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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帝请吃饭-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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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冶的彼岸花在冷雾中吐露芬芳,在暮色下摇曳生情,就算这深秋的寒气侵袭,她也不改风姿,四季皆如这般娇艳,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压弯她火红风骨。

    她们开在忘川湖畔,八百里的花田,无边无际的幽红,在喝下忘情水前,这里每一朵花寄存着人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贪念嗔痴,她们开在阴阳之界,亦是开在念与忘的交界,所以玄琇将宫殿建在彼岸花海上,是寄托了什么吗?

    她真是好奇,非常好奇。

    她想要去远离有关于他的所有,却又不自觉地在思考,在留心,就连她自己也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她自是知道帝王心最难探,当然也不敢妄加揣测玄琇的心境,只是玄琇的神秘,就像是一处禁地,一剂香气扑鼻的毒药,一朵颜色鲜艳的食人花,足以吸引焦棠这不经世事的女孩子落入陷阱。

    焦棠推轻轻地推开那扇雕花门,透过那薄薄的轻纱幔,见着烛光暖晕中一道不真切的人影。

    缓步撩开轻纱,见玄琇坐于案前。

    焦棠悄悄地瞄了一眼,好奇他到底在干嘛。

    也许她视力不好,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见他眉头微皱,聚精会神,背脊挺得如青松般笔直,于是她猜测,玄琇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处理公务……她不敢打扰,上前一步,刚伸头准备仔细去瞅,玄琇却忽地抬起了头,苍寒的目光带着一些疑虑与她视线猝不及防地相碰。

    这一瞬间仿佛火星撞地球,焦棠似乎听见心底有炸裂的声音。

    她心虚地赶紧移出视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

    玄琇却打断她,开口道:“问字吗?”

    他果真猜到了,焦棠暗自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嗯,今天问得有点多,十二个字。”

    玄琇温和一笑,露出为人师表关爱学生的表情:“搬个凳子过来坐吧。”

    焦棠麻利地找了张凳子,与此同时,玄琇也整理好了公文,腾出一些空地,铺上一层新纸。

    他疲惫地呼了口气,揉了揉眉头,又在焦棠转过身的刹那掩住倦意。

    天宫,天帝近日非常烦恼。

    烦恼之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派出的精英无一例外全被捕获,可营救对象丹纱特工依旧待在监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位置都没移动分毫。

    不仅丹纱的衣服块都没带回来一片,而且派出去的人自个儿也一去不回,住进去跟丹纱当了隔壁邻居……所有的努力无丝毫成效。

    眼看着自己的精英特种部队与日锐减,天帝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心急欲焚,加之悲痛欲绝,一度悲观地想要放弃计划,可转念又想——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此时放弃的话,之前的人力物力不就白费了吗?

    于是天帝的面容变得坚毅了起来,双手握拳,又暗暗下定决心——永不放弃!

    可没两秒又蔫了。

    不放弃的话,又该如何是好啊?

    恰巧这时离渊神君求见,天帝欣喜。

    巧啊巧啊,巧得就想瞌睡遇见枕头,雪地看见碳火。

    “你来得正好……”天帝向同胞弟弟抱怨一番,解释一番,义愤填膺了一番,最终表示无奈:“为之奈何啊!”

    离渊一笑,眉梢挑了挑:“鬼帝囚禁丹纱,想必是发现了她的特殊之处,认定了我们会派人不断营救。如此一来,既灭了我们的王牌,又耗损了我们的元气,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既然鬼帝以丹纱为诱饵,必然会筑上铜墙铁壁,不会让我们轻易接触到丹纱,因此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闯。”

    “那贤弟有何妙计?”

    “只需等待最佳时机,兄长放心,时机应很快就会到来。”

    离渊道完,脸上暗沉,仿佛一片乌云照在了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格外阴冷。

    烈幽宫中,焦棠刚刚落座,突然望着玄琇,不语。那眼神就像是在端详着一盘糖醋排骨,缥缈又恍惚,蕴含着满满的智慧光芒。

    玄琇也愕然地望着她。

    难不成她脑袋瓜里又在构思什么奇妙的事?让他来猜猜,丐帮帮主的事?还是从乞丐一路爬上皇位的励志故事?

    玄琇的愕然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于鄙视的眼神。正在他的眼慢慢眯成一条缝时,焦棠开口了。

    “在我问你之前,我先来考考你。”

    原来她刚刚仅仅是脑袋突然短路了才会好一阵子神游太虚。

    “火凤凰非梧桐不栖,怎么说?”

    “ifnotwutong,thehotchickenwon‘tlive。”玄琇用毛笔在纸上将这一段英文以狂乱优美的草书写了下来。

    焦棠满意地点了点头:“实乃得到师傅我的真传呐!”

    “那山不在深,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咋说?”

    “Eventhemountainnothigh,have/ɛə/willbeɜ:,Evenwaternotshen,havebigsnakewillbeɜ:”

    焦棠是这样教玄琇的:仙是音标/ɛə/,灵就比仙少一个就好了,即“灵”只有一只耳朵,“仙”的耳朵里则有一团不可描述的东西。

    “滑稽怎么写?”

    玄琇想了不到一秒,在纸上画了一道“ಡωಡhiahiahia”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啊!教了一上午,你竟然都给弄懂了,而且还如此得心应手,佩服啊!”

