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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冷笑,数落我,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不长进?老是喜欢做白日梦。以前你幻想着宋志伟那个窝囊废能给你一片天,这么多年你幻想着自己一个初中毕业的山鸡飞上枝头,你白日梦晚期了么?能不能醒醒?是,在我眼里,你的确值得拥有最好的东西,可你得看清楚,这最好的东西,是谁给的。
是哦,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做着白日梦。可我凭什么不能够?我也是女人,我也曾纯洁善良,积极向上,凭什么别人有的我不能有?我冷笑,反唇相讥,“杜威,那是你的视野,不是我的。你一直以为,我的目光在乔江林这样有钱有身份的男人身上,可你忘了,我凌寒本身就是个山里的村姑,没有多高大的视野,我只希望,我的男人光明正大足够担当。你想不通这个问题很正常,这本身就是你跟我的鸿沟,注定了咱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以为,宋志伟就算没出息,但我们俩在最穷最潦倒的时候,他把我捧在手心里,宁愿自己挨饿也要告诉我,我不饿,你吃吧,宋志伟有钱吗?没有吧。可我愿意跟他过一辈子,如果没有你的捣乱。你当真以为我跟他分开,是因为你侮辱了我么?我离开他,是因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帮我,反而把我卖给你抵债!你明白了吗!但事实上,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看清楚我想要的男人是什么。现在,你明白了吗?我就算守着一个虚妄的等待,守着一个并不那么爱我的男人我也愿意。因为在我最可怜的时候,最无地自容的时候,是他告诉我,我值得疼爱。”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锅也热了,我把鸡蛋倒进热油里,立马膨胀了,开出灿烂的花,杜威在油锅嘈杂的声音里沉默了,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言语。
“我也曾以为我很恨你,但你不值得。所以当你站在法庭上接受审判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都是可怜人,从今以后,谁也不要为难谁了。”我怅然地说,真的,当时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觉得吗?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忘于江湖。我没办法平静的和你面对面,谈笑风生,我这辈子都忘不掉我那天早上醒来。你睡在我身边,那句嬉笑的讽刺,原来你还是个处女啊。兴许你认为,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和我睡一觉满足了你**丝的意淫,可杜威啊,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腔的心高气傲,那件事,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耻辱。我没办法原谅你。虽然,我不想计较了。”
当年我那些恶毒的报复手段,在那个雨夜,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的一切心机,一切算计,在杜威走上法庭的时候,我都准备放下了。
“凌寒,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呵,你骗谁呢?你对我没感情,当初会费心一切心思救我奶奶的命吗!凌寒!你摸着你良心说!我杜威在你心里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杜威,不是所有作为的出发点都是因为爱。我救你奶奶,是为了我心里那点最后的愧疚。张洋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凌寒,这件事你不能不管,要不是你作孽,威哥不会蹲大牢,奶奶的病也轮不到你插手,现在人就在医院,不做手术,活不过三个月,奶奶一直挂念杜威,你自己想清楚吧!这些话是张洋的原话,一字不落的,我记着到今天,你自己斟酌看看,要换做是你,当初你怎么做?”
杜威不到黄河心不死,他不相信我只是因为愧疚才回到夜场做小姐赚钱给他奶奶治病,他说,凌寒,你别想骗我,我心里有把称,知道衡量。
我把鸡蛋剁碎了,加入番茄翻炒,吱吱的声音欢快地响着,香味扑?。
“这么多年,你也一点没变,总喜欢用你的想法去绑架别人,杜威,你省省吧,不爱就是不爱,我凌寒什么时候在感情这件事上迷糊了?我心里想什么,你比我清楚吗?好了,这事儿我不跟你废话,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哪天你被整死了,我也装作不知道。可我警告你,你要是跟叶琛合作,我跟你没完。乔江林要是倒下了,那你也跟着一起陪葬,我话说到这里,剩余的,你自己斟酌。要死要活,选择权在你手里。”
“凌寒,你信不信,到最后,我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杜威反问我,我冷笑,说,“有句话我告诉你,有些人得不到,是因为不求,有些人求也得不到,是因为妄求。”
“是么?终有天,我要让你看得起我!你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才是最爱你的人!凌寒,你有心没心,总有时间来验证!”杜威咆哮说,“等你后悔的那天,你在想想今天对我说的话,是不是还这么信誓旦旦,这么坦然!”
他说完,立即掐断了电话。我摇头叹气,翻炒着锅里的西红柿,熟透了的西红柿散发着迷人的香气,红黄相间,惹人嘴馋,我放盐巴,掺进去一点开水熬煮,转身往客厅去,删掉通话记录的同时,我记下来那串号码,快速给南源短信过去。
“杜威的新号码,查一查。”
乔江林洗完澡出来时,一切都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换好了睡衣,头发也擦干了,身上带着沐浴液的味道,在空气中敞开,窗户处吹来的风一扇,钻进我?子里,清新极了。
“好了?”乔江林往餐桌前一坐,我端上浇好汤汁的面条给他,又去给他热了一杯牛奶,“吃完了喝牛奶,然后去睡一觉,记得关。”
乔江林大口大口吃面,丢开了平日里的绅士风度,有点大快朵颐的意思,我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看他,笑眯眯问,“好吃吗?”
