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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耐着性子解释:“倩娘陪嫁的铺子里有一个是做成衣的。因为从前的掌柜经营不善,很是亏了些银子,所以倩娘才想从北边进一些上品毛皮……”
听他一口一个“倩娘”,郭倩差点都想骂娘了。
这死男人,平日里唤自己都是一口一个郭氏,偶尔心情不错也是直呼姓名。
什么时候“倩娘”这种肉麻兮兮的称呼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她忍不住就想起了二皇子对府里那些侍妾的称呼。
秀娘、青娘、燕娘、芸娘……
这是把自己摆到和那些贱人同样的位置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郭倩从前和四公主赵玉交好,也算是罗贤妃看着长大的。
因此对这个儿媳,罗贤妃是非常了解的。
见她这种时候居然还在犯蠢,罗贤妃的眉心挤出了一个“川”字。
她一个眼刀子朝郭倩飞了过去,又厉声斥责道:“珂儿,你是什么身份,怎的竟然亲自过问你媳妇儿陪嫁铺子里的事情?!”
二皇子道:“回母妃,儿臣已经开府建牙了,自然需要懂一些庶务。
况倩娘乃是儿臣的结发妻子,儿臣如何忍心看着她的陪嫁铺子因为经营不善而关张?”
郭倩真是快吐了,但慑于罗贤妃的“淫威”,她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这三人如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昌隆帝用力鼓了鼓掌。
“珂儿,你投生到大宋皇室,真是屈才了。
朕看你们也别开什么成衣铺子了,一个个演戏演得这么好,直接开上一家戏园子岂不便宜?”
二皇子和郭倩吓了一跳,两人再次跪下:“儿臣(臣媳)惶恐。”
昌隆帝俯视着儿子束发的金冠:“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朕也不和你绕弯子。
你从契丹人手中换来的马匹,如今都在何处?”
二皇子一张脸涨得发紫,想要辩驳却无从辩起。
父皇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既然把自己带来问话,就说明那件事彻底暴露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父皇,儿子知错了,请您责罚……”
昌隆帝见不得他这般惺惺作态,斥道:“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朕永远不相信他能悔改!
你口口声声让朕责罚,可你犯的是谋逆大罪,该受什么样的责罚你心里一清二楚。
你觉得自己真能承受得了?”
二皇子彻底慌了。
“父皇,儿臣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啊……”
昌隆帝看着自己疼爱了十多年的儿子是这副形容,心里难过极了。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对老二发难,除了替重熙继位铲除后患之外,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
趁着自己还是皇帝,还能厚着脸皮保住他的一条命。
如果等新帝登基才道破此事,岂不成了送上门去给人立威用的,不杀都不行。
可瞧老二这个样子,竟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不肯放过他。
一旁的罗贤妃却立时便明白了昌隆帝的用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圣上这是要正式废黜太子,立皇长孙为储君了么?
对于大宋来说,这无疑是件大好事。
可对于他们这些竞争者而言,所有的梦想都破灭了。
太子懦弱昏庸,圣上早就对他不满,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将他拉下马。
换作那比鬼还精的皇长孙,他们用什么手段能动得了他分毫?
更别提他岳家那强大无匹的背景,谁能惹得起?
可让她顺着圣上的意思,选择向赵重熙低头,她既不甘心也不放心。
他们和太子一脉本就是天敌,这些年小矛盾从未断过。
尤其是几个月前为了那吕青青的事,算是和皇长孙彻底撕破了脸皮。
一旦他正式成为大宋的储君,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罗贤妃越想越沮丧。
然而……
只听昌隆帝继续道:“朕已经决定禅位与重熙……”
罗贤妃那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
“圣……圣上,您……您怎么可……可以如此……偏……偏心……”
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则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懵了。
凭什么?!
赵重熙虽然年纪比他们这些叔叔还大,可他毕竟是下一辈的人。
父皇选择孙辈继承大统,不仅是看不上他赵珂,而是把他们这一辈所有的人都否定了。
既然看不上他们,当初为何要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
赵珂越想越愤怒,他抬眼盯着昌隆帝:“父皇,您这么做不公平!”
昌隆帝同样盯着他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良久后才道:“的确不公平,可那又如何?
你仔细想想,不仅是这件事,世上有哪一件事是公平的?
同样出自一个家族的人,有人是庶出,有人是嫡出,这便是从投胎的时候就开始的不公平。
接下来,有人生得俊美,有人生得普通甚至是丑陋,这同样是不公平。
诸如此类的例子,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重熙乃是朕的嫡长孙,你们是朕的亲儿子,论起自小的疼爱,朕给他的不足你们的十分之一。
可你看看,他哪一点不如你们了?
