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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
我白了脸。
“是啊。你改变了花木兰辞官归隐的历史,这个是客观事实,我们都看得到,就不需要你证明了。但是,让花木兰爱上你呢?要怎么证明?”
她说得倒是条理清晰。
我差点背过气去。
半晌才缓过劲来:“喂,大姐,花木兰都跟我成亲了,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爱我么?”
“成亲就能代表爱?呵呵,这世上不相爱的夫妻多了去了呢。更何况,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成亲跟爱大都没有任何关系呀。”
她说的认真。
我……
我已经无语到无力吐槽了。
“所以,你要怎样?”
“当然是证明啊。”敬业红娘说得理所当然,“让她说爱你。”
“什么?”
我惊呼。
“让她亲口承认她爱你呀。这个很难么?”红娘蹙眉。
“当然难!比登天还难!”
这真不是我撒谎。让花木兰说一句“我爱你”,只怕需要天地翻转、海水倒流了。
她就不会说我爱你,好么!
“所以算任务呀。任务哪有不难的。”
红娘诡异一笑,很是邪魅狷狂==
我忍不住伸出个大巴掌,推在了她那讨厌的脸上。
于是,我就这样醒来。
“阿伦,你怎么样?”花木兰一张关切的脸凑了上来,“你还有没有事?都已经昏迷一整天了,吓死我了。”
昏迷一整天了?那不是离死不远了?
我兴奋地对花木兰说:“木兰,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什么事?”
她握住了我的手,可惜我没有感觉。
“你能不能,对我说三个字,就是‘我爱你’。”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毕竟是多年妇妻,她大概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伸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才略放心了些的样子:“阿伦,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我说这个?”
“你别管了,赶紧说嘛。”
我迫切道。
她眼里的狐疑更深。
沉默了半晌,她道:“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说。”
“……”
“随便你告不告诉。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就说。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说的。”
“……”经过翻来覆去的思想斗争,最后,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事情的所有原委。
我终究是太单纯,也不知道稍加润饰。
所以,花木兰很快就抓到重点:“你是说,你这一生这样追逐我,是因为……有任务?”
“嗯。”
我如实回答。
她那边,不出声了。
我想了想,才觉得不对。赶紧再描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我来这里确实是带着任务的,刚开始追你也是因为任务。但,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以前读语文课本,读到关于你的诗词,就很喜欢你。后来跟你做了夫妻,渐渐相处,我是真的爱你,跟任务无关的。”
她默了默。
我心里有些发毛,正准备再解释,她却已开口:“你是说,你的什么语文课本上,有关于我的诗词?”
“是啊。”我赶紧热切将话题接了过去。
毕竟,谈论这个比谈论那什么任务,要轻松得多。
“那诗词里,是怎么说我的呀?”
理智兰在这一刻居然好奇起这个。
我一面膜拜她的奇葩思维,一面还是回答了她:“说你没长胸。”
“什么?”木兰皱眉,“他们怎么知道的?唔,是怎么说的?”
“诗里说呀,木兰无长胸。”
我忍住笑。
她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拿拳头挥舞着笑砸到被子上:“人诗里说的是是‘无长兄’吧?”
“呃,或许吧。”我打着哈哈,将这话题压了下去,“对了,你就说你爱我,好不好?”
木兰没有说,又是一阵沉默,才说:“阿伦,你爱我么?”
“爱啊!”我赶紧表忠心,“虽然我有那样一个任务,但就算是没有那任务,我也一样会追你、会爱你的。”
“我信你。”
她说。
我很高兴。
她吻上了我的唇。
但,她依然没有说爱我。
我等啊等,好几天都等不到,便急了:“木兰,为什么,你迟迟不肯说那三个字呢?就是‘我爱你’。”
她先是一愣,继而涩然一笑:“你想死?”
“不,我只是想离开……”
“可是,在我看来,那就是死。”
我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说的是对的。我所谓的离开,在她看来,就是死亡。因为她没有我的下一个轮回,她只有这一生。而在这一生的生命里,我离开了她。
有些不忍了。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头埋进被窝。
她呆呆看着我,良久,问:“你真的……很想离开么?”
我说不出话。也是良久,才道:“其实木兰,现在的我这样活着,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不是吗?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拖累你。我的离开,是我们两个人的解脱。”
“是你一个人的解脱。”木兰的眼里,没有喜悲,只有认真严肃,“阿伦,你忘了子心了吗?难道你不知,对我而言,你意味着什么?”
