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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广陵洋洋自夸,脸色忽然一变,有些局促的试探:“妈,您关注了弦弦的二次元,那他最近的动向您一定也清楚了?”
他问得含糊,林笑答得明确,轻轻瞟一瞟黑脸包公似的儿子,诙笑。
“你是说他跟人出柜的事吧?我知道啊,那个潇潇雨歇我也认识,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庄晓杰如同盘子里烤熟的蜗牛,浑身焦酥得每个关节都失灵,更焦心的是他看不懂林笑的招数,只能判断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秦广陵听“准岳母”夸奖情敌,也像黑云压城般蹙迫,拉动椅子朝林笑靠了靠,庄重奏告:“妈,您既然知道这事儿,那我讲话也不用顾虑了。今早我还在劝弦弦,那潇潇雨歇压根配不上他,将来只会拖后腿,绝对给不了他幸福。”
“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我们小杰?”
“我啊,我就是最能给弦弦幸福生活的人。”
“哈哈哈。”
“妈,您别笑,我是认真的。”
“恩,那你说说你都有什么长处?”
“嘿嘿,不是我自夸,我这人长处还真不少,最大的优点就是办事实在,讨厌耍嘴皮子。妈,我早听说上海丈母娘挑女婿要求严格,没点本事也不敢跟您开这个口。您要是同意我跟弦弦结婚,我一定照你们上海的习俗,把该办的事一件不漏全办圆满了。”
林笑微露谐谑,载笑载言:“我以前只想过怎么当婆婆,这丈母娘的要求还真不清楚,你先说说看。”
秦广陵正襟危坐,掰着手指说:“您看,过日子无非是衣食住行这四桩,房子的问题占大头。我在青岛有七套住房四套商铺,回去卖掉几套足够在长宁区买栋100平米以上的高级公寓,一次性全款结算,产权证上只写弦弦一个人的名字。”
庄晓杰听了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幸好背对他二人,不至于走露怆慌表情。相比之下林笑就比他沉着多了,姜到底是老的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还不了解秦广陵言出必行的性格,只把他这些话当做无稽之谈来嘲讪:
“呵呵,你确实很实在,不过这么做你父母能同意?”
秦广陵胸脯拍得啪啪响:“我早跟家里人出柜啦,我爹妈拿我没脾气,这几年还盼望着有个人来管管我呢。对了,今年春节我爹才说了,我要是真认准了谁,今后能一起好好过日子的话,他也不会亏待儿媳妇,早准备好了300万做彩礼,如果我们想公开办婚礼,他也会全额赞助。”
“你父母真想得开,他们难道没想过儿子跟男人结婚,将来会害他们抱不上孙子?”
“我出柜早,跟家里摊牌的时候我妈还没到更年期,我爹有先见之明,知道拗不过我,果断带我妈去做了试管婴儿,现在我有一对双胞胎弟弟,还有个妹妹,传宗接代的任务都交给他们,我无债一身轻,哈哈哈。”
老少二人越聊越正式,内容已跟真正的相亲考评差不离,庄晓杰默默死过去又静静活过来,稍后忍无可忍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盖上发气连天。
中途隔壁进来一个小青年,大概不知此地有人,毫不避嫌的讲起分手电话,十分哀怨的说:“我正陪客户在望江阁吃饭,邻桌有对帅哥在见家长,那个1好真诚,当面跟小o的妈妈求婚,还说要在上海买房子,房产证只写老婆的名字。人家那才叫一个真心实意呢,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过?跟你四五年了还躲躲藏藏不能见人,平时连个必胜客都舍不得请我吃,五周年纪念日送个coach的钱包还是高仿的,正品代购也不过4oo块,我连4oo块都不值吗?你说你胆小吝啬,那温柔体贴点也成啊,最近越来越冷淡,我生病了你问都不问一声,□□也只顾自己爽,完全拿我当免费的mb使唤,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庄晓杰听那小基佬泫然欲泣的表达羡嫉,脸皮烫得直冒烟,贴住隔板使劲发射意念波。
兄弟,你要是羡慕我免费奉送啊,不光外面那个还附赠一个潇潇雨歇,他俩一个有钱能办事,一个忠犬会疼人,可以从生理到心理全方位满足你,让你从早到晚爽不停。e on,baby.and any more。
正当他走投无路打算表演高台跳水时,领导来电召唤他回电视台处理紧急事务,他第一次怀着感恩戴德的心奔赴单位,拖拖拉拉赖到天黑才离开;快到家时,对每隔半小时就通话骚扰他一次的秦广陵做出如是回复:“我太累了,想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谈好吗?晚安。”
按下发送键,他几乎耗尽内力,慢吞吞步出电梯门,却见林笑站在家门口,她表情平静肃穆,手里捻着半截细长的女士香烟,活像一位优雅严厉的女上司,看到他便款款迎上来。
“小杰,我们谈谈吧。”
庄晓杰明白母亲的用意,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绝不肯罢休,只好认命的敞开了对她关闭大半年之久的家门。
“你随便坐,我先去换衣服。”
他走进卧室,灯光点亮凌乱的床铺,床单乱七八糟堆积在地板上,乍看就是团没晒干的海盐,让人联想到潮汐和水浪。他感觉不妙,遑急的抢上去,可林笑已尾随而至,没给他破坏现场的时间,便抢先用指尖检验出藏在床单褶皱里的水气。她不知道那是庄晓杰早上擦拭身体时留下的,凭感觉做出臆断,转身质问。
“你今早都跟那个秦广陵在家里干了些什么?”
她目光锐利,比黑夜里的探照灯还刺眼,庄晓杰受不了来自母亲的怀疑,大声吼回去:“你以为我干了什么?别没事找事好不好?”
