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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还有点脑袋的话,就该去医院!」她口气急促的说,眼眶的泪忍不住滑落。
「他们会知道怎么处理。」耿纳文呼吸不是很平顺的开口,他吃力的睁开眼,看到了她的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滑落,「你哭了。」
「你该死,这个时候还管我哭不哭!」她哽咽的说,紧握着他的手,一点都不怕他身上的血弄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泪带给他强烈的震撼,从一见她开始,她就是坚强而热情四射,如今她竟然会为他掉泪。
「别哭了,看你哭,我心都碎了。」
听他这么说,她哭得更凶。
「别哭得让我以为我快死了。」
「这一点都不好笑!」她的泪眼闪过一丝怒火。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耿纳文诅咒了一声,意外的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就连想要伸手摸她一下都没有力气,「走开,回房间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都没事了。」
他的话才说完,她就被陆昱毅给拖开。
「你做什么?」舒岑婕错愕的问。
「让开点!」曲扬说道。
在她的抗议声还来不及出口之前,曲扬和陆昱毅已经合力将耿纳文给移到他的房间里。
「东西拿来了!」几乎在他们把耿纳文放下的同时,戴柏恩焦急的身影走了进来。
付给我!」曲扬冷静的接过了手。
「你们要做什么?」看他们开始忙碌了起来,舒岑婕心中大感不解。
「救他。」曲扬拿出一瓶药剂,迅速注射入耿纳文的手臂里。
他们该送耿纳文去医院,但是舒岑婕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们不可能听她的,就连已经晕过去的耿纳文也不会理会她。
戴柏恩瞄了一脸苍白的她一眼,「你确定你要在这里看吗?」
舒岑婕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此刻她目光平稳的回视着他,「你们别想赶我走,我死都不会走。」
戴柏恩见状,不予置评。
凌晨四点,一切结束。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躺在床上的耿纳文看来是那么无助,跟以往的精神翼翼相差甚远。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她也清楚为什么耿纳文不能被送去医院。因为他的伤不是普通的外伤,而是枪伤。
他的右腿上有一处伤口,显然是被子弹给划过,至于肩膀则是有颗子弹卡在上头。
这两个多小时里,曲扬替他开刀,取出肩膀里的子弹又将伤口缝合,注射了抗生素,他的冷静如同是个外科医生似的。
「他会没事吧?」当曲扬在处理后续的清理动作时,她的眼眶有泪,但她强忍着不让它滑落。
曲扬瞄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微笑,「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她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们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舒岑婕对他们说道。
三个大男人同时瞄了她一眼。
「干么这么看着我?」舒岑婕有些不自在的问。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很讨厌我们老大。」戴柏恩的口气有着取笑。
舒岑婕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我的老板不明不白的死掉,让我领不到薪水。」
这个理由听在自己的耳里显得薄弱,更何况是其他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了。」曲扬耸了耸肩,「我是需要好好休息,一有什么不对劲就来叫我,知道吗?」
舒岑婕点了点头。
看耿纳文虚弱得像个孩子,她感到心好痛,她抚着他的脸颊,他真是个复杂的男人。
她垂下目光看着他包裹着纱布的肩膀,有人要杀他——这个念头使她打心底发寒,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使她恐惧。
她尽可能不惊动的在他身旁躺下来,她的心头一片混乱,等他清醒之后,她一定要好好问清楚他为什么会中枪,但他会告诉她吗?这个问题使她鼻头忍不住一酸。
※ ※ ※
他的呻吟声吵醒了她。
舒岑婕吃了一惊,张开了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连忙撑起手肘看着耿纳文,就见他此刻竟然呼吸急促,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怎么会这样?」舒岑婕不敢有迟疑,连忙起身,伸出手摸着他,好烫!她匆匆的下了床,跑进客房。
「你这个庸医!」看躺在床上的曲扬睡得香甜,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还睡!立刻给我起来。」
曲扬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他可没料到一醒来迎接他的会是个泼妇。
「干么?」他问。
「你们老大发烧了,你还睡!」
「发烧?!」曲扬翻身起床,这下也顾不得自己赤裸着上身就冲进了耿纳文的房里。
他检查了一会儿,就见耿纳文不停的转动着头部,似乎十分不安稳。
「拿药来!」他突然对舒岑婕伸出手。
「药?!」她一楞,「什么药?!」
「退烧药!」曲扬没好气的瞄了她一眼,自己动手翻药箱,「大美女,如果你想要跟我老大在一起,这点基本常识要有!」
「你在说什么啊?」舒岑婕不悦的问。
他现在没空理她,径自帮耿纳文注射药剂。
「好了!」处理完毕,他看着她,「我很累,我还要再去睡一会儿,老大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喂,他现在在发烧!」
「他会发烧是预料中的事,我已经替他打了一针,待会儿就会退烧,不过你要拿条温毛巾敷他的头,然后再帮他擦擦身体,知道吗?」曲扬劈哩啪啦的交代了一大堆话。
