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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飞身,天女散花,玄衣烈烈,避开江玉树气势凌厉的招式。
“清玉,怎的说来就来?本殿可有说错?”
男子持玉箫的手不停,反转一周,又袭向赵毅风。
赵毅风右手无力,麻木无觉,只能使出左手抽剑。大喝,“清玉,非要打下去吗?本殿不想伤你。”
白衣男子冷笑,“殿下就如此笃定可以伤的了江某?”他说完,不待赵毅风反应,玉箫晃了人眼。
再回首,
玉箫在赵毅风脖子处。
江玉树颔首,温和一笑,“殿下,得罪。江某今日不得已教殿下如何做君子。刚才多有不敬,承让!”
赵毅风低头看了看脖子处的玉箫,伸手轻扯,“无妨,本殿许久未找到对手,如今清玉的萧对本殿的剑,美事一桩。刚才本殿未用全力,你我再比一次,如何?”
清雅男子犹豫。思及与他争斗时他右半边掌力不似左边浑厚,好奇询问:“殿下,江某一直好奇一事。”
赵毅风棋逢对手的喜悦,“清玉想知道什么,本殿知道的一定告知。”
男子清雅一笑,暖阳撩心,“殿下的右手,似乎未使全力,可是陈年旧伤?”
赵毅风身子一顿,眼眸大睁。
他,察觉了吗?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试图提起,甚至握剑。奈何?无感无知,连冷与痛都不知道。
忽然忆起,那时为了寻找曲沾。
数十杀手,紧绕着他。
毒雾喷洒在空中,看不清。窒息感袭来,他竭力斩杀一个个的杀手。
身上无数的伤与痛充斥理智。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他。
那时,江玉树刚失去父亲。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找到证人。
腹部一剑,肩胛一剑,膝盖多剑。
每一剑都是要害,毒雾让他看不清,摸不到。
凭着习武的底子撑着,他终是斩杀了所有的杀手。
可,最后要死的那个杀手刺向他肩胛的一刀,萃了毒,不至于要人命,却会废掉肢体。
习武之人,骨骼重要。
毁了手,比毁了武力更吓人。半残不废,尤为耻辱。
过往充斥,男子静默。
“殿下……”清雅男子的一声唤,把他从思绪中拉回。
赵毅风深情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沙场征战的老伤,将养就好。本殿右手不行,还有左手。你我来切磋一阵。”
江玉树摸玉箫,浅笑一刻,“殿下既然右手不便,江某也不愿趁人之危。你我皆用左手持兵刃对决如何?”
“哈哈……,哪有何难?看剑!”
话完,剑气笼罩。
江玉树持萧静立。白衣翩飞,眼眸肃杀。
男子持剑,直直刺去,剑速不减。
却忽然。
剑在他眉间三分处停下,直逼他眉间樱红。
赵毅风寻眼望去,原是玉箫格挡。
翠绿的颜色,配着白森森的剑光。
温润,凛冽。
水与石的较量,冰与火的冲击。
剑滞留一瞬。
男子拔剑,“哧!”的一声。
再提…剑,直达清雅男子,男子避开。
玉箫绕着剑身,发出“叮”“当”“呛”的声音。
火花阵阵,兵刃作响。
只听得
“锵锵锵锵锵”
“叮叮叮叮叮”
两方交汇,互不相让。
赵毅风使力,一个飞身,悬在半空。
江玉树用力,白衣轻动,玉箫由下而上,直刺赵毅风要害。
瞪眼,不信,惊异!
眼盲之人怎会有如此精准的萧法,他怎么做到的?
“清玉,好萧法。本殿佩服!”
“呛!”萧与剑碰撞。
“承蒙夸赞!”
“当!”剑与萧交汇。
两人相斗,比耐力,比武艺,比男儿豪气。
江玉树萧法如其人一样,清寒中带着一丝温润。
赵毅风似他的剑法一样,阴冷中带着一抹柔情。
最后的结果:平。
两人大斗两百回合,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平局。
赵毅风不由得佩服他来。
曾经的他,是孱弱温和,而今是温和中透着倔强。在他温润的外表下是一颗不甘的心。
他虽眼盲,却不曾迷失。
如果眼盲之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不会像他一样,名动天下,苒苒芳华。答案真不得而知?
这一刻,赵毅风有一种更想了解他的心。
仿若曾经在一起的几个月,他都不曾懂得。
两人大斗一番,已是累及。
此时,赵毅风,江玉树在竹楼房顶高坐。
月高挂,风轻吹。
赵毅风懒懒的斜倚着身子,洒脱摸样。
江玉树盘坐,手持玉箫,眼眸无华。
“清玉,本殿很久没有这么快意的比斗过了。快哉!”
这是棋逢对手的欣喜。
“殿下,就此一次,江某玉箫虽凌厉。可不欲动杀念。”
男子不解,“为何?有武当用是。”
清雅男子浅笑,不见将才比斗凌厉,凶狠。淡然温和的气韵,让赵毅风有一瞬间的迷失。
他想动心思,却还是被过往沉重的代价强压。
江玉树没有立即回答赵毅风的话。
此时,他摸着玉箫,来回摩挲。
触手温凉。
“我的玉箫煞气太过,嗜血,不详。况且,我身上戾气太重。为怕伤你,比一次就够。”
赵毅风笑看着他,“纵使一次,也是快意。”
江玉树静默,没有回答。
他奏萧,优美曲调在空中飘浮。
“曲子很悦耳,可未免太悲了些。”
赵毅风看着他白皙的脸,还有眉间那抹妖冶的樱红,心里微微悸动。
江玉树不管不顾,只是静静的奏萧。
赵毅风无奈一笑,叼了根草,静躺。
这一刻,他忽然很想一直和身边的人一直坐下去。
笑看风月,清音一曲,忘却烦忧。
乐音终了。
“殿下,今日怎会想到拜看江某?”
