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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久都未见回应,定睛一看,翎儿呆坐在椅上正默默地流着眼泪,我已经许久都没有看过她流泪了,心里一慌,不知缘由是为何。
慌乱间我的目光停留在她卧房的榻上,昨日她铺的正好是浅色的布料,一抹嫣红扎眼的映入我的眼帘,我心下一惊,知晓了些许,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
“我和他……昨夜什么都未发生……”思来想去,我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璎珞姐……”翎儿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哭音,转身倚在我的怀中默默地哭泣。
我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些许安慰,然而总归是徒劳……
情殇,又岂是随着时间就能消磨殆尽的?它只能随着时间的加深而给你带来它已愈合的假象,一旦被人残忍的揭开,它所带给你的痛苦,反而比最初的时候更加痛彻心扉……
倘若爱情这东西这么容易参透,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执迷于这情网当中无法自拔,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宁愿拼命将这执念放于心中,也不愿淡淡一笑,继而将执念放下……
谁又能逃得过情劫呢?
***
而此时,留侯府中却是一团乱,长安城内最好的大夫纷纷聚集到留侯府内,而留侯夫人在长安城内发出告示,但凡谁能治好留侯张良的怪疾,赏金千两。
昨夜,留侯府之内的喜宴上,张良与韩信萧何等人一同坐于席上,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几杯酒下肚之后,张良便觉得身体抱恙,众人只当他是不胜酒力,便一起簇拥着他入洞房。
谁知他刚刚一起身,便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在了地上,随即便整夜高烧不退,浑身发冷,整个长安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觉得这病来的实在太过蹊跷。
玉娘陪侍在苏黎身边,见苏黎也是一筹莫展,柔声安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公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黎刚刚去到房中看了张良,已经过去一整天了,仍是滴水未进,高烧不退,眼神中满是心疼,“我从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生病,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那么温文尔雅,似乎对什么事请都成竹在胸,没有什么能难得过他,想不到……”
“人都是食五谷杂粮的,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病,公子也是寻常人,又怎有那金刚不坏之身呢……”玉娘斟了杯茶,端到苏黎面前,“倒是夫人您,不眠不休的守了公子一整夜,别是公子还没好,您的身子骨先垮了下来,先喝杯茶吧……”
苏黎接过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又轻叹了口气放回到桌上,用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
玉娘跟随了她也算有几年时间了,这是她第一次在苏黎脸上看到了脆弱二字,只是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苏黎轻叹了一句将玉娘的思绪拉回了现实,玉娘沉思了一会儿转而说道,“奴婢倒是认识一个人,也许,他能治公子的怪疾也说不定……”
“谁?”苏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不管是谁,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一试……”
玉娘试探性的说道,“不知夫人还记不记得,当年在行宫之时,有个守卫的下人,唤作葛英堂?”
“葛,英,堂?”苏黎一字一顿的说着,“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忽然一段记忆闪入她的脑海之中……
***
“小人葛英堂,只不过是这宫中的守门侍卫而已,看见有人落水,不可能见死不救,不求报答,不求报答。”
***
“我想起来了!”苏黎忽然大叫起来,“是不是那个脸上有颗很大的黑痣的那个丑八怪?”
玉娘沉吟答道,“正是此人,他家中本是世代行医,他是家中独子,继承了父亲的医术,只是他当年为圣上领兵起义所鼓舞,义无反顾的参军入伍。”
“这有什么稀奇,这世上世代行医的家族多了去了,这整个长安城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疾病,他又能有什么办法……”苏黎满脸的不屑,显然不愿相信这个所谓的世代行医的说辞。
玉娘也不反驳,只是淡淡答了句,“是,夫人说得有理。”便不再说话,反倒是苏黎,渐渐陷入了沉思。
***
“你的意思是说……张良突发怪疾?”
当我从翎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显然无法相信,“不可能,他平日里身体一向很好,就连风寒都很少染得,肯定是市井中以讹传讹,夸大了事实。”
翎儿着急的说道,“是真的,红玉去宫里办事时,听苏黎身旁的宫女亲口说的,说是请遍了全长安城的名医,全都束手无策,现在呀,宫里都说这苏黎是天煞孤星,克夫的寡妇命呢!”
