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公子,你的恢复能力似乎不大好。”他一边搀着我走,一边说道,“寻常人都是三四天就会好了,可你的伤都这么久了,还不能走路。以后可要好好调养身子。”我不大乐意地说:“哦。那桓公子的身子好么。”他毫无骄矜之色,却说出了让人十分恼怒的话:“雅文的武功不怎么好,但是练过一些强身的内功,所以受伤以后,一日便可以行走了。”
我冷笑道:“桓公子的武功真的很不好,不好到人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了。”我也学他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的叫,看出来他果然有点不大习惯,却没有问出来,只轻轻说道:“你的身体最重要。”我一怔,他的回答和我的话有什么关系么:“谁和你说这个……”他又一次无视了我的话:“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就给我讲,心情不好,拿我当出气筒也可以。”我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是把我当小孩子照顾吗?说得我好像是一个任性凶残的无赖一样。
不过提到内功,我就有些后悔了。原来弄玉曾叫我练心法,可我太注重攻击,把时间都用在修炼招式上去了。所以到目前为止,什么强身健体的内功,我是一个都不会。突然想到这个,便对他说:“呃,你说过你会一种解穴的内功,教我好不好?”桓雅文莫名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想到,便柔声道:“好。”听他答应了,我当下就有些得寸进尺:“现在就教我好不好。”他竟然还开心地微笑起来:“好。”
原来他修的内功就是许多名门高级弟子都在修的《素兰心法》中的“解穴七重”,而且他还修到了第七重,几乎是点穴后立刻就可以解开。这个心法不是很难学,他教会了我第一重,第一重解穴需要一个多时辰,实在是很慢,我正准备叫他教我第二重,结果来了个人把我修炼的机会打断了。从那以后我几乎就忘了自己学过《素兰心法》这回事,再没和桓雅文提过。
很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这件事都会感到后悔莫及。如果当时我要学好了这套心法,或许就不会发生让人如此痛心的事了。
可是白公子告诉我,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个字,就是如果。
打断我们的人是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青鸾翼。他跑到了我们面前,抱拳说道:“公子,我是来给您汇报消息的。”桓雅文说:“请讲。”那青鸾翼说:“汉阳江的灾民都过上好日子了。听说他们已经将公子奉为神了,说什么也要叫您去一次,说要款待您。”
我看了一眼桓雅文,他是一脸云淡风清,可我却忍不住偷偷笑了。桓雅文小声问我:“温公子何故笑如此开心。”我说:“没事,桓大圣人,人家还站在这呢,仔细听别人说话。”桓雅文看了我一眼,对那人说道:“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最近抽不出空来,没法去看他们了。”青鸾翼也看了我一眼,又立刻把目光转移到了地上,继续说道:“最近人们都在传说重莲已经重出江湖,据说是因为‘莲翼’失踪了。”
桓雅文说:“重莲吗……看来江湖上又会引发一阵腥风血雨了。”青鸾翼道:“今年英雄大会,依然是花遗剑夺冠。”桓雅文点点头,拿人继续说:“上次您叫我们去查的事,我们查过了,蜚蠊血王很有可能是武当道长须眉。”桓雅文微微一皱眉,说:“怎么会是他?你们确定吗?”青鸾翼道:“属下不知,但是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了。”
桓雅文陷入了沉思中,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隔了好一会,却不见那人继续说话。桓雅文又说:“还有事么?”青鸾翼支支吾吾地说:“听说……最近江湖上成立了一个新的门派,名为冥神,其势力扩展速度惊人……”桓雅文道:“那教派可算是正道?”青鸾翼说:“绝非正派。入门者必须签下生死契,一生都不得加入别派,但是依然有人络绎不绝进入此门。江湖上已有许多无辜人士都被冥神教的人杀害,其中……还包括了公子叫我去调查的人,秦印月。”
秦印月?!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头皮立刻就“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了。我紧紧握着双拳,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不是印月!!
一定是重名的人……一定是!!
桓雅文惊愕地看着他,说:“秦印月?他怎么会被牵扯到里面去的?”那人说道:“据说死状极惨,是被冥神教教主亲手杀死的,死的时候别人已经看不出他的容貌,全身血肉模糊,若不是他身上有带着他家的家传宝贝醉月寒琼,属下根本不知道此人便是秦印月。”
此时我再也无法隐忍住自己心中的惶遽,一把抓住了青鸾翼的衣领,大声叫道:“不!!不,那人不是秦印月,你告诉我!!”那人已被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不答话:“属下知道……秦印月与温公子是八拜之交……可人死不能复生,温公子,请节哀顺便……”
桓雅文拉开了我死死抓住青鸾翼的手,说:“你冷静一点。”我早已是不顾形象地大叫道:“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印月死了!印月死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我抱住自己的头,蹲下身来,大喊道:“不可能的,印月怎么可能死……”
他说他要陪我周游列国,行侠仗义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侠气的孩子……不……不……
那青鸾翼说:“秦印月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遭到不幸……属下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绝命书……”
我猛然抬起头,双眼发红地抢过了那人从衣服里取出的白色信封,两手颤抖地打开了那封信。
“我知自己命将不久矣,我亦是明白那人是为何要杀我。我秦某人一生未有建树,只有一颗热爱着所有人的赤忱之心。印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是十恶不赦的,所以,我并不感到遗憾。印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唯独义兄温采,望他幸福。”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我却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印月居然就这么死了,我还未见他最后一面!