林笑忍气摊手,掌心里现出一枚红色带锯齿边的正方形塑料袋,庄晓杰认得那是秦广陵丢在客厅里的安全套,脑子里霎时冒出长串浑浊的气泡,一阵晕眩后僵直的跌坐到床上。
为什么荒唐的巧合一再降临到他身上?上次和潇潇雨歇在家录h被林笑撞个正着,这次又让她看到这激似床战现场的画面,老天爷为了逼他做基佬也真够拼!
林笑当他无力狡辩,收敛怒气,只流露母亲的怜惜心痛,轻轻挨着床沿坐下,同他一道凝睇地板。
“小杰,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改变妈妈对你的爱。现今社会对同性恋很宽容,你不要给自己背心理包袱,我们都理解你……”
庄晓杰艴然大怒,左腿以一种可笑的姿势盘曲起来,侧身面朝母亲。
“你上次不是跟潇潇雨歇谈过了吗?我们当时是在配音,你也听过我录的那些剧,我就是照本宣科念台词,没跟谁搞同性恋!”
林笑无限伤感的望着他,像慈悲的圣母怜悯无知的罪人。
“小杰你别怕,妈妈说了我们能理解你,掩饰挣扎只会让自己痛苦,你就勇敢面对现实吧。”
“我擦……你要我面对什么啊?都说了我不是gay!”
“你成天和同性恋玩在一块儿,在那些少儿不宜的**剧里配音,还配得有声有色,要是真的没问题接受度怎么可能这么大。我问过取向正常的男孩子,他们只是听到**两个字都犯恶心,更别说参与其中了。”
“你才接触**多久?不知道世界上除了腐女,还有一种叫腐男的生物,网配圈里很多直男cv,你多去看看就知道了!”
庄晓杰神经质的猛烈捶床,妄图先声夺人,他不知道母亲凭什么笃定自己是基佬,仓促分析后得出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看到我跟潇潇雨歇被出柜的那个聊天记录了?那不是真的,是我为了搭救那小子弄的假图!”
这话似在林笑意料中,她平和的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早问过潇雨,他已经跟我做过详尽解释了。”
“那你还怀疑我!”
庄晓杰吼了半截,发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你还跟潇潇雨歇有联系?”
“是的,我们经常联系,上周才通过电话。”
“你是不是有病啊!干嘛跟他通电话!”
得知潇潇雨歇和母亲长期保持联络,庄晓杰身心全被暴怒支配,将为人子的礼数抛得干干净净,冲进客厅操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林笑赶来问他想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翻着通讯录,想起潇潇雨歇的号码已经删除,便摔了手机去抢林笑的。
林笑看出他想给潇潇雨歇打电话,捂住提包左右躲闪,大声说:“你要骂骂我,别冲外人发火!”
庄晓杰再浑也不敢干这种遭天谴的混账事,横眉怒目问:“谁让你去找潇潇雨歇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啊,你要跑去跟他聊天!?”
林笑正色道:“你平时孤僻自闭,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不常回家,还跟自己的妈妈玩冷战,我要了解你的近况只好去网上找认识你的人。潇雨那孩子有礼貌又懂事,经常开导我,跟他聊天我很高兴。”
“呵,他都跟你聊什么了?哄得你这么开心?”
林笑当即坦白他们聊天话题都跟庄晓杰有关,她说她知道自己早年没尽到母亲的职责,对儿子疏于照管,一直遗恨至今。跟潇潇雨歇认识不久便被他的善良单纯感染,主动交代了家中情形,得到对方诸多安慰。
“那孩子跟我说,没有人生来就适合做某种职业,他刚学配音时老师说他根本不是那块料,劝他换专业,他不想放弃,认真努力的钻研学习,最终得到老师认可。母亲跟配音员一样,也是种职业,妈妈当年做得很差劲,但不代表今后一直都干不好,而且这个岗位还跟普通工作不一样,没有人能顶替我上岗,我要为自己孩子的人生负责,要保护你照顾你让你幸福快乐,到死的那天都不能懈怠。”
一通慷慨陈词说得庄晓杰窝火加泄气,一支手向下揣进裤兜,一支手向上□□头发,仰起头颓废哀嚎。
“你成心拿着家丑四处张扬我也管不着,但是我真的不是同性恋!”
若非舍不得最后一点脸皮,他真想上街雇个小姐回来邀请母亲现场“鉴直”,不过以林笑那先入为主的固执劲,多半也会当成做戏,而她下面的说辞更让庄晓杰倍感绝望。
“不止我,你爸爸家的亲戚都在怀疑你,谢婷婷老早就跟你爸爸说你像同性恋,他都暗中观察你好几年了。去年年底我在市政务中心遇到他,他请我吃饭说有事跟我谈,结果就是这件事。”
“哈?我爸怎么跟你说的?”
“他先问我有没有发现你不太对劲,又说社科专家做过调查,如今同性恋在年轻人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大街上常看到两个男孩子卿卿我我走在一起,旁人见了也不以为异。拐弯抹角老半天才吞吞吐吐说他和家里人都疑心你性取向异常,很可能是个gay。”
庄晓杰欲哭无泪,高中家变后,他表现得相当自闭,不跟老同学来往,也不交新朋友,别说早恋,至今都没半点恋爱的苗头。前些年家里催得很紧,女性长辈们纷纷张罗着给他找对象,男性长辈们再三鼓励他多跟异□□往。爷爷说节假日如果带女朋友回家玩,一次
奖励1000块,大伯说“不一定交女朋友,有谈得来的异性朋友也可以约出来玩。”,后来开酒吧的小叔叔甚至暗中塞给他坐台小姐的名牌,教导他“不想谈恋爱,见见世面也好,不然始终没个男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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