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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分别坐在餐桌的两侧,和这个大房子唯一不搭配的就是餐桌,显得太小。
所以孙频频就算坐在对面,距离郝添颂也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近的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汗珠,张张口想说话,又吞了吞咽下去,撇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吃饭吧。”郝添颂说着,分了一双筷子给孙频频。
孙频频没接,靠在凳子里,看着他,眼神锐利,似乎要看穿他要耍什么花样。
郝添颂目光坦坦,被她盯着看。
最后是孙频频败下阵来,“你叫我来,做什么?”
“吃饭。”
“……”孙频频咬了咬牙,“饭吃完,你再不说,我就走,以后别拿这样无聊的事情来打扰我。”
“……好。”郝添颂说。
孙频频吃着,见坐在对面的郝添颂站起来,离开了餐桌。
孙频频心里不屑:忍不了了吧、装不下去了吧,切。
一两分钟后,郝添颂回来了,手里拿着双粉色和白色条纹的拖鞋,和他脚上的是同款,他弯腰放在孙频频的凳子旁边,“天凉,穿上鞋。”
孙频频受不了了,她把鞋子踢远,“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做,别这么假惺惺的,让我恶心。”
“……”郝添颂一声不吭,弯腰又把鞋子捡回来,还是放在她脚边。
这次她没再踢开,他才回到对面位置,开始吃饭。
孙频频吃了几口就停下来,她一脸迷茫地看着郝添颂。
这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郝添颂,她认识的郝添颂,完全经不起她的任何撩拨,早已经不分时间地点把她摁下;她认识的郝添颂,完全不会下厨房更别说这桌上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她认识的郝添颂,完全不会细心地发现她没穿鞋并且亲自拿鞋给她;她认识的郝添颂,完全不会这么安静的吃饭没有提任何要求的。
太诡异。
孙频频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吃饭。”郝添颂说。
“饭我已经吃了,该你说了,非要见我做什么?”孙频频自顾地说,“我该表示的也表示了,也没见你接受,难道是欲擒故纵。如果是,你赶快吃,吃完做了我好走。”
“……”郝添颂抬头看她,他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见你,是想做饭给你吃。”
“为什么?”孙频频瞪大眼睛,“只是这样?”
郝添颂扶额,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如果你有其他安排,我不会排斥。”
孙频频撇嘴,“想得美。”
话题中断,郝添颂继续吃,吃得很慢。
孙频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打发时间。她在心里默默说:等他吃完,她就走,既然他要做绅士就成全他。
可能郝添颂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他说,“你不再吃点吗?这是我最拿手的菜了。”
“我吃饱了。”孙频频说,“你快点吃吧。”
郝添颂吃着,还是很慢。
孙频频小声嘟囔,“故意的吧,以前也没见你吃饭这么慢。”
郝添颂听到了,他解释,“我这两天肠胃不舒服,吃饭慢。”说完像是担心孙频频不相信,他说,“药在茶几上。”
孙频频想说我才没那么无聊,没有预料中的剑拔弩张,郝添颂像是把她当作一个朋友一样,孙频频也就刻薄不起来,“怎么会肠胃不舒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郝添颂笑,很轻很淡,“酒喝多了。”
“……”理智告诉孙频频不要再说话,可感性告诉她还可以再说一句,“以后少喝点吧。”
“嗯。”郝添颂满满地应下,“以后就不喝了。”
像是在老师家长面前做着保证的孩子,目光希冀地看着她,像是等着被家长称赞的孩子,说一句“你真棒”。
孙频频是不可能这样做的,她大脑飞速转着,想着怎么化解这越来越诡异的气氛,“你走路怎么瘸了?”
“……”郝添颂被呛了一下,“我没瘸。”
孙频频反驳,“你刚才明明瘸了,走路一颠一颠的。”
“哦。”郝添颂说,“习惯了……后来就改不过来了。”
他说的模模糊糊,许细温却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在她陪着养伤的期间,他为了留她,假装腿伤未好而怪异地走路姿势。
“现在还疼吗?”
郝添颂又笑了,表情放松,五官舒展开,眉心的褶皱也烫平了,“不疼。”
一顿饭,就这么奇奇怪怪又挑不出来问题的结束了。
除了郝添颂再三邀请孙频频尝尝他做的菜,语气不免惋惜,好像她不吃就是做了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样。孙频频重新拿起筷子,又每样吃了些,这已经是她食量的最多的一次。
“多吃些,你太瘦了。”郝添颂看着她吃,满意地说。
吃过饭,郝添颂收拾碗筷去厨房,许细温的脚再放在地上,像是才发现地板是凉的,一扫碰到一个毛茸茸的拖鞋,她穿上,码数正合适。
这里太怪异了,从郝添颂到这个房子。
孙频频拿起包和衣服,对在厨房的人说,“我走了。”想要赶快离开。
她说了一次,没有人回应。
孙频频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再说一遍,毕竟郝添颂待她如客人,她就该有客人的礼貌。
“郝添颂,我走了。”孙频频又说了一遍。
“不管他听到没有,反正我说了,我可以走了。”孙频频在心里安慰自己,换上高跟鞋,手搭在房门上。
“细细。”
在别人都叫她温温的时候,只有他叫她细细。
也有很久,没人叫过这两个字。
“嗯?”孙频频背对着,竟然回答了。
“我的确还有一个要求,没有对你提。”
前一秒内心的动荡泛起的涟漪,还未散去,孙频频转过身,靠着冰凉的门,她觉得很舒服,能提醒着她今天为什么来,“什么要求?”
