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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事儿要闹大,石头悄悄告诉那几个牧童,赶快赶着羊回家。乐儿拿出了腾奴送他的骨笛,召唤鹏鹏给萧叔叔报信。
当萧峰回府时,就见乐儿、石头都灰头土脸的站在那儿,护着身后的阿骨打;皇孙殿下鼻青脸肿,一边哼哼着,一边使唤阿康帮他这里擦药、那里揉揉;阿康在一旁的皇家侍从虎视眈眈之下,一边小心伺候着、一边温声询问。
孩子打架在萧峰眼里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他也知道这个孩子的出身让他比别人有了分骄傲和金贵,但他依然认为好小子是摔打出来的。看着耶律延禧赖着阿康变相撒娇,萧峰打心眼儿里看不上。
把耶律延禧拎起来上下拍打一番,吓得皇孙殿下惊呼连连,萧峰已是确认这小子没内伤,不过是身上挨了几下子
子。萧峰转身坐在刚刚耶律延禧坐的凳子上,告诫这小子:长辈面前,没他坐着长辈站着的道理——萧峰是他爷爷的结拜兄弟,其他人跟着辈份都长了。随即又让他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耶律延禧虽然骄纵蛮横,却也没什么歹毒心计,更不是无耻之徒。说得口气很冲,眼神对上萧峰的时候,却也忍不住一旁飘。
萧峰一边听耶律延禧说着,一边留意乐儿、石头的反应。见这两个小子虽是一脸的不服气,却也没说有多愤恨。想来耶律延禧说的,也是基本属实。
最后等耶律延禧说完,萧峰也不置评。只是告诉他们三个小子,自明日起,和他一起去兵营,和府兵同吃同住同操练,谁也不许带人伺候。
此言一出,乐儿和石头很是兴奋好奇。耶律延禧听得目瞪口呆。近侍们一听就急了,还没等他们说话,萧峰虎目一瞪:老夫人有言在先,小公子在我这里,一切由我做主。
第二天,活蹦乱跳的乐儿、满眼新奇的石头、后面跟着脸色阴晴不定的耶律延禧,三个小子跟着萧峰,进了兵营。
这厢阿康听了大贺和书记官私下嘀咕、担心大王得罪权贵。虽然这俩和阿康一样不知道耶律延禧的底细,但至少知道这位是由宫里的贵人送出来的。此时大家都觉察出,这孩子的身份,非是寻常富贵人家。
阿康心知萧峰半辈子都在和江湖人士打交道,对着权贵之家恐怕了解不深。今日他虽有结交之心,但终归是自持身份的,你若当真把人家孩子收拾苦了,难保人家不记恨在心。那官宦人家的子弟是如何娇惯,想是古今一脉、差别不大,阿康曾经是没少见识过。如今到了兵营,恐怕单是饭菜都入不了口吧?