男子头不动,沉声道来:“本殿心烦。礼部那老匹夫又参了本殿一本。从始至终,那老匹夫就没放过本殿的皇子府。可恶!”
“礼部?”反问。
“对!礼部成日说本殿不顾礼法,没有尊卑。不存孝义,不敬长者,放任手下将属,不管不顾。更威严耸听说本殿不是未来真主,只怕祸国殃民。你说可不可恨?”
江玉树无奈一叹。
“殿下,可是舒坦多了?江某不涉朝堂,自是不予干涉。”
赵毅风凝定的看着他,他眼中的不甘,紧握玉箫的手,都在昭示着他的隐忍,不屈。
他是懂的。眼前这个清雅的男子看似平淡如水,其实心里什么都懂。
赵毅风想寻一个倾吐的地方,江玉树是个好的倾听者。
赵毅风这些年在朝堂,敛尽锋芒。不结党,不营私。皇家束缚,礼仪规矩。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差错,就牵连一众。
如今,江玉树愿意听他说。而且不是敷衍的应对,是静静的听,像在品味他的每一句心酸。
赵毅风说的何止这些?可江玉树都听了。
自己害他家破人亡,他却既往不咎。
“清玉,多谢!”
男子浅笑,玉箫在夜里泛着光泽。
“清玉,你是本殿的知音。”
你懂我!也只有你愿意懂我。
“殿下一直是臣的知音,不是吗?”他说的淡淡,自成芳华。
赵毅风意会,摸了摸胸口处那道伤,眼眸直直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大笑一声。
“清玉你是本殿知音,你我一直都是!”
心里说了多次的话,此刻。他还是想再说一次
——但愿,知音莫相负。
第零六章 小桃红·君心()
【卷二:琉璃劫——与君相逢】
第零六章:小桃红·君心(修台词)
江玉树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自从在哲蚌寺相遇后,赵毅风似乎很闲,每晚都会过来。
两个人闲话家常,谈风月,说家国。萧艺茶道、骑射武艺、琴棋书画、皆有谈论。
可唯独不能谈论的是情感。
这是两人之间的痛,也是过往。纵使忘却过往,两人之间横亘的还有礼法。
那是两人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也不为世人所容。
赵毅风知道这些,曾经付出的代价,太沉重。
如今,能这样安好,何其知足?
此时,江玉树在樱花树下,手里摆弄着茶叶,樱花落在茶叶中间,多了份艳丽。
“清玉可是要煮茶款待本殿?”玄衣男子高坐竹楼屋顶,衣衫在风中作响,墨发被风吹的凌乱,剑眉星目下的朗气。让人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不见曾经冰冷,多了份风流,笑的自然。
不知是沙场历练后的粗犷自然,不拘小节,还是因为他面对的人是江玉树,所有的性情全部展示,一切不得而知?
“殿下不是君子所为,难道还妄图江某以君子茶相待?”男子温声,话里不满。
“本殿大老远来,也不容易,何苦为难!”他铁着脸说完,那表情很是别扭。
他背后那轮将要圆的月亮,搭着他在夜里阴沉的语气,让人身心一颤,透出一份诡异来。
江玉树头不带抬,低头摆弄石桌上的茶叶,浅笑道:“殿下还是快些下来,否则江某的房舍得塌了。”
男子飞身直下,墨发蜿蜒,玄衣翻飞,沉稳落地。
“能讨清玉一杯茶喝,本殿知足。清玉还是给快些。”
江玉树眼眸一紧,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赵毅风看到他一瞬间的凝滞,掩了掩口,“清玉抱歉,本殿不该催促你,你眼睛……”
男子温和一笑,“无妨。”
赵毅风说到他缺失的地方,有些愧疚,撩袍挨着石桌坐下,径直接过清雅男子手中的茶叶摆弄起来。
江玉树脸色一寒,“殿下是在看江某的笑话吗?江某虽眼睛看不到,但四肢完建。”
赵毅风掩了掩神色,温声道:“本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眼睛看不到,不方便。”
男子静默一刹。
月光散在他白衣上,晕染一丝清冷气息。
只听得他剔透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夹杂着一丝冷还有不甘。
“世上有人双目明亮,却是瞎子;有人虽然眼盲,却心若明镜。殿下不需将江某人区别待之!”
他说完,静坐不动,眸光暗淡,玉箫在手。
静,月华清冷。
坐,温水生寒。
不一样的他,不屈,不甘的他,在此时释放了他的心思。
赵毅风静静凝望着他,忽然想更加了解他荏苒风华下的内心,也更加佩服起他来。
将手上的茶叶递给眼前的人,赵毅风叹了口气。
江玉树收敛神色,不解道:“殿下有烦心事?”
赵毅风自上次倾…吐后,习惯了江玉树听他说话的专注。今次,找他一吐为快,也不再顾及。
“本殿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自西境回来,礼部参了殿一本。户部没有银子也找本殿要,那本是国库的事,与本殿有何关系?谁知户部尚书那老不休说的有理有据,呈了折子。参了本殿一个不爱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