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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叛军尚未认清来人,便被一刀毙命,哪还顾得上去杀人质,逃命都没功夫。
阿康此时对这萧太后的胆识、气魄、机谋佩服的五体投地。之前她令大贺徒遥率其部属紧随萧峰之后,前去策应;又分出大部分侍卫,押送那几个叛军、率领四千奚人平叛;仅以最后所剩十五名侍卫的兵力,顷刻间消灭了看押奚族人质的叛军武装。这每一步,都显示出她的政治军事素养和对人心的把控。
被解救的奚人自是感恩戴德。萧太后命一名侍卫,带了族长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骑快马速将消息报与正赶去平叛的奚人猎户,以激励士气。另外留下五名侍卫,名为保护、传递消息,至于是否另含威慑之意,就不得而知了。
略做交待,萧太后又赶往辽帝行营——不见到辽帝平安,她又岂能放心?
九名侍卫、一个驯兽师、侍女十余人,再加上大萨满和阿康母子,另外还有“战牛”一队。萧太后就带着这么些人手、这么点战斗力,泰然而往。
天色越来越阴暗,眼见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将至。
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阿康的心随着这马蹄声越提越紧。本在车内神情肃然、闭目养神的萧太后,在听到来者喝马的声音时,忽然猛睁开双目,沉声说道,“备战。”
跪坐一旁服侍的婢女听了这话,神色大变,动作却迅捷而不慌乱。抓起垂挂在胸口的骨哨,婢女迅速的吹出一连串的哨音。
车外,侍婢们解下车上的马匹,披挂好鞍辔,同侍卫一起,列阵迎敌。
驯师再次备好战牛。
“你可会骑射?知道如何自保么?”萧太后乜斜着眼瞟了瞟阿康,不屑的问了一句。
阿康随手拿起车内案几上切水果、糕点的一把小银刀,藏在袖子里,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的答道,“勉力而为吧。再说,这不是还有太后洪福庇佑、大萨满神威相护么?”
阿康的反应显然出乎萧太后意料之外。萧太后“哼”的一声,阿康倒是没听出去这是笑呢
,还是讽刺她呢。
侍婢扶着萧太后骑上了专属坐骑,自己也骑上了一匹黄骠马。阿康跟随其后,翻身骑上的卢。
朔风卷起地上的积雪,隔着漫天飞舞的雪粒,渐渐的,四下里都影影绰绰的透出了骑兵的身影。
“萧挞里,你使的好计啊!你让那四千奚人赶来替你儿子送死。可是那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我的精骑兵冲了出来?如今我父王以率三万大军,将那个昏庸的耶律洪基困在黄龙府了。你也被我的三百精兵围住。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把戏?”当先一人,放辔驰于百余步前,阴狠的狞笑着说。
“涅鲁古,先帝在时,便曾有言:此子目有反相。今日果真应了先帝所言。竖子!你可还记得你父子在先帝临终前的誓言?腾格里天作证!如今大萨满在此,你当真要违誓吗?”萧太后厉声喝问道。
“哈哈哈——腾格里奴,你又带着你那个鬼脸出来招摇撞骗啦?”涅鲁古笑得肆无忌惮,“目有反相?是你们家老头子说的吧?什么狗屁先帝!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父王的,自然也是我的。我拿我该得的,有什么反不反的
?哼!我最瞧不起你这号装神弄鬼的。这萧挞里骗她的族人为她送死,和把刀押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卖命有什么区别?别跟我说什么天意!你难道不知道,这场动荡一开始就是不死不休的?今儿个不死个万把人,这事不算完。你既然搅合进来了,手上就一定会沾血!现在跟我说天意?你别恶心我了!”说完又是一阵丧心病狂的笑。
“涅鲁古!大萨满的神器是天神所授、世代相传的。他不戴着法器时,你出言不逊只是你一个人犯浑。可他一旦戴上法器,便是天神的使者!你出言辱及大萨满,是想让整个大辽都为你陪葬吗?”萧太后再如何世故功利,但在她心目中,大萨满和天神依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涅鲁古放肆的言语,气得老太后几乎是目眦欲裂。
大萨满倒是毫无怒意,他似乎在浅吟低唱着。
乌云越积越厚,天似乎要压到了头顶。
涅鲁古带来的精兵虽未见惶恐之意,可跨/下战马以是不安的腾挪着细步。
一阵阵闷雷滚滚而来。
突然一道闪电,直划过漆黑的天空,劈向涅鲁古。
就见涅鲁古几乎是同时翻落马身,滚到一旁。在马尸燃起的焦烟旁,涅鲁古踉跄的站起身来。电光劈闪之下,涅鲁古狞笑的脸,比大萨满的鬼面具更邪恶可怖。
涅鲁古高高举起右臂握拳,突然五指并拢,指向腾格里奴。瞬间,三百骑兵开弓搭箭,簇尖俱都直指大萨满!
