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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人家-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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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也是紧着山上李南兴的意思,不只是程文涵,李氏红珠便没有推辞。

    李二舅歇回了气,却又说起县衙里考试的事来,“今儿第一场考完了,县衙那路也解封了,只是放人出来,想进去倒是有人拦着。我听药铺里也有人说,今儿场上晕过去了三个,有两个是身子弱,气虚,说是一考试就心慌,离了那考场倒是醒了,只是怕是懊悔,又哭晕过去。年年都有这么些事,也说不得是他们运道差还是天命如此了。倒有一个姓宋的,说是年纪二十上下,卷子都写完了忽然呕吐起来,污了卷面不说,县太爷使人过去看他,没问两句就晕过去。说是身子滚烫,面色苍白,不似人样了。”

    钟氏等人一听说姓宋的,晓得不是朱伯修,倒不由得安了安心,但一听这人病情凶险,又害怕起来。钟氏便问:“有大夫看了说什么毛病没有?”

    红珠也不由皱眉,县衙里就那么个地方,又密闭又人多,万一这病真染人,这一群四肢不勤、身娇体弱的读书人可是高危呢。

    李二舅摇摇头道:“这我就不晓得了。”

    钟氏和李氏均忧心忡忡,倒是红珠劝道:“不管是什么病,这人犯在县衙里,好歹有县太爷给他延医治病,真真是要紧的病,立时也给制住了,这也算一桩好处了。”

    李二舅阔达些,“红珠说得对。”又说钟氏李氏两个,“如今都这般了,多想也无益,少忧少思还能强身健体呢。”

    红珠凑趣道:“二舅说得对,我看啊,笑口常开还能延年益寿,要是二舅给二舅娘说几回笑话,她就能活成老寿星了。”

    钟氏嗤得一笑,“你二舅就罢了,他要能说出笑话来,我听了怕得吓死。”又捶了红珠一记,“真真是厉害的嘴,你日日在你娘面前叽叽咕咕的,我等着看你娘成老寿星了。”

    一说众人都笑了。

    程文涵笑了一回,回头却忽然问:“那姓宋的考生,不会是叫宋芹闻吧?”

    “什么宋芹闻?”红珠问,“莫不成你还识得?”

    程文涵道:“我不是书院里送下来的么?其实我也只是顺道捎上的罢了。是书院有个宋讲师,他使人了要给宋芹闻师兄带些话,蒋先生想起了我,就让我一道来了。”又问:“二舅你晓得那人名字么?”

    “这名字我也没打听。”李二舅答道。

    程文涵担忧道:“这可坏了,若是宋师兄,我怕还得问清楚些,好回去跟师长他们说。”

    李氏一听说起书院师长,就着急了,只说:“这话很对,就算不是你宋师兄出事,伯修也在里头考了一场,总得问问情形。”

    红珠道:“这事不急,我去朱家问一声就得了。”想来还是担心程文涵身子染病,便又说:“只我一个去,你们早些回家歇着,我只问得仔细些就得了。”

    “天都黑了,我送你走一趟,问好了就回来。”李二舅道。

    李氏便谢他。

    不一时挑了灯笼两人就往外走,食铺离着朱家也不远,说一会儿话就到了。

    (本章未完)

第126章() 
第二日一早程文涵要上山,李氏赶早起来给他做了两大盒酥饼,说是让他带去送给先生和同窗们。天还黑着,李二舅就提了大包小包来接了程文涵,两人出门去了。

    红珠打着哈欠道:“娘,文涵在书院里念书,这几年都得山上山下来来回回的,也不得每回都让二舅去送。”

    李氏正收拾炉灶,闻言也皱眉,“可不是,这一大早的,劳累了你二舅,还耽误食铺里的生意。”

    红珠一想便提了个主意,“这回倒罢了,我瞧二舅娘也有让二舅上山看看南兴哥的意思,也就让二舅去了。过两日我去寻个熟识的车夫,与他先说好了酬金,往后接送文涵都托给他。”

    李氏道:“若是知根知底也还成。”

    “也就是这一二年罢了,等文涵大了些,就他自个来回,不必旁人接送了。”红珠道。

    李氏觉得有理,想到过两年儿子也大了,不禁感慨,“可不是这两年么,他再大些,也不乐意回回有了假就归来了。”

    红珠笑,“这就担心他忘了娘了。”

    李氏也笑。

    说罢两人收拾妥当,又赶去食铺忙活。

    因去得早,李二舅回来时也早,他进来钟氏就问:“上山怎样?见着南兴没有?”

    李二舅喝了口水,“都好,我到时他们上课呢,我让文涵进去告诉南兴一声,等休息时他们才出来,我也不好耽搁他学习,说了两句话又让他回去了。”

    钟氏闻言有些失望,“那他瞧着精神还好?”

    “挺好的。”李二舅见钟氏很不满意地瞪他,又添了句:“左右是没瘦,眼里有神。”

    “就你这眼神,能看出什么来?还不如我去呢。”钟氏扬声道:“你哪里知道心疼人,他在山上苦读,定是难熬的,说不准只是山上冷,衣裳穿得厚,你就觉得人没瘦。”

    李二舅心知不论说什么钟氏都有话来应他,当下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

    红珠见了都不由暗笑。

    钟氏又问:“带去的东西呢?”

