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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岩冷笑道,“嗯,倒是爽快。”
“他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能抓住一个算一个,毕竟,现在没人敢接手这案子。”陈扬说。
“好,”陆岩说,“那趁热打铁吧,让他休息一晚上,明天召开股东大会,好好跟江董算算账。”
陈扬立即道,“是,陆总,我马上去准备。”
陈扬走后,我立即问陆岩,“你现在拥有多少支持?超过百分之五十了么?”
陆岩低头喝粥,淡淡道,“没有。”
我正焦心呢,他又说,“但是快了。”
“你有对策了?”
“嗯,有的。”他不咸不淡的,镇定自若。
我搁下勺子,认真看着他说,“陆岩,你老实跟我说,你和张伟昨晚见面是为什么?他和江明远把你项目搞垮了,你还能跟他心平气和地喝酒?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陆岩淡淡瞄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他搁下碗,抽了张纸巾擦嘴,然后捏着我脸蛋说,“鬼机灵,什么都想知道。”
“莫非,项目的事儿,是你授意张伟那么做的?你知道江明远的心思,所以顺着他的计划下去,将计就计,只不过你买通了张伟,而江明远不知道,对么?项目崩盘,其实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陆岩淡淡看着我,道,“是我计划的。他想那么整我,我就给他个机会,让他得意几天。没有我的失败,就不会有他的骄傲自大和松懈。”
“那诬陷我受贿呢?这也是你的计划之中?”我追问地说,“张伟拿出证据说我受贿,让我被起诉,进看守所,这些都是你计划之中吗?”
陆岩脸色沉了下去,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这会儿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他说出的答案让我心寒,要真是他计划之中,我不知道多难受。很多时候我都看不清陆岩,他要是狠起来,连自己都是的伤害,在他看来,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问你,我也在你的计划中吗?”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说。
“当然不是。”陆岩凝眸,迎着我视线说,“我伤害我自己,也不可能伤害你。那件事在我的意料之外,原本是要栽赃到我身上,但栽赃给我不太容易,便选择了从我身边人下手,佩珊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你。张伟没告诉我,是怕我不同意,便躲去国外。我没想到他们会走这一步,这一切,在我意料之外。”
我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心里那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我说,“我以为你——罢了,是我太小心翼翼。你和张伟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他凭什么跟你合作?这点我始终想不明白,好似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看上去你连连败退,其实你是以退为进,江明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掉进你挖好的坑你。包括现在江氏的项目,你,你早知道会落入你的口袋,所以你和乔江林已经开始在筹备,你是想等你踏入江氏,这个项目照样开工,可那是,已经没了江明远的地位,江氏变成陆氏。”
“孕妇话都这么多?一万个为什么?你要我先回答哪个?”陆岩神色稍霁,无奈又宠溺地看着我,淡淡道,“你现在别操心这么多,安心养胎,等事情处理完,我带你出去走一圈,回来也该准备婚礼了。”
“什么?婚礼——”我惊愕地看着陆岩,不可置信地说,“你要——”
“不然呢?我说了,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给你想要的,就快成了,你再等等。”他嘴角带着一丝笑,像是笑话我傻里傻气。
“可江佩珊回答应签字离婚吗?陆岩,她——”我差点就说出来江佩珊怀孕了,意识过来,我立即顿住,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担忧的,可我又说不出来这一层担忧是什么,怪怪的,压在我心里,像座山似地,我很不舒服。
陆岩深吸一口气,安慰我说,“我会处理。”
他语气虽淡,可言辞间的决绝和稳重,叫人心安,我再没话说,静默地坐着,他给我盛了碗粥,“来,再吃点,早餐吃好。”
“嗯,好。”
我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拿着勺子心急如焚,思忖了许久,还是没告诉陆岩,江佩珊怀孕了。
大约,我是真的想自己跟她算这笔账,不想把陆岩牵扯进来,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
吃过饭后,我和陆岩上楼换衣服,各自准备去公司,他拉着我手下楼梯,小心翼翼的,怕我摔着了,分别时在我额头一吻,我有点不好意思,说晚上见,
他却笑了笑说,“一会儿见。”
“你要来信丰?”我惊讶道。
陆岩摇头说,“不,我不去信丰。”
我努嘴,“那你说待会见,哼,白白。”
我转身,小尹已经拉开车门,等我上车后,陆岩吩咐小尹小心开车。他站在原地,看我们走远了才上车。
小尹送我到公司,却不是把车开到大厦门口,径直开去了地下停车场,等我反应过来时,小尹已经跟着我上电梯,我那会儿在跟小寒聊微信,出电梯时发现小尹跟着我,我惊讶道,“你跟着我干嘛,小尹?”
小尹茫然地看了我一眼,呆萌呆萌的样子说,“我得跟着您啊,您不知道吗?”
“你干什么跟着我,回去回去,我上班呢!”我小声说,有同事从另外的电梯出来,跟我打招呼,小尹跟着我,这么显眼,太不好意思了!
说完我便往公司走,可小尹还是跟着我,我顿住脚步,拉他到一边说,“你还跟着我?”
