白狐，沉默了两秒，随后将手中的白狐丢在了地上。
两相比对之后，老祖他觉得，若是带个活物回去的话，还是地上的鲛人更好看一些。
随手幻化出一件衣服盖住地上的鲛人，然后将其打横抱了起来，走了——
走了？！
看都没有再看一眼被他丢在地上的白狐，就抱着鲛人抬脚走出了仙障。
何清漪一脸的茫然，立在原处呆愣了半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见着仙障即将关闭，她也顾不得太多，直接一跃跳出了仙障，追出后再去看老祖，哪里还有老祖的身影
老祖这是将她扔了？
然后捡了一只鲛人回玄清门？
诚然鲛人确实比较珍稀，可若是养宠物的话，明显灵狐更合适吧？何清漪扭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雪白亮丽的皮毛，想着方才老祖嫌弃自己的模样——
只道老祖的心思为何这般的难测？
那条鲛人蓬头垢面，脏得都不成样子了，老祖还将她抱了回去。对比刚才抱自己，老祖还要捏个清洁术法。何清漪一颗心又翻来覆去的，顿时揪得一疼。
她就这样不招人喜欢吗？
其实也没有多脏，只是苏殷方才被自己的聚力一击，反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身上沾了些灰尘而已，或许还有些泥这山脉内终年雾气氤氲，地面确实有些潮湿，泥洼较多。再加上她头上的长发披散着，挡住了脸，所以苏殷横在老祖脚下的样子，委实称不上好看。
老祖为何会觉得她比一只雪白的灵狐好看，大概归咎其独特的审美吧？
不过，另一边的何清漪也没有过分纠结，凡事讲究个因果，她既然挡了那野狐的机缘，便会出来个鲛人挡了她的路。天道伦常，万法自然，强求终究是差了点缘法，或许她和那老祖，没有师徒的缘分。
“吃这个？”老祖一手翻着书卷，脚下放着个半大的鱼篓，他俯身拎出一条活鱼递到苏殷面前，示意她吃。
活蹦乱跳的鱼被送到了自己眼前，苏殷扭头抗议，转身一沉，整个身子没入了水里。
见此，老祖收回了手，手中的鱼也瞬间消失了踪迹，他继续翻看手中的书卷，嘴里疑惑着：“难道记载有误？怎么不吃鱼？”
翻到书的后面，关于鲛人如何炮制，如何入药，如何炼器的记录，扬扬洒洒的记载了几十来页，甚是详实，却唯独没有任何关于喂养鲛人的记载。
难道只食人？
将书丢在一旁，老祖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然后看了苏殷一眼，这一眼很是意味深长。
在水面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瞧着男人的苏殷，只觉得心肝抖了抖。
她身子又向下沉了一寸。
见苏殷如此，老祖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他俯身，撩开了自己宽大的袖袍，一截手臂就这样伸了过来。
“吃这个？”
被盛放在一只大浴桶里，自觉尊严受到侮辱的苏殷，见眼前递过来了一只胳膊，她下意识地亮了亮自己的牙齿，化出原形后的尖牙，很是具有威慑性。
而后男人了然的点点头，淡定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果然食人。”
苏殷闻言，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她虽然听不懂这人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事实就是如此，穿越成非人类的苏殷，此刻对着男人跟听一门外语没差，人类的语言什么时候这么复杂了？只能听得到声音，却完全不理解什么意思的苏殷，不禁感慨万千。
因为是完全靠猜的。
她能感觉到男人是要喂她吃东西。
可想起鲛人一族，在修士眼中的价值，苏殷总有一种，养肥待宰的感觉。
虽然这个男修士长得这般俊美，又气度不俗，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这厢和蔼的递过来一条鱼，谁知道鱼里面有没有下药，是不是打算迷晕了她，然后剥皮拆骨
暗自揣测着男人险恶用心的苏殷，心中的警惕又提高了几分。
老祖却还在为该拿什么喂养鲛人而费神。
“人肉是没有了，清玄门中门徒虽多，但少两个还是很容易被察觉的。且说食人这事，到底杀孽太重，于修行无益。”男人说到这里，疑惑得瞧向了苏殷，“青岩山脉中，飞禽走兽是不少，人迹却也罕至，不知你平时都吃些什么？”
第55章 暴露（）
面对男人的疑惑。
苏殷自然没有解答。
若是苏殷能听懂的话，她大概会说：鱼。具体点就是烤鱼、煮鱼、蒸鱼、炖鱼。
是以吃了半个月鱼的苏殷，对于男人递过来的那条活鱼很是嫌弃。
她看起来像是那种不讲究的鲛人吗？鱼还活蹦乱跳着就递过来，就不知道刮个鳞去掉内脏腌渍下然后在油锅上煎一煎最后放些调料大火炖熟吗？
苏殷想，如果男人真的端出这样一盘鱼来，她肯定会将就的用上几口的。
虽然已经到了金丹期，但是对于吃的方面，苏殷一向不会委屈自己。
“不要害怕，不会伤害你的。”察觉到苏殷的警惕，老祖安抚说道。
苏殷歪了歪脑袋。
“瞧着你也过了辟谷期，想来不吃东西也无妨。鲛人既然属妖，应该是开了智的，为何你看起来这般懵懂？”
苏殷眨了眨眼睛。
“听不懂人言？难道是因为一直生活在青岩山脉中，与世隔绝之故？”
苏殷打了个哈欠。