我猛然惊醒。
“你没有什么都做不了,起码,你可以为我活着。”她续道,“阿伦,我以为,多年夫妻,你应该明白,你的活着,对我而言,有多重要。那是我活着的希望……每天,收完操想起你我的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就觉得生活很有奔头。我伺候你吃喝,为你擦洗,搂着你同眠,第二天再伺候你洗漱,然后去练兵……每天早晨,看到日头从天边升起,我的心里就会同时升起一个希望,希望你快快好起来。正是这样的希望,撑起了我一天又一天的生活。”
向来不多话的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我震撼当场。
而眼角的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不走。”
我说。
并且,我要快快好起来。
我在心里发誓。
不过说也奇怪,“心想事成”似乎是真的。自从我打消了在这个世界死亡的念头,我便认真对待生命,配合大夫的各种治疗,同时保持心情的舒畅……终于有一天,我能动了。
生活总是充满奇迹,让人欢欣鼓舞。
我跟木兰的生活里,从此只有阳光。
就算木兰以九十二岁高龄临终的时候,她都是笑着的。
那个午后,她笑着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我爱你。”
然后,便永远阖上了眼。
我哭着笑骂:“你这女人,这么浪漫的一句话,非得这么理智地说出来!”
是的,这三个字,她说得理智。因为她知道,她只有说出这三个字,我才能在这个世上消失。所以,她一直忍着不说这三个字,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用这三个字,为我的任务画上句号,也表述这一生深藏的深情。
抱着她,我哭了,越哭越大声……
生老病死,原就是一世一世的故事。几世穿越,我早已不会为了死亡而哭泣。可这一刻,我哭了。
第112章 金牛…花木兰(二十二)()
我是多伦,真正的多伦,不是那个冒牌货。
我的身份,是柔然国的大王子,但我自己知道,我只能算大公主。
是的,我是个女子。
如同无数后宫怨妇一样,我的母亲也在权利场博弈。是的,只是权利场,而不是爱情场,因为皇宫里,从来就没有爱情。
不止没有爱情,甚至连亲情都没有。
不管是她们对皇帝的逢迎,还是对自己儿女的教育,都是冲着清醒的目标去的。而这个目标,就是权。至高无上的王权,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而皇宫里的人,离这梦想最近,所以更容易为此痴狂疯癫。
正如,我的母亲强行扭转我的性别,让我伪装男孩子。
小时候,我并不明白什么男女性别,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不穿开裆裤,不跟别的王子公主一起玩……我只是听从我的母亲,那个被称为“可敦”的女子的人的安排。
坦白说,我没什么母亲的概念。因为,我从不叫她母亲,礼节不允许。而她,也甚少真正关心我,起码,没关心我的“心”。她关注的,只有我的身体好不好、功课怎么样,以及骑马射箭有没有在众王子中拔得头筹。还有,就是会很关注父汗跟我说的每一句话,一般都会反复问几次,然后每一个字推敲。
刚开始,我以为她关心我的身体是爱我,还是会感动的。唔,我这人其实很容易感动,因为获得的温暖很少,所以每一点温暖我都会贪恋。
但,我的另一位很聪敏的弟弟,因为意外突然哑巴了,再也说不出话,从此,他的母妃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甚至连生病都是让他自生自灭,只有下人们去请御医。
这件事让我背脊生凉。于是我知道:对于皇宫的那群女人而言,我们这些做儿子的,都只是棋子,如此而已。如果有一天,棋子废了,也就再没有了价值。
我怕自己也成为可敦的弃子,所以开始努力。
可是,我终究是女子,对于师父那些教男子的方式,我很不习惯。骑马射箭,我一团糟。
但,我的母亲很厉害,手眼通天,似乎跟谁都熟,也似乎谁都能摆平,所以,我传到父汗耳朵里,乃至传至全柔然的,都是好名声。曾一度因为这个,我看不起我的师父们,觉得他们枉为人师,不分是非。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理解了他们的苦衷。毕竟,人生苦短,没有人会宁愿受罪,或者早死。
我对“人生苦短”有如此敏感的体会,是因为,我的身边,总是频繁有人死亡。
而这些,都来源于母亲为我编织的天命谎言。
我恨透了这个谎言,就为这,王弟妹们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刚开始我很伤心,因为他们眼神里的戒备,让我明白:我不能跟他们一起玩。但渐渐,我也不伤心了。既然他们都不爱我,我又为什么要为他们伤心?或许,可敦说的是对的,这皇宫,没有兄弟亲情,有的,只是权力角逐。
我开始渐渐认同可敦,包括,她暗中毒哑我的那个聪敏的弟弟。
就这样,如果没有意外,我的生命会在无尽的冷血和阴暗中路过。
但,意外来了。
这个意外,叫子欣,是一个安静如水,又深如幽潭的姑娘。
可敦说,这是天算师配给我的侍女,与我命格刚好相辅相成,可以中和我命里的戾气。
我只是冷笑。我的命里,原本就没有戾气,这一切,不过是她买通天算师,撒给天下人的一个谎言。
可敦无视我的执拗,笑容满面将我拉去一边,小声嘱咐:“这个女子,身份非凡,将来会助你登上汗位。所以,她将会成为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
我冷笑,笑得连心都是冷的。
是的,纵然我认同了母亲的阴谋,也不表示我喜欢自己被算计。尤其,是我的感情。
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像风一样,任何囚牢都关不住,那一定就是感情。我希望我的爱情,是天空上的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