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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眼中浮现笑意:“闲着没事?去拿点防蚊膏给我抹抹。”
“哦。”
——
许诩房里的防蚊膏已经用完了,下楼去找旅店老板又要了一瓶。回到季白房间时,衣服已经迎风一件件晾在阳台上,季白刚好冲了凉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穿了条沙滩短裤。
许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chi裸的上半身,微微一怔,目光立刻下移。
季白眼中升起笑意,走过去,拉她在床上坐下,把整块背对着她:“抹吧。”
“哦。”
这几天他晒黑了点,脖子颜色明显比背上深,他的背宽阔结实,腰倒显得窄而有力,右肩上还有一道细细的暗红的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因为隔得近,她甚至闻到了男人肌肉散发出的一点点微热气息,这让她的脸默默发烫,立刻挖出一小块药膏,均匀的涂抹起来。
季白正对着阳台,眼睛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许诩的动作很轻,冰凉柔软的手指,擦过他的皮肤,令他全身毛孔仿佛都张开……
夜色越来越深,小楼内外安安静静,季白将许诩压在床上,唇深深的吻着纠缠着,一只手大手摁在她胸~口,轻轻的揉。空气里只有两人略显燥热的呼吸声。
许诩穿的是一条齐膝的家居裙,非常凉快,但是样式保守,才穿出房间。季白腾出一只手,滑到了她裙摆上——是探进去呢还是探进去呢还是探进去呢……
大手刚摸到她的一只膝盖,就被蹬了一脚。季白失笑,刚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季白抬起头,停住不动,许诩也看着门口。
敲门声传来,是组长孙普的声音:“小季,开门,有点情况跟你沟通一下。”
——
孙普是刚刚接到国内电话,得到些新线索,一时兴起,就想跟最得力的组员先沟通沟通。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季白才来开门。
两人在沙发坐下,季白床上的蚊帐是放下的,薄被也拢成一团,还丢了一堆衣服,乱七八糟。
孙普了然——季白应该是睡了,被自己吵醒。不过工作为重,他也不在意,就跟季白聊了起来。
——
孙普呆了十来分钟就走了,季白刚关上门转身,就见许诩从被子里冒出小小的脑袋,长长的吐了口气。虽然两人都有分寸,不会因为恋爱耽误工作,但旁人不一定这么想。他们一直不对专案组的人说,也是没必要。
季白笑意加深,坐到床上,将她连人带被子一团抱进怀里:“继续?”
许诩推开他:“快十点了,我回去了。”说完就推开他,又扒开被子,往床下爬。
季白本来没打算留她,毕竟明天还有工作。谁知一抬眸,就见她腰臀正对着自己。大概是在被子里蜷缩姿势,米色裙子下摆不知何时掀了一角,搭到了腰上。露出整条白皙纤细的大腿,那线条柔美光滑的不可思议,就跟玉脂似的。再往上,就是条酒红色小内裤,恰恰勾勒包裹住雪白的臀,那臀小而翘,他两只手掌都能……
喉咙瞬间有点发干,他下意识一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许诩下床被阻,有点意外,刚要开口让他松手,忽然感觉到……屁股和大腿有点凉……反应过来,立马反手将裙子一拉、遮住、还拍了一下确认稳妥。
再回头,季白已经松开了她,神色淡然自若,眸色沉沉的看她一眼,不语。
许诩的脸慢慢烫了起来,立刻跳下床,告别:“我走了。再见。”声音闷闷的。
许诩回到房间,躺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百度:“初次性~~~~~~交注意事项”。
看了一阵,终于冷静下来。
草木皆兵为时过早——睡觉!
——
许诩决定以后晚上尽量不去季白房间,现在两人都在出公差,万一干出出格的事,她觉得不合适,季白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接下来几天,两人基本没时间单独相处——随着证据逐渐丰富,专案组终于开始筹备最后的收网抓捕工作。大家忙得昏天暗地,每天睡觉时间都不够,两人也完全没再去想工作以外的事。
连续艰苦的工作了十几天后,孙普带两名刑警,赶赴周边另一个城市,与缅方官员会晤,确定最后的抓捕日期和行动计划。迈扎市暂时留下季白、许诩等七人。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密切监视多名犯罪嫌疑人,同时保护周成博等主要证人。
——
天色刚亮,季白就到了周成博的超市,跟上一位值夜的刑警换班。
周成博就住在超市后头的办公室里,刚起床。这段时间下来,他跟季白已经很熟了,丢一包烟过来:“台湾烟,还不错,够冲。”
季白接过,深深闻了闻,又还给他:“是不错。谢谢,戒了。”
周成博就笑:“我看他们都抽,刑警还有不抽烟的?怎么,老婆不让?”
季白脑海中浮现许诩安静的侧脸,心头一柔,淡笑不语。
周成博见他默认,点头:“我一猜就是——我老婆也爱管。”
两人正说话间,有人在外头敲大门:“老板,包裹。”
是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穿着邮政制服,双手捧了个四四方方包裹,小心翼翼放在柜台上。
周成博掏出笔签收,嘀咕:“你还挺早!仰光?啊对,是我舅舅……”
送货员沉默着,拿了回单,转身大步走了。季白站起来,盯着他的背影沉吟不语。这时周成博边拆包裹,边问:“季警官,你老婆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
专案组其他人今天都外出了,只有许诩留在旅店里,忙碌的整理证据资料。
爆炸声传来时,她正望着窗口在思索案件问题,听到轰鸣的声音,一抬头,就见远远的城中,燃起了一簇浓黑的火光。
那个位置很熟悉,正是周成博的超市附近。
许诩拿出手机拨季白电话,一遍、两遍、三遍……不通。
她拔腿就往楼下跑。刚到楼门口,又停住,转身跑向提萨的房间。
提萨今天留在旅店休息,许诩进门时,他刚挂上房间的座机听筒。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所以脸色极为难看,用生涩的中文对许诩说:“周……季……爆炸!”