她凉凉地说。
像对待在电梯里问她要名片的男人一样,冷冰冰的又带着鄙夷。
“陪我睡一觉,再走吧。”
看吧,无论伪装得多好,最终还是会露出来本性的。
孙频频把衣服重新放在柜子上,她脱掉鞋子,还是光脚走在地上。她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清晰地看到他又皱起来的眉头和不悦的表情。
孙频频走到他面前,她挑眉,问,“你想在哪里睡?”
郝添颂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几种情绪掺在一起,叫人看不懂,他指了指尽头的房间,“卧室。”
55。孙频频()
郝添颂碗洗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孙频频躺在床上快要睡过去,他才擦着手进房间。
被子拉得高; 完全盖住下巴,只露出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从门口走过来的人。
郝添颂应该是洗漱过了,额前的头发轻微打湿,他还是穿着做饭时候那套衣服; 浅灰色与深灰色的搭配; 显得人清瘦顷长; 眉眼似乎越发硬朗起来。
以前的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 现在这副样子; 反而更像个男人。
男人; 就会做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被被子盖住嘴唇的孙频频,挤出一抹笑; 视线低垂。
郝添颂走过来; 恰好看到她脸上不知何意味的笑容,怎么形容呢,像是轻易看透世间万物后凉薄的笑。郝添颂的心猛地一疼; 他知道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容易。
“笑什么?”郝添颂站在床边; 俯视着问。
孙频频轻轻摇头,问他,“你不洗澡吗?”
“等会儿洗。”见孙频频不再说话,郝添颂嗅了嗅手臂上衣服的味道,“有油烟味?”
“没关系。”孙频频又轻笑了下,“前和后洗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郝添颂没听明白,或者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孙频频的话是在暗示什么。
孙频频躺着始终未动,郝添颂站在床边稍微犹豫了下,他先坐在床边缘,又是坐了三四分钟,背对着躺着的孙频频,他的手无意识地敲着腿,似是无措,似是在想怎么躺进去不会让她反感,显得是自然的过渡。
屋里面安静极了,这刻郝添颂有些后悔没有买时钟,那样多少会有些声音吧,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安静,静得他手心冒汗。
无声地笑话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在许细温面前,他竟然觉得紧张,这种感觉,好像只有曾经死乞白赖地追她时候,才有过的忐忑不安。
又是几分钟后,郝添颂生硬地说着话做过渡,“外面挺冷的,是吧。”后面两个字声音有些低,明显的底气不足。
唯恐孙频频会说一句不冷,郝添颂微微掀开被子一角,没有离得太近,而是贴着床边,躺着。
这张床实在是大,他躺得又过于僵硬,丝毫感觉不到孙频频距离他有多远,可他还是忍不住轻扬嘴角,他们还能躺在一起,真好。
被子有轻微的掀起,又很快落下,带着甜香气味的温暖身体靠过来,在被子下的手,横亘着搭在她肩膀上。
“你冷吗?”郝添颂问她,她有些抖。
孙频频无声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她几乎是飞扑过去,虽然距离短可她一鼓作气的力气太大,重重地砸在郝添颂身上,她闭着眼睛,不由分说地在他脸上寻着,寻到薄薄的唇,就凑上去吻,急切的用力的。
郝添颂头往后仰着躲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细细。”他叫她。
许细温亲不到他,她的额头抵在他锁骨那里,声音低低的,“别叫我这两个字,我现在叫孙频频。”
“……”郝添颂不说话,许细温就再接再厉继续扑上来,咬他。
郝添颂躲闪得狼狈,脸上被许细温啃得都是口水,他双手禁锢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问了许细温就能直白地说了,“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直接说多好,你毕竟帮过我,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的现在,我感谢你啊。所以别废话了,开始吧。”
郝添颂脸上的笑和温度一点点的流失,他握住许细温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内是跳动的火焰,在火焰中心的是许细温的脸。
两个人对峙了一分钟,郝添颂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
孙频频见他往沙发那里走,就善意地提醒,“我包里有,两盒,够用了吧。”
郝添颂像是没听到,他弯腰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拿过来,走到床边递给孙频频。
孙频频脸色也不太好,她看了几秒钟衣服,又仰头看了几秒钟郝添颂的脸,视线再回到衣服上,她使出蛮狠,夺过衣服,扔的远远的。
扔完了,就挑衅地看着郝添颂。
郝添颂一句话不说,转身去把衣服捡回来,还是递给她。
孙频频眼睛里一抹狠色,她把衣服团在一起,扔向门口。
郝添颂又去捡。
孙频频尖声叫,“你敢捡,我现在就走。”
郝添颂没听,还是把衣服捡起来,还是让她穿上。
孙频频那个恼,她掀开被子就下地,看也不看衣服,就往门口走。
这个不按套路来的神经病,她不玩了。
郝添颂快走几步拦住她,不顾孙频频的挣扎,把她揽腰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上。
把衣服放在床尾,他叹口气,绕过床尾,还是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