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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接一个,很快偌大的锅里被贴满了十余个杂粮饼。
自然,十余个杂粮饼是不够陈家一大家子吃的。把锅盖盖上之后,方氏吩咐陈安夏把一旁的小锅也烧起来。
小锅里,放入大米两把,粟米两把,然后填满水,就等烧开就好。
做好了这些之后,陈安夏烧着火。方氏则拿着一个大碗出了厨房,很快又转了回来,不过回来时,刚刚空着的碗里多了一碗青红的辣白菜。
看样子,这白菜应该是去年冬天窖在地窖里的。
辣白菜端回来之后,小锅里开始冒起了烟。
方氏见了,赶忙搬来一边的矮凳,支着身子扒在吊在横梁上的篮子,然后伸手摸摸索索的拿出来两个鸡蛋。
鸡蛋洗干净之后,方氏打开小锅,把鸡蛋给扔了进去。
平白日里,陈家是舍不得煮鸡蛋的,可是陈景昊是个例外,只要他在家,李老婆子都会吩咐做饭的煮两个鸡蛋,这是陈家惯例。
大约过了十分钟,方氏便让陈安夏熄了火。
又把锅里的饭闷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方氏这才拿起一块抹布垫着手掀开大锅。
接过陈安夏递过来的竹筐,方氏用筷子把一个个杂粮饼夹进筐里。
再把装满杂粮饼的竹筐递给陈安夏,方氏开始用葫芦瓢舀锅里的热水,热水是给后院养的鸡鸭喝的。
这样的水,鸡鸭喝起来不容易生病,再者,也是为了节约水。
锅里的水舀干净之后,方氏把陶盆放在一边。接着掀开小锅,先把两个鸡蛋单独盛出来,一边和陈安夏说道:“出去喊一声,饭做好了。”
方氏的吩咐,陈安夏照做。
只喊了一声,不一会儿就见刘氏和严氏出了门,然后帮着方氏收拾饭食。
收拾妥当,众人便去了正房吃饭。
男人们都坐在炕上,女人们都是炕下,自然老婆子是和一大家子男人一块儿坐在炕上的。
因为陈景昊回来,平日里本该由陈仲行坐的位置由他坐了。
陈家老三陈叔豪被挤到一旁,严氏见了,噘着嘴,嘟囔了好几句。但声音不大,可能是害怕李氏听见找她的麻烦。
至于刘氏,那可是个有心眼儿的,怎么会和严氏计较这些。
也不过淡淡扫了严氏一眼便作罢。
刘氏扫了严氏一眼不吭声,陈安雪倒是个不安分的,因为挨着严氏坐,在严氏伸手拿饼的时候故意用胳膊肘拐了严氏一下。
严氏吃痛叫了一声,很快便被李氏给骂了个没脸。
李老婆子骂人,严氏不敢再吱声,很快女眷这边,除了陈安夏时不时接受着陈安雪甩来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再没有别的情况发生。
而坐在炕上的那一桌相比于女眷这一桌就热闹多了,不过那热闹的场面也就两个人在说话,李氏和陈大郎。
陈大郎剥开鸡蛋假惺惺的不吃夹进李老婆子的碗里,李老婆子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笑呵呵的摸着乖孙的头,各种夸奖。
乖孙红着脸把头低下,然后抬起来笑颜盈盈。
一个鸡蛋争来让去,到最后一个落进了陈老爷子的嘴里,而另一个陈五郎陈景凡趁大家伙儿不注意偷偷地塞进了怀里,然后跳下炕就溜了出去。
等李老婆子发现之后,要下炕去逮那个小崽子,但被陈老爷子一把拉住。而陈景昊也在一旁好生相劝,最后不过是严氏替陈五郎挨了一顿臭骂。
严氏感到异常委屈。
陈安夏前世吃饭时,习惯了安静,看着眼前场面,她一时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扒了几口饭,迅速地吃完就走了出去。
一来是待在这里有些憋闷,二来看着李氏和陈大郎两人奶慈孙孝的模样,陈安夏就想起了她那个平时里闷不吭声的哥哥。
陈安夏继承的记忆里,陈景云当时是上过邻村的学堂,而且成绩还不错。
可是陈景昊大了哥哥好几岁,而且能说会道哄得爷奶开心,再加之是家中长孙,年纪渐大,邻村的学堂已经不适合他求学。
所以爷奶一商量便决定把陈景昊送到镇上学习,集全家之力来供养陈景昊上学。
现在这个时代,读书可是一项大花销。
纸张不好制作价钱高,自然而然那些上学用的书更是贵的要命。
还记得曾经陈景昊为了买一套四书,从家中拿走了整整二十两银子,还是买的六七层新的旧书。
在这么大的花销下,以整个陈家的经济能力,供得起一个人已经很勉强,自然而然,她哥哥就成了炮灰。
不仅是他,成为炮灰的还有二郎陈景旺,四郎陈景林,五郎陈景凡,至于六郎陈景深还小,不到上学的年纪。
为了供陈景昊上学,二房三房全军覆没,这也成了三房和大房有些不对付的源头。在陈安夏记忆里,以前大房和三房好的时候,都快穿成一条裤子了。
而现在……
陈安夏笑而不语。
出了门望了一眼天空,平日里哥哥独自一人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陈安夏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第二十章 颠倒黑白()
不过,再过上好日子以前,把他们一家人从这个火坑里拉出来才是正事。
如此想着,陈安夏便大步走进厨房,把门闩插上。
陈安夏搬来两个矮凳摞在一块,接着爬上去,把手伸进横梁上的篮子里,很快便掏出六个鸡蛋。
把鸡蛋一一打开,放进碗里,接着又在里面洒了一点儿盐。
搅拌,烧火,倒油,翻炒几下很快一碗金黄的炒鸡蛋就炒好了。
把锅里倒上水刷干净,陈安夏把碗藏进宽大的褂子底下,然后飞快地往东厢房跑去。
“三丫,这鸡蛋哪来的?”
