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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上升到生产力的层次,黄裳赞叹:“何人所说?”
孙存周油然现出叹服之色:“自是谭公。”
又是谭嗣同。
无论是张全这样的叛徒,还是孙存周这样的英杰,提起谭嗣同时,几乎是一样的神情,赞叹,崇敬,佩服,黄裳已有八成把握确定他就是那位先行者了,很是好奇他为什么没有造反,单因为时机不对么?
黄裳沉默片刻,问道:“我听张全说,谭大人也是一位大高手?”
“我也问过家父,”孙存周望向窗外,目光越过青山绿水,投往那高远而湛蓝的睛空,“他说了四个字:道法自然。”
黄裳随着望过去,他见识过孙禄堂的神通,一击破去两大六阶联手攻势,不愧虎头少保,天下第一手之名,能让他如此推崇的,又是何等高手?不过若真是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倒也不足为奇了。
“说起来,”孙存周摇头道,“想不到张全竟是叛徒,顾北你能越阶杀了他,着实了不得。”
黄裳笑道:“如此说来,存周岂不更加厉害?以三阶之身连败四阶,比小弟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二人本有些投契,又经过生死,十数日下来,渐渐熟悉,称呼间便去了生疏。孙存周的等阶黄裳本不大确定,因为感受到的气息强弱与战绩不成对比,有次偶然听到李澜说起,才知道他真是三阶。
“不一样的,”孙存周道:“凝聚星丹方成三阶,星力远为凝炼纯粹,威力大增,较之一二阶乃是质的升华,和四阶比起来差距倒没那么大,咱们叫地阶仙士,西方叫太阳骑士,严格来说还算一个阶层。一阶打二阶,三阶打四阶都不算什么,你那样的才算真本事。”
桌上放着李澜李群等人送的蜀地特产,不乏精致食物,夭夭自然不会客气,爬起来吃的满嘴满手都是油腻,伸着脸要擦,黄裳只好照办,夭夭欢呼着跳下来,在车厢里跑来跑去。
“我也是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办到,”黄裳看着夭夭,摆手道:“还要请教存周,一阶奠基,二阶浑厚,三阶凝练力量核心,这些功夫东西方都一个样,再往上呢?”
孙存周显然没有张全那么多忌讳,直言道:“四阶捶炼星力,使纯之又纯,净之又净,至乎极境,打破天人关碍,生生不息,便是五阶。至于六阶,家父说我‘功夫尚浅,不足言道’。”
这说法和黄昏之国笔记上的说法倒相去不远,黄裳点头受教,悠然道:“孙前辈一击破灭两大巨头,真乃我辈楷模。”
孙存周道:“这倒不全然,家父偶然说起过,凭依之术只能发挥出本体七八成的力量,且距离越远,受限越多。那两人差不多跨越了半个世界,剩余多少实力却很难说。”
“原来还有这个缘故,”黄裳释然,打趣道:“听张全那厮说,存周和四位英杰合称‘五散人’,想来像你这样厉害的,还有四个喽?”
“谭公一时笑谈,不想江湖上各位好汉竟是当真了。”孙存周哈哈一笑,道:“京中英杰几多,岂止五人?周良、韩慕侠、李景林与我都是三阶,李尧臣兄比我四人先行一步,已是四阶。还有一人,名叫蔡锷,厉害非常……”
他沉吟一阵后,又道:“顾北,方今庙堂之上暗流汹涌,你身份特殊,少不得卷进去,愚兄先给你提个醒。”
黄裳一惊,前后看看,这国术专厢乘客极少,空空荡荡,只两三人,压低声音道:“请存周教我。”
以孙存周的豪迈,说到此事,仍站起来望了望前后左右,道:“当今朝堂分保守、激进两党,保守党又称旧派,以张之洞、袁世凯、荣禄为首,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势力盘根错节;激进党又叫新派,以谭嗣同、孙文为首,成员多是年轻士子,进步大臣。前些年还较为温和,近年来立宪之议渐起,两党斗争便渐渐激烈,内部又隐现分化迹象,形势十分复杂。”
黄裳道:“我区区一个二阶小子,何德何能卷入二派党争?”
