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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我这样说明显有些惊讶,我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我有一计,也许既能保咸阳百姓安稳,又能阻止刘邦杀你之心,不过,你务必要听从我的安排。”
见他眉目稍有缓和,我凑上前去将我心中想法一说,他忽然问道,“这法子能行吗?”
我唇角微扬,笑道,“这就要看我们的运气了。”
如果让张良来决断,我们的性命必然得以保全,但是刘邦的心思我不能擅自揣摩,只能试试运气。
子婴看着我,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再多言,我同他一同走下殿堂,为秦国的投降做着最后的准备……
看着面前的素车白马,我顿时觉得自己好笑,没想到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我竟然还能抱着对生的一丝希望想出这种主意,转头盯着面前用绳子捆绑着且系着脖子的子婴有些透不过气来,我对着他安抚般笑了笑,试图让他不那么紧张。
这是亡国的国君向别人投降时按照惯例表示服罪时的规矩,既然子婴不愿恋战,愿以皇位来保百姓平安,不再徒添战乱,我自然不能劝阻他继续出战。
我是有些同情他的,处在这个时代的身不由己,我深深的体会到了,只能用此办法一搏,也许刘邦一念之仁便不会杀他灭口,索性留他一条生路。
而对我而言,我是有私心的,我想,也许到了那边会有机会见到张良,反正无论怎样都是一死,能在死前见见他也是好的,不知道这些年以来他是不是有了变化,相比而言,对于死亡的恐惧反倒有些不那么明显。
“你为什么要随我一起?”子婴忽然问出这个问题,让我有些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尴尬的笑了笑,搪塞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我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是你的夫人,于情于理都应当随你一同投降,不是吗?”
“你不怕死吗?”他径直问我这个问题。
我笑了笑,“死?不怕。如果怕死,当初被赵高害我灭门之时就会苟且偷生度过余生,不会再回到这里复仇了。”
死亡,对我而言,也许就是一种解脱,那些我曾伤害过的人,我曾欠下的债,只要我一死,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终于到了轵道,刘邦的军前,我长出一口气,回头示意了一下子婴,手拿天子玉玺和铜质虎符,坚定地走入刘邦军中,随子婴在刘邦面前跪下,将头深深地低下,不愿让他认出我来。
刘邦对于我们的亲自投降明显有些吃惊,看着我们穿着丧服一身素白,良久没有出声,不过果然是有王者风范的人,转而幽幽盯着我们,上下审视,想要看清我们的意图。
“沛公,我与夫人今日素车白马,系颈以组,手拿皇帝玉玺和命将虎符,特地前来主动投降,愿沛公看在子婴的诚意,不要再强行攻打咸阳。”子婴对着刘邦语气坚定地说道。
刘邦略有动容,“你与夫人今日前来主动投降,诚心可嘉,既然你已将王权交出,我便不再……”
“沛公!”“沛公!”
旁边的将士听到刘邦话里的意思,纷纷在旁谏言,意思大抵是想要将我二人诛杀以儆效尤。
我听到这里忽然抬头想要观察刘邦的神色,却不想被他捕捉到我的动作,无意间看了我一眼。
只一眼,我感到他眼中的肃杀之气,不由得心里一惊,大叫不妙。
不知为何,我看到他眼底的杀意时心底莫名的感到恐惧,其实按理来说我与他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将蕾儿姐姐托付给他,他不应对我如此,可是刚刚我明明看到他微眯双眼的杀气,难道是我的错觉?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错,他就是想杀了我……
只听见刘邦略带做作的说道,“诸将士的话如此听来的确有些道理,子婴乃亡国之君……”
听他话里的意思,子婴立刻明白他想要杀了我们,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身体不住的颤抖,瘫倒在一旁,我见他如此,不由得有些后悔,为了我的一己之私,竟然会连累他陪我一同受累。
假如我没有出现的话,也许他本不必死,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刘邦会想要将我斩杀。
我真的不明白……
“沛公,军师有急事求见。”
听到熟悉的温润嗓音,我猛地回头望去,眼前升起一层薄雾,依稀看到熟悉的身影从我身旁掠过,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一路追随着他。
“军师有何要事?”刘邦的声音略带些不自然,想必是想到张良曾与我相处过一段时间,怕他前来劝阻自己。
“沛公,听闻秦王子婴素车白马,系颈以组,携夫人前来投降,可有此事?”张良的声音依旧平静,恭敬却不带有一丝温度。
“确有此事,我正在考虑如何处置他们,军师有何高见?”