桓雅文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问青鸾翼:“你可知道那个冥神教教主是谁?”那青鸾翼说道:“这……”桓雅文说:“很难以启齿么?”
“是……是大公子。”
刚听到这三个字,我真的是什么都无法思考了,我还痴痴地问道:“大公子……大公子是谁啊?”那青鸾翼说道:“是……”还没说完,却被桓雅文给打断了:“好了,就到这,你退下吧。”那人点点头,便欠身离开了。
待他退下去,我努力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桓雅文,你还有其他哥哥的,对不对?”桓雅文垂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我迫切地问道:“你告诉我啊,你还有其他哥哥!!”桓雅文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怜惜地握住了我的手:“温公子,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或许是弄错了呢。”
我没有再流泪,可鼻子酸涩得厉害,眼眶大概红得很可怕吧。可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流下泪,我不能再为他落泪。我想大声说话,但是此时我就是发出一个音节都会感到吃力:“我没法替印月报仇了……我……我没法替他报仇!”
弄玉。是弄玉。这种感情真的是一种负担。从此以后,我不再认识这个人。桓雅文的眼眶亦是微微发红,他握紧了我的手,低声说道:“温公子,你义弟的事我会替你查清楚,别再难过了,说不定弄错了呢。有时候感情是不需要承载任何东西的,再说,这只是传闻而已,连方才那个信使都没有说这是确凿的消息……”他苦涩地笑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两人的世界是永远不容任何人插入的……”
我看着他,哽咽说道:“你又是在笑我么?你明明知道弄玉不喜欢我,还对我说这样的话。他喜欢你,你可知道?”桓雅文的脸倏地变得惨白:“你在说什么?我和哥不是那样的关系。”我说:“他偷了你画的画,挂在自己家里,你又知道?”桓雅文说:“我知道是他偷的。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冷笑:“至少他没对任何人认真过。”
桓雅文的声音有些堵塞:“温公子,你太傻了,你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性格么。他怎么可能随便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我说:“你为什么老帮他说话?”他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我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看着我,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可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能到他的十分之一……我想我大概就会不顾兄弟情分……占有你。”
周围一片平和,夏日的阳光照射在园内。杜鹃昼夜不停地啼叫,已不知歌唱了多少个时辰。桓雅文看着我,温柔的眼神几乎将我的心给融化了。可是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在阳光下看上去更像是危在旦夕的病人。我有些慌了:“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他摇摇头,无力地说:“没有关系的。”可是他扶着我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见他不愿回答,我一把抓过他的手——这样温暖的天气,他的手竟然冰凉得有些刺骨。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桓雅文,你告诉我,你身子出什么问题了?你不要骗我,你要骗我,我就再也不同你说一句话。”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小家子气,也很像小孩子在耍脾气,可除了这个方法,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桓雅文的睫毛微微翕合着,没想到我说的话还真有用了:“我……我中了毒。”我说:“什么毒?”他说:“焚花散……”焚花散?!我突然想起了半年前我骑马离开零陵时的那个下雪天,燕舞在老张身上好像下过毒。当时老张说要回城取解药,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
原来他的毒没有解。我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什么毒都可以解的吗?”他说:“这并不是毒……也没法解的。毒不至死,只是在毒发的时候会全身无力,恍若死尸。”我说:“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你一直这样被毒折磨下去?”他的露出了有些苍白却依然柔和的笑容:“没有关系的,最多一天就会好……”
“胡说!”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闻声看去,才发现是一脸怒容的九灵。她跑到我们面前,怒道:“公子,你每次发毒的时间都是越来越长,还说什么毒不至死?你以为温采不知道,九灵就也不知道吗?”桓雅文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担心地说:“九灵,别……”
九灵却没有理他,对我说道:“焚花散明明就是一种媚药!若中此毒,必须与人、与人交好才会恢复……这种药的解毒之人还必须得是……是……”说到此处,九灵却突然掉了眼泪:“温采,温采……我……”可是说到这,她就转身跑掉了。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个解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我。
我看了一眼桓雅文,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生九灵的气,他的紧紧颦着眉,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我驮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里。
第二二章 今生柔情
走到房里,我将他抛到床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