第93章 神威难测()
大萨满不知在何时;趋着白驼行至一旁,与萧太后一众人等拉开两丈远。只见他毫无惧色;吟唱之声越来越大,声音中似乎渐渐泛着金属之音。随着他音量渐增;阿康觉得自己仿佛被扣到了一个大钟里,而且钟外面还有人敲个不停。听得阿康头晕脑胀、胸中烦闷。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大萨满以及坐在大萨满怀里的乐儿,其他人无不如此;都是勉力支撑;不想露了怯。
涅鲁古恨得咬牙切齿;偏偏那高举的手臂好似被冻住一般,无论他如何拼命使力;就是挥不下去。
大萨满的周遭刮起旋风,卷得漫天飞雪。风雪中,大萨满的身影若隐若现。
涅鲁古见此,忽然有种预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狠咬牙关,猛地挥下手臂。那一瞬间,涅鲁古几乎听到自己肩骨和臂骨碎裂的声音。
涅鲁古这狠命一挥,在阿康眼里却好似被分割成数个画格渐进——相比她猛然爆出的“冲过去”的念头,恐怕世间任何的动作都是迟缓的。在阿康的脑子里,这一瞬间在脑子里同时有两个概念:一、乐儿在腾奴的怀里,二、这所有的箭矢都射向大萨满腾奴。
阿康不知道自己提缰的动作是否够快,但她分明的感觉到在她提缰时,的卢的挣扎、抗拒。阿康的骑术本就平常,素日里都是仗着的卢通灵性、善奔驰,才能在这人人皆善骑射的北地不至于丢脸。此时的卢一使性子,阿康心下立道糟糕。哪怕是想扑到乐儿身前、护他一二,恐怕也来不及了。转头向他们望去,风息雪落,大萨满和乐儿都没了踪影!就连那白驼,都不见了。徒留地上散落着数百支羽箭。
“涅鲁古!你不敬天神,妄造杀孽。若还不知悔改,必将遭百噬恶刑!”大萨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后转,射!”涅鲁古双目尽赤,火速下令。
那些精兵反应奇快。每三十人中留一人仍拉弓持箭、继续对准萧太后一行人;余者转身朝向包围圈外急射,刹那间,千支利剑撒网一般,将死亡的气息罩出去。
片刻后,风小了些,乌云也开始散去。
“精骑左、右队,速奔驰到一射之地,合围搜捕腾格里奴!”涅鲁古面露得色。此番若能拿下大萨满,何愁大辽皇位不到手!