老祖突然伸手捏了捏苏殷的脸，苏殷顿时一个激灵，瞪圆了眼睛，后背紧贴在桶壁上，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老祖却没有收手，轻松化开苏殷的招式后，老祖继续扯了扯苏殷的脸，稍微用上了点力气，苏殷终于吃痛的哼了一声。
“原来不是哑巴。”
苏殷在木质的浴桶里憋屈的待了两日，然后被放养到了一方水池里，池子不小，用上好的玉石砌成，高出地面两尺左右，刚刚好够男人闲坐在池子的岸边，调戏她。
至少苏殷是这样觉得。
自从那日男人将一盘洗净的樱桃放在池岸上，她见他吃的香甜，眼巴巴的看了他一阵之后，男人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转手变出了十几种灵果，放在池岸上，问她吃不吃。
‘吃不吃’这个词，也是苏殷从男人的表情动作中猜出来的。
苏殷想着既然男人都这么热情了，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子，何况这些果子，一个个晶莹饱满，看上去品相不错的样子，她就勉为其难尝尝好了。
然而就在苏殷游到池边准备伸手去拿的时候，男人却一挥袖全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了一个水润的桃子在他的手中，上下掂了两下后，男人浅笑着递到了她面前：“喜欢这个？”
方才苏殷准备去拿的就是这个桃子，可自己去拿是一回事，被男人这样递到面前，又是另一种关乎尊严的问题了。尤其男人还用一种似是逗弄小狗一样的神态：“跟我说——桃子——”
男人指指手中的桃子，再指指苏殷，发出了一个音：“吃。”
“吃？”苏殷尝试了下这个发音，见男人脸上的笑意更甚。
苏殷自水面猛地冒出头来，然后一个转身，鱼尾拍打起高高的水花，准确的将男人淋了个透之后，她心情稍好的，沉入了水底。
这种被人当观赏鱼养的日子，真是让人不爽。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苏殷除了确认男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以及他的地位很高之外，其他一无所知。男人很悠闲，十日里有八日就坐在这处院子里，烹茶看书，还有逗鱼，剩下两日则是抚琴下棋，还有逗鱼。
苏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无聊的男人。
偌大的山峰上，云气渺渺，似一处难得的灵山，可是除了男人，苏殷至今没有见到一个活物。
直到这日，外面钟声长鸣了十二下。
苏殷好奇的自水中探出了脑袋，男人将手中的经卷搁在一旁，解释道：“是山上开门收徒的钟声。”
“开门收徒？”
“嗯，玄清门每十年一次的盛事，选拔俗世中有灵根的弟子，通过考验者即可拜入玄清门。”
苏殷一知半解的听着，准确的捕捉到了玄清门三个字。
原著中关于玄清门的记载很详细，因为女主重生后就是拜入的这个门派。原来她机缘巧合竟然来了玄清门吗？不知这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这时一只小巧的传音纸鹤，悠悠的飞到了男人面前，竟然口吐人言，大致意思就是问男人今年有没有收徒的意思，说有几个资质不错的娃娃。
其实这纸鹤每十年都会来一次，象征性的询问一下，谁都知道老祖他不收徒，但总有人慕名而来，其中不乏资质上乘的世家修仙子弟，这些人都抱着一丝期望来了这玄清门，以求能拜入老祖门下。而玄清门的掌门想挽留好苗子，又不能直接说我家老祖不收徒弟，你们不用来了。
这样不是打自己山门的脸面吗？
所以每当这时候，掌门都会传个信过来，特意询问老祖一声。
借此来告诉世人，他们老祖有可能收徒，如果今年老祖没有下山，那肯定是你们的资质入不得老祖的眼。
这厢纸鹤传完音之后化作了几缕白雾消散在了男人的指尖。
男人低头，看到苏殷正趴在池边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男人眸子里闪过笑意，问：“可是要去凑凑热闹？”
苏殷的鱼尾在水里摆了一下，牙牙学语一般，吐出了不太流利的句子：“能去吗？”
“可以。”男人点头。
继而男人视线落在了她的鱼尾上：“你能化作人形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苏殷拍打水面的鱼尾猛地一顿，留着的一点小秘密被戳破，苏殷心虚的歪了歪脑袋，装出没有听懂男人话的样子。
鲛人一族鱼尾能化成双腿，可以算是不外传的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而苏殷自然也是将其当做了关键时刻留着跑路的一个重要技能。此时男人这样直白的问出来，苏殷心里的弯弯绕绕又转了几遭。
“你前几天夜里不是化出腿来，将这玉虚峰绕了个遍吗？”男人的话打破了苏殷的最后一点幻想。
见苏殷不为所动，男人继续说道：“门中不比玉虚峰，人多眼杂，还是化成双腿较为方便。”
显然苏殷也想到自己这副鱼尾的样子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她沉默了半晌，开口支使男人道：“转身。”
苏殷话语说得不是很流利，但男人却从这脆生生的两个字里听出些恼意。
苏殷确实有些烦，她里里外外将这座山峰转了几遍，发现这里布满了结界，若想不惊动主人离开，尚须得好好摸索一下。
哪成想连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