第100章 慕艾情怀方见()
阿康一天都在挂念乐儿;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独自坐在房里,又觉得那些牵肠挂肚不过是些胡思乱想;还不如出门走走。一推开门;却见萧峰正站在门外。
萧峰原是说和那几个小子一起,过几天军营生活的。此刻出现在阿康门外;让她不由一惊——不是乐儿出什么事了吧?看他表情;似是没想到阿康会忽然出来;一下子忘了说词;怔在了那里。
错有错着吧。萧峰抱了怀里的被褥衣物走入房里;将东西放到一旁的榻上;坐在了一边。
阿康一看那些东西;有些脸红。见萧峰似是有话要说,斟了杯热茶;放在了他的手边。
看着萧峰握杯沉吟,阿康有些不安。缓步上前,阿康交握着两手,有些局促的说道:“抱歉。我知道你有心历练几个孩子,本不该多事搅扰。只是耶律公子出身富贵人家,怕他一时不惯,若当真有个闪失,不好交代。你……对不住。”
萧峰听了,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有些急。“我并非怪你,只是男儿汉本就需要多经些磨砺。你若当真不懂此理,当初也就不会把乐儿送往少林学艺。只是我不明白,何以到了辽地,你便贪恋安逸享乐?莫非你当真觉得,乐儿从此便可以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
说到这里,萧峰自己觉得话说得重了。平心而论,他也不愿意阿康每日顾虑重重,他宁愿自己把那些纷扰都解决掉,让她和乐儿两个可以开开心心、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只是阿康进来的态度,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气闷。他不是不能为她挣得平安宽裕的生活,只是当下的这种富贵背后,隐藏着危机重重。若是阿康被这奢华安逸的生活迷了眼……一想到这里,他胸口就好像有股邪火,在心里一拱一拱的。
“呵呵,萧大王是说民妇贪恋富贵?……”阿康气极反笑,心下涌起浓浓的疲惫。忽然间,竟觉得,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若是阿康以前的脾气,她一定转身就走,觉不多说一句、辩白一言。而如今,她的乐儿还需要靠人庇护啊。
刚刚转身欲走向门口的阿康,生生顿下脚步。低头回转身来,却没看到萧峰伸出去欲拉她的手。萧峰亦是尴尬,握手成拳,当在嘴边,假咳了一声。
“这里的汉人除了务农就是些手艺人,平常多会受契丹人欺负。我知道你的性子,见了不平事,一定会管的。这样难免会与一些本地望族大户对上。本想着,那些富贵人家好享受,让他们多见识一些汉人的好东西,从心里认可了他们,汉人也能少挨些欺负。你也能少些心烦。这些妇人之见,难登大雅之堂,不敢有污萧大侠清听。之前多蒙萧大侠照顾,如今……”
萧峰知道自己误会了,已是心下难安,一时口拙,还未来得及赔罪,就听阿康竟有去意,立时急了。“是我错了。”萧峰几步过去,拦在她身前,接着说道,“我不该胡乱猜测,又言辞鲁莽,冒犯了你。是我萧峰无能,让你们母子委屈了。”
阿康没想到萧峰竟然会如此直白的向她认错,当初黄敞潮误会了她,可是还得大家给他找台阶、圆面子。只是萧峰后面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像话了——自己和乐儿又不是他的责任。但瞧着他脸上的懊悔,足见其心一片赤诚,反倒教阿康刚刚冲到头顶的气,一点儿都没办法撒出去了。
萧峰为自己的一系列言行,莫名的脸红起来。忽然间涌上的少男情怀让萧大侠有些不知所措,没法子,他少男那会儿,把心思都花在练功上了。这会儿突然想起,小时候玄苦师父教他习文的时候也说起过《诗经》,可是那会儿怎么没跟他讲过“关关雎鸠”呢?
突然间的思路跳线,让萧峰的脸又红了一层。这……又是走火入魔的先兆?萧峰开始隐隐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在阿康心目中,萧峰是个为人坦荡、不屑阴谋心机的人。他看不懂她的那些做法,是正常的。而且自己刚刚那些话,也够冲的了。人家大侠不计较,却也被难为的变了脸色,自己又何必得寸进尺呢。