叛军骑兵得令,二百人纵马杀将出去。
“进攻。”萧太后同时低声吩咐身边婢女。那婢女再次鸣哨。牛角号声紧随其后,悲凉惨烈。只见十二头白牛,角缚尖刀、尾燃烟火、身披彩衣战袍,四向奔出。其势如奔雷、迅猛如虎、锐不可当。初时契丹骑兵躲闪不及,被这战牛冲过,人马多被刺伤、掀翻、踏死。
涅鲁古从他坐骑的焦尸旁抽出弯刀,抖手便向正在吹着号角的驯师掷去。驯师被当胸一刀劈中,直挺挺的躺倒在地。悲凉的号角声嘎然而止。驯师口吐血沫,颤抖着手,摸索着掉在一旁的牛角号。
狂牛怒奔的场面,阿康是见识过的。平时温顺的老牛,发起火来,跑得不比骏马慢;兼之身壮体重,冲势极猛。而这皇家驯养的战牛,就更是不同凡响了。更何况本就怕火的动物,尾巴上又栓了火捻子。片刻间,十二头战牛已冲散了骑兵的包围圈,闯了出去。战牛本是听驯师号角声行动的。此时虽是被火吓得惊着了,但号角声骤停,反倒唤回了几分灵性。远远地,一声长哞,悲沉若泣。
被战牛激怒的涅鲁古带了百余骑兵冲向萧太后等人。众侍卫拔刀迎战,侍女们亦抽刀拒敌。这百余精兵对上廿余男女护卫,结局是毫无悬念。众侍卫、婢女对来敌的屠杀行径视若不见,似乎对身上的伤口亦无痛感,一个个都在奋力搏杀,牢牢的死守着萧太后身旁这最后的防卫圈。
驯师的尸体被长枪挑起,又被刺、剁的血肉横飞。涅鲁古妄想用这残暴的画面击溃太后护卫,特别是那些婢女的精神防线。这个当口,谁不晓得是九死一生,那些侍女哪里敢多看多想,生怕一时手软、力有不逮,到时可是顷刻间便会送了性命。
“啊——”挑着驯师尸体的叛军骑兵一声惨叫。
却是一头战牛竟又奔了回来,撞翻了马匹,牛角死死的抵进了那骑兵的后腰。接着十一头战牛先后奔入战圈,来回驰骋冲撞。厮杀中,战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个叛军骑兵一枪槊在牛腹上,战牛身上披着的五彩战衣被鲜血浸的红透,颜色渐渐变深。待到那块战衣呈现紫黑色时,细看之下,竟胀了起来。
十二头战牛,浑身是血的倒在了主人的尸身旁,抽搐、哀泣。
太后护卫、武婢,尽皆战死。萧太后、近身侍婢以及阿康,已被叛军团团围住、不得动弹。
叛军的三百精骑兵,此时伤亡近百。涅鲁古狠狠的冲过来,拔出腰刀,对着牛尸劈砍泄愤。“嘭——嘭——嘭……”劈砍下爆裂的战牛彩衣中腾出一片血雾,牛尸近旁的叛军都多少沾染上一些。
涅鲁古狠狠抹去脸上溅染的秽物,怒气冲冲的推开兵士,来至萧太后面前,劈手一个耳光,却是抽在了冲上前去抵挡的侍婢的脸上。那侍婢被他打得跌倒在地,他的火气多少泄去几分。瞪视着萧太后,喝问道:“那些畜生身上,弄得是什么鬼东西?”
萧太后淡淡的看了涅鲁古一眼,不惊不慌的说道,“战牛向来是驯师饲养照料,我一个太后,要知道这些么?素闻大萨满博学,若是他在,或许知晓一二。”
“呵呵——哈哈——”涅鲁古闻言,笑了起来。初时笑的得意,进而大笑起来。“好!你们不是说他耶律洪基是天命所归嘛。他大萨满怎能不回来救你这个当朝太后?”说着转身蹲在那跌在地上的侍婢身前,伸出两只挑起了她的下巴瞧了两眼,“就这么个老货,也配混在大辽皇室?”说着斜睨了萧太后,也不知他这句是在骂谁。说完,他随手一把匕首便插/进了这名侍婢的胸口。那侍婢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倒下了。
“你又是什么人?”涅鲁古站起身来,嬉笑着晃到阿康面前。见这女子一身女真人打扮,气度却非一般,故而有此一问。
“她虽已嫁人,但出嫁前服侍过我。也是她命不好,难得过来一次给我请安,竟碰上这档子事。”萧太后这话一出,阿康不由心惊。刚刚见了太后侍女的下场,现在她这个说辞,究竟是何目的。
“哦?”涅鲁古此人,阴狠多疑,听了萧太后的话,反倒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
“你嫁了什么人家
家啊?”涅鲁古漫不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