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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般若陀罗尼-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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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有位义姐,早年际遇实是悲惨,之后可说是丧心病狂、做了很多恶事。几年前知道至亲之人尚在,思及往事,悔愧于心。这些年来虽是时有义举,但她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做这些不过是求上苍怜悯,莫要把罪过报应在她亲人身上,至于她自己,是甘愿一身当罪的。我听人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做恶,虽恶不罚’,深以为然而。她如今做事,虽不能说是秉着善念,但总算是诚心改过的。当年我与她结识是感念她救了我儿,这些年就这么相互依持着走过来。此事我自问于心无愧。我知道你是正派人士,不求你为她正名。一是不想因为瞒了你此事,日后让你为难;二来,若是日后你们真的遇上了,希望你能多想一想:她这样的人,是立刻杀了的好,还是留着她一条性命让她做些好事来的好。”

    “你说的义姐是……”

    “听说她在江湖上也有点名声,叫‘无恶不作’叶二娘。”

    马大元心说,你客气了,这哪里是“有点名声”就完了,她是名气大了去了。但见阿康将此事说得坦坦荡荡,也放下一半的心来。淡淡答道:

    “马大元在江湖上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不会扯大旗、聚众除恶。只要她不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不牵扯到我丐帮的事情上,我这辈子多半是遇不上她的。你莫要多想。”

    随后马大元又交待阿康一些江湖规矩、人际往来,免得她日后不知情、犯了别人的忌讳。不知不觉,竟到了鸡啼时分。马大元站起身来,道“我宿在东厢。正屋你且住着,若有何物不合你意,日后慢慢添置就是。你且歇息,家中没什么繁琐规矩,你不必拘束。”阿康忙道谢,起身相送。马大元自去不提。

    此时阿康才长舒一口气,看了正厅,有缓步来到内室,打量着自己以后安身立命的所在。内室不大,丈二见方,桌椅床橱,一应俱全,简单整洁。家具多是半旧,器物被褥却是一新,足见主人用心而又不客套。阿康微微一笑,心道:如此最好。草草梳洗过后,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花开两朵表别枝 仓惶恐复别庙日() 
(去看看网 om)    且说回那日段延庆仓惶而去后,一直心绪慌乱、难以平复,飘忽间竟来到一处旧城墙。去看看网 。7…K…aNKan。。望着这一段断壁残垣,思及刚刚那女子的一席话,段延庆一时思潮滚滚。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这些对于阿康来说不过历史书上的几个名词、一段故事。但在宋朝,这是直指赵氏的江山得来不正,宋太祖赵匡胤那会儿,这些事就是忌讳。在皇上面前,这是不能提的,小老百姓更不得擅加妄议。大理虽偏安一隅,但若想守住这份安定,也要做到知己知彼,故而在周边各国也是都有密探安扎。大宋的这点所谓秘事,曾作为太子的段延庆自然是早就熟知了。宋太祖赵匡胤本是后周的殿前都点检,领宋州归德军节度使,握有兵权。当时周恭帝即位年仅七岁,适逢北汉和辽出兵来袭,赵匡胤领兵拒敌。行至陈桥驿时,手下的大将不愿为小皇帝卖命而不知是否领得到功劳。遂合逼赵匡胤即位,一件黄袍就这么披在宋太祖身上了。有人猜测这是赵匡胤自编自导的一场戏,毕竟五代的时候天下太乱,谁有兵权谁就能立个国、混个皇帝当几天。后来周帝让位——能不让么?——宋太祖平定了大部分汉人的江山,结束了五代十国的混乱局面。一日,请来了当日为他出过大力、此时手握重兵的老哥们喝酒——喝的是闷酒。太祖爷说自己这心里不自在,日子还不如当个节度使快活,睡不好觉;说我信得过你们,可是万一你们的手下贪图富贵权势、把皇袍往你们身上一披,你们不干行么?要不我给你们点钱、给点地,你们回家享福行不行啊?第二天,几个老将乖乖交出兵权,回家了。这就是杯酒释兵权。正是因为宋朝的开朝皇帝是那么得来的天下,所以历代宋帝深知兵权的重要,更忌讳武将握有重兵,是以宋代的兵制,是“更戍法”,或两年、或三年,士兵换驻屯地、将不随兵走。名义上是使士兵经常往来于道路,可以“习劳苦、均劳逸”,实际上是造成了“兵无常帅、帅无常师”、“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元戎不知将校之能否、将校不知三军之勇怯”。去看看网 om。故而大宋兵力积弱,就连个小小的西夏都敢两面三刀的跟大宋耍着玩。