「擦身体?!」舒岑婕一楞。
「对,」他理所当然的点着头,「若你好好做的话,我老大终有一天会是你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火大的瞪着他,耿纳文现在徘徊在鬼门关前,他竟然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
曲扬没回应她,径自离开,留她与昏迷的耿纳文独处。
他一走,她不敢有任何迟疑的进浴室取来湿毛巾,满心只希望他能平安。
※ ※ ※
就这样,耿纳文昏迷了近三天三夜才苏醒。
「看来你没事了。」戴柏恩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松了口气。
耿纳文虚弱的看了看四周,移动了下,肩膀和腿部传来的疼痛使他咬紧牙根。
「我怎么了?」他挣扎的想要坐起来。
「别乱动,老大!你的肩膀和腿各中了一枪,不过你醒了,就代表不碍事了。」戴柏恩站在床畔微笑的看着他。
耿纳文闭眼想了一会儿,他依稀记得与戴柏恩他们三个人从公司走出来要取车时,突然有人朝他们开枪。
要不是他机灵的闪了下,肩膀那枪可能直射他的心脏。
「谁干的?」他问。
「手法俐落,是金受元的手下……」
「该死!」耿纳文诅咒了声,他还没派人找他算帐,他竟然就先找上门来了。「我要你去趟泰国,」他冷冷的下达命令,「找人毁了他的——」
「你醒了!」门口的惊呼声使耿纳文的话声隐去。
舒岑婕此刻才顾不得有第三者在一旁,径自冲上前去,跪坐在床畔,「你把我吓死了!」
见到她的样子,他露出一个浅笑,「我没事了。」
「你最好是没事!」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也露出一笑。
「处理姓金的基地。」耿纳文瞄了一眼立在角落的戴柏恩说。
戴柏恩点了点头,无声的离去。
「什么基地?」舒岑婕不解的问。
「没什么。」耿纳文对她眨了眨眼睛。
「又敷衍我?」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这几天是你照顾我?」他依稀记得她轻柔的声音和抚摸。
她点头。
「为什么?」他问,「对一个说想要跟我划清界线的女人来说,你做得实在不彻底。」
她笑了笑,「说要划清界线也太迟了,若要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当初你抓我上车的时候,我就应该要跳车才对。」
他想伸出手摸她,但肩上的疼痛却使他呻吟了一声。
「别乱动!」她的手握了握他的,这次他发生意外使她明白了一点,或许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她愿意放下一切好好把握,至少她曾经拥有过这个生来不驯的男人。
「吻我!」
听到他命令的口吻,她没有生气,因为此刻她很乐意听从他的话,她低下头给他长长的一吻。
「你才刚醒,只有一吻。」她点了点他的唇。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轩轩呢?」
「在我姊姊家。」
「妳姊姊?!」耿纳文倏然坐起身,但肩膀的痛楚使他再次倒回床上。
「你干么?」他的反应吓坏了她,「有什么不对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怎么可以让他离开这里?」他的口气有着指责。
「为什么不可以?」舒岑婕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总不可能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更何况,他搬去我姊姊家住几天,陆昱毅也跟着去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毅也去?」他似乎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放松。
「对。」她没好气的看着他,她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他闭上眼好一会儿,然后睁开,入目的就是她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承认方才的口气糟了点。」他不太情愿的说道,她可不要指望他会对她道歉。
「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什么转世的,」她忍不住啐道,「脾气糟得要死不打紧,最该死的是死都不认错。」
他瞄了她一眼,对她的话选择不给任何回应。
她瞪着他,「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她的口气严肃,「我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他冷淡的问。
舒岑婕看着他,彼此都知道她心中的疑问是什么,但他冷漠的态度却摆明的告诉她,什么都不要问。
她皱起眉头,「难道我连问你为什么会受伤的立场都没有吗?」
耿纳文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好一会儿,「不是没有立场,而是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
他的话使她深吸了口气,这可比他说她没有立场还要伤人。
她之于他,到底是什么?
「我不了解你。」她喃喃的说。
他瞄了她一眼,「你大可不必了解,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甩头而去的冲动,对他,她真的已经用尽了毕生最大的耐性。
「你饿了吗?」最后,她口气平稳的问,「要我弄点东西给你吃吗?」
他点了点头。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转身离去。
※ ※ ※
她还真是变了!
舒岑婕僵着一张脸在厨房动作着,她大可掉头走人,但现在她却没有,还在这里为那个自大的该死男人准备食物。
她颤抖的做了个深呼吸,希望平复自己的情绪,这个情况终究会改变,她不可能让他以为跟她之间的关系只有性而已。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微微探了下身,一看到来人,她转过身,继续洗菜。
「妳似乎心情不佳。」戴柏恩从冰箱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