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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女人也没几个是真蠢的,那许皇后刚才估计也是情急失去了理智,如今被赵合德一骂,大概也清醒了,只是身为中宫皇后,被一个婕妤扇了耳光,当着下人的面,怎么都过不去槛吧?
她气得哆嗦,最终,还是抬手,准备找回场子。
她的手高高举起,我原本以为合德会闪开,所以也没有帮忙。
谁知,“啪”的一声,那一巴掌竟结结实实打在合德脸上,瞬间在娇嫩的脸上留下五根白里透红的手印。
紧接着,一声大喝传来:“住手!”
我看见,许皇后的脸色彻底白了。
转过身,发现皇上不知何时竟刚刚赶到。
“皇——上——嘤嘤婴……”
合德以极为优美的姿态扑进刘骜怀里。
而她的眼中,分明有狡黠的得意之光。
看来,她是刚好瞟见皇帝来了呢。我心中无奈苦笑,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爱惹事了。
我家合德从来就有“无事化有、小事化”的本事,更何况是如此“大”事。
先是一通委屈说姐妹二人一人给扇了个大耳刮子,又是哭着说要回家,最后干脆装个昏厥……
很好,可怜那许皇后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走了。
据说,是要废后。
我只能默默为她点蜡。
但另一些人,却是真心保她。
刘骜将合德抱回宫里不多久,太后和班婕妤就赶了过去。
我怕太后为难合德,毕竟,那王太后平日里虽然深藏不露,对我们后妃一视同仁,但我总觉得她看我们俩是不顺眼,尽管,那只是我单方面的一种感觉。
不管怎样,她这次去找皇帝,只怕是站在许皇后那边。那,既然要保一边,自然就要踩另外一边。
我怕合德一人孤掌难鸣,当下也带人赶了过去。
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以合德如今在刘骜心中的地位,即便是太后亲临,也撼动不了分毫。
皇上,是铁了心要站在合德这一边的。
“如果,母后觉得,朕连这些家事都处理不好,那大可把后宫和朝堂一样,全收过去自己管。朕,也不必当这傀儡皇帝,自带着飞燕、合德,出宫去当以农夫!”
我觉得膝盖好疼。
不过,虽然我不介意躺枪,但我还是很想友情提示这皇帝一句:你确定你当了农夫,我们俩还愿跟着你?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在这皇宫伺候你都是因为没办法好么。至于合德,呵呵,以她三天两头换男人的个性,如果你不是皇帝,只怕早被踢多少回了。
那太后自然是气得发抖。
皇上这种气话甩出来,就已经是丝毫不给她留颜面了。
原本,这皇帝登基后,就一直是太后和外戚王家把持朝政,这皇帝的话语权确实不多。如今,皇帝更是甩出朝堂和后宫都给她这样的话,无疑是直接打了她的脸。
不过,这皇帝年近不惑,也早已在朝廷培养了自己的亲信,可不是真的傀儡。所以,此话一出,王太后就不得不让步了。
毕竟,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
看这太后的眉眼,也不是个有凌云之志想做女皇的人。
看来,废后一事,势在必行。
谁知,班婕妤是个不怕死的,此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在太后都闭嘴的情况下,居然跪地求情:“皇上,自古废后乃为不祥。许皇后多年主持中宫,为天下妇人典范,得万民称赞,皇上怎可轻言废弃?再者,皇后是皇上的少年结发妻子,曾经也几多恩爱。这么多年帮皇上打理后院,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陛下念在这么多年夫妻情分,饶过皇后这一次冲动之举。”
刘骜沉默。
或许,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第一个女人,总是带着别样的意味。
更何况,废黜中宫,确实是大事,多少会动摇些国之根本。毕竟,能当上皇后的,大都后面有世家扶持。且,自古有“糟糠之妻不下堂”之说,在当太子时的妃子,一般被扶为皇后后,是很少废弃的。毕竟,古代以仁孝治天下,自己多少也要做些表率。
甚至,当年刘彻将后宫几乎清空,却唯独没动阿娇,当然是因为他的情分。但就算情分全无,料想他也不会傻到去杀阿娇,毕竟,阿娇算是他发达之前的妻子,甚至谁都知道他那天下里有阿娇娘家的一份功劳。这地位,与卫子夫是不同的。所以,只要是脑子正常一点的皇帝,都不可能去动阿娇。他可以杀卫子夫、张子夫、王子夫,任何一个后来的皇后,却独独不能杀阿娇。
只要杀了,他的仁德形象尽毁。
班婕妤果真聪慧,一下子抓住了最重要的两点。
不止如此,她更进一步,坦诚求道:“妾自入宫以来,多得皇上皇后照料,皇后姐姐犯错,妾愿代为受过。”
我一想,这哪成。
皇后横竖还有个皇后位子可废,你一个小小婕妤,哪里扛得起这些罪名。
当下也跪下:“皇上,其实此事原是飞燕的错。皇后来探视飞燕,是飞燕自己不知礼数,这才冲撞了皇后。皇后只是想教飞燕规矩,妹妹合德刚好路过,有所误会,才会闹成如今局面。皇上如果要罚,就罚我吧。”
班婕妤一愣,随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我想,有我出面,这事还不至于毫无转圜。
果然,那原本就在沉默的皇帝,此刻见我如此说,也便就坡下驴,亲手将我扶起,高声道:“你们看看飞燕的,多识大体,多宽容。这才是女人的典范,哪像皇后,小肚鸡肠,动辄如泼妇,哪里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朕看,她这皇后,若还是这样,还不如让给飞燕。”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感觉王太后射来的眼光犹如刀子。
可当我回头看她时,却发现她目光如常。难道,是我想多了?
