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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当初唐惜时可是来过的,你唐惜春不来,平阳侯府也不缺你这一份儿。老平阳侯夫人以往就这么想的,爱来不来!
但,这种想法在看到唐惜春样貌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老夫人想的是:可怜的孩子,兴许是害羞吧。身为长辈,哪能跟个孩子计较。
这么想着,老夫人便和颜悦色起来,一把抓住唐惜春的手,笑,“我的曾外孙儿诶,喝多了吧,来我车上,我带了醒酒汤。”不由分说便把唐惜春弄车上去了。
唐惜春险些喊救命,心说,这老太太怎地力道这般大啊,已被带到车里去。唐惜春一幅无辜少年被强掳的模样,老夫人忍不住轻笑,倒了盏醒酒汤先递给老头子,又给了唐惜春一碗,还调戏人家,“喝吧,没放砒|霜。”
唐惜春端着碗问,“你是谁?”
老夫人给他逗乐,继续调戏,“你不是能掐会算么,你算一算,我看你算的可准?”
唐惜春脑子虽转的慢些,也是在运转的,他算了算,敢自称他曾外祖母的人……唐惜春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惜秋的曾外祖母啊!”怪道瞧着眼熟,天哪,估计唐惜秋老了就是这模样!
“惜秋?哦,你妹妹啊。”
“是啊,她长得跟您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唐惜春道,“刚出生时吓人一跳,都说不知道像谁,就有说像您老人家的。天哪,真是像极了。”
老夫人:这是夸奖么?
唐惜春又去瞧老平阳侯,哪怕一把年纪,也是个帅老头儿啊!啧啧,当初硬被强抢去生了孩子,生米做成熟饭……
唐惜春脑袋在想啥,尽管没说,脸上神色也就是那个意思了。老平阳侯给他看的微怒,尽管夫妻多年和睦,可当初他被掳之事,想起来总有几分那个……身不由己。
唐惜春不会掩饰心事,性子也直,他越看老平阳侯越想笑,看一阵笑一阵,好歹将醒酒汤喝完了。
老平阳侯忍无可忍,“你笑什么?”尽管他这事儿不是啥秘密,但敢当着他老人家面儿这么笑的,也就唐惜春这种没神经了。
老夫人道,“笑就笑呗,你看这孩子生得多俊,跟你年轻时差不离,笑起来也好看,跟朵花儿似的。”
唐惜春谦虚,“好说好说。”心想,这老太太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老夫人问,“你来帝都,怎么不来我这里坐坐?”
给人这么当面问出来,唐惜春怪不好意思的,将碗放在一畔车箱的暗格里,搔一搔头,“我是不知道老太太您是这么和气的人。”
老夫人点点头,“这倒是半句实话。”她想也知道唐惜春估计跟继母关系不大好。
唐惜春没说话。老夫人道,“你只管来吧,你长这么俊,天天瞧着也叫人欢喜。”
唐惜春忙道,“我有婚约了。”
老夫人挑眉,“没听说你成亲啊,不会诳我吧?”谁家还没几个适龄的女孩儿啊!这么俊俏的孩子,便宜了别人就是自家的损失!老夫人已经想好了,先抢家来再说!
唐惜春连连摆手,“这怎么能,我是真有心爱的人了。要不,我这个年岁,我老爹能不急我的亲事么。”
老夫人真是怀疑外孙女的智商了,给人家做后妈就算了,普天下,后妈与继子之间,大面儿上过得去的就算不错。可听唐惜春说话,怎么人家跟父亲感情这般好,你这继母就没能做个面子情出来呢。说到这个,罗氏真是冤哪,就唐惜春原先的人品,罗氏已经做得不差了,谁能想到唐惜春是个猫命呢,他清零重来开作弊器,等闲人哪个能跟他比啊!关键是唐惜春如今小有成就,偏生与继母娘家不大亲近,便更反衬出罗氏这个继母像哪里没做妥当似的。
若唐惜春是庶子还好说,偏偏他又是元配嫡长,他嘴里有半句罗氏的不是,纵然有人说唐惜春不对,可罗氏难道能讨得好去?