    但是这些事在段延庆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再想,这味道就有些变了。他想到他段氏继南诏而成大理,所赖并非段氏一家之力,而是由大理的各氏族力量的一番较量过后的结果。大理地处西南,自古便有数十氏族各自聚居,虽偶有争端,但大体相安,且都不愿汉族势力过多干预其中。各氏族力量不等,大的有那么六、七家,相互制约。也正是不想别家独大,各世家才共推偏偏就是在大理没什么势力的汉人段氏家族坐了帝位。而历代段帝,凭着文治、武功、信义、威望,小心的维护着各氏族的利益和其间的平衡。当年上德帝段廉义为奸臣杨义贞所杀,叛乱之初,各大氏族领主并无动作,直到段寿辉起兵平乱之时,方得天龙寺中诸高僧及白族大领主高智升之助。而此时,段延庆方忆起,父皇所宠的那白姓宫女虽非名门之后,但却也是白族献来的女子。父皇的突然宠爱并非无因,放弃白氏女子就等于是放弃了来自白族的一大助力。那女子(段延庆指的是阿康)提到“黄袍加身”,是说其实是高智升选择了段寿辉。而自己,是被权臣放弃了。多年的不甘,此时却被那女子直接的指出,自己当年是多么的鲁莽、无知、失察,白白辜负了父皇多年的悉心教诲,空负一身功夫、满腹诗书,到头来竟不知用在何处。此时竟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人不人、鬼不鬼……

    满心绝望之间,他又忍不住把阿康的话颠来倒去的想了一遍又一遍,倒觉得阿康是在指点他一线生机:有外姓觊觎大理,作为段氏子孙,保卫家国是他的使命;若正德帝此次不敌外侮,他段延庆便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若他此次处置得当,自有权臣聚来,推他上位……思及此处,段延庆不禁热血沸腾,仿若绝境中又现一丝生机。去看看网 om。此时阿康与叶二娘的结交、叶二娘插手“残丐案”、有人栽赃“四大恶人”、甚而是阿康下嫁马大元,在段延庆眼中似乎都别有深意。若是阿康得知他这番思量,定是要抚额相叹,“老大你实在是想太多了!”

    此时段延庆却是身影急去,决意先将蓄意栽赃的“残丐案”主谋揪出来,让他知道“四大恶人”的名号不是别人能借得的。

    不日招来弟子“追魂杖”谭青,叫他速去将“残丐案”主谋查来。这谭青也算有些本事的,此时距该案案发已颇有些时日,几经周转,竟真的叫谭青查到一个汉子,其人老是把这破事往“四大恶人”名下算,还四处散播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谭青一路跟着他竟到了西夏,沿途自是留下记号,引段延庆前来。段延庆见了徒弟,问起该人面目,谭青竟一时说不上来,只说是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之处。段延庆闻言却是另一番思量。大理虽是南域小邦,但也自立于乱世百多年,邻国诸邦之中,也自有大理暗探潜伏,是以知己知彼,方为自保之道。当年身为延庆太子,他也跟随父皇一同密见过派往各地的细作,深知能做暗探的首要条件就是外貌平淡无奇、不引人注意。谭青学武的资质虽不高,但还算有几分机灵,跟踪此人多时,尽一时说不清此人相貌,这就引段延庆不禁想到当年的大理细作。又想此人来到西夏,莫非是西夏朝廷暗中谋划此事?但自己四人已是挂名在西夏一品堂,这西夏又何苦把这事引到自己身上?又觉此说不通。遂叫谭青盯紧此人,自己亲自出手。