阿康笑得有些苦。还是宽慰萧峰道,“您言重了。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们母子二人,烦劳您这么久……”
“阿康!”萧峰忽然开口,“我们之间,何必讲这些。你和乐儿的平安,是我的责任。”
“你……不必把责任,看得太重。”阿康一听这话,眼皮一跳。接着,思路就像旧唱机上的唱针,老是跳来跳去的。“这世间的事,真的是很难算的清楚。各有各的道理,不能挤兑别人,但也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我和乐儿,我们必须努力学会面对自己的人生。其实,你刚刚对乐儿教育的看法,很对。这段时间,我们……太依赖你了……”
“你不是说,我是乐儿的师兄嘛……长兄如父……”萧峰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说完自己都过意不去,脸上又红了一层。
这个话儿,理解起来可以有很多引申含义。阿康的脸,好悬没扭曲起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大侠萧峰调戏第一淫/娃康敏?这是谁的剧本在乱入?”阿康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那个,你早点休息。乐儿晚上和我一道睡兵营里。都是王府的府兵,你不要太担心。万事有我。这个骨笛,乐儿让我带给你。你什么笛孔都不用按,只要吹它,鹏鹏就会带我过来寻你……夜里凉,晚膳后记得喝参汤,床帐、被褥都厚实些……我,我先去了。”
阿康望着萧峰大步远去的背影,心想:萧大侠这是害羞了吧?害羞了吧!果然害羞了。
一同被扔进兵营里摔打的,还有学院里的贵族子弟。初时,这帮权贵子弟很是看不上这三个瘦小的少年。结果一上场,他们被那些府兵鄙视的更彻底。上过战场的老兵油子眼里,这些还好意思去跟小破孩儿较劲的成年人,都是被家里惯的,没点真本事。权贵子弟第一天就被操练的趴下了。
乐儿三个第一天入营时,石头累得端不住碗,耶律延禧又气又累砸了饭碗——这只是第一顿。第二顿开始,皇孙殿下学会抢饭了。只有乐儿,有少林寺的功底和历练在,方能够持着平常心,咬着牙、貌似平静、不疾不徐、标准稳妥的完成了第一天。
等权贵子弟入营的时候,三个少年好歹能自理,并跟上行程了,虽然有人很勉强。三五天过后,乐儿他们已经和权贵子弟、府兵,打成一片了。
转眼过了三个月。一日午后,就见南京城外一处平野上,战鼓咚咚、马蹄阵阵
,尘土飞扬。三支队伍各执旗号,操练阵型,攻守轮换。又有骑射考校、马战近搏,好不热闹。一番演练下来,老兵严整谨纪、令行禁止;贵族子弟戒骄戒躁、平和下来,认真扎实的习练武艺、骑射、文史、兵法。三个少年兵变化尤其大,又各不相同。
乐儿武功根基扎实,骑射皆得萧峰真传,阵法更是一点就透,如此资质,即便是老兵见了,亦称奇不已。石头幼年失于调养,比小他三岁的乐儿要瘦弱的多。这孩子知道这等机会可遇不可求,分外珍惜,吃苦耐劳、以勤补拙,即便是贵族子弟,亦不得不佩服其坚韧。有了这样的对照,阴沉的耶律延禧就显得格外不讨喜。如此倒把他骨子里的狠劲给激发出来了。从来没吃过半点辛劳、苦头的皇孙殿下,硬是咬牙挺过来了!
之后萧峰干脆把贵族子弟的学院搬到了兵营,三个小的跟着一块儿学。跟不上的,请先生多讲几遍;谁不好好学?屁/股上想挨降龙十八掌吗?
文课一上来,耶律延禧得意了。两个上不得台面的蠢材!跟小爷我比得了么?
耶律延禧才得意了小半年就没得玩了——圣上有旨:命南院大王速往中京,主持一年一度的无遮盛会。另有太后密旨:南院大王于赴皇命之际,秘密护送皇孙殿下于宫中。
皇孙殿下郁闷了,刚玩出些兴致来,刚刚体会到了一些……温暖,就要回去了吗?
萧峰拿着圣旨找书记官:这大会是神马?听着都新鲜,还主持?
书记官笑了:这“无遮大会”本是源于身毒(今天的印度),乃是婆罗门教和佛教的盛会。后来取佛教中“无遮”一词,包容广大、无有遮隔之意。我们的无遮大会,其实是一个集买卖交换、各教派辩论、歌舞竞技表演等于一体的盛会。届时周边各邦各国都会有人来参加,很是热闹。圣上喜热闹、恶繁琐,故每年大会都会亲临,主持大会的事情都是指派给重臣。大王今年获此殊荣,实是可喜可贺。
萧峰看着这么个殊荣,叹了口气。
乐儿、石头开心了,有的玩了。阿康也眼巴巴的望着——能去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