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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添颂揉揉妹妹的脑袋,轻声哄着她,“如果真的是我搞砸的,那你为什么最初不敢告诉他你的真实名字?”看郝甜颖张嘴要辩解,又无从反驳的不甘样子。
郝添颂余光看到自始至终那个站着不说话不动的人,他把妹妹拉到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他们的自尊不会让他们出声挽留,不要让自己太难堪。”郝添颂又说,“你喜欢她,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不需要负责。”
郝甜颖抬头愣愣地看着哥哥,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哪个她。
可三哥说这话的事情,好成熟好有魅力,郝甜颖觉得自己被哄骗住了一样。
“跟我回去。”郝添颂又说了一遍。
这次郝甜颖没有再跳脚,只是被郝添颂拉着往前走的时候,她频频回头看许顺良,又不敢有什么大的反抗。
“喜欢,就留她吧。”等只剩下姐弟两个,孙频频对弟弟说。
许顺良垂着手,摇了摇头。
“就因为她骗了你?”
许顺良摇头,在孙频频印象里,弟弟一直很皮,小时候骨折都没哭过,上次被人退婚也没哭,这时候他竟然红着眼圈,眼眶里泛着泪,“她姓郝,是郝添颂的妹妹。”
“我没关系。”孙频频说,“感情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其他人。”
“你是我姐。”许顺良不争气,眼泪流下来,他狼狈地去擦,“我知道你这一路走得多难,现在终于好起来了,我不愿他们再用言语奚落你。”
“你以后会后悔的。”孙频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原来不是,她踮脚摸弟弟的头。
许顺良咬牙,慢慢说,“姐,他们家人是不是都爱玩这样耍人的把戏,逗得别人上了心,就撂挑子。”
到了车里,郝甜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许久不见郝添颂发动车子。
“三哥。”郝甜颖带着哭腔叫,这招是百试不爽的。
郝添颂冷眼看她一眼,“眼泪忍着,回去应对爸妈。”
这下郝甜颖是真的要哭了,“爸妈怎么知道的?”
郝添颂冷呵呵地看着天真的妹妹,“你问问自己,为什么找人把许顺良的名字刺绣在衣服上。”
“……”郝甜颖可怜兮兮地抱住哥哥的手臂,“三哥,你会帮我的吧。”
“不帮,烦死了,净给我找事儿。”郝添颂甩手臂,反而被郝甜颖抱得更紧。
郝甜颖刚哭过,这会儿笑,鼻子噗的吹了个泡。
郝添颂赶快推开她,抽了几张纸给她,“恶心死了。”
郝甜颖作势要把鼻涕揩在他西装上,“你才恶心呢,自己得不到就来拆散我们。”
郝添颂没搭理她,发动车子,又看了一眼修车店,那里空荡荡的。
“三哥,你为什么把许顺良的姐姐叫来?是让她来赶我走的吗?”郝甜颖自言自语地猜,“她真的这么讨厌你吗?连带着也要讨厌我。不过许顺良的姐姐真的长得好漂亮,和你搭配也不差劲。”
“你可以闭嘴了。”
“坏人姻缘的搅屎棍,我偏你闭嘴,啊啊啊。”后来的抱怨被突然加快的车速,吓得咽回去了。
郝甜颖谈恋爱了,而且是许细温的弟弟,这是母亲王暮芸打电话时候,告诉郝添颂的。
郝添颂初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他能喜欢许细温,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许顺良呢。
王暮芸说,“颖颖怎么能和许顺良谈恋爱,许家什么家庭,他是什么样的人。许家一个许细温把你害得还不够惨,要再来一个许顺良。”
害得惨吗?郝添颂并不觉得,甚至甘之如饴。
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或者如母亲吩咐的那样,把郝甜颖带回去并给许顺良一笔钱或者羞辱一顿,可他把许细温带来了。
心里是有些自私的盘算的,如果她能接受郝甜颖,他们就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没有。
也许郝甜颖说的对,她讨厌他到,连对他的家人也喜欢不起来。
59。孙频频()
兄妹两个回家,郝添颂走在前面,先进家门。
郝甜颖怯怯地跟在后面,时时关注着哥哥的表情,见哥哥回头看了看她; 皱了皱眉头。郝甜颖立刻心领神会,瘪瘪嘴蹙蹙眉憋出来两窝眼泪; 又恰到好处的没有提前落下来。
家里不止郝宾白和王暮芸; 不着调的郝添慨还有不怎么回来的郝添皓竟然也在。一家子人; 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眼神都有些复杂。
郝甜颖有些怵; 往郝添颂后面躲。
“回来了,就吃饭吧。”话是郝宾白先说。
王暮芸坐着没动,眼睛直直地看着郝添颂和郝甜颖,就跟他俩是食物一样。
郝宾白看妻子这样,到底是心疼女儿,揽着妻子的肩膀,带着她往餐桌旁走,好言好语地劝; “就算要骂她; 也要先吃饱饭。”
大哥郝添皓在家的次数不多,和郝甜颖年龄差别又是最大的,郝甜颖对这个兄长是最为害怕的,所以看到大哥走过来,她懦懦地唤,“大哥。”
三兄弟中,郝添颂和郝添慨长得像郝宾白,偏向清秀俊朗,只要不开口说话都是一派儒雅气质,郝添皓是唯一长得像王暮芸的,生的也不丑只是时常扳着一张脸,让他本就硬朗的五官更显沉稳。
郝添皓只是点点头,倒是又看了一眼郝添颂,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意思很明显:他是不会帮忙的。
郝添慨就话痨很多,他拍拍妹妹的肩膀,又抚了抚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这个家里,最让爸妈省心的就是我了。”