    第二日谭青跟着那大汉来到一茶楼,见他上了二楼坐定,点了两个冷碟一壶茶,在靠窗的角落里自斟自饮,不时抬头望望路上行人,显然是在等人。谭青不知师父段延庆是否已至,四下看看,全不见其踪影。一撩袍角,也跟了上去。此时二楼有两桌已坐了几个客人,另有三四个空桌。谭青也不靠上前去,寻了一处离那汉子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下。谭青估摸着那汉子定会悄悄打量他,却不回头,也不动声色,交待了小二过会儿若是有个老者寻姓谭的,就引他过来自己这边。然后该点茶点就点,茶点上来了就慢慢吃喝,只是手里把玩着一把亮光光的银饰匕首,似做无聊消遣。

    不一会儿,便有一中年大汉,风尘仆仆,步履沉着,稳稳踏阶而上。谭青正面对着楼梯,抬眼瞟了一眼,故作毫不留意状,继续低头喝他的茶。那中年大汉眼光一扫,便把二楼几座的情形尽收眼底,又悄悄打量了谭青几眼,便向那坐在窗口的汉子走去。谭青却从匕首侧面反照出来的影像清楚看到,自己跟踪多日的那名汉子一见后上来的那个大汉,眼神立变,却强自忍住不动,待那大汉向他走过去,却是再也忍不住,立刻起身相迎,口里唤道,“包大哥!”

    那被唤作包大哥的大汉一摆手,那汉子立即噤声,四下看了一圈,压低声音道,“包大哥也忒小心,小弟刚刚已是查看过了,并无不妥。”

    那大汉“嗯”了一声,一手携了那大汉的腕子,一同落座道,“余六弟莫怪,愚兄一向谨慎惯了。六弟此行可是顺利?”

    这二人说话声音虽已是极低,奈何谭青根本不是靠耳朵去听,而是从匕首侧面的反光里读他二人的唇语,竟将他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滴水不漏。

    只见那余六悄悄递过一信封,道,“这是小弟那边这三个月的进项,请大哥转交主公。只是自朝廷破了童丐案,宋地的进益锐减,还望大哥替小弟跟主公禀明情由,小弟不胜感激。”

    包大接过信封放入怀中,道:“主公早已知晓你那边的情形,怎会怪罪于你?某临行前主公交待,知你处上下人等辛劳不易,特免半年的进奉,另有要事交待。”说完自袖袋中取出一个像是半截笔管、却又略粗些的小筒递了过去。

    余六恭敬接过,小心收起。包大嘱咐道,“尔等诸事小心,切莫再像上次那般为人识破。上次你能将疑点引到‘四大恶人’身上去,也算你聪明。若是此番再露马脚,你自去向主公领罪吧。”

    余六忙道,“上次多谢大哥引来丐帮那马老头的仇家,兄弟方能脱身。大恩不言谢,小弟铭感大哥的恩情。”

    包大一摆手,道“自家兄弟不提这些,你帮主公做好事情,就是谢我。主公还有吩咐,某先行一步,就此别过。余六弟万事小心。”言罢一拱手,便即离去。

    谭青这厢却兀自着急,这包大显是“残丐案”主谋身边更近一级的人物,可此刻自己若是就这么追出去,必是露了行踪;可不追,线索就只能查到余六这一层了。正这时,忽闻头上房顶传来轻轻的“笃笃”两声。这声音很轻,若是不留意自是难以发现。可此刻对谭青而言却似天籁,这正是谭青听惯了的、他师父段延庆平日用以代步的铁杖触地的声音。谭青既知已有段延庆缀上了包大,自己便放心无虞的盯着余六。

    参见《文献通考•;兵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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