我将自己的头埋得很低很低,没见到他时我心心念念想要见他一面,可如今以如此尴尬的局面相见,倒不如不见。
虽然我心底这样想,见到张良前来却着实松了一口气,依照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力保子婴的性命,以大局为重。
果不其然,只听张良略一沉思,继而说道,“依属下之见,应不杀。”
“哦,军师何出此言?”刘邦神色从容,仿佛若无其事的说道。
“沛公率先攻入咸阳,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然而如今大势未定,建立声望获取民心为先,望沛公三思。”
张良说的很含蓄,但刘邦想必立即领会了张良话里的含义,继而说道,“想当初怀王派遣我攻取关中便是看重我能宽容待人,如今秦王已携夫人自愿投降,倘若我们将他斩首,传出去恐怕对我起义军的声望有所影响,还是留着他吧,诸将士以为如何?”
其他人纷纷点头,张良对着刘邦谦恭的说道,“沛公宽厚待人,乃是百姓之福。”
刘邦听着赞美,面上不觉有些欣喜,然而看到我时眼神仍旧冷厉,心中疑虑不减。
张良仿佛揣测到了刘邦的想法,继续说道,“倒不如将他们交由随行的吏员看管,一来可消除主公心中的疑虑,二来可弘扬主公宽厚待人的美德。”
“好,那就依军师所言,将他二人压下交由吏员看管。”刘邦将眼底的杀意收回,对着张良似有深意的说道。
张良向他鞠躬行礼,态度谦恭,我同子婴一起被将士带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眼,甚至连无意间的一瞥都没有。
他就那么讨厌我,连看我一眼都不肯,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知道,他救我只不过是奉行公事,为大局着想而已,我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倘若此时我不是子婴夫人身份,于他而言,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张良,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恢复日更~加油思密达
☆、绝望
“属下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张良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淡漠但依旧冲击着我的耳膜。
他经过我时,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踏着稳稳的步子远离了我的视线,我的心情无比的失落。
或许,他早就将我淡忘,我只是他人生中一名匆匆的过客,走过后,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或许 ,他恨我,恨我曾经践踏过他的自尊,恨我到不想再看我一眼……
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任由将士将我扔进潮湿阴冷的监狱,现在对我而言,死是最好的解脱,可是看着周围的铜墙铁壁,我不禁苦笑,大概死也是最难的一件事。
监狱里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我愣愣的出神,蓦地抬头望着唯一的小窗,天已经黑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到地上,给黑暗的空间里带来了微弱的光芒,我僵硬的对自己笑了笑,将自己身体蜷缩起来,躲在角落里,就这么呆呆的望着。
我觉得自己非常可笑,我的想法和做法毫无逻辑可言,只为了能在死前见到他一面,就荒唐的来到了这里,却得到了他的漠视。
没错啊,老天满足了我的愿望,让我见到了他,并且没有剥夺我的性命,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可是人就是这么贪婪,欲望无穷,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又想让他亲口对我说说话,让他对我说他从来都没有恨过我,也从来都没有忘记我,他一直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我如今成为了刘邦军队的阶下囚,还带着尴尬的身份——子婴的夫人,我觉得自己的特别的幼稚可笑,但凡和张良有关系的事情我丧失了应有的理智,做出一些让我后悔无比的决定,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外面有士兵把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老天,你是在惩罚我曾犯下的罪孽吗?
我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我所愿,我愿一死了之,如今竟成了难事。
大概上天认为让我活着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让我的身心饱受折磨,我现在活着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意义可言……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却不知,迎接我的,将是无尽的绝望。
我就这样瑟缩在角落里度过了一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僵硬,我匍匐在地上,以一种丑陋无比的姿态瘫在地上。
终于,从窗外照进来的第一缕晨光洒在我的脸上,但我心里的阴霾却无法抹去,将脸深深地埋在地上,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听到牢房传来锁头开启的声响,我身子一颤,呆滞的起身回头看去,竟然看到张良向我款款走来。
我迅速起身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脸,又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嘴角牵起一抹惨淡的苦笑,我都落得这步田地,竟然还想着自己的外表,真是可笑之极。
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还是那么的风度翩翩,温润儒雅,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却如此陌生。
看着他手里提着盛饭的桶,我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自从昨天清晨从咸阳出发,我便滴水未进,见到他清早专门来给我送饭,我心里便升起了小小的期待。
也许昨天他只是对刘邦做戏而已,其实他没有将我遗忘,不然他也不会给我送饭来。
“这是为你准备的饭菜,秦王子婴那边我也派人送去一份,你不用担心。”他将饭菜摆到我面前,似有深意的说道。
“我和他……”我这才发现我自己的声音已变得嘶哑难听,“我不是他夫人……”
我知道我如今怎么解释都是徒劳,可是我还是不想让他误会我。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答道。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稍稍宽慰了些,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他看出了我两人的关系并非夫妻,心里有些欣喜,便一把抓起地上的饭碗往嘴里扒着饭,毫无形象可言。
可是如今我已管不了那么多,看他语气并不是那么冷漠,也许……
然而转瞬间那份期待便被张良接下来的话摔得粉碎。
“你终究还是来了。”他没有看我,却静静地说出这句话。
我霎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呆呆的望向他,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眼里满是怀疑,他却没有立即回答。
等待了许久,他才幽幽的反问我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
见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