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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
我因为惧怕的关系,这一路往下走都只敢看脚下方寸的距离,也实在是因为火光照不了太远,更看不到下面,这个时候他这么说,我才慢慢的转头,看向了下面。
顿时,我惊讶得呼吸都窒住了。
刚刚那只火把跌落下去,竟然没有熄灭,反倒像是插在了什么东西上,仍然在继续燃烧着。
而那火光,照亮了周围方寸之地,之前就一直隐隐闪烁的银色的光芒,这个时候更加的闪耀了。
我看得眼睛都不眨:“那是什么?”
宇文英道:“下去就知道了。”
“……嗯。”
“不过这一次要小心了,没有火把照亮,你又在下面,再有这样一次,我是抓不住你的了。”
“嗯!”
已经到了这一步,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就算我心里还闪过了一丝后悔,自己不应该在离妙言这么近的时候反倒去干其他的事,至少,应该先见她一面,可这样的念头一涌出来,就被我一咬牙,抛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下去,弄清一切,再活着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往下探出一步,这一次没有火把照明,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踏实了一步,再慢慢的往下攀。
不知过了那就,我们终于渐渐的靠近底部。
而那火把闪耀的微弱的火光,也终于照亮了我的周围。
再低头一看,那些银色的光芒已经非常的耀眼,我甚至有一种下方是一片星河的错觉,可是,火把到现在已经快要燃尽了,如果再不快一点,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想到这里,我抓紧了石壁上凸出的地方,更奋力的往下攀爬。
爬过一级台阶的时候,我伸手一抓,无意中抓到了石壁上一个突出的东西,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宇文英道:“什么?”
“这里,好像有一个”
“什么东西?你小心!”
我摸索了半天,确定那是一根木头:“是根木头,好像是个火把,已经很朽了。”
“哦?”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没有泡烂也算是老天留给我们的。先下去再说。”
“嗯。”
我放开了那个火把,再往下走了两步,意外的踩到了一个既坚硬,又有些软塌塌的东西上。
而且,脚下一踩,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那种触感和声音刺激得我浑身发麻,而这时,宇文英已经看出我踏到了地面,他从我的头顶上一跃而下,忽的落到了下面去。
我这才急忙走了下去。
脚底那种触感让我有些站立不稳,只能伸手扶着旁边冰冷的石壁,而宇文英已经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捡起了地上那只火把。
火把已经快要燃烧殆尽,如果它真的一熄灭,我们就再难重见光明了。
宇文英拿到火把之后,并没有急着去看周围的东西,而是立刻冲到刚刚我摸索到的那个火把面前,用手中最后的一点火焰去点燃它,我这才看到,他手中那支火把上的火焰几乎已经烧到了他的手上,可是为了点燃旁边的火把,他咬着牙忍耐着。
终于,石壁上的火把被点燃了。
他一下子将手中最后一节木头扔开,就听见哐啷一声,那团火焰砸在地上,冒出了无数的火星,加上石壁上那只火把上的火焰腾起,一下子照亮了周围。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地面上的东西。
这是一地的锁子甲!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产生了幻觉,可是看着不断腾起的火光下,宇文英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假的。
这是最残酷的真实。
我们脚下踩着的,全都是锁子甲,银光发亮,堆积满地,有一些锁子甲里面,还有枯骨!
难怪刚刚在上面,就看到下面的一片银光。
我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哽住了一样,刚刚第一次见到骷髅时的惊恐在这个时候化为乌有,即使现在满地的枯骨,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恐怖,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荒凉。
陇西军,我终于见到了曾经镇守西北,所向披靡的陇西军,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有些发梗。
“宇文先生。”
他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扯出了一张布带缠绕在自己烧伤的那只手上,然后走过去拔出石壁上的那只火把,沿着石壁走了一段,又找到了另一支火把,继续点燃。
不一会儿,周围的十几只火把都被点燃了。
我们脚下的这一片锁子甲,发出了它们被湮没的,黯淡了百年的光芒,一时间,刺痛了我们的眼。
第2394章 赤衣朽,丹心碎()
我们脚下的这一片锁子甲,发出了它们被湮没的,黯淡了百年的光芒,一时间,刺痛了我们的眼。
我整个人都已经动不了了。
这片银色的光芒,好像带着一种哀伤的气息,虽然周围还能看到许多狰狞的骷髅,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恐惧了。
我只是觉得哀伤,眼泪不自觉的就滴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落在一具细软的铠甲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将周围许多腐朽的火把都点燃,将大半个石室照亮了的宇文英,哽咽着说道:“陇西军……这里,就是陇西军的葬身之地?”