☆、42
事态紧急;提萨开一辆军用大卡;带上许诩和二十多个兵;火速往那边赶。
天色已经全亮;晨光照得整条街明晃晃的。远远便见烟光之处,人影绰绰。沿街许多窗户大开,住户探头张望。
到超市跟前的时候,火已经熄得差不多了。昔日洁白宽敞的商铺;此刻灰黑破损、烟尘弥漫,满地都是倾倒的货品和玻璃碎片。
——
手机依然没信号——以前发生过手机信号遥控的爆炸案;所以这次爆炸一发生,军方就切断了通讯网络;避免爆炸再次发生。信号不知何时能恢复。
其他刑警也没出现——他们今天都有监视任务,并不能随时脱身;也许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加之通讯不通,要联络上还需要时间。
许诩和提萨暂时只能靠自己。
提萨点了一队兵,对他们低语几句,又拍拍每个人的肩膀。士兵们点点头,一个个转身就往超市里冲。围观人qun看到这架势,议论声更热烈了。
许诩一个人在马路中间站定,面前十几米处是狼藉的超市,背后是嘈杂的人qun,侧面相隔不远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所有纷杂的画面和声音,仿佛同时涌进她的脑子里。
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停在超市对面马路上的季白的车。这让她心头一跳,立刻深呼吸凝神静气,继续搜寻。
超市周围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可疑痕迹。她又绕到后巷,微微一惊——超市后门半掩着,地上、墙面溅有斑驳血迹——这里发生过厮打。
许诩回到马路上时,士兵们已经彻查了整个超市——里面没人,也没有伤者和尸体。这让许诩和提萨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紧紧悬着。
士兵们开始盘问路人,看能否找到目击者。
——
超市地处闹市区,人口密集,很快有了线索。
爆炸发生时,一位清洁工人正好在超市后巷附近打扫。他说:“我看到有人在巷子里打架。七八个人,拿着铁棍,打两个男人。”
这印证了许诩的推测。她拿出手机,翻出季白的照片,又从资料袋里拿出周成博的照片给他看。
“对,被打的就是他们,身上都挂了彩。我怕惹麻烦,就先去扫对面街了。过了一会儿听到爆炸声,我往这边一看——那几个拿铁棍的,拖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上了一辆面包车。”
——
清洁工人记住了车牌号。很快,士兵就在相隔两条街的一家赌场后巷里,发现了这辆面包车。
提萨和许诩坐在街头的一辆小车里,透过望远镜,只见赌场后门守着两个彪壮大汉,而面包车车门和地上,依稀残留着血迹。
这个赌场,也是噜哥集团的主要据点之一。
提萨看着许诩:“我的人不能进去,只能等你们的人过来。”
博彩业在迈扎城合法。当初为了最大程度招商引资、消除投资商的疑虑,总司令对商会承诺:除非受命执法,克钦军人永不踏入赌场。而现在,正式的抓捕命令还没下达,所以提萨不能进去。
太阳已经很大了,灰白的水泥地面,仿佛也冒着丝丝热气。许诩看着赌场大门,那里不少人进进出出,嘈杂的音乐、闪烁的霓虹,大白天透出一种浮躁的繁华。
“不能等。我进去找他。”
真的不能等。
清洁工人并没有看清被拖走两个人的脸,可能不是季白,但也可能是他。
许诩几乎可以肯定季白避过了zha~~弹,七八个打手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今天他身边多了个周成博要保护。而且他没有枪——这里不是大陆,这里的黑帮核心成员,几乎人手一枪。
如果今天露面的是噜哥这样的大头目,许诩就不会进去。因为噜哥绝不会轻易动一个警察。
但偏偏是那些喽啰。他们嚣张而狂妄,心智并不成熟,更容易犯下愚蠢凶残的罪行。
等待援兵也许只要十几分钟,可代价也许就是季白受尽折磨,甚至是他的命——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在提萨和士兵震惊的目光中,许诩从包里拿出帽子和墨镜戴上,又喝了口水,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几名打手守着的赌场大门。
——
许诩猜的没错,季白的确避过了zha~~弹。
当时周成博刚想拆包裹,就被季白拦住:“别碰。”
周成博看着他凝重的神色,也明白过来。可zha~~弹这种事对他来说,实在是电视剧里才会发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会吧……那怎么办?扔出去?”
季白摇头:“不能碰。”看一眼正步出超市大门的邮政员,低声说:“从后门走。”
——
缓缓推开安静的铁灰色小门时,季白让周成博站在身后,自己则侧身立在门边。果不其然门一打开,一条黑色铁棍凌空砸下来。季白眼明手快,一把抓住那人胳膊,反手“喀嚓”一声扭断。那人吃痛惊呼,季白抓起他的头就撞到墙上,顿时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生死关头,季白下的全是狠手。身后又有一人挥刀砍过来,顷刻也被他打倒。
周成博喊:“去我车上!”
“不行!”焉知包裹不是幌子,真zha~~弹或许就在两人的车上等着?季白环顾一周,低喝:“跟着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