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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也许告别过去,更是如此。希望埋葬“沈依依”的衣物,能将他的痛苦一并埋葬,即便回忆过去,也只留下美好和甜蜜。
“不要再为难自己……”蔡礼喃喃地念着,突然问她,“她为什么自尽?”
这……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吧,何必非要问一遍呢?沈依依叹了口气:“或许……还是舍不得吴德吧。”
若非舍不得吴德,她和小胡椒早就逃跑成功了,哪还有后来的那些事。
“舍不得吴德……”蔡礼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很傻?我不介意她是商户女,身份卑微;我谅她私奔另有缘由,从不怪她,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吝啬分一点心思给我,即便死,也是为了别人。”
身负婚约还与人私奔,无论是因为什么缘由,都不仅仅是感情问题,而是信义缺失了,对于这样的本尊,沈依依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干脆道:“知道自己傻就改啊,难道一辈子傻下去?”
蔡礼又是一声苦笑:“你也觉得我傻——”
随着话音飘散,他整个人朝后仰倒,突然间跌入了滚滚江水,激起巨大的浪涛。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沈依依前一秒还在听他讲话,后一秒就只见江水不见人,登时吓傻了。
奴仆们还在另一边的堤下,来不及喊,喊了也来不及赶来,沈依依傻怔了几秒钟,迅速跳进了长江,去救蔡礼。
这个傻大个,怎么说着说着话,就跳江了!!
傻就傻嘛,傻人有傻福,寻什么短见哪!
他是不是想在风格上,跟本尊更靠近哪!
可是人家本尊喜欢的是吴德,他就算到了阴间也排不上号!。。
傻蔡礼!
蠢蔡礼!
等把他救上来,她非得买条带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醒他!
两人跳江,动静不可谓不大,但武昌府乃湖广省会,江堤建得又高又厚,加之深秋风急,留守堤下的奴仆们,耳中充斥着呼啸的北风,什么也没听见。
扶留有功夫在身,耳力强些,倒是听见了水声,但他们在长江边上,江中风大浪急,听见水声再正常不过了,因此他没有多想,依旧同小胡椒闲聊:“你们小姐雇的镖师呢?我记得有个叫汪清的,功夫不错。”
“回杭州府去了。”小胡椒道,“镖师护送我们到了京城,小姐就给他们结了账,让他们走了。”
“可惜了,我还想跟他过过招呢。”扶留遗憾地说着,又问道,“你们小姐已经和吴德断了,怎么还是瞧不上我们少爷?我们少爷为了那一封求亲书,可遭了不少罪。”
沈依依压根就没跟小胡椒提过求亲书的事,她瞪大眼睛看着扶留,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天不好聊啊,扶留只好再换话题:“你配人了没?”
小胡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隐隐有要揍人的趋势。
怪不得少爷总讨不了沈大小姐的欢心,原来连她的丫鬟都这么难搞,扶留赶紧闭嘴,躲到一边去了。
京城,晋国府,世子外书房。
胡枢站在博古架前,轻轻地叹气:“梅树又蔫了。”
松烟道:“世子,您想要新的梅树,只能再等等了,沈大小姐回武昌府了。”
“暖炉会在即,她回武昌府做什么?”胡枢惊讶道。
松烟道:“听说她是奉花夫人之命,带着蔡公子一起去的。”
奉蔡礼母亲之命,带着蔡礼一起去了武昌府?这是什么路数?胡枢没有多想,径直吩咐:“备车,去武昌府。”
“世子!”松烟惊道,“您的病还没好!”
“我的病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胡枢伸出手去,抚了抚已经蔫掉的红梅花。
好吧,这病的确是他自己特意养出来的,可是……松烟指了指西善堂的方向,道:“您突然离京,还是去武昌府,该如何向长辈们解释?”
“就说我去巡视吏治。”胡枢随口道。
他是监察御史,品秩不高而权限广,上哪儿都有正经理由。松烟只得应着,准备车马去了。
第109章 你和她,不一样()
自小在长江边长大的孩子,水性一般都不赖,沈依依亦是如此,她在巨涛骇浪里打了几个来回,终于发现了蔡礼。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蔡礼的水性比她还好,在江水里灵活得像条泥鳅,最后他们游上岸时,还是蔡礼拽了她一把,把她拉了上来。
沈依依爬上岸,还没站稳,就朝蔡礼扑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打:“蔡礼,你神经病啊!没事跳什么江啊!我告诉你,‘沈依依’从来就没惦记过你,你即便死在这里,也算不了殉情!”
她突然间发飙,又是打又是骂,把蔡礼吓懵了,半晌才抱着头,委屈道:“我没跳江,是江边有块石头,我没踩稳,脚下一滑……”
没跳江?没踩稳?联想他刚才在水里的表现,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不是他蠢,而是她傻?沈依依恼羞成怒,揪住蔡礼,又是一通揍:“你会水不能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要被淹死了!”
人都掉江里了,怎么说啊?女人真不讲道理……蔡礼弯曲胳膊,挡住了沈依依的攻势:“别打了,伤风了!”
像是要响应他似的,他话音刚落,沈依依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偃旗息鼓。
蔡礼站起身,朝四下里看了看,发现此处荒凉无比,目光所及之处,全无人烟。。。
他扯起嗓门,大喊了几声,却无人回答他,只得对沈依依道:“看来我们游太远了,你的丫鬟还不知道在哪儿,要不我背过身去,你先把衣裳脱了吧,不然穿着湿衣裳吹了冷风,当真要病的。”
时值深秋,江风冷冽,即便穿戴整齐,也很可能感冒,更何况他们还穿着一身湿衣裳。
可是,火折子已经湿了,即便脱了湿衣裳又能怎样,难道让她光着身子吹冷风吗?沈依依这会儿见了蔡礼就来气,恶狠狠地道:“不脱!要脱你自己脱!”