望着炕上一大碗金黄的炒鸡蛋,陈仲行先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把视线转向陈安夏问道。
“村长孙媳妇送过来的,说是给爹补身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碰见我,就把碗给了我,她还要回家伺候长辈呢。”
村长送完地和银子之后,又让他家孙媳妇送过一次鸡汤给爹,所以陈安夏这么说,她相信她爹不会猜忌什么。
“村长是个好人,还有心想着我,以后……”
“以后你长大一定要好好回报人家,”陈仲行的‘言传身教’,陈安夏最近听的耳朵眼里都快起茧子了,烦的不得了,就打断了陈仲行的话。
“你这鬼丫头!”
看着自家闺女活泼开朗的小模样,一双大眼里透着灵光,陈仲行心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笑骂着打趣了陈安夏一句,看着炕上的那一碗鸡蛋,道:“这鸡蛋留着待会儿大丫、五丫,还有三郎回来,你们一起分吃了吧。”
家里虽然缺吃少喝,再加上李氏苛待,一年到头,陈仲行都难吃上一个鸡蛋。
但是虽吃不上,陈仲行也不是那嘴馋的人,有好吃的,还是想着他的几个孩子们。
“爹,你就赶紧吃吧,吃了之后好好把伤养好,再说了,你就算留给他们几个,他们也不会吃。”
陈安夏彻底被她爹打败,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是,你们都是懂事的,可是爹也不能吃独食,还是等着他们回来一块儿吃吧,”陈仲行固执己见的坚持道。
“留什么留,待会儿让我奶看见了,指不定骂骂咧咧的,要不然这鸡蛋咱俩分着吃吧,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这碗鸡蛋可是陈安夏做贼的证据,一定要在正房那边吃完饭之前解决掉。而这会儿看自家老爹这么磨叽,陈安夏就急了。
说完话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塞到陈仲行的嘴边,见陈仲行不张嘴,陈安夏眉头一皱,道:“这鸡蛋沾了你的口水,你要是不吃,肯定没有人会吃你的嘴巴子(俗话吃剩下的)。”
“你这丫头,哎。”陈仲行拿陈安夏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摇头叹道,接着就张开嘴,把鸡蛋嚼进嘴里。
“吃快点儿,不能让我娘他们几个看见我们俩吃独食,更不能让我奶看见了,要不然又该说些什么了。”
快吃,时间紧迫,陈安夏皱着眉头,卖力的分配着碗里的鸡蛋。
可是鸡蛋还没在预料的时间内吃完,院里就响起了李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说,到底是哪个小蹄子偷了老娘的鸡蛋?”
“三丫?”
“不是我偷的。”
陈安夏听到了李老婆子的骂声,陈仲行自然也听到了,看了看碗里还剩的两块鸡蛋,陈仲行眉头深皱,疑惑的看向陈安夏。
而陈安夏听到陈仲行的询问,怎么可能会承认,那头立刻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一边否认着,一边张大嘴把两块鸡蛋塞进嘴里,三两下嚼进肚子里,接着用手指擦了擦嘴角的油脂。
没有再理会陈仲行,陈安夏麻利的抬起屋里的木柜,然后把碗朝着老鼠洞给塞了进去,之后在陈仲行快速变化的眼神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老二家的,说,是不是你把厨房的鸡蛋给偷走了。”
今天轮到方氏做饭,厨房的鸡蛋不见了,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方氏。
李氏发怒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人吭声,就先逮住方氏问道。
而方氏真的没有拿鸡蛋,怎么可能会承认,所以摇头说道:“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拿的,那会是谁,我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可是数的好好的。”
自打上次方氏偷偷给三丫弄了碗红糖蛋汤之后,李老婆子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去厨房把鸡蛋数一遍。
今天早上轮到方氏做饭,极有可能就是她把鸡蛋给偷走了。
“反正不是我,娘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随便去搜好了。”
看到李氏一直逮着自己不撒手,方氏心中也有气。她又没拿鸡蛋,她怕谁啊?
“二哥的伤还没好,不是二嫂偷摸给二哥煮了吃了吧,前些天三丫病了,二嫂煮了碗红糖蛋汤,这会儿,二哥腿瘸了,还不得多煮几个啊。”
老四家的王氏不在家,严氏就是妯娌里面最小的。她又是个偷奸耍滑的,本来以为方氏看起来柔柔弱弱是个好欺负的,可私底下她没少吃方氏的亏。
吃了亏,她自然记恨。而现在方氏男人的腿瘸了,可不正是她落井下石的时候吗?
她生的儿子多,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到时候得花多少钱呐!
而方氏却生了一群赔钱货,现在老二腿瘸了,以后他们一家子可不生生就拖累了整个老陈家吗?
这些天,严氏想了很多,就是想把老二一家给弄出去。
有了这个想法,严氏就专门找机会在李氏面前抹黑方氏。
所以鸡蛋被偷一事,严氏可是找到了机会,在听完方氏的话后,在一旁便插起话来。
“三婶儿说这话也不怕嚼了自己的舌根子,事情还没弄清楚就颠倒黑白,你还真是厉害啊。”
严氏还没说完话就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陈安夏看着觉得十分滑稽。
“再厉害也不及你啊,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的,我们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死丫头插嘴了,看来不收拾你还真是不行了,你娘不管,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管管你这个死丫头。”
自从这个死丫头病好了之后,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