    将一种字母拼音还有音标和数学符号夹杂在一起的英文学得纯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对了,还有表情包颜文字……

    误人子弟啊误人子弟!玄琇要是知道他学的是史上最为蹩脚的英文,毁了他一世英名,可不掐死她。

    “那该你教我了。”焦棠摆正坐姿,等待名师讲解。

第64章 阿飘又虚弱了() 
可是学了没多久,她就开始犯困了。

    并不是玄琇的讲解无趣,相反,他的讲解细致又趣味盎然,还灵活易理解,只是她听课就打瞌睡实在是一种条件反射啊,也许这是一种病,而她病入膏肓了。

    学着学着,她的头越埋越低,到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想起其他的一些事情,思路在飘荡几圈后又百转千回地绕到了凝彩节上。

    “玄琇,你说,为什么鹤夙和瑶姬祭日的时候,白霓泽上会有三道流光呢?”

    玄琇止住笔,望着趴在桌上睡意朦胧的焦棠,略沉思。

    没等他回答,她便又说:“是不是瑶姬生前爱吃这种甜甜的东西,所以她死后,人们才会用凝彩糕来祭祀她?”

    她的声音节奏变得越来越慢,仿佛已是半梦半醒之间的呓语。

    “那鹤夙君会做凝彩糕给瑶姬吃吗?”

    玄琇静静听她睡着,眼眸低垂,睫羽上缀着暖融融的烛光,似在凝思着什么。

    “感觉凝彩节好热闹,好有意思……”

    断断续续几个字传入他的耳朵里,玄琇忽地将视线移向她,如同一道光照在桃林下一潭深水里。

    玄琇侧头看了看,发现她脸红得不太正常,于是伸出手去摸,手背果然传来灼热感。

    原来她又发烧了,所以刚刚才说了些不着调的胡话。

    玄琇望着熟睡的她,眼中闪烁着微光,仿佛寒夜万倾月光洒在湖面上,水光交融的模样澄澈明净,透白透白的,宛若被洗得不染一丝红尘俗事。

    他放下笔,将她横抱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

    准备其实离开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声声含糊不清的低语。

    她突然变得不安稳起来,呼吸有些急促,手不自主地四处抬起又软搭搭地放下,周而复始,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才盖好的被子又被她蹬开,他叹息一声,帮她盖好,她却精准地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不,不要走啊,知……礼……”

    玄琇的脸一下子沉了,宛若晴朗天气瞬间乌云密布狂风暴雨,转变得措手不及。

    他眼中是冲击力巨大的阴郁冷清之色,其间含着无尽的肃杀之气,偏偏他却又如往常那般看起来不动声色,只是漠然地将嘴拉成一条线,眼中不再有丝毫的暖意。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掰开。

    她握住不放,他便将力气渐渐加大。

    他们的对抗,从容沉默却又激烈得仿佛将空气燃烧。

    焦棠睡梦里完全觉察不到外界的一切,独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病痛和噩梦将她麻痹得毫无意识,并不知道自己死死不放的是玄琇,而不是梦中人,当然也不知道玄琇如今的心情。

    她如此脆弱不堪,他的力气又实在太大,脱开的一刹那,她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被抢了糖的小孩子,委屈地直掉眼泪。

    玄琇心突然就软了。

    他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变了。

    以前的自己一向拿的起放的下,干脆利落毫不脱离带水,任何东西,只要是他想要毁灭,没有什么是不能毁掉的,包括感情。

    第一次,他抱着她,听她说了这个名字,他心中如蚂蚁在咬,不舒坦极了,于是他丢开她直接离去,今日,他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就像喝了一坛老陈醋,生气得甚至想要放弃她,一辈子再不理这女人。

    是的,他脾气不好,可那又怎样,他就是自私的,不允许自己爱的人心里却装着其他人,他骨子里是霸道的,对自己心尖上的人却是温柔的,他不想将一段感情建立在强取豪夺上,他只想温柔地对待和感化,可谓是耗尽了耐心。可他又是理智的,知道感情不能强求,与其用情至深后失望透顶互相折磨,还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早些放弃。他不想那离自己三寸远的地方,是自己柔软的要害,温柔的陷阱。

    在掰开她手腕的时候,他想起那日在魂车里,望着夕阳西下与金光粼粼的大海,以及光晕中的她,不禁动容了。

    因为种种原因,本一生也不敢再拿起什么,也自知也许留不住什么,可羁绊他千年的心结,却在那个不经意的瞬间,竟然淡去痕迹,令他有些许冲动。

    他想,至少要留住她,至少要让他一直这样握着她的手,走过山高水长的岁月,共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如此便足矣!

    如今,他不怒不恼,只是失望——恐怕这一丝念想也留不住了。

    却在她呜咽的时候,他的心却颤了颤,转身望向她。

    永远风轻云淡从不显忧露喜的一张脸上,竟然皱起眉。

    他望着床上挣扎难受的人,心情万分的复杂,他的心有些难受,曾放弃过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冷漠无情心如止水,而是还没有遇上那个将成为他伤口的人。

    如今遇到了,才知,原来自己如此顾及她的感受,竟半点也看不得她受苦。

    也许,再硬的心肠在她这里也会软下来,再雷厉风行,在她这里也会犹豫不决。

    她到底哪里不一样啊,让他一开始就不由自主地保护她,处处为她着想?

    他立于窗前,负手,白色衣袍上,银色的华丽暗纹在烛光下如流火一寸寸浮动,栩栩如生,仿佛即将跃出衣料飞上云霄。

    他忽地扬起一抹浅笑,眼角向上一挑,附身凑近,将她抱于怀中,靠在床头。

    靠在他的胸膛,焦棠的寒冷一扫而光,面容慢慢沉寂下来。

    玄琇扶着她的小脑袋,侧了侧头,高挺的鼻贴在她的发间,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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