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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铬“且”了一声,抓起轩辕剑劈头盖脸砍向阮霖洲,他手中握剑,使的却是生猛的刀法,横冲直撞,将阮霖洲逼得连连败退。
然而阮霖洲却似有顾忌,实则并没有主动进攻,一把蚩尤刀挡在身前,与轩辕剑相互碰撞,发出阵阵蜂鸣,将彼此都震得七窍流血。
他的速度不及陈铬,时而化作蛊虫散开,继而重聚与陈清身侧。
阮霖洲张口,却似有千万人齐齐发声:“我的孩子!你要以一人心念,毁去我族千年谋划?”
陈清闭眼,答:“我自己能分辨是非,滚开。”
阮霖洲再张口,这次却只有他自己一人的声音,温柔优雅,问:“我的学生,你不听师父的话了?”
陈清睁眼,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大喊:“你根本就不是阮先生!早在他落入血祭池的那一刻,你们这群怨灵便已蛰伏其中。你们蛊惑我走上这条嗜血的邪路,你们诱惑赵政追寻缥缈的长生,你们引得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你们逼死姜女、逼死族人、逼死姜望君!”
阮霖洲:“他们杀我们多少人?将我们逼至蛮荒苗疆!”
陈清:“愿赌服输,战败者就是奴隶。我自然要重回中原,却不能用这种方式,这与轩辕屠杀我九黎有何区别!”
李星阑趁着阮霖洲分神,出其不意放出一股灵力,将他手中的女娲石抢了过来,反手一捏,竟生生融入了自己的体内。
强大的灵气粒子瞬间爆开,几乎将他的身体撑破。
陈清不再与阮霖洲车轱辘,双手交叠放于胸前,默念一段古老的咒语,仿佛是在准备释放最后的力量。
阮霖洲双眼血红,大叫了一声:“不——!”
陈铬则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进阮霖洲的后心。
然而阮霖洲已经没有鲜血可流。
陈铬拔剑,他的胸口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透过这个空洞,陈铬看见陈清双手大张,竟然在这一个刹那把自己整个灵魂都放到了天空中,然后如烟火般瞬间炸裂。
紫色的灵气雨洒落,化作铺天盖地的蝴蝶,落入战场,并准备乘风而行,散至神州每一寸土地。
阮霖洲仅仅是愣了一瞬,转身看向陈铬,困难地用自己的声音对他说了一句:“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那话说到一半,忽然又变成了千万人的狂妄大笑。
带着鲜血的蛊虫钻入阮霖洲胸口的破洞,将它修复如初,大喊:“螳臂当车,区区蝼蚁!”
陈铬咬紧牙关,冒着扑面而来巨大的怨气,提剑冲到阮霖洲面前。
蚩尤刀与轩辕剑重重地碰在一起,将整个天地都震得颤动不休。
李星阑一步跨至六芒星的中心,盘膝而坐,离魂出体。
莹蓝的魂魄全数自灵台涌入陈铬体内,两人心神合一,引出所有灵力灌注于手中轩辕剑内,将阮霖洲逼得陷阱地面数寸,并被推得连连后退,在地面留下一道深重的沟壑。
阮霖洲双手颤抖,不得已向后一个矮身躲开,化去轩辕剑的巨大力量。他的眼神时而疯狂,时而迷茫,动作迟缓。
“阮教授在帮我们,快!”
陈铬发现这点,拼了命全力攻击,根本不顾保护自己的命门,毫不防守,眼中只有杀戮。
终于,阮霖洲一个失神,轩辕剑从斜上方横劈至他的胸前。
陈铬放下心来,却不料下一刻!
陈清拼了最后一口气,飞身扑倒阮霖洲,用自己的背脊为他挡住这致命的一刀:“老师……阮先生……我心……”
“清女!清……女……陈铬杀了我!快杀了我!”阮霖洲终于彻底占据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将整个人都暴露在陈铬刀下:“快!”
陈铬毫不犹豫,一剑如星芒坠地,对准阮霖洲的眉心刺去。
阮霖洲浑身颤抖,却仍旧还是撑不住了。
怨灵再次扶苏,举起蚩尤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砍向轩辕剑。
刀剑相碰,天地震颤,雷霆狂怒。蚩尤刀、轩辕剑,全都断成两截,无声落于积雪的地面。
阮霖洲整个人从中炸开,血肉喷涌,散成蛊虫狂笑着离去:“法器尽数崩毁哈哈哈哈!我看尔等还有何能耐再伤我哈哈哈哈!”
陈铬与阮霖洲同样受伤,昏迷到底,肉身缓慢地自愈。
李星阑的灵魂被震出陈铬的身体,散作数千亿莹蓝的微粒,向天空升腾。他的肉身落在地上,已经完全僵硬,没了气息。
百里外的秦宫,打神鞭、后羿弓,碎裂。
千里外的泰山,七宝妙树崩毁,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万里外的昆仑,死亡峡谷与坛城连接处,十二品莲台逐渐产生裂纹,散作十二块碎片。神农鼎中光芒暗淡,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跨过黄河与长江,楚国城父城外。
楚幽王从皇家幽谷中请出刑天战斧,令项燕率军力抗秦军,与李信、蒙恬三十万大军对峙。
三天三夜后终于打败秦军,乘胜追击。
李信手持战斧,独坐营帐中准备出军,不料蚩尤刀、轩辕剑相撞,引发法器悲鸣。
黑暗中忽然白影一闪,玄铁匕首划过项燕的脖颈,鲜血喷洒。
袁加文现出身形,苍白的手掌覆上刑天斧。
可奈何造化弄人?他刚刚舍弃了所有的朋友,独自踏上不归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在握住它的那一刹那。
战斧碎裂,匕首断作两截,身后的伏羲琴崩毁。
陈清化作的灵气蝴蝶,全都被震碎,丧尸再次疯狂进攻。
北辰载着李牧狂奔过雪原,留下一道孤独突兀的脚印。继而是数十万赤甲赵军,潮水般涌了上来。
李弘被丧尸围住,落下马来,腹背受敌眼看就要被咬中肩膀。
一箭凌空破风,射穿丧尸的眉心。
“我儿!”
