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用这样的方式,摧毁她的一切,连累身旁无辜的男人。
不知怎么的,乔静美的目光落到旁边餐台上切蛋糕用的银色长刀,干干净净的,泛着幽然的光……
宴会厅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行人,清一色的深色正装西服,年轻挺拔,步伐很大却从容不迫。
尤其是为首的那一个,五官极其深邃出色,唇线紧抿,隐忍着莫名的情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忽然从大屏幕转移到他们的身上,除了乔静美之外。
这些人气宇轩昂,西装剪裁考究名贵,一看就是名利场上的宠儿,原以为只是不小心迟到的宾客。可偏偏他们气场强大而冷峻,紧绷的情绪背后似乎酝酿着狂风骤雨,突然闯入反倒像是今天的主角一半。
为首的年轻男人目不斜视地走入宴会厅中央,在快要接近那位绝对女主角的乔静美时,一手不经意般轻轻转动了一下另一只手尾指上的戒指。水晶吊灯的光华倾泄而下,那枚紫金的戒指在指间熠熠生辉,众多看客自然是不会留意到的。
江圣凌看到他的正脸时脸色一变。
是他,一定是他,就算没有真正打过照面,他也认得眼前的男人就是绑架乔静美的男人。
他本能地要上前护住乔静美却已经来不及了,汤沐爵跨入他和乔静美的中间,将他远远隔开。
似乎只是一步之遥,却轻舟已过万重山,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江圣凌觉得自己将再也看不见乔静美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汤沐爵的语调沉缓,简单的一句,不像是道歉,也不像是安慰,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周围有很多纷纷扰扰,他和乔静美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世界只有一方土地,就是他站在她身旁的距离。
乔静美想要抬眼看看面前的人,有些话想问的,却只是卡在喉咙里,像有一把火在烧,那些词句支离破碎,最终成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甚至没有勇气真正去看清楚面前的身影,看清了,一切就会成真。
恍然的,模糊的,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或许她尖叫、她大哭,捂着耳朵跺一跺脚,梦就会醒,所有东西灰飞烟灭。
可是为什么她还在这里?为什么梦总是不醒?
为什么还不醒……
“为什么……”她终是问出声来,不知是问的哪一桩,哪一件。
汤沐爵下颚的线条收了收,想解释,又无从说起。
“老大,你们先走!”蓝辰予靠过来说了一句,目光只是在两人脸上掠过,两个人的苍白心焦已经印在脑海里。
回到伤心地()
这里的善后工作有他还有另外一个弟兄处理,老大只要带着这个磨人的丫头径直离开就是了。
他们很久不曾穿得这么正经八百的随汤沐爵出席应酬,既然来了,当然要看遍各方脸谱,唱完整出戏才能走。
但汤沐爵不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他们自会处理好一切,外头还有接应的人,车子、航班全都准备好了,离开这个会场,剩下的就是人家男女间自己的问题
。
这也许是他们平生最难,也最荒诞的一个任务——帮老大抢女人!
汤沐爵不再耽搁,其实从进门到眼下,也不过是一分钟的光景,却像是过去了一个甲子。
身旁的女人,仿佛快要被大风吹折的楔,纤细荏弱地站在那里,柔软的枝蔓都要连根拔起一般。
如果他是大树,他是希望这柔软的蔓缠在身上,渐渐拥紧的,他会护着她,支撑她。
汤沐爵直接拦腰将她扛到肩上,有点像扛一袋米或者一袋沙子,可是她好像还没有那样的份量,轻飘飘的惹人心疼。他回身凌厉地睨着会场里的人和***乱,明明是跟他们站在同一个平面空间,却是完全傲然的俯视,那样的骄傲气势就只为宣示一件事——
这个女人是我的!
乔静美的头向下垂着,身体的血液全都涌向脑海,有那么一刹那她也想挣扎的,但实在没有力气。
她大概是连挣扎都忘记了,腰腹贴在汤沐爵的肩膀上,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腿,牢牢固定住,她动弹不了,只能随着他的步伐轻晃,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和绚丽的波斯红毯倒着一步一步远离,就像她原本的世界、憧憬的新生也在一点一点倒退消逝。
地板上有飘落的花瓣,那是从她发间和耳畔掉落的装饰,多像心的模样啊,碎掉的,一瓣一瓣凋零。
旁边的人试图冲过来救下她,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意识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她能够想象今天汤沐爵是做了怎样周全的谋划。
这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她仅仅是希望,他不要出手伤了人命,她不能再牵连无辜的人了。
颠簸实在让乔静美有呕吐的冲动,可是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勇气和必要了,黑暗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如果这黑暗无边,她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朦胧中听到海浪的声响,眼皮虽然沉重,乔静美还是决意醒来。
梦已经做得太长太久,梦里的人全都看不清楚脸孔,只能听到呼喊,似乎都是在叫她的名字,明明很熟悉的,她却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
最清晰的只有那些不堪的照片,她的表情和大片大片的裸肤,还有交缠的手指上那精美绝伦的尾戒。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毁掉所有的一切……
她在梦中质问无数次,无解。
所以她还是只有醒来,面对这个残忍的现实世界。
“你醒了?”