郝添颂和郝甜颖的表情俱是,“……”
不用过多的努力,就能想象出餐桌这边的气氛是如何的压抑。
像古时上断头台前,最后一顿饭一样。
不管郝甜颖怎么磨磨唧唧,饭终有吃完的时候,该来的始终会来。
郝添颂早早让助理给他发了短信,听到手机提醒,他如获大赦,“公司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郝添慨恨得牙痒痒,拢了拢衣服,想着说些什么借口,能尽快离开。
王暮芸眼皮子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这三年公司没你也没能倒闭,应该不差这一会儿。”
郝添颂被说的讪讪的,搓了搓脸,只得老老实实坐回去。
王暮芸手捧着白瓷杯,环视着坐在跟前的四个儿女。
明知犯错的郝甜颖坐得最远,旁边是她紧紧揪着的郝添颂,似乎时刻准备着把三哥推出去做挡箭牌。郝添颂颇为头大,他单手撑着头搓着眉头,这本不管他的事情,可和许家有关,就肯定免不了他的一顿说落。再看郝添皓,他是家里的长子,也是家里最为稳重和有担当的人,此刻事不关己地坐着,闲着翻已经过期的报纸。
坐姿最妖娆最闲散的是郝添慨,因为这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他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如果再给包瓜子,他肯定乐得鼓掌,所以眼神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桃花眼乐得眯起来。
“你看看你什么坐姿。”偏偏,王暮芸先拿他开刀。
郝添慨尴尬地坐好,双腿并拢,手心贴着放在膝盖上,“我可没做什么出格事情,您就别挑我的刺了。”
王暮芸看看其他三个子女,再看看巧舌如簧的郝添慨,还是觉得拿他杀一儆百最好使,“你最近总往力顺酒店跑做什么?”
郝添慨右眼皮子直跳,说话磕磕巴巴的,“没没做什么啊,就是找个地方睡觉。”
“如果几百平方米的房子还不如酒店的一个套房舒服,你可以把房子卖掉了。”
郝添慨乖巧地点头,“我记住了。”
王暮芸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其他三个子女。
那三个人均是左右环顾,看似看得认真,其实只是躲避目光,和上学时候被老师提问的学生差不多。
“彤彤最近还好吗?”王暮芸问郝添皓。
郝添皓点头,同样淡淡的,“很好。”
“有半年没见过她了,下次回来把她带回来,有些想她了。”
郝添皓翻了一页报纸,随意地说,“她也说很想念您。”
“……”王暮芸倒是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就把话题转到另一个身上,“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郝甜颖带着哭腔,吞吞吃吃地陈述,“我喜欢他。”
“他是谁?”
“……”郝甜颖被王暮芸突然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抖了抖没敢回答。
王暮芸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郝宾白赶快劝,“她知道错了,你声音小些,别吓着她了。”
王暮芸冷哼一声,“她能做出来这种事情,还害怕我的嗓门会吓到她吗。”
“许顺良。”郝甜颖小声说。
可家里人今天能聚在这里,又是谁真的不知道许顺良是谁的呢?王暮芸问,只是明知故问罢了,为了给另外一个一声不吭的人,提个醒罢了。
“既然谈恋爱了,为什么不领回来给我们看看?反而瞒着呢。”王暮芸没有再逼问,反而换了个态度,像普通母亲那样,语重心长地询问。
郝甜颖到底年龄小,她想也许是哥哥们夸张了母亲的严苛程度,母亲平日里那样疼爱自己,如果知道自己真的爱许顺良,并不一定会反对的啊,更何况三哥和许细温已经没有关系了。郝甜颖像是看到一丝的希望,她从郝添颂身后稍微挪移出来些,“我以为你们会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会喜欢他?”王暮芸谆谆善诱。
郝甜颖要说话,郝添颂先她开口,“今天已经和许顺良说清楚了,颖颖保证过会和他断绝来往。”
郝甜颖瞪大眼睛,立即解释,“我没有说过,我没那么说过。”
郝添颂就差转身,捂住她的嘴巴了,心里烦躁,怎么一家四个孩子,就最后这个智商最低。
果然,王暮芸说,“许顺良?我记得以前害你三哥很深的那个也姓许,不会是一家的吧。”
郝甜颖鼓了鼓劲,说,“许细温是他姐姐,可他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王暮芸脸色斗转,瞬间寒着脸色,咬牙切齿地说,“光是他姓许这个就不行,更何况是那个女人的弟弟。我们的女儿嫁到他们家,这不是送着自己的脸,去给他们打吗?”
郝甜颖要说话,郝添颂咬着牙,拦着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句,“您说得对,我会劝颖颖的。”
郝甜颖却是瞬间炸毛,“三哥你干嘛答应妈妈,我就是爱许顺良,我不管他姓什么,他只是许顺良啊。三哥,你明明还爱着……”
“闭嘴。”伴随着王暮芸这两个重重的字,那个带着滚烫水温的白瓷杯,重重地砸过来。
郝添颂闪身,挡住了,正中他心窝的位置。
疼得,他脸一抽。
只得庆幸的是因为郝添颂被砸到,这场不知尽头的□□会,终于结束了。
郝添皓在家多住一天,明天离开。
郝添颂和郝添慨今晚也要留下,郝甜颖被禁足家里,不准出去,更不准见许顺良。
郝甜颖哭成了个泪人,抽抽噎噎地抱怨,“妈妈太独断了,她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凭什么不让我见许顺良,凭什么!”
“凭她是你妈妈,她说不行,你就不能做。”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