孙存周道:“你是一枚种子,一把钥匙。”
“种子?钥匙?”
黄裳皱眉,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种子”一词,上次是从李朝政口中,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钥匙。”
孙存周摇摇头:“个中内情牵扯到宫中禁令,我只能说,有扇门需要你去打开,这件事无论对两派,还是对国家来说都非常重要。”
黄裳沉默良久,道:“杨乘风、杨乘云?”
孙存周道:“杨氏兄弟乃杨公露蝉之后,天子门生,不会有人过于逼迫他们。”
这些天黄裳已了解了杨露蝉的名头,相当于上一辈的孙禄堂,有“杨无敌”之称,弟子亲朋极多,威望又高,况且杨氏兄弟的父亲尚在人世,自能护住他们,但他无意介入官场厮混,也就不甚在意,点了点头,道:“听存周语气,还有别的危险?”
孙存周道:“有些人不愿那扇门被打开,可能会选择毁掉钥匙。”
“哪些人?”
“满人遗祸,国外反清势力。”
第八十九章 铁路与风水()
“满人遗祸?”黄裳扬眉,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因为先行者的到来,这已经不是历史上的晚清,发生了许多不同的大事,“顾北”长在国内,对这些应该了解,但黄裳只在伦敦读过一些报纸,只是雾里观花,看不分明,考虑到原来的学生身份,对这些朝堂秘史疑惑可以有,却不能太过。
此事曾问过张全,他那时惊悚不已,不敢多提,也不知真假,此时孙存周娓娓道来,似并无什么顾忌:“皇上自亲政以来一直推行汉制,还发易服,重用汉臣,后宫多充汉女,引起满蒙贵族诸多不满。辛丑那年九国联军来犯,八旗先战,死伤惨重,一些将领犯上作乱,被一气镇压下去,皇上震怒,下旨严查,杀了一大批满蒙贵族,却有一些游魂侥幸逃生,藏在暗处,恨皇上入骨,处处搞破坏,京中数次清查,却总除不干净,有可能找上你。”
黄裳暗忖,异族皇帝屠杀自己种族,真是怪事,不怕皇位不稳么?沉思片刻,问道:“既然我这把钥匙这么重要,朝廷不派人保护?”
孙存周沉吟一二,道:“会,但重心会在杨氏兄弟那边。至于顾北,要看你的选择。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朝廷对这一小撮破坏分子极为重视,祸满屡遭重创,近来已少有出现。而国外反清势力要展开行动也尚需一段时间。我说起它们,更多还是给你提个醒。”
国家机器镇压之下,这应数正常,黄裳记在心里,对如今朝局有点疑惑。
如果谭嗣同是穿越者,能将腐朽的清朝建成如今的帝国,应当大权独揽,权倾朝野才对,怎会发展到这种党争局面,好像还没占上风?
黄裳思忖,道:“我大概明白我的处境了……存周选了哪边?”
“托家父的福,”孙存周摇摇头,不知是感慨还是无奈,“我暂且还在岸上。”
黄裳失笑道:“那四位呢,还有那位蔡锷?”
孙存周道:“周良蔡锷二人是谭公弟子,新党先锋,二李与韩兄为旧派。对了,李景林是驻英吉利公使李朝政大人的侄子。”
黄裳眉毛一挑:“那李公使?”