小尹呆呆地说,“周小姐,这是陆总吩咐的,他叫我跟您寸步不离,保证您的安全,江明远今天下午从警局出来,陆总怕您有危险——”
结果就是,我无论说什么,小尹都不答应,死活跟着我,我只好说,“那你跟着吧,你高兴就好。”
然后那货真的跟着我进了办公室,搬了个凳子坐在我办公室一角,我做事,他就呆坐着,不吵也不闹,还好我办公室是单独的,袁浩也不在,同事们不进来也不知道里边的多了个人,早上来时,也没几个人看见,不然尴尬死了。我一个助理,配保镖在身边,不让人口水给淹死啊。
上午十点,陈深临时通知我,要我跟他出去一趟,去拜访许董。我原以为是去江氏谈合作,可没想到,陈深带着我去了一家隐秘的茶楼,那茶楼在中山附近,在一片高档居民区内,要绕很多弯在进得去,而且这边全是高级会员制度,刷脸卡的,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那茶楼没有名字,装潢有点古代王府大院的感觉,门口两只石狮子盘在水泥台上,进了院落,再往里边走些才是正厅,门廊前挂着灯笼,白天没哟点亮,就是个装饰。木门上雕花繁复美丽,图案也别致,脚下是死板铺成的地面,高跟鞋踏上去哒哒作响。
一进门便有穿旗袍的服务生上前招呼,他们自然是认识陈深的,面带微笑,恭敬道,“陈总,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这边请。”
陈深点了点头,而后那服务员便领着我们上楼去,楼梯上了漆,感觉是木头做的,其实不是,四周摆满了盆栽,郁郁葱葱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上了二楼,有一扇圆形拱门,穿过它两边是包间,各自都有一个小窗台,上头摆着兰花,一年四季开放的那种,花朵藏在细叶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服务员领着我们一路向前,走到最里面的包房,也是这一层唯一的独立包房,服务员为我们推开房门,站在门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我和陈深脱鞋踩在地摊上,那服务生立马送上咱新的脱鞋。
进去后,她立即关上门,结果我手里的外套帮我挂好。
房间里有一张木质几案,上头摆放着官窑出来的茶具,木质地面纤尘不染,我和陈深落座后,那服务员很识趣地出门了,因为客人还没来,不着急点茶水。
房间里的陈设倒是见到,几幅字画,木台上的根雕玉雕花瓶,以及案台上的围棋,除此之外便是地上的几案和坐垫。
不一会儿,服务生再次进来,给我们带来了开水和茶点,帮我们斟满。陈深吩咐道,一会儿许董来了,请上来。
那服务员连声道是,接着退出包间。
我问陈深为什么要在这里约见,陈深神秘地笑了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别急。”
我们饮茶吃点心,没过多久,许董便来了,他满面春风,笑对陈深,好似特别欢喜陈深私下约他聚会,一般太正式的场合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而私下,则更好说话些。
许董一个人来的,落座后服务员进来问是否上茶,陈深说,“不急,还有客人没到。”
服务员也不多问,便离开了。许董脸上的笑收了收,问道,“陈总,还有客人?”
陈深抿了口白开水,淡淡道,“嗯,你也认识的。”
许董疑惑地问,“哦?我也认识——”他思忖地看着陈深,陈深淡淡一笑,道,“陆氏地产的总裁,陆岩,你们江氏的驸马爷,许董不会不认识吧?”
陈深话音刚落,许董脸色都变了,其实我也蛮惊讶的,怪不得陆岩早上分别时说一会儿再见,原来如此。许董满脸的笑僵住了,连忙问陈深,“陈总,您怎么会约他里?”
“许董好像有些情绪,为了股票的事儿?”陈深装模作样地说,“我听说是他收购了江氏超过两成的股票,要传闻是真的,陆总可就成了江氏的第一大股东,比江董事长还多呢,许董这般态度,怕是日后不好相见。”
许董气呼呼地,抿着嘴唇说,“可不是?他现在就差把江董挤下台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到时候也跟着倒台。不过,他个毛头小子,想只手遮天还嫩了点,董事会已经做好决议了。”
陈深迎上他的眼睛说,“停牌整顿?”
许董说,“没了别的路子,只能这样了,他有钱买股票,看停牌憋死谁!”
我心想,果然和之前分析的一模一样,江明远的管理层要不想下课,就只能停牌,比陆岩减持,失去第一大股东的身份,他要想呼风唤雨,便再添难度。
陈深哈哈大笑,许董疑惑地看着陈深,眯着眼睛疑惑道,“陈总,您笑什么?!”
“我笑您看不开呢!您跟着江董的时候,低声下气,手里没一点实权,他把您给压得死死的,现在好不容易江董出事儿,您上位,可半路杀出个陆岩来,把您计划给打破了。”陈深镇定道,“其实您换个角度想问题,便开阔了。”
许董想了想,问道,“陈总的意思是——”
“江明远和陆岩的仇不是一天两天,这两人你只能选择一边,至于选择谁,看您的意思了。”陈深拿了两个杯子摆在许董面前,许董想都没想说,“陈总你这玩笑开的,我自然是选江董了!这陆岩毕竟是外头冲进来的,董事会很不满意!他这一脚插进来,是要把我们都赶下台!把江明远所有管理层都赶下台!事情没这么容易,他还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陈深哈哈大笑,许董更加不解了,刚要问什么,这时服务员敲门,温声说,“陈总,您的客人到了。”
陈深看了眼许董,许董满脸的不高兴,陈深轻哼说,“请进来。”
而后门推开了,陆岩一个人进来,走到我身边坐下,而另一边正是许董。陆岩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