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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柔不知道要不是赵毅风顾及人多,且又是江玉树在旁,指不定早拿了剑把江雨柔那一头长发劈了,让她做姑子去。
可那女子还不自知,眸光像长在了赵毅风身上。
小辈得了老太君吩咐,自是高兴,憋着听数落,讲的都是天家贵胄,皇恩浩荡,听着好没意思。得令后,自是解脱。
江玉树忍着那刺鼻的香粉味,已然是脸色发虚,胸口生疼。出了正堂之后,瞬间松乏,开阔许多,赵毅风出门见他喘气,径自给他搭了披风,两人去。
落英阁
抚国公府别的没有,多的是樱花,且是红樱。江玉树自小爱种植。
每年春天樱花纷扬,铺就一地凄艳,酿就一地落寞。
此时,江玉树在树下站定,细细观赏。
——樱花飘飘洒洒,细碎的绯红漫天纷扬,落在他的发丝上,衣襟间,绝美,绮丽,漾开了旖旎的温柔,风过,花轻飘灵动,在他的眉宇前轻擦落过,淡点一记轻柔,晕染一地香浓。
赵毅风自花树外静静的看着那个男子——在花中沉醉,于香中徜徉,至美中着迷。他,静静的,似一误入凡尘的仙,清雅,不染俗世烟火,不带世俗喧嚣。兀自对着花浅笑。
——拈花一笑醉流景。
可,也醉了人心。
赵毅风迷离,在花的温柔轻抚下,少了一抹坚刚,多了一份难得的柔情。
“你喜欢樱花?”男子沉声询问,揉碎纷扬美丽。
树下的男子静默不语,景中沉迷,长长的睫毛投射在白皙的脸上像两只翩然轻飞的蝴蝶,轻轻一眨,似是惊鸿轻舞,承载万千美丽。
“樱花是温柔浪漫的花。”男子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树下的少年静静的拈着那一朵樱花,呈兰花指状,指尖拈着那一朵红艳,自鼻前轻轻划过一道,淡淡的说:“樱花,是希望坚毅的花。”
樱花,为浪漫之人生长,为衷情之人绽放。
赵毅风凝视那个花下美轮美奂的男子良久,良久……
——姹紫嫣红开遍,都付断井残垣,唯独你,是我凡心一点。
……
《玉书风笔录》记:清玉公子,此生独爱樱花,人曰为何?
答:樱花乃希望坚毅之花。
后感其性坚毅,衍其它义:此生此世,你是唯一。
第十三章 表白本性()
樱花依旧飘洒,绽放绯红美丽,云在青天,漫卷漫舒。
赵毅风自美景中抽…神儿,看着少年,语气莫名:“本殿一生无缘桃花,玉公子可是好命数。”说完,哼了一声。
江玉树自花下走出,抬眸打量了男子一眼,伸手,手上樱花摇曳落地,清雅的男子淡淡一笑,思及刚才在堂中江雨柔那直勾勾的眼神,淡然轻笑道:“殿下,命数不好,运道不差。”
“比不上某人花开朵朵”男子反唇相讥。
江玉树抬头看了看漫天樱花,点了点头,“然也”
赵毅风内心抓狂,不知如何表达,当即黑了脸道:“本殿见不得江晓梅”
赵毅风这性子能看顺眼几个?天倾整个国的女子都是前世爱了他的,所以这辈子该他还债,无缘桃花。
江玉树淡淡道:“殿下再怎么见不得她,也请不要伤她,他只是臣的妹子。”
“本殿不屑动手!”
待进了书房,两人小坐了一会儿,看了会儿书,就听见外头喊摆饭。
两人去后,又是一屋子人,江玉树闻到熟悉的香粉味,心里憋闷。咬牙忍着吃了饭。就和赵毅风下了席。
下午无事,两人就在院中游晃。
赵毅风那架势就是不待走的——看样子是要在抚国公府过夜。
江玉树开始头疼,揉了揉,催促:“殿下,快些回宫。。”
赵毅风此时稳稳斜坐在一棵百年榕树的枝头,看了一眼树下品茶看书乐得自在的人,反声道:
“本殿就这么不受待见,竟劳烦玉公子赶人。”
江玉树端了一杯茶,轻尝,悠悠说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是殿下该回去处理政务。”
赵毅风惜字如金:“无妨!”
于是,赵大皇子不顾规矩,竟然在抚国公府住下了,一住就是三天,江玉树刚开始不愿,可是抵不过赵毅风轻飘飘的四个字:“本殿乐意”。这敢情是耍起性子来了。
江玉树不想搭理他,看自己的书,那人也不说话,阴着脸,守在江玉树身边。江玉树心里感叹:这是块冰,好冷!
第二日晚,两人在房中喝茶,突然,就听着下人回报说:“堂小姐,江晓梅来”已经到落英阁了,赵毅风思索,想着男女避嫌,还有自己的命格,稳稳起步准备出殿,却远远瞧见那女子直直走来,这样出去怕是撞个满怀,于己于她都不好,急忙关了门。
“哎,殿下怎么不走了?”