翎儿话刚刚说出口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了嘴,我无心深究,只是关切的问道,“生的什么病,严不严重,究竟病到什么程度了……”
话还没说完,我接下来的话便被我自己生生吞了下去,与翎儿两个人沉默的应对着。
现在,我是领军将军的二夫人,又有什么理由对别的男人这么上心呢……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想必苏黎定会为他竭尽全力寻医问药,皇亲国戚本就享有特权,即使是怪疾,相信也终有痊愈的一天,你我二人也不必为此心烦意乱,静待消息便是……”
然而话虽如此,我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祈祷上天能保佑张良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反叛
“夫人,你就吃些东西吧……”
清晨,我刚刚从卧房中出来,便见红玉在苦苦劝说翎儿,手中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看样子,翎儿是又没胃口吃东西了……
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玮庭一点消息也没有,以往他去到关外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寄回家书保平安,如今这些天却是音讯全无,翎儿心中记挂着他,食难下咽。
“我吃不下,你拿回去吧。”翎儿脸色苍白,无力的倚在桌上,朝她挥了挥手。
我见状忙走了过去,柔声劝说道,“翎儿,我知晓你是担心玮庭,但你也知道,他如今行事一向谨慎周全,不会轻易做出那莽撞之举,放心便是,兴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这才没能及时写信回来,反倒是你,饿坏了自己,反而让人担心。”
翎儿看似非常疲惫,幽幽的说道,“这些我也知道,只是这些日子不知是怎么了,越来越嗜睡,看见吃的反倒恶心想吐,实在是吃不下去。”
“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别是生了病……”我担心的说道。
翎儿摆了摆手,“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许是天气有些炎热,略微有些中暑也说不定,璎珞姐你不用担心我,赶紧去吃饭吧……”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没有深究,缓慢步向旁边的餐桌,坐了下来。
忽然听到身后翎儿一阵干呕的声音,我急忙回过头去,只见她紧紧抚住胸口,脸色愈发苍白,瘫坐在椅上。
“不行,你这样子怎么能是中暑呢,既然你不愿请大夫来,那让我为你把脉总行了吧……”
不等她拒绝,我便搭过她的手腕来,只一切诊,便惊喜的说道,“翎儿,你这疲乏无力不是因为旁的,是因为你有喜了!”
红玉一听更是喜上眉梢,高兴地跳了起来,“夫人有喜了!太棒了,将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特别开心的!”
然而当我目光停留在翎儿身上时,却发觉她似乎没有那么开心,只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却有一种失落感。
“怎么了,能为他的家族留后,难道你不开心吗?”我刻意的避讳了项氏一族的姓氏说道。
翎儿一愣,继而缓缓用手抚住了自己的小腹,似乎仍是不敢相信,这里已经存活了一个幼小的生命,“我怎么能不开心呢……只是觉得,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红玉识趣的道了一声,“大夫人,二夫人,倘若没什么事情,红玉就先退下了……”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红玉跟随翎儿多年,是这府中为数不多的聪敏姑娘,素来便善于察言观色,自我进门时起便发觉我与翎儿的关系并不同于别人府中的几房夫人一般,故而也不会同其他下人一般,不是对我阿谀奉承,便是背后的冷言冷语,此时她察觉出翎儿似乎有话要与我讲,这才主动避开我们……
见红玉已走,翎儿便拉住我的手说道,“楚王被贬之事你有否听闻?”
我心里一沉,缓缓说道,“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知真假。”
翎儿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低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听说是有人告发楚王韩信,说他意图谋反,这才将他贬为淮阴侯,虽然名义上是看在他往日功勋上赦免了罪过,可是众人心中都有数,这淮阴侯以后的处境将极为艰难。”
我沉思了片刻,谨慎说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经开始行动了?”
翎儿向后一倚,目光向远处眺望着,静静说道,“听说韩信被捆绑起来之前,曾经仰天大吼,“果若人言,‘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倘若这话是真的,有建功立业的功勋在身尚且如此,那项氏一族的后裔自然也是在劫难逃……”
翎儿从前甚少关心国事,如今身为领军夫人,又隐藏着如此尴尬的身份,不得不让她一点点的学会分析政事,这不就是所谓的身不由己吗?
“也许,韩信之事只是偶然,若皇上对项氏一族心怀戒备的话,又怎会将重要的军权交予玮庭手上,放任他去关外征讨呢?难道他就不怕玮庭反念一起,率兵反叛吗?”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玮庭有丝毫越轨的举动,恐怕都将难辞其咎,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翎儿有条不紊的分析说道。
我沉默着,没有应答。
其实,翎儿所说的一切,我也都曾在心里分析过,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个人的断言,又有谁能保证韩信果真是被冤枉的呢?保不齐他自诩功高盖主,想要造反推翻汉王朝反倒先行一步被他人告发,所以这些想法我一直藏在心底,并未告之于他人,而如今翎儿提及,我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
“再退一步说,依照你对留侯的了解,你就敢担保,他这次借称病之事不再过问朝政,是出于偶然的巧合吗?”翎儿忽然提到张良,让我心里顿时一惊,她定定的看着我,继而又垂下眼眸,“我资历尚浅,根本看不透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只是担心,这孩子的将来……”
忽然她眼中似有希望,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璎珞姐,你不是精通医理吗?要不然,你给我开个药方,把这孩子打掉……”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一把将她的手甩开,站起身来负手而立。
“这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啊,你怎么忍心说出这种话来,倘若等他长大成人,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想要把他杀死,他该有多伤心……”
翎儿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呜咽着说道,“我只是不想让玮庭为难,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们都活不成,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孩子陪我们受这份罪啊,我正是因为爱他,才不忍心啊璎珞姐……”
听着翎儿的话,我的眼泪也簌簌的往下落,转身说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