清冽好听的声音,熟悉的平缓语调,坐在床畔的人竟然是露露。
“露露?我……”乔静美尝试着说话,一开口喉咙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声音粗砺无比。
只剩下冷漠()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素雅简洁的装饰,一看就知道是在医院的病房,她的手上还打着吊瓶。
“我怎么了?”
“你受了太强烈的刺激,血压太低晕倒了,医生说没有大碍,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是哪里?”
“海泉湾市区
!”
乔静美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绕了一大圈,她还是回到这里。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
“对了,露露……你有没有事?莫医生呢?上回他不是中枪了,你们……”
“精力果然不错,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心别的男人?”
乔静美的话还没有说完,汤沐爵冷冷的声线就像箭一样射了过来,露露站起来,微微拧眉,“沐哥!”
汤沐爵冲她点头,转而目光落在床上依旧苍白的小脸,刚刚还觉得被坚硬外壳包围的心脏一下就软了,瞪着她,没有再说话。
“你们慢慢聊,我不耽误你们了!”
露露识趣地起身让出空间,这两个人有太多的话要说,外人不适合待在这里。
汤沐爵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没有进一步的触碰,只是不远不近地凝视着乔静美。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已经褪去了那身深色笔挺的西服,仿佛那种雷霆万钧的气势只是过眼云烟,甚至完全不曾出现过,那场仪式,那场抢夺,24小时之外,就已烟消云散。
乔静美的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面,身体半躺靠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手上的针头,微微偏过头去,像是根本没有听到汤沐爵的问话,他只是一抹空气,一个影子一样,并不需要去在意和回应。
汤沐爵见她没有反应,伸手覆在她打着吊针的那只手背上,输入体内的液体让她整只手冰凉彻骨,连皮下紫红色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
他用掌心的温度熨帖着,轻轻捏了捏,满载着不舍。
“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加一床毛毯或者弄个暖手宝?”
乔静美的唇角像是微微一动,终于开了口,“你又伤了多少人……或者杀了多少人?”
汤沐爵不语,微眯起的眼眸泄露了一点他的情绪,“你觉得我会伤人?”
“我的亲人,江圣凌一家,还有表姐唐悦欣,全都在场,你带了那么多人去,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经为你弟弟报了仇!”
汤沐爵握着她的手轻轻搓揉着她的皮肤,想为她取暖,笑了一笑,“我手下的几个死党在那里,我用不着伤人,也一样能把你带回身边来!”
乔静美眼中似乎起了波澜,冷冷笑起来,“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吧?”
汤沐爵不愿跟她多做解释,有很多事,得有合适的时机,两个人心平气和的才能说的清楚。
他搓暖了她的手想要放入被子底下,“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也等身体好起来再说!”
乔静美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覆在手背上的是世上最毒的蛇,力道之大,将吊针都甩得脱了针,汤沐爵挡了一下,乔静美索性将它整个扯掉,血珠随着输液管和针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滴在雪白的被单上,刺伤了汤沐爵的眼。
穿过的破鞋()
“别闹!”他压制住她,抬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棉签,想要止住她手背上的血。
“江圣凌呢,他在哪里?”乔静美只问了这么一句,就让汤沐爵顿住了动作。
棉签还是准确无误地压在针孔上,他咬了咬牙,残忍地笑,“果然可以称得上是年度最浪荡的女人,不停地关心男人!他们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和你有什么相干?你要是有力气,倒不如先伺候好我,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乔静美以为自己早已经心死了,可是听到他说这样的话,手背上那一点细麻的疼痛竟像是蔓延到她心里去了似的,眼泪盈满眼眶,“汤沐爵,你真是无耻!我这辈子最最后悔,最最不该的事,就是曾经为你动心,曾经以为自己爱上了你!”
汤木爵逆光站着,乔静美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如果她能看得清,一定不可能错过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痛楚在他眸中一闪而过。
他这辈子都在学掩饰真心,可是原来有的时候太疼了,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他身后就是窗台,要不是装着明亮的玻璃,他觉得只要往后一个踉跄,他就会从这高楼上坠落下去,而且深渊是不会见底的。
“你以为我媳吗?”他攥紧她的腕骨,仿若要将她捏碎,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我早就跟你说过,放弃婚约,离开那个江圣凌回到我身边来,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疼你,可是如果你一意孤行,他不要你了,你再到我这儿来,就纯粹只是一个玩偶,一个泄欲的工具!我对别人用过的二手货没有兴趣!”
“江圣凌没有不要我!所有的事都是你一手导演的!”
“你真是天真!”汤沐爵欺近她的脸庞,“你以为现在他和江家还会要你这个被人穿过的破鞋进门吗?娶你等于娶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还不至于那么傻!如今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汤沐爵的女人,肯接收你的也只有我一个而已,如果你不想再让你们那个尊贵的唐家蒙羞,就乖乖待在这里!我高兴了,自然不会太为难你!”
家人……蛇打七寸,乔静美觉得家人大概就是她的致命七寸了,是她不得不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