单凭他时刻把大宋,把天下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不是像你们一样只会窝里斗,朕就只会选择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 父之过()
赵珂只觉得嗓子眼儿中涌起一股腥甜。
太子皇兄去密州那年,他只是个刚满四岁的懵懂孩童,对比自己大了十多岁的长兄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接下来的十年间,太子皇兄从未回过京城,父皇也甚少在他们面前提起他的长子。
父皇是不提了,但宫里宫外一直都有人私下议论,母妃也不止一次暗示,说太子已经遭了圣上厌弃,迟早会被废黜。
储君事关国体,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失去了继承权后,父皇不可能让那个位置悬空。
在余下的皇子中,他是最年长的,自认为也是最聪明的。
唯一能和他竞争的三皇弟,虽然拥有嫡出的身份,却一点也没有继承韩家人的奸诈狡猾,同他那母后一样不长心眼儿。
所以赵珂很早的时候就认定,等他长大后,父皇一定会把那个位置留给他。
至于年纪比他还大了一岁的大侄子,他一直都没有当回事。
孙子再亲,还能有儿子亲?
父皇根本不缺儿子,又怎会越过他们把皇位传给孙子?
再者,赵重熙如果真得父皇看中,定然会留在身边精心教导,又岂会才刚满五岁就撵出京城?
直到三年前好侄子回京,赵珂才惊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父皇不仅为他的大孙子寻了最好的亲事、最好的老师,还让他入御书房随侍。
反观自己这个儿子,几乎被父皇抛到了脑后。
不过,只要赵重熙没有正式被册封为皇太孙,他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世上就没有疑心病不重的皇帝,赵重熙越聪明,手中的权势越重,父皇就越容易生疑。
而他只需在合适的时候添上一把火,让赵重熙被父皇厌弃,从而另择储君人选也并非不可能。
可谁能告诉他,事情怎的突然间就变了?
他那还不到五十岁,才刚对燕国宣战不久,野心勃勃地想要一统中原的父皇,居然做得出禅位这种事!
而且,父皇方才说了什么?
赵重熙时刻把大宋,把天下百姓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只会窝里斗?
他老人家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被赵重熙放在最重要位置上的人分明是他的未婚妻司徒箜!
他如果不会窝里斗,那吕青青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
赵珂死死握着拳头,恨不能从地上跳起来暴揍他亲爱的父皇一顿。
郭倩是个没有经过事的,嘴一瘪忍不住就想哭。
皇长孙继承大统,她岂不是从圣上的儿媳变成圣上的婶母?
她才刚满十七岁,甚至还没有做母亲。
她还想着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做大宋的皇后呢!
罗贤妃毕竟不是寻常女子。
虽然方才有些失态,但很快脑子就清醒过来。
儿媳嚎丧最多被圣上斥责,可儿子要是忍不住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她们一家人就算是彻底完了!
她重重跪了下来,把赵珂挡在了身后“臣妾失态,求圣上宽恕。”
昌隆帝嘴角微扯,这么多年过去了,贤妃护犊子的毛病一点都没变。
不过,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护犊子的女人,倒也不算一无是处。
比起为了权势连亲人,甚至是嫡亲孙子都能算计的左楚钰,多少还有些人味儿。
昌隆帝的眸光暗了暗,声音却比方才柔和了许多“子不教,父之过。老二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是朕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没有好生教导的缘故。”
罗贤妃的心放下了大半,暗暗朝身后的儿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示弱服软。
母子二人心意相通,赵珂的脑子迅速恢复清明,重重磕了个头“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
一旁的郭倩也赶紧把眼泪收了回去,也跟着磕了个头。
昌隆帝暗暗叹了口气。
以他的眼光,怎会看不出跪在面前的三个人皆是口服心不服。
他能肯定,只要自己的手松一松,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继续蹦跶。
可他总不能现在就让人把他们拖出去砍了以绝后患吧?
昌隆帝又动了动越发麻木的右手,沉声道“既如此,今后老二就待在府中好好读书。只要不奢求那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这辈子绝不会少了富贵尊荣。”
罗贤妃忙匍匐在地“臣妾谢圣上隆恩。”
“儿臣遵旨,谢父皇恩典。”
赵珂嘴里说着谢恩的话,一颗心却被“富贵尊荣”四个字刺痛了。
皇子大婚之后封王是规矩,可自己同郭倩成婚都一年了,却依旧只是个没有爵位的光杆儿皇子。
一开始是因为老三,父皇说他们兄弟二人年纪相仿,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一起封王也更有意义。
他虽然很不爽,但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老三的婚事不可能一直拖下去,顶多就是一两年的事。
然而,老三那个混蛋却一头扎进北大营里苦练骑射,整日面对一大群糙老爷们儿,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成婚。
年前他认真办了几件差事,终于换来父皇松口,谁知上元那一日自己又着了道。
那件事分明是赵重熙设计的,自己却因为不修私德被父皇斥责,封王的事情又一次不了了之。
如今更可笑,父皇竟让他好好在府里读书,乖乖等着赵重熙把所谓的富贵尊荣赏赐给他。
说白了,这就是变相的圈禁。
自己才十八岁啊,难道就要开始养老了么?
见他们母子还算顺服,昌隆帝微微颔首“老二带着你媳妇儿回府吧,今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弄的鸡飞狗跳的让人笑话。”
“是,儿臣(臣媳)告退。”
行过礼后赵珂刚想站起来,就见郭倩动作有些凝滞,知晓她是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