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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什么?”卓太爷转头看向华太君。
华太君摇摇头,“我也不知晓,但原因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卓太爷闻言,做端了身子,开始细细的回想,想着吴寺卿之前的异样。
“祖父不用想了,不管是什么事,总之跟卓家无关就是。”卓夷葭看着卓太爷说道。
卓太爷闻言点点头,一旁的华太君看向卓太爷,“如此说来,阿裕走文官的路子,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了。”
“嗯,那就走文官的路吧。”卓太爷点头应声,“再怎么说,朝堂里还有了老二。”说着卓太爷看了一眼卓夷葭。又转了话,“吴寺卿之后也不知道谁会提上去,要是孙相的人,又是一个麻烦。”
华太君闻言看向卓太爷,“既然皇上已经对孙家有了忌讳,怕是不会再提拔孙相的人了。”
卓夷葭‘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卓太爷,“吴寺卿下狱了,大理寺定要提起一个主事之人。皇上是不会提孙相的人的,可是朝堂中除了那几个独善其身的,并没几个不依附孙相的。祖父在二哥入仕之前,最先要做的,就是选一个大理寺卿。好让我卓家以后在朝堂有依附。”
华太君听着点点头,赞许的看了卓夷葭一眼,看向卓太爷道:“我们举荐的,以后会记得卓家的恩。不过要注意:一不能是孙相的人;二要是大理寺高层,否则乱上折子举荐定会惹的皇上多疑;三一定要和卓家,至少在外人面前,几乎没有过人情往来。”华太君看着卓太爷说的极慢,生怕快了他反应不过来。
卓太爷认真的听着,听着听着就黑起了脸,抬头看向华太君,又转头看了看卓夷葭,语气温和的道:“四丫头,我跟你祖母有事说,你先出去。”
卓夷葭点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知画站在门外,见卓夷葭出来,上前道:“绣布太夫人可还喜欢?”
卓夷葭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低着头开始思考什么,实则屏息凝神的在听主屋内的声响。
“你是不是想到了谁?”华太君在屋内问着卓太爷。
卓太爷点点头,抬头看向华太君,沉着声音说道:“满足你说的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华太君偏过头看着卓太爷的沉下来的脸色,忽而也想起了一个人,试探的问道:“你是说郑少卿?”
卓太爷点点头,“只有他合适。只是,”说着卓太爷站起了身子,“糟了,我要快些给老二说,今夜的事有变动!”
华太君点头,转头看向卓太爷,“你去说吧,要是老二问起,不用跟他说原因,以后再给他分析原因罢。”
卓夷葭抬起头,用手挡了挡正刺眼的眼光,往前走了两步,对身后的知画道:“回头陪我去绣房挑些缎子,再给祖母绣点儿什么。”
身后的知画点头应声,“我们还可以去外棉的绣房看看样式。”
知画话音卓太爷便匆匆出了屋,卓夷葭回头看着匆匆的卓太爷,温声问道:“祖父这是去哪儿,这般匆忙。”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变动()
若是以前,卓太爷自然不会理会卓夷葭的问,今日听了卓夷葭非同常人的见解与聪慧之后,不得不停下脚步,对着卓夷葭扯出一个笑,道:“我去你父亲那儿说点事儿,天气热,你待会儿回了房间问管事多要些冰。”
“是。祖父你去忙吧,我不耽搁你了。”说着卓夷葭对着卓太爷恭敬得福了福,然后转身往西厢房走去。
卓太爷看着卓夷葭的背影,心里惊叹着,她爹都尚且需要他来点化,她却已经能为他解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卓太爷细细的想了之前跟卓夷葭为数不多的接触,似乎又能感觉到她的聪明。比如新年的剪花,比如宫中的忍让。又想开了,或许不是她变聪明了,她一直如此聪颖,只是他一直没发现这个卓家的宝。卓太爷在原地站了很短一会儿,又想起还要找卓子华有事,又匆忙的离开了。
西厢房内,卓夷葭回到屋内,知书还坐在门槛上守着。
卓夷葭走到贵妃榻上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小憩着。大理寺已经搞定了,如今刑部尚书是姜国子。姜国子是昔年的镇安清史司,将好是父皇提拔道刑部左侍郎的,当年刑部尚书是柳南,也是父皇的亲信,父皇殁后,柳尚书也被庆王处置了。庆王不知姜国子的仕途,时为刑部左侍郎的姜国子便由庆王提到了尚书。姜国子,是如今朝堂中终于父皇的,除了郑少卿,就是他了。
卓夷葭闭着眼回忆着有关他的事。人称姜包公,刑部办案从不马虎,他也不买谁的帐,秉公执法,为人正直顽固。是了,刑部暂时不动。以姜国子的性子,是容不了明献皇帝这般昏庸暴戾的。刑部,不动。
除了刑部和大理寺,还有礼部。礼部尚书沈伯时,是老臣,经历了两朝,依旧身居高位,典型的明哲保身。父皇在时还是很正直的,做了许多有利百姓的政事,赋税也是由他上书改革的。只是过于见风使舵,父皇在时对父皇尽职,父皇死后又将关于父皇的他所知道的信息都透露给了庆王,跟什么人是什么人。如今虽没做过错事,但也再没有做过有用的事了。
卓夷葭不知道墙头草的沈伯时她要不要,但她知道沈伯时已经老了。如今疾病缠身,家中只有一个调到镇安的七品县令孙儿。礼部先留着,没有用,至少没有害。
三省六部中的部门也就只剩下了户部、兵部、工部、吏部、外加一个三司都察院。户部尚书苏辛原是明献帝的宠臣,明显是明献皇帝要用来与孙相抗衡的臣。这个暂时她不能动,不然容易牵扯太多打草惊蛇。