北辰狂奔,李牧一手将李弘牵至睚眦背后,跑出敌人的包围。却不料那一只金雁突然冲下,啄穿了李牧的左眼。
“父亲——!”
第150章 变故·叁()
那一战,李弘领兵,赵国险胜。
然而,蚩尤刀、轩辕剑在战场上相撞,引起十件古兵器悲鸣,继而尽数崩毁。
妖族遥感昆仑变故,向西北撤离。阮霖洲重伤逃跑,准提陨落,陈清、聂政、韩樘身死,李星阑灵魂散落无踪。
陈铬带着余下众人返回临淄,继续与各国会盟,共商对策。坚持将李星阑的尸体以冰棺封存,时刻带在身边。
眼睁睁看着他逐日腐烂,束手无策。
公元前二百二十七年一月末,六国会盟于即墨。
坐在还留着丧尸腥臭味的空城祭坛上,放眼万里河山,天地一片昏黄,寂寂无声。
陈铬劝李弘假意归降秦国,陈兵代郡,蓄势待发。
钟季召来秦国所有墨者,据于即墨。
陈铬从陈清与阮霖洲的对话中,忽然想到自己与袁加文潜入秦王宫的那一夜,教授给了他一个小药瓶,悔不当初,推测赵政多半已经被药物控制。
钟季安置好墨者后,只身返回咸阳,力争劝说蒙毅,并与扶苏联络,共同营救赵政或者取而代之。
李星阑在临淄的亲信,随田安在朝堂上鼓吹,拉拢后胜,发举国之兵杀入中原地区,清剿丧尸,与秦国决战。
丹朱与橘一心集结教众,带领朱亥、侯嬴组织农民军队起兵。
然而当是之时,六国大势已去,韩、魏已被灭国。各国已经从内部被秦国力量渗透瓦解,氏族制度崩毁。
二月,楚国负刍杀哀王而即位,献青阳以西土地向秦国求和,秦王允,驻兵青阳。
三月,王翦乘势急攻,大败赵军,平定东阳地区,赵葱战死,颜聚逃亡。秦军攻下邯郸后,俘赵王迁及颜聚,赵嘉自立为王向秦称臣。
自此,仅剩齐国、燕国联军,与阮霖洲指挥的秦*队相互抗衡。
四月,本该是草长莺飞,神州大地却生灵涂炭,鲜血聚成河流,群山寸草不生。
天气逐渐炎热,盛放李星阑尸体的冰棺越来越快地融化。
陈铬跪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守着一副融化得只剩薄薄一层的棺材,浑身都被冰水浸透。
北辰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过度伤怀,事情还未做完。暂且放下心中执念,陈铬。”
陈铬并没有哭,他只是目光呆滞,望着李星阑一张青紫肿胀的脸,整个人趴在棺材上,说:“他死了,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相信。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或许下一秒就会醒过来,叫我的名字。”
北辰叹了口气,靠在棺材旁,一屁股把冰块坐碎了,整个人丢在地上,不尴不尬地。
他不好意思爬起来,干脆屈腿坐着,一手盖在陈铬脑袋顶上,揉他的小卷毛:“我当初也是这般,但人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陈铬无声落泪:“我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觉得我已经疯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奇迹出现了那么多次,对不对?不少这一次,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北辰:“你想看着他腐烂生蛆,也不愿让他入土为安?”
陈铬:“他在我身边,才能安心。而且,辰哥,现在的局势已经这样,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北辰:“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前行。若他知道自己的死将你击垮,定然不得瞑目。”
两人忽然一阵沉默,只有冰棺融化,滴水的滴答声。
陈铬忽然发出一阵轻笑,道:“有天使飞过。”
北辰哭笑不得:“你自己好好想想。”
陈铬:“当时准提给我算卦,未济,好像就预示着我不会成功。现在这么个局面,也没法发动封神阵法,秦国也是连战连胜,很快就要吞并六国。想想真是可笑,提前五年……”
“还有办法,”北辰在陈铬脑袋顶上使劲揉了一把,站起身来,无奈一屁股冰水,只得正面对着陈铬,“当年我擅自离开昆仑,将十二品莲台撞出一线裂缝。”
陈铬:“我知道,对,女娲把它修好了?”
北辰点头,推门而出,道:“当初你大哥锻造兵器,便是用了那把……梨子切个……七?”
陈铬破涕为笑:“哈哈哈哈什么鬼!是粒子切割器!在昆仑?”
北辰:“在昆仑,我去抢来,正好有些家务事要处理。”
陈铬:“不不,我去。但是我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北辰侧脸,阳光照得他金瞳光华流转,问:“何事?”
陈铬:“既然西方教众在伏羲女娲的时代就来过,为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大哥用粒子切割器打造法器,这是人力可以完成。但是装打神鞭的那个铁匣子,科技非常先进,大哥是做不出来的。”
北辰失笑:“你知灵山魂海?”
陈铬点头。
北辰:“那是准提众人的来处,它不在三界内,不在五行中,无形无相,只有灵气流转。那便是他们的真身,而此间的肉身,则都是其魂魄的寄居处,与寻常人一般模样。反正当时,我是不知的。”
陈铬长舒一口气,道:“被人骗怕了,唉,走吧,明天就出发。”
北辰反身,伸出一手,手掌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