不管怎样,皇帝虽骂了皇后,却分明表示这次不会废后。王太后和班婕妤都是聪明女人,当下也不再多话。只班婕妤欢喜地道了一句“皇上圣明”。
从头到尾,合德一句话没说,只是以玩味的眼光看着我。
翌日,我再来看她,她也淡淡的,不甚搭理我。
我自知昨日没站在她这一边,让她生气,便也认命地哄着,如小时候哄她一般。
只是,我忘了,我的合德,早已不是小孩子。
如今,她的“不开心”,是要见血的。
而我更没有想到,她的怒火朝向的,并不是许皇后,而是班婕妤。
第47章 双子…赵合德(八)()
经过了上次的事件后,大家都各自收敛了。
我更频繁地去找班婕妤,因为觉得这后宫琐事很烦。作为一个已经穿越两世后宫,且伴随过女皇打天下的人,对后宫那些琐事真的没多少兴趣了。
而班婕妤,却总是在自顾自看自己书、写自己的赋。每次去,不是见她在一堆竹简的书房读书写字,就是见她在竹下弹琴,闲情逸致颇有林下之风,让人也跟着脱俗起来。
只是有时去找不到她,一问才知道,她是去找皇后下棋。
“以前没见你老找她下棋呀,怎么如今都迷上棋了?”
她依然是那样淡淡的微笑,只是这次里多了些许无奈:“我这位皇后姐姐性子急,找她多下下棋,也只是想磨砺一下她的心境。”
“哦?效果如何?”
我明知故问。
想来,人的性情是天生的,哪有这么容易改变。
果然,她叹息:“她终究是心思太重。唉,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懂得无为而治的道理?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由她去吧。”
我笑笑,也就没有再说。
只与她讨论诗文。
但,有一天我再去,却被拒之门口。
这不止对我是头一遭,就算对别的后宫姐妹都是没有的吧。谁都知道班婕妤是个随和的性子,一般人不管是谁找她聊天解闷,她都会温和相陪的。
更何况是我这位诗友?
难道,她烦了我?
我有些奇怪。又有些讪讪。或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觉得与她志趣相投,人家说不定根本看不上我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吃了几天闭门羹,也就不去了。
只盼着他日有机会,她能亲自找我说个究竟。
但,没有盼到班婕妤,却盼到了许皇后。
如上次一样,又是“啪”的一个响亮耳光。
这一次,我也火了:“你疯了!”
“赵飞燕!你才疯了!”
她目露红光,状若疯魔。
我很是诧异。
当下,对所有宫女太监斥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直觉告诉我,有事。
她也跟着斥退手下:“你们也都给我下去!”
一时间,我的昭阳殿只剩她和我两个人。
“说吧,皇后娘娘。”
我望着她。
她咬牙,抬手,又要打。
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寒声道:“娘娘,凡事有度,人要自重,别人才会尊重你。”
“尊重?呸!你这样的人,还配说自重?”她咬牙切齿,“赵飞燕你这个禽兽!”
我眉间一跳,觉得有什么不对。
“禽兽”这词,似乎暗含着什么啊。
不安的直觉,更加明显。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清楚么?”
“我做了什么?”
我感觉到心被人提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她齿缝里的冷意让人生寒,“你居然对班婕妤……”
她说不下去,泪却流了下来。
也就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班婕妤并不是看不起我,而是,刻意回避我。
因为,有人侮辱了她。
并且,那个人,是个女人。
许皇后以为那个人是我,但并不是。
所以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合德。
因为现在宫里,除了我跟皇后,还有那个能耐的,只有她。
当我颤抖着的去问她的时候,她居然承认了。
没有片刻的犹豫。
彼时,她正在插花,等我问完,还将花枝再剪了剪,才扭头回答。
坦诚得让我无言以对。
半天,我才想起来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她呀。”
她一脸理所当然的。
“你……喜欢她?”
鬼才信!
“是啊。姐姐不也喜欢她吗?”
她笑眯眯。
我突然觉得这如孩童般的笑容让我害怕。
但,又无法反驳。
我喜欢班婕妤么?也许。
“既然是姐姐喜欢的,想必是值得喜欢的。”她依旧笑眯眯望着我,“所以,妹妹也想试一试。”
我感觉到了气血上涌。
“可是……我并没有碰她!”
“那是因为姐姐谦让呀。”她的笑容竟是那样温柔,“从小到大,姐姐不都是把好吃的让我给先吃,好玩的让给我先玩么……所以,我想着,姐姐是想把她,让着等我来的。”
分明是回忆温情的一句话,此刻听起来却只让人觉得愤怒。
我再抑制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当响亮的一声脆响后,五个指印留在她脸上,我成热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