“嗯。”
“事情处理如何了?”
乔江林挑起一筷子面条,对我说,“你股票账户里还有多少钱?”
我想了想,回答说,“就上次你帮我弄的,除去陆岩家的五十万股,应该只剩下几十万了,不多。我最近也没上去看。”
乔江林低头吃面条,一面说,“知道了。”
第二天,乔江林拿pad给我弄账户,买了宏盛两百万股。钱都是他出的,这两天宏盛跌得厉害,天天跌停,乔江林说,要再往下跌不太可能了,现在收进是最好的时机。当然,那些钱都是他出的。我算了一下,两百万股下来,这笔数字
然而,当我发现时,他已经去公司了。
我抱着pad坐在沙发上发呆,加上陆岩公司的股票,我手里握着的资金已经超过五千万。这对我来说,不是欢喜,而是,炸弹。
这些东西,都是他教我的,其实我对股市一窍不通。靠他指点,他说买什么就买什么,其实很多时候,他跟我讲专业的东西,我只能听听,脑子里根本没记住,光看他的脸去了。
夜里乔江林回来,一脸的疲倦,早早洗了澡上床睡觉,他本来要我一起睡,但我说想看电视,其实我在等南源的电话。一天不找到杜威,我一天不能心安。
心里恍恍惚惚的,然后饿了,我随便找了点吃的填肚子,没一会儿南源就发信息来,说查到了。我悄悄回卧室穿外套,拿着去楼道里打电话,我太害怕乔江林醒了发现猫腻,只能躲着。
我直接给南源打了电话去,南源说号码是新办理的,好像是察觉到有人找他,所以换了号码,而归属地,仍然是在北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为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杜威根本没跑。
“他可能根本就没想过要跑,要是打算跑,凭杜威的能力,要逃过我们寻找,很简单的。你不是说他以前是混混吗?多少认识些朋友,你要知道,这些地头蛇,乱七八糟的点子可多了,你想找都找不到。”
“你查记录了吗?他用这个号码跟叶琛联系了吗?”
“没有联系。目前只联系了乔江林和那个叫林茵的。凌寒,我觉得。你可以从林茵身上下手,这丫头一定知道点东西,你不妨试试。”南源建议说。
于姐说林茵拿了我的号,但这两天都没动静,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心想静观其变,可忍不住去想,她存了心思找我,应该有点猫腻不是?
“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久没跟叶琛联系了?”南源忽然说。
我顿时愣了,南源不说,我都没发现,我和叶琛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也没有一个电话,这段时间,我自己的事情自顾不暇,出了叶盛德那档事儿,我的重心全在乔江林身上,忽略了叶琛。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我对叶琛,似乎看法不一样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叶琛没对我下手过,算得上坦诚,但又不是完全的坦诚。渐渐的,我觉得,他对我,也是有目的性的。不管这个目的是什么,让我都无法平静对待。尤其是,他拿杜威做筹码。
我说,是,很久不联系了。他估计很忙吧,宏盛的事儿,足够他头疼,一个叶子仪一个乔江林,加上宏盛虎视眈眈的股东,自顾不暇。
“你叫我帮你留意叶琛,我让小四注意了,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但我发现另外一件事,可能这里边,我们能找到点东西。”
“什么事儿?”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哎,我对乔江林太偏心了是不是?
南源说,“昨天晚上,叶琛和他妈大吵一架,吵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叶琛好像在背后调查他妈,被发现了,母子俩闹得动静蛮大的,叶琛半夜去了医院,脑袋上被砸了一个口子。他妈跟着去医院,被叶琛赶走了,闹得挺难看的。”
“吵架?这怎么可能。叶琛向来最孝顺,他妈妈也挺温和的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可吵的?”我觉得奇怪。叶琛他妈我见过好几次,是典型的豪门夫人形象,笑眯眯的,和蔼可亲,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四十几岁,和叶盛德站在一起,年轻许多。但乔江林曾说,叶琛他妈是我五十年代生的,五十好几了。
“千真万确,小四做事情还是靠谱的。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我去查查?这越是诡异的事儿,里面越是有玄机。反正多查查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南源说。
“好。那辛苦你。”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查查看也无妨。
后来,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刻,我才感慨,如果没有南源这通电话。我没有找到叶琛的命门,那一切,很可能是另一番天地。
我在楼道里吹了会儿风,看朋友圈,叶琛难得发了条状态,一句很深奥的话: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很不厚道,给他点了个赞。
然后他立即私信我,问我睡了吗?
我说没睡啊,看电视。
他说,好久不见了,明天一起吃个饭?
我想了想,飞快地打字,好啊,地方你选。
叶琛:好,要我去接你吗?
我:要,我车子被乔江林霸占了。
叶琛:好,明天联系。
我没回复。过了一会儿,叶琛又说,早点休息,明天见。
叶琛有心事。
等我再去刷朋友圈时,叶琛那条动态不见了。几分钟的时间,没了。
我关了微信,轻手轻脚回卧室。屋子里黑漆漆的,乔江林已经熟睡了。我悄悄走到床前,掀起被子躺下去,这还没睡稳当呢,乔江林忽然翻身过来,把我抱在怀里。他是从背后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