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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儿。。。。。。”
门口的人率先开口,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这轻轻的淡淡的一声呼唤,会令翟缙当即泪如泉涌。翟缙颤动着嘴唇想应答一声,但是话音始终哽咽在喉咙里,怎么拼了命努力,都没有一个音滑落出来。
“缙儿,有段时间不见了,可不可以跟伯父坐下来聊两句?”兰父平静的看着翟缙说,他的声音一如从前,平静又温和,看着翟缙的眼神也充满爱怜。兰母站在他身旁没有看翟缙,而是微微低垂着头,眼底泛着一抹红,神情呆滞的盯着地面。
翟缙在听到兰父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时,内心已经奔溃,再接触到兰母悲伤的眼神,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被撕裂的声音。
翟缙往后轻缓的退了一步,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让出路请兰父兰母进门的时候,翟缙却‘扑通’一声双膝沉沉的跪倒在地,跟着他的身体、他的手匍匐在地,头也重重的磕到铺着坚硬花岗石的地面上。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把芋儿弄丢了,我对不起您们二老,翟缙该死,请二老责罚。”
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能脱口而出,话音落地,翟缙依旧匍匐着身体,头朝地面又是一阵猛烈的磕碰。他的力道很大,整个空间里回荡着头与地面接触的沉闷声响,让听到的人身心都跟着揪心疼痛。
兰父俯身去阻止,但是根本抵不过翟缙的力道,他的头继续倔强的撞击着地面,嘴里也是不断的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翟缙,你给我起来,”兰母突然说话,声音不大,却充满威严和狠厉,“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还是我家芋儿喜欢的那个翟缙吗?还是。。。。。。还是我们全家人喜欢的那个缙儿吗?芋儿丢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们说实话,也找不回来,这是磕几个头,说几句对不起就能了的吗?”
翟缙的脊背明显僵硬,他停止磕头,依旧匍匐着,语音坚定清晰的说道,“翟缙该死,但请伯父伯母赐翟缙一死。”
“赐死?”兰母冷厉的声音又传来,“你当这里是你的大明朝,我们是能左右你生死的皇帝?简直笑话,人不给我找回来,你就想一死了之,没这么容易。”
“翟缙无能,寻了好久都未曾找到芋儿的行踪,翟缙。。。。。。翟缙。。。。。。”翟缙语不成句的说,声音到了最后,只听到低低的悲鸣。
“起来吧,起来再说。”兰父再次出手想把翟缙托起来,但是翟缙固执着保持着那个姿势。
“你兰伯父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要我们一请再请是不是?”兰母恨恨的说,在看到翟缙抽搐的脊背时,她心中的怒火顿时熄灭了不少,推开身边的老伴,她在翟缙面前蹲下,
“翟缙,你若是个男子汉,抬起头来看着伯母,这一刻咱们所有的怪责和追悔都没有用,还当我们是一家人,咱们就一起好好商量下,看怎么才能找回芋儿。”
可能是‘一家人’这三个字触动到了翟缙,他的身形凝滞了片刻,随后是更猛烈的抽搐,短暂宁静的房间里传来他极力压制的呜咽。
兰母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放到翟缙撑在地面的手背上,“芋儿出走,我们知道有一部分责任在你,但是她也太不知轻重,玩消失这么长时间,不为我们这些为她担惊受怕的家人着想,过于顽皮任性。不过,你要说她会在外面寻死觅活,我这当妈的怎么都不相信。
可是这么久你们都寻不到人,要么就是她太过聪明,瞒天过海的游戏玩得高明,要么就是真遇到了什么出人意料的情况,所以,万一真的发生了这个猜测,这时候我们大家都需要你保持清醒冷静,这样一旦在芋儿需要你帮助的第一时间,你才能及时的伸出援手。你明白伯母的意思吗,缙儿?”
兰母说到这儿明显感到翟缙的身体抽动了一下,随即僵硬,他好似思索了会儿,头和身体开始缓缓抬起。他的眼角还挂着两滴泪水,眼眸悲伤又自责的看向兰母,额头因刚才猛烈的碰撞,青红的皮肤上渗出一层细密的血珠。
“伯母,我错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全听您的。”
兰父兰母以及站在远处的雄建丰和齐益佳,紧蹙的眉头终于松缓开,这是天子脚下,他们真怕翟缙不知天高地厚闯出去惹出什么大事,现在好了,危机总算解除。
“看看你,”兰母心疼的从包里掏出纸巾去给翟缙擦拭额头,“以前每次见你都挺稳重的,怎么就做出了这些荒唐事呢?要是芋儿回来听到,还不骂死你?来,起来,跟伯母去收拾洗漱一番,我要你恢复从前的精神劲儿。”
“是。”这次翟缙听话的站起身,但随即又神态疲惫羞愧的垂下头,轻声道,“可我们都不清楚芋儿在哪儿,要上哪里去寻她?”说着这话,他的鼻翼又开始酸涩。
“其实就在昨晚,我们得到一个线索,知道了兰郁最后出现的地方,”这时雄建丰走了过来,他很满意现在的情形,能让翟缙情绪平复,兰郁的父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都是齐益佳的主意,他赞许的看了眼齐益佳,又把视线放回翟缙身上,
“因为你的失控,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线索告知你,现在你告诉我,你冷静下来了吗?可不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我们的安排了?”