“本殿不想见她,她就在门口,你这借我避避。”赵毅风说完,急急寻找藏身之地。抬头一看房梁,一个旋转,利落飞身。
“赵毅风,你别太过分”江玉树咬牙。(古人忌讳上房梁,说会压着风水)
赵毅风一听江玉树直呼自己名讳,当即心情大好,在房梁上浅笑。
赵毅风刚藏好,女子就迈着连花步子,轻盈摇曳的进来。
江玉树抬头一看,女子身着百花曵地裙,梳了垂云发髻,小脸清丽,蕴含娇羞。显然是细心装扮过的。
“晓梅,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江玉树好奇询问。
女子低头,眼波流转,娇羞连连,看了一眼书案前的人,头又低下,复而又抬头,低下,小声呢喃,声音轻若蚊声。
“堂哥,你很好……那个……那个……”
“哦!作何?”男子听不真切,诧异。
女子咬牙抬头,眼光坚定看向江玉树,轻脚一跺,脆声道:“我心悦你。”
江玉树大惊,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人如置身梦幻,看不真实,复又恢复淡然。
可心却——波开了一道口。
可是?可是……
男子自书里抬头,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子,话里意味深长:“晓梅,我此生已是身不由己,你正值妙龄,何必芳心错付。”。
这是在婉拒。
“堂哥,我不在乎你是否许人,只要……只要……晓梅可以……守在……守在你身边就好”女子颤声说完,低头搅着手里帕子,小脸通红,发丝从后披落前肩,显然是鼓起极大勇气。
烛火耀耀,像跳动的芳心。
可映在男子脸上——尽是疏离。
沉默,寂静。
兀自,欢喜。
“堂哥,你同意了……”女子雀跃,话里激动。
“晓梅,你还小,天下好男儿何其多,你何必浪费在我身上,想我病体弱躯,说不定哪天……”
“堂哥,你不会的……,晓梅会尽心守护你,照顾你,一生一世……”女子声音中满是坚定。
江玉树沉思,想着抚国公府一众,圣旨昭告天下,盛世大婚,赵毅风不待见晓梅的话,而自己俨然已是皇家中人,这一生已别无选择。
于是,坚定想法,不想纠缠。
“我对你没意思”男子抬眼,定定看着女子,眸光中没有一丝温情,沉声说道,字字诛心,没有感情。
“啊!”女子尖叫,瘫软在地。
“堂哥~~~~~”女子失落,自地上远远望向书案前的男子,眸光深情。
“晓梅,如果可以,你永远是我亲妹子,我会穷尽一生去护你周全。”男子似是承诺,又似保证。
一瞬间沉默。
一刹那无话。
室内安静,只剩下心破碎的声音和血在心内流淌的凄艳。
“不!需!要!”女子决然,一字一顿。
慢慢起身,沉稳坚毅,坚强傲立如寒冬红梅。
一步一步,步步沉实,起身向外走去,身子似若幽兰迎风。
——他对你没意思,
他对你没意思……
他对你没意思!
江晓梅,你还在这做什么。
他拒绝了,拒绝了,拒绝了……
江晓梅走了,自己一个人,决然的离开,不带拖泥。
江玉树见他离开,身影虽落寞,却透着坚强,松了口气。
“殿下,是做惯了梁上君子,偷听物语?”男子端坐,沉声讥讽。
只听一阵风动,衣声作响,衣摆飞扬,天女散花。赵毅风稳稳着地。只是脸色很不好,冰冻三尺。
“你以为本殿想听。”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江玉树淡然道:“既然不想听,那就忘却,做个清透之人。”
男子捡起桌上的一本《百草植株图册》,玩味“本殿运道真好,既然又见花开。”
江玉树知晓他不满江晓梅一直缠着自己一事,嘴角一丝浅笑,不接话,低头接着看书。
“本殿讨厌她。”男子的话直接表达了对女子的不喜欢。
江玉树抬头,眼眸直直的盯着赵毅风,道:“不喜她,也请别伤害她,喜欢一个人有何错?”
喜欢一个人本没有错,可是喜欢上了江玉树就是个错,喜欢上了赵毅风对上眼的人就更是个错。
以赵毅风霸道的性子,自己上心的人被他人惦记,后果是很严重的,要不是赵毅风搞不定江玉树,看着他的面子,江玉树身边的桃花估计早就零落成泥了,哪还有力气蹦跶?
“她很烦。”
男子反问好奇:“殿下何出此言?”停了一会儿,“今日这一切不都拜您所赐……”
——如果不选秀,不中选,不成婚,何来今日?
“江玉树。”一记沉声,响彻屋里屋外。
江玉树斜抬了下眼皮,视线又回到书上:“殿下,唤臣何事?”
“臣身子疲乏,要睡了。”
“江玉树,你可是本殿…”赵毅风阴沉着脸,咬牙。话还没说完,男子就淡淡发声。
“出门左拐是客房,殿下自便……”
“你!……”
赵毅风撩袍出了落英阁,只是嘴角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很淡,却很真实。
江玉树,这才是你的本性…吧!
第十四章 巧舌生肖()
舌,乃利…器,巧舌如簧,三寸不烂,都是在说嘴的功劳。用的好,可以定人心,用的精,那可是要招祸的。
落英阁这边斗嘴斗的欢,抚国公府另一处——上芳院,也是争论不休。
男子在床榻边兀自叹气。
江冯氏冯蓉蓉在铜镜在细细打量自己的晚妆,左边涂点油,右边铺点脂,揉了揉眼,摇了摇头,顺带捏捏脖子,看有没有赘…肉,听着江别远的叹气声,眉毛一皱,唰唰的掉粉。
“我说,老爷,你大晚上的叹什么气,也不怕气着自个儿。”
男子循声望着镜前扑…腾的欢的人,不满道:“都是你惯的,雨柔小小年纪,就存了那种心思,你也不劝劝。”
女子一听,原来是在为江玉树回门当日江雨柔勾引赵毅风的事恼火,娇媚劝道:“我说,老爷,那不也是没事吗?你看大皇子发话了”
男子沉声:“哼!大皇子要不是看着玉树侄儿的面,我们现在还能好好说话?”
女子手上动作一顿,转身过来看着榻上的男子,厉声道:“你天天一口一个玉树侄儿,玉树侄儿,就没有想过雨柔,她才是你的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