老夫人心如电转,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她老人家这把年纪,儿女的事都不稀罕管,更不想多管外孙女的事,只是难舍唐惜春这张俊颜,老夫人道,“那我去问问你父亲,看你有没有定亲?”
“亲没定,事儿已经办啦。”他绝对不要被人抢去生孩子,唐惜春忽然想到一事,口无遮拦,“老太太,你跟我家那位还真像啊。他当初也是喜欢我喜欢的了不得,死求白赖的对我好,我才应的。”
老夫人挑眉,“谁这有眼光啊?”
唐惜春叹口气,想到黎雪,头又开始发晕,唐惜春揉揉额角,“我得回家了,阿玄还等着我过中秋呢。”
放唐惜春下了车,老太太颇是惋惜,“竟被人捷足先登。”
老平阳侯道,“天下也不只这一个好的。”
老夫人道,“比惜春漂亮的可不多。”
老平阳侯不以为然,“漂亮又不能当饭吃。”他为行伍中人,因生得太过俊俏不够威武,颇吃了些苦头。
老夫人道,“知道什么?你不俊我能跟你做一家子?”她就天生喜欢好看的人。
老平阳侯不说话了。
老夫人惋惜良久。
唐惜春回家,阿玄已备好醒酒汤,唐惜春道,“已喝过了。”要了水来洗漱。
待唐惜春刷牙漱口洗过脸,阿玄递上手巾,“宫里还有醒酒汤预备着?”
“不是,遇着惜秋的曾外祖母,他家带了。”唐惜春本质上还是土包子,夸平阳侯府的马车,“车厢壁上便有暗格,里头放些茶点都便宜。”又感叹,“有钱人家可真会享受。”唐盛是寒门走过来的,尤其他是官一代,格外注重对子女教育,寻日间并不奢侈,车马都是寻常车马,绝没有平阳侯府的讲究。
阿玄笑,“大哥喜欢,咱家也去照着样子做一辆就是。”唐惜春财力地位都有,何况天下大多数人都是势力的,出门在外,有些恰当的排场不是坏事。
唐惜春与唐盛的观点不一样,尽管上辈子穷困潦倒过,他也不是个抠索脾气,道,“那就做一辆吧。”
阿玄应了,又问,“在宫里可吃东西了?”
“甭提了,许多人跟我喝酒,我又没啥酒量,喝是人难受。宫里的饭菜都是半温的,不似以前跟陛下一道吃饭时冷热适口。”唐惜春道,“宴会上多是这样。你吃了没?”
阿玄笑,“用了些点心,正好厨下留了饭菜,你要是宫里没用好,就再用一些。”
唐惜春笑,“咱们去园子里赏月如何?”
阿玄笑称好。
唐惜春这宅子已经不小了,只是伯爵府有伯爵府的规制,以后还要改一改,更气派些才好。
花园中,有小湖有假山有花木有曲径,丫环在亭中摆了瓜果,还有几道淡清爽口的小菜一只热锅子,另外月饼,更是不缺的。
皓月当空,唐惜春道,“不知道老爹他们是不是也在赏月?”
阿玄笑,“要知道大哥成了伯爵,父亲和老太太还不知要怎么高兴。”
唐惜春小有得意,“老爹肯定会大吃一惊。”不要说唐盛,唐惜春自己都大吃一惊。
阿玄抿着嘴笑,劝唐惜春用些东西,“这是今年的新鲜莲子做的糖水,你尝尝。”
唐惜春喝一口,笑,“甜。”他嗜甜,平日间没事还喜欢嚼两块饴糖来吃。
两人说着话,用一些小菜,还分吃了一个盘子大的月饼,这是宫里赐下来的。唐惜春爵位不算高,也不低了,故此,月饼的味儿很不错。唐惜春道,“陛下是个实在人,给这么大的月饼。”宫里不可能只给一个月饼,还有的多唐惜春命赏给得力下人,美其名曰:同沐圣上恩德。
待填饱肚子,唐惜春来了兴致,还对着月亮吹了一段笛子。不知道小雪今年有没有过中秋啊,以前都是他们两个一起过,也会做许多月饼送人,唐惜春发明了一种小鱼干月饼,腥的只有唐惜春一人喜欢吃。
及至夜深,月亮越发显得明亮,唐惜春问,“阿玄,你说月亮上真有嫦娥吗?”