    “我和文涵一道送去宿舍里了,回头让他们好生分一分。”

    钟氏自觉多少还有些不足,叹道:“下回还是我去得了。”

    李氏便来劝了她几句。

    一连两日,县衙那儿没告知什么疫病的正经消息,众人虽没有着意去打听,但食铺打开门做生意,来来往往的客人总会说上两句。

    就红珠晓得的,他们这大椿坊和二椿坊就有那么五六个得病的。这数虽不甚多,但从短短几日得同样的病上来说,也不算少了。有些人听了惶然,商量着这病厉害得躲出去,也有镇定的人说没大事,旁人传话不过是扰乱人心。

    幸而细问之后,说得病的人多半是小儿,又或是以往体弱多病的人,且大夫用药还算对症。病人用过药之后,病情也能控制住,再也没听说有像先前三宝那般高烧昏厥的险症出现。

    红珠暗想,这多半是这县里的大夫们一起研讨,又有了治病经验,疗效也就好了些。

    李二舅和钟氏原还担心若城里的病症发了,南城这儿街上人一少,食铺生意也会冷清。岂知等了两日,发现食铺这儿的生意虽比刚开张那一段少上一些,但也说不上少。就他们这几个人忙活,还是忙得累人得紧。

    红珠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病症的事百姓们是有担忧的,但到底忙活生计更为重要。南城这儿的人多是做些小生意的贫苦人家,手上活计一停收入就停,日子过的紧巴巴得很,哪能说听着点儿病症的风声就躲家中不出门呢。若有这闲情去担忧,还不如多干点活,多挣点儿钱,真有那么个万一生病了,也有钱银看病,吃上些补身的汤药。

    这日忙过了午市,众人才坐下来休息吃饭。

    钟氏抱怨了一句:“总算是能歇一歇了,我这嗓子都哑了。”

    红珠笑,“二舅娘,这生意清淡你难受,生意忙你也难受呢。”

    “可不是么,人总这么得陇望蜀的,不赚钱想赚钱,赚钱了又想清闲呢。”钟氏笑叹了一声,又道:“方才古大娘经过进来说了几句,说县衙前放榜发案了,朱伯修考了二十九名。”

    李氏讶道问:“是今儿放榜么?这话可是真的?”

    “可不是么,她也是听她家小子回来说的,说朱伯修的名字是在第一圈呢。”

    “真真是好事!”李氏喜道,“这第一场正试过了,县试是不是就过了?”

    李二舅点头道:“向来都是如此的,后续几场不过是走过场罢了。”

    李氏闻言才放了心,感慨道:“这第一关总算是妥妥当当地过了。这几年我在朱家可算是看得真切,朱家上下为了伯修费尽了心。这几日事情又多,有这喜事,大家都开心热闹些。”

    红珠心里也是高兴的,她对朱伯修有些事儿看不惯,就他那性子,她也没想着将来能靠他如何。但到底也是她堂哥,他科举顺利,对朱家上下都好。

    李二舅也说了句实话,“以往都听说他聪明过人,迟早都能中进士做大官的。只他也读了十来年书了,我往常也不是没听说过那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的,他这么些年也没试着下场一试,我看着心里也是没底的,就想着是不是没那能耐呢。这回我还当他不能中呢。”

    钟氏道:“你这人尽会说些扫兴的话,人正高兴呢。”

    红珠道:“二舅说得也是,科举这事,便是有才学有能耐的,也不定能考中。可不就是让人心里没底么。终归这回是过了。”

    “今儿你们可得回朱家去瞧瞧了。”钟氏说。

    李氏点头,“也就下午有空,一会儿用过饭就去一趟。”

    李二舅道:“不着急,想来朱家现在多得是亲朋上门,你们去了也得帮把手。”

    李氏和红珠都应了。

    钟氏又提起一事,听人说起知县夫人因着闺女的病情有了起色,发了善念,派了家仆出来采买药材和粮食,说是要在城隍庙前施粥赠药。又有县里的大户人家听说了,也求上门去说要配合知县夫人做善事。

    钟氏说起来,不免露出几分担忧,“说是那小姐的病情有了起色,可到底如何我们也不知晓,莫不是这病难治,知县夫人想着做善事给闺女积福气?”

    李二舅呸了一声,“别胡说了,人都施粥赠药了,你怎的就说句好话?若是被外头人听得,传出去就说你看不得知县家小姐好,县衙里的人就该上门来抓了你去。”

    钟氏被他一说神色不免讪讪的,瞪了他一眼,又提了个话题,“贺鸣衡这两日也没见着,若见着了,倒可以问他一问。”

    红珠见钟氏说话是朝她这儿看过来的,假作没有听到。

    李氏便说:“许是忙得很呢,这两日我也没见他归家去。”

    钟氏抱怨,“那天过来吓唬了我们一通,还说什么有消息会告知、让我们有事还能找他去……如今就这么个样子,可别想了。”

    “他不来才是好呢。”李二舅也说钟氏,“如今你是比安娘都不如了,安娘都不担心,你倒好,听到点儿什么坐立不安的。”

    李氏一笑道:“我也忧心呢,只红珠时常宽慰我。她说县衙里没什么安排就是好事,说明这病情控制住了。若真是大事,要么出来净街闭城门,要么大户人家撤走远遁。我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不慌了。”

    钟氏想了想,也点点头,又自嘲道:“比安娘倒罢了,我们是差不来多少。倒是红珠,我承认是比不得的。”

    一句说的红珠也笑了,只道:“我也不过是傻大胆罢了。”

    又闲聊一会儿,李氏和红珠便往朱家去。

    她们到时,堂屋里正收拾着,红珠一看,是往常与朱桂达亲厚的两位族亲和老友来了,陪着朱桂达喝了些酒,四五个都坐在哪儿闲聊。而姜氏和一个伯母在一旁陪着倒茶,让他们醒酒。

    李氏和红珠喊了人,稍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往朱老太太屋里去了,也好瞧瞧朱三宝。

    朱三宝不再发热之后,病情也有了很大的起色,朱老太太说他已经有精神到院子里玩一会儿了。红珠瞧着他身上掉了许多肉,小胖脸都瘪下去了,以往红珠抱他,抱一会儿就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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