蔡礼一听,当真把腰带一扯,沈依依连忙背过身去,大骂:“蔡礼,你神经病啊!”其实她更想骂:蔡礼,你臭流氓啊!
可怜她这么好脾气的人,沈家人当初那么算计她,她都能笑脸还击,如今却被蔡礼气成这样,真不知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
沈依依穿着一身湿衣裳,紧紧抱着双臂,蜷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在她身后,蔡礼不知在鼓捣着什么,突然间,风中传来枯草烧焦的气味,沈依依惊讶地叫起来:“蔡礼,你点着火了?!”
“嗯。”蔡礼应了一声,“你把湿衣裳脱下来吧,如果你不愿意脱——”
他话还没说完,沈依依已经干脆利索地把衣裳脱光了。鬼才不愿意脱呢,刚才不是因为没火么。
“你把火分我点儿,我自己烤。”沈依依说着,背对着他,朝后伸手。
蔡礼抓起一把点燃的枯草,递到了她手里。沈依依很快拢起一堆枯草枯枝,把火烧旺,烤起了衣裳。
随着衣裳渐渐烤干,她的心情终于好转,问道:“火折子不是湿了么,你怎么把火点着的?”
蔡礼答道:“行军打仗的时候,也没有火折子,不是一样生火做饭?”
“你打过仗啊?”沈依依问道。
“没有。”蔡礼的声音沉闷了几分,“我从小就爱在演武场演练打仗的情景,总想着万一打仗没火了怎么办,万一打仗没粮了怎么办,演练得久了,仗没打成,生火倒是学会了。”
他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儿子么,想领兵打仗,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只能在演武场过家家?沈依依心下纳闷,但没有问出来,只道:“不错,挺有本事的。”
“这就叫有本事?”蔡礼抓起一把枯草,添进了火里。
“生存必备技能,当然是本事了,回头教教我。”说话间,中衣烤干了,沈依依将其穿上,心情又恢复了一点。
蔡礼也穿上了中衣,想着沈依依刚才发飙的泼辣劲儿,由衷地道:“你竟会打人,跟她真不一样,我之前居然会认错。”
不一样就不一样,为什么要强调不一样的点是打人??沈依依登时又想动手了,气道:“你怎么不说我奋不顾身跳下长江,是为了救你这个蠢货!”
蠢货??太粗俗了!“沈依依”绝不会说出这两个字!蔡礼正要还击,忽然听见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便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沈依依”是不会骂他蠢货,可也不会跳进深秋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去救他。
蔡礼盯着跳动的火苗看了许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裙子烤干了,沈依依边穿边回答他,“沈依依。”
“我是问你以前的名字。”蔡礼道。
“以前的名字也叫沈依依。”沈依依道。
“也叫沈依依?一样的姓,一样的名?”蔡礼诧异道,“你不会长得也跟她一模一样吧?”
“恭喜你,答对了。”沈依依说着,摸了摸脸,被江水这一冲刷,脂粉早掉了,“除了这道疤。”
“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蔡礼愈发诧异了。他兀自在火堆前惊诧了一会儿,问沈依依道:“那道疤是你逃出富阳县的时候,让劫匪拿剑划伤的?”
“嗯。”提起这件事,沈依依的眼前就浮现出孟知的脸,和白哲一模一样,所以她不愿意多讲。
蔡礼听出她不乐意聊这个,便没再问,专心烤起了衣裳。
一时衣裳烤干,蔡礼穿戴整齐,背对沈依依站起身来,问道:“你衣裳烤干了吗?”
“烤干了。”沈依依穿好衣裳,亦起了身。
蔡礼手搭凉棚,朝江堤上望去:“扶留他们怎么还没找来?”
“他们不知道堤下的情形,怎么找来?”沈依依白了他一眼:“那会儿你落水太急,他们隔得又太远,我根本来不及喊他们。”一提起落水的事,她就来气,对蔡礼横看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
“那我们自己回去吧。”蔡礼说着,开始朝江堤上爬。
沈依依紧随其后。
蔡礼爬着爬着,想起沈依依刚才的白眼,回过了头去:“以前你怕在我面前露馅,所以才一直装着淑女样儿,是不是?”
第110章 蔡礼失踪()
这话的含义挺丰富啊,沈依依一口气上来,恨不得拽住他的脚踝,把他扔到江里去。
算了,她跟“沈依依”的迷弟置什么气,沈依依自我安慰着,仰起头来,冲蔡礼一笑:“是啊,她是淑女,我是粗鲁不堪的疯婆子,现在你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认错了。”
“嗯,不会认错了。”蔡礼还真回答了她,继续朝上爬去。
原来撕开深情的面纱,这男人如此欠揍!沈依依深吸一口气,默念了好几遍“不要跟蠢女人的蠢男人置气”,方才忍下胖揍蔡礼的冲动,爬上了江堤。
蔡礼站在江堤上,手搭凉棚,借着夕阳的余晖,前后张望:“我们该朝哪边走?”
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江中浪大风急,他们不知被迫游了多少来回,早忘了最初的方向。
沈依依想了想,道:“反正江堤就两个方向,我们各走一边,试试运气?”
江里的浪那么大,他们肯定没游多远,只要其中一人能找到大部队,再去接另一人就行。
蔡礼同意了:“那你朝东,我朝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