阿玄笑,“人人都说有,大概是有吧。”
唐惜春对着月亮道,“你说,嫦娥能比我还俊么?”
阿玄:……
唐惜春对着月亮傻乐了一会儿,觉着有些冷,便与阿玄各去歇息了。
唐惜春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里黎雪拉着他一道过中秋,唐惜春吃了好多小鱼干月饼,待得夜深,两人手拉手的回房,难免一番颠鸾倒凤。唐惜春醒来时,被子里就有些不雅,小惜春直棱棱的翘着,唐惜春往被子里蹭了蹭,嘀咕一声,“小雪……”迷迷糊糊的好像捞到什么东西搁肚皮上,还用小惜春戳了两下,接着小惜春一痛,唐惜春睡意全飞,惨叫着就见一道白练跳下床去,唐惜春叫丫环,指着地上那一团白问,“哪里来的狗?”
丫环也不清楚,“大爷,咱家自来不养狗的。这,这是哪儿来的啊!”她也不知道。
小惜春火辣辣的疼,唐惜春气的,“给我抓住阉了!”
小白团儿似是听懂唐惜春的话,三跳两跳便没了影子。打发掉丫环,唐惜春低头瞧小惜春,可怜兮兮的三两道爪痕,唉,还是寻些药来擦吧。
又一次进宫,唐惜春对皇帝陛下道,“我家里招狐狸精啦!”
“狐狸精?!”唐惜春连外星人都能见着,不用奇怪,就是唐惜春的海上遇仙记,唐惜春觉着自己是遇着神仙了,皇帝陛下觉着可能是外星人。但,这狐狸精是哪一种啊?
“开始我以为是个小白狗,后来觉着不对,狗跑不了那么快啊,而且尾巴蓬蓬的,我才觉出是只狐狸来。就这么大。”唐惜春比划一下,“每天到我家里来,我晚上观星,它就坐在我的桃花树上蜷着。我晚上睡觉,总是钻我被窝儿,蜷我这里。”唐惜春一指裤裆处,“害我现在都不敢光着睡觉了。”
皇帝陛下听此奇事,问,“那你就让他钻啊?”
“我睡着了又不知道。这只死狐狸可难逮了,我叫厨下做了红焖鸡诱捕都逮不着。”唐惜春道,“陛下,你见多识广,你说寻常狐狸有这么难逮么?肯定是成精啦。”
皇帝陛下问,“那你打算怎么着?”
“能怎么着?活一天算一天呗,我听说狐狸精都会吸人精气,他天天晚上趁我睡着在我裤裆上趴着,说不得就是要吸我精气。”唐惜春叹口气,颇是为自家性命忧心。
皇帝陛下出一损招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你干脆先吸了那狐狸精的精气算了!”
“这要怎么吸?”唐惜春是个实在人,问,“陛下你会?”
皇帝陛下眉宇间露出小得意,“朕已经日日躺在狐狸精身旁啦!”刚说完就挨了杜若国主一个暴栗,唐惜春往杜若国主屁股那里扫一眼,皇帝陛下小醋道,“嗳,朋友妻不可欺啊,你看什么呢!”
唐惜春道,“你不是说小若是狐狸精么,我瞧瞧有没有尾巴。”
皇帝陛下哭笑不得,“我是开玩笑,你怎么就真信啦。”
与杜若认识这么久,唐惜春也觉着怪不好意思的,他连忙解释,“主要是小若生得太好了。”
皇帝陛下得意,“这还用说。”
唐惜春道,“关键是,他比我生得还好。”
皇帝陛下愈发得意,“那是自然!”
唐惜春老实的说,“我觉着,我的模样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