“你们有了芋儿的线索?”翟缙的脸上瞬间流淌出惊喜的神色,他一把拉住雄建丰的手,语气坚定的说,“告诉我她在哪里,翟缙发誓再不做愚蠢荒唐之事,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兰郁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东北,这也是我把你接到这里的原因。”
第三百七十二章 车祸()
兰郁一路走走停停,像个穷游的背包客,不坐飞机不赶火车,甚至连大巴车的票都不买,就靠两条腿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要么走路要么搭个顺风车,一路按照计划好的路线,玩玩看看,终于在第十二天到达向往已经的东北。
刚开始她觉得很惬意轻松,完全摆脱了城市的喧嚣烦恼,纯粹的享受着视觉的盛宴,在一个又一个陌生而又美丽的地方流连忘返,找寻着大学时的梦想。
有了在海边借住男孩家的经历,她有了经验,每到一处地方,她不住酒店宾馆,而是去寻合适的居民家借宿,她人长得甜美清纯,所以总是能一借一个准。白天看看新奇的风景,吃吃当地的美食,晚上与当地人唠唠闲嗑,没有网络,一天也过得充实愉快。
只是越往北,对翟缙的憎恨就越减淡,有那么两个夜晚辗转难眠的时候,思念就特别的噬骨。我其实也没那么恨他吧?兰郁想,或许等我回去的那一天,如果他也这般思念着我,我们也许还能重新开始。
可是这趟心血来潮任性的出走,既已开始,就没半途而废的道理,没有离开,没有想念,又怎么才能确定彼此是否还在爱恋?
大雪安静的飘飞在这片神往的银色大地,从欧式云集的中央大街一直走到松花江畔,在零下二十多度,吃了梦寐已久的马迭尔冰棍,看了晶莹剔透的冰雪大世界,去了如同梦境般玄幻的雪乡,最后来到最北的村庄静谧的北极村。
离开家的第十八天,在一个小村庄朴实的农民大娘家,睡在暖和的炕上她开始想家、想父母、想朋友,还很想翟缙。计划中她明天该出发往吉林方向走了,去看银装素裹的长白山,去看雾凇,去滑雪,去冰天雪地里泡温泉,然后就该回家了。
本来这一切都计划跟翟缙去完成的,原以为走得越远越能淡忘他,可是都走到这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最北端了,思念却愈发浓烈。在这白雪纷纷的世界里,兰郁每做一样,最初的兴奋和惬意就减少一分,到了今天,她甚至感到越来越索然无味。
回去了罢回去了,大娘已经联系到了一个开货车的小伙子,明天离开的车已经找好了,现在就是早点休息,以便明天能一大早爬得起来。兰郁闭上眼睛,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点。
为什么脑子这么清醒?闭上眼,面前却总是翟缙的身影在飘来飞去。兰郁啊兰郁,你能不能有出息点,这都还没一个月呢,就开始想他了?还想得夜不能寐。
算了算了,想就想吧,喜欢一个优秀帅气的男孩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只是很奇怪,现在想到翟缙太阳穴不再会突突的跳,头也不会疼了,只是,为什么胃里还是不断泛酸?想吐的感觉天天都有,他就这么令我反胃吗?
兰郁拉亮床头灯,起身到拉杆箱里找出那个尘封了近二十天的手机。兰郁溜出来的时候只背了个双肩包,不过好在包里有大量的现金,有钱就是任性,可以一路走一路买,最后到东北的时候,她那个出门后才买的拉杆箱已经满到再买肯定装不下的地步。
兰郁躺回炕上给手机充上电,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她犹豫了两秒还是很坚决的按下开机。
她心里清楚,一旦手机打开,翟缙很快就能知道她的方位,他可能会第一时间给她打来电话,或许还会飞过来接她,不过,也有可能现在他正抱着别的女人纸醉金迷,早把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兰郁忐忑的等待手机开机,可是,什么情况?没网络?还没信号?!我这是到了个多偏僻的地方啊?国之北,居然北到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离了的地方?
第二天一大早兰郁就起来了,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能见度不足十米,这样的天气应该不能出门吧?
大娘过来叫兰郁吃早饭,见兰郁看着外面的大雪忧心忡忡的样子,笑嘻嘻的跟她说不用担心,吃过早饭小伙会先带她坐马拉爬犁下到山脚才换车,山脚下没这么大的雪,倒是今天不离开,就有可能会封山一段时间,所以今天离开是当务之急。
吃过饭兰郁跟大娘结清吃饭住宿的钱,就把自己包裹得像个大粽子一样爬上小伙儿的马拉爬犁。
寒风刺骨,大雪弥漫,不多时长长的睫毛上都满是洁白的雪霜,兰郁已经没有初见雪花时的兴奋与激动,这时候的她只想在有空调的房间,煮上一杯咖啡,窝在沙发中,依偎在翟缙的怀里看上一部轻松搞笑的电影。
翟缙,你在干嘛呢?我离开了你二十天,你有想我吗?分别后我才知道,我不是真的厌倦你,我只是好多好多事没有捋清,现在我想明白了,没有谁的人生一帆风顺,有了这诸多经历,我才更能懂得珍惜的意义。
翟缙,你若还爱我,等着,我回来了。
小伙已经带着兰郁换上了他的大货车,有人结伴而行令小伙儿一路心情愉悦,他一路兴致勃勃不停的给兰郁介绍东北,又不断的询问南方。兰郁看着车外的鹅毛大雪,心不在焉有一句没一句的陪他说笑。
“我们多久能到?”
在白茫茫的大地上行驶了一整天,车开始进入山路,雪没有停的意思,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行驶在结着冰的山道上,兰郁始终有点紧张。
“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能把你送到可以住宿的地方,今晚必须得赶到,这雪一直下,明天肯定封山了。”
小伙纯正的东北口音很好听,这让兰郁提着的心有了一丝舒缓,她轻轻闭上眼睛,三个小时,嗯,眯一觉很快就过去了。
兰郁很快进入梦乡开始迷糊,就在她即将进入梦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