孙存周道:“李大人倒赞同谭孙之见,他兄弟政见不一,闹的很不愉快,因此之故,叔侄二人也不怎么亲近。顾北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家父传去那几道符纸,乃是谭公亲手所绘,谭大人对你可看重的紧。”
这话隐有深意,黄裳吓了一跳:“难道我暴露了?”随即否定,那样的话力度会更重更快。
夭夭玩的累了,跑回来一屁股坐下,喘着气,黄裳摸摸脑袋,她扬着头,猫儿似的蹭着,孙存周笑道:“失忆了倒也不全是坏事,小姑娘神气恢复的挺快。”
随后二人谈些外国见闻,京中人事,滚滚黑烟,隆隆轮响中,火车出离巴山,进入陕西地界,快到正午时,忽一声尖鸣后,刹车了。
二人只当机械故障,却听得隐隐传来吵闹声,探身一望,火车前面堆着黑压压一大群人,大半穿着半旧短衣,拿着锄头,似是附近村人,神情激动,正围着几名列车员乘警,似在争论什么,传来微弱的“风水”“祖坟”几个字,列车长双手连连下压,在努力安抚,只是好像没起什么用。
黄裳莫名奇妙,孙存周却吃了一惊,忙问其故,他大略解释几句,跳下车赶去,黄裳也跟上去,夭夭吵着要看热闹,只好把她也从车窗抱下来。
原来国内近年大修铁路,因设计施工之故,少不得经过一些老坟祖地,湖河沙塘,特殊地段,甚至许多村落都得整个搬迁,时人极重风水,自然不乐意,又有有心人暗中煽动,在报纸上大做文章,官府百姓两下相持,惹出许多矛盾争端,悲惨故事。前些年常有村民袭击铁路,试图破坏铁轨火车这些“新生怪物”,官府对此也极为看重,闻风即动,闹出流血甚至人命事件,经一些这时代的“记者”报道,引发偌大轰动,民间反思潮起,置疑不绝,矛头直指新党,立宪派前身。
只是听孙存周说,这几年此类事故已不多见,好巧不巧竟于此地遇上一件。
一路倒是看见几名穿长衫记者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跑过去,举起笨重相机砰砰照个不停,爆出朵朵烟火。
国术专厢在后半段,铁路上布满碎石块,黄裳牵着夭夭,倒也不是很急,这种事情很难有正确的处理方法,只能等时间改变观念,孙存周既已到了,以他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事……
这念头刚刚升起,不到十米外的本已渐渐安静人群突然躁动起来,一群村民猛地挥舞着锄头便朝几个列车员锄过去,孙存周被村民们围在中间,正大声安抚,忽听风声不对,扭头一看,一名列车员已倒在地上,脑袋上一个大洞泊泊流出血来。
村民们见了血,反倒更激动起来,剩下几名列车员乘警吓瑟瑟发抖,又几柄粪叉捅了过去,孙存周脸色一变,巨吼一声,黄裳眼见不好,也是运起十滴源血,共鸣长啸,两道大声齐起,好似平地起了数个焦雷,震的人们耳朵嗡嗡作响,站立不住,一时住了手。
列车长抖着手放在那列车员鼻下,触电似地收回来,悚然叫道:“死了!”孙存周脸色一沉:“谁动的手!”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向后退去,孙存周一眼扫过,大手挥动,老鹰抓小鸡似的抓出三个精壮汉子,手中的锄头都沾着鲜红的血,孙存周板着脸,凛然生出一种威煞:“杀人偿命,你们可知王法!”
那三人扑通跪下,连连磕头,竭力分辨不是自己动的手,一个农妇忽然跳出来,瞪圆两只吊眉眼,站定一双圆规脚,双手叉腰叫喊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家男人动手了!仗着厉害就污蔑好人,还有王法么!”
孙存周看过去,那农妇渐渐噤了声,忽然一屁股坐倒,两腿乱蹬,捶地大嚎,边上一个族长似的头发花白的老人颤巍巍走上来,拐杖点在沾着血的碎石上,他弯着腰,举起杖来:“这位壮士,这拐上也有血,难道老朽这糟老头子也杀了人不成?”两个后生忙舍了锄斧,扶住他:“老族长,您老人家可悠着点。”
一群村民七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