都察院吧,从都察院下手。这样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都是她的人了。卓夷葭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看向窗外,就是都察院了。
锦华院里的金盏菊开的压弯了枝丫,一簇簇的拥在一起,零零散散的细长花瓣落在路上,让人赏心悦目。中秋过后的桂花开的正是时候,坐在屋里也能闻到一阵接着一阵的花香,沁人心脾。
卓夷葭坐直了身子,对着坐在地上打盹儿的红珊和旁边扇着风的知画道:“红珊,知画,随我去摘些花瓣,晒干了给祖母磨茶粉。”
二房书房内
卓子华此时在书房里看着图纸,卓太爷便匆匆的推门进了来。
“父亲来了么,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今夜,申时他出狱回府,等他在家内都打理好入睡的时间,约莫亥末,我们就动手。父亲知道的,他们家在那条不起眼的巷子内,不在东巷,也就惊动不了……”
“停停,去,让他们住手。”卓太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卓子华的话。
卓子华看着卓太爷皱起眉,“怎么了,都安排好了。”
“计划有变,你去发令,取消今夜的刺杀,埋伏的人都撤走。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你现在去吧。对了,切记,郑大人接出来之后,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在他面前现身,让别人看到卓家跟他又牵扯。”
“这又是为何?”卓子华听得直皱眉。
“我说了回头与你详说,你快些去办,不要迟了。”卓太爷看着卓子华,声音中带着威严,这老二,真是他不说,就从来没想到深处过。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般不灵光呢。
“好吧,我这就去办。”说着卓子华看了一眼卓太爷,欲言又止,慢慢的出了去。
卓太爷看着卓子华不急不缓的样子,顿时有些气极,脑子不行,身子也不行。怪不得今儿打她自己的女儿还被住了手腕。被一个那么小的女儿抓住了手腕。真是丢人。卓太爷甩甩袖子,往书房外出了去,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门外的小厮书房关上了门,便在门口守着了。卓夷柔守在书房外,左看右看确定人都走了,慢慢的靠近了书房。这好了,平时那些小厮会进来将所有窗户都关好,祖父这一走关上了门,窗户都敞着……
卓夷葭在锦华院的花园里摘花瓣,菊花的一筐,桂花的一筐。菊花筐子里又是黄色的一堆,粉色的一堆,白色的一堆……就这样卓夷葭跟知画弄到了下午,然后跟着知画一起到溪流旁边洗了净,摊开一张白布晾在了西厢外面。
华太君午睡过后,便出来坐在主屋外的树下乘着凉,跟跪在一旁扇着蒲扇的小丫鬟一起看着卓夷葭在跟前的小花园里忙活着。不知为何,她看着眼前那个小女儿,竟是越看越喜欢,她向来喜欢聪颖的孩子,比如涵姐儿。可四儿比涵姐儿更聪慧。
华太君坐在树下,悠闲地数着手里拿着的佛珠,对着跟前摘着菊花瓣儿的卓夷葭轻声道:“四儿,你有多久没去看你大姐了?”
卓夷葭直起淹没在花丛里的身子,看向华太君,一时有些显得茫然:“嗯?祖母将才说什么?”
华太君看着发梢还沾着细长花瓣的卓夷葭,笑了笑,怎么这会儿看着又乖巧的憨了起来,“我问你,你多久没去看你大姐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摘花瓣()
卓夷葭偏过头,边想边回道:“嗯,好像有些日子了。就是在三月的时候见过。算起来,有半年了。”
“半年了。”华太君说着声音渐渐笑了起来,抬头看向树上的叶子,手里一颗颗数着珠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我也有快有一年没见过她了,唉……”华太君说道最后低的不能再低的一叹。
“祖母说什么?”卓夷葭转过身子皱着眉看向华太君。
华太君摇摇头,看向卓夷葭道,“许久不见贵妃娘娘,我也怪想的,毕竟是我卓家的女儿。”说到卓家女儿的时候华太君顿了顿,又道:“你选个日子进宫去看看娘娘吧,姐妹间也要多走动。她一个人在后宫也不容易。”华太君说的很慢,她就是要卓夷葭听清楚她们这些长辈对于卓家的子女的爱护。
卓夷葭闻言笑了笑,捋了捋耳旁散着的发丝,“我知道了祖母,我明天就递牌子。后天就进宫。回头我再给贵妃娘娘稍些我磨得花粉。”
华太君看着卓夷葭的浅笑,也跟着笑着点点头,“你大姐没白疼你。”
卓夷葭笑着俯下身子没说话,继续摘起了花瓣。
秋风拂过花丛,花枝摇曳生姿,宛如翩翩起舞的舞娘。卓夷葭摘了洗,洗了晾,晾了又摘。就这样一下的时间过了。等卓夷葭跟华太君用过晚膳,太阳已经落西了。
用过晚膳,回到西厢房内不久,日暮已至,知书从外院走进了房内。
走进屋内,卓夷葭正在看着手里的书卷。
“主子,郑大人已经出狱了,平安回到了家。”知书附身在卓夷葭耳边轻声说道。
卓夷葭闻言,放低了书卷,转头看着知书,问道:“卓家的人呢?”
“都撤走了。”知书回道。三娘她们派出去护送郑大人的人已经感觉到之前埋伏在他们家屋外的刺客撤退了。
卓夷葭闻言,点点头,复而拿起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又放下书,起身走到书案旁,“知画给我研磨。”卓夷葭边说着边从书案上的宣纸一角撕下来一块。
知画见此,走到一旁,轻轻的研了很小一方磨,蘸好羊毫笔递给了卓夷葭。卓夷葭接过,在撕下来的那张小纸条上写下一段话,折叠好,从头上取下梨花木做的兰花簪,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