直到这个时候,宇文英才回过头来看向我,而他的眼睛,竟然也有些发红。
我们跟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说到底,也已经是百年前的人了,他们临死前经历的痛苦和绝望,离我们都已经太远了,可是,却还是忍不住会被这种情绪所感染,尤其当我看到,在石壁的边上甚至还有几具枯骨摆出了向上攀爬的姿势。
他们不甘,他们想要活下来。
但最终,他们的尸骨和灵魂,都被困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洞穴当中,渐渐的被人遗忘了。
我拼命的想要止住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为什么会这样呢?”
“……”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下场?”
“……”
“他们守护国土,征战无数,有什么天大的罪行,要让他们葬身在这样的地方?!”
宇文英的眼睛也越来越红,可他一直死死的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握着火把的那只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着,火光映着他的脸,让他的表情也显得格外的凄楚。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说道:“天下,为赤衣者所得。这句话,就足够了。”
天下,为赤衣者所得。
又是这句话!
当初听说哲生在钦天监历书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就已经预料到,也许这就是陇西军覆灭的原因,他们的精良装备,他们的骁勇善战,既让他们成为了国之利器,也让他们成为了悬在帝王头上的一把无形的刀。
所以最终,他们的结果是葬身于此。
我哽咽着道:“就是为了这句话吗?”
宇文英的声音也带着一点颤迹,他高举着火把看着四周那些枯骨,慢慢的说道:“若是他们葬身于别处,我都可能做出其他的猜测,也许他们是战死沙场,也许他们是遇到了强敌,甚至是西北这边恶劣的天气……”
“……”
“可是他们在这里。”
“……”
“除了皇命,又有什么,能让一群守卫边疆的将士到这样的地方来,而最终,葬身于此呢?”
听到他这么说,我终于也无话可说了。
也许,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他们可以抵抗世间最强悍的骑兵,可以为了守卫国家的疆土而浴血奋战,但他们却挡不住一支来自身后的暗箭。
我只是不知道,这个凶阵,又到底有什么意义,难道杀了他们还不够,还要用这样的魇镇之术,才能镇住他们的英魂?
一想到这里,我又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谁,布下了这个阵,甚至以曾经在西北纵横驰骋,骁勇善战的陇西军为生祭,他布这个阵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问道:“那你之前说的‘千钧阵’,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这里,就是阵眼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向着石室的中央,高举着火把道:“那,就是这个千钧阵的中心。”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火光下慢慢的显现出来。
刚刚站在上面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看到,这个山洞的顶端有一个巨大的石柱从上面伸下来,就好像一把插入底下的利剑,直直的插进了这个石室的底部中央。
原来,那就是这个千钧阵的中心?
我想了想,也从石壁上拔出一根火把,脚踩着地上细软而坚硬的锁子甲,勉强避开那些枯骨,慢慢的朝着中央走去。
越往前走,我的心跳越沉重。
火光照耀着这个石室的中央,我才看到,前方还有一个较为低矮的石台,应该是供人行走站立使用,再仔细的看一下,原来那个是八卦形的石台。
靠近那个石台,火光将这里照得更明亮,我看到那个巨大的石柱原来并不是直接扎进了这个石室的地面,而是在这个巨大的石台上还有一个类似祭台的东西,石柱的末端是扎在,更确切的说,是压在这个祭台的上面。
我高举火把,照着那巨大的石柱,看见上面还有一些古怪的花纹,有一点像是过去在道观里看到的一些符文,我对这些东西并不太了解,每一次看到都觉得深不可测,而这些符文出现在这里,更让我感到有一种狰狞恐惧之感。
“千钧阵……”
我喃喃的念着这三个字,这个时候,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千钧阵,布阵的人就是以这样的千钧之力魇镇。
而这个阵所魇镇的
想到这里,我又低下头去,宇文英已经将火把凑过去,火光照亮了那个祭台,这是一整块黑色的巨石,质如金玉,不知道在水底已经浸泡了多久,却一点都没有被磨损,而我们更看到,火光下,祭台的石面上隐隐有一些文字。
我急忙说道:“那是什么?”
宇文英没有说话,伸手拂开了上面的一层浮灰。
我低头一看,顿时又有些泄气,因为这些文字仍然是我不认识的,说是文字,看来仍然是一种符文。
只有宇文英,皱着眉头看得非常的认真,而越看,他的脸色越阴沉。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问道:“宇文先生,这上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宇文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一种魇镇的符文,我也只是从爷爷留下的一些古书中看到过,并不全通。”
“哦……”
也就是说,他也看不懂。
他又接着说道:“可是,我看到了陇西军统帅的名字。”
我的心一跳:“你是说”
“这个千钧阵,果然就是为了魇镇这个人。”
天下,为赤衣者所得,而陇西军所穿的锁子甲的内里,就是一件绯红的衣裳,正应了钦天监历书上的那句话,所以皇帝怀疑这支军队的统帅会生异心,更重要的是,这位统帅是皇族是一支,更让当政者难以心安。
所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