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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之般若陀罗尼-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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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敞潮心里正为心情澎湃着呢,家人送上书信一封,落款是康氏。

    看完此信,黄敞潮又惊又怒。马大元是他的至交好友,虽说他的惨死和黄家灭门一案比,似乎在黄敞潮的心里,排位要稍微靠后一些,却也是不曾或忘的。也可以说,这几年他黄敞潮实在是太点儿背了,这些惨事接二连三的跟着他打转,他都愁不过来了。此时冷不丁的得知,他族弟夫妻的海难,可能是有人蓄意加害;他的好友生前追查的嫌犯,现下正从他族弟留下的生意中窃利!这消息未免太震撼了!

    聪明人都喜欢举一反三。之前他一直想不出来,他黄家从不曾得罪什么人,怎么就会招致此祸。此时,他也就着这个思路想过去了——莫不是,有人贪他黄家西域商路的获利?

    那马大元的被害,又与此事有何牵连?

    黄敞潮闭着眼睛,右手并着的食指和中指不时轻轻的叩着桌案。忽然,他猛地睁开眼睛,从案上的一摞书信里,抽出一份展开来。

    “扬州黄家船行掌事黄十三母亲暴毙……掌

    掌事送母回乡安葬、月余未返……管事勤伯……暴毙,疑似中毒而亡……”黄敞潮一边看信,一边喃喃自语。末了,高声唤过书童,叫他把船行派来送信的人叫过来问话。

    “黄十三……”黄敞潮叩着这个名字陷入沉思。黄十三本是扬州黄家当家人黄牧波的堂侄,也就是黄灵的堂哥。黄十三的父亲没什么才干,作为黄家嫡子,过的倒是舒服,是个无功无过的闲人。可偏偏在黄牧波的父亲过世的时候,他在外面纳了个小妾,就是黄十三的母亲;而他的正妻,却因为守孝操劳,而掉了六个月的胎儿。后来事情爆了出来,这正妻倒是咬牙把黄十三母子接进了家门,却是恨他们恨得不行,只当作下人对待。黄十三的父亲,因为孝期不守制,也被族里发落了一气,也把怨气撒在了那对母子身上。那母子俩境况之惨,可以想见。这事情,还是黄牧波和黄敞潮说起过。堂兄在黄牧波父丧期间,出了这么一起荒唐事,黄牧波心里也很是恼他。虽说明知道稚子无辜,却对那孩子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还是黄敞潮劝他,不论如何,总是本家子弟,这才勉强接纳了他。本来这孩子的名字应该是当家人黄牧波来取,因为黄牧波的这个心结,这孩子就一直按照同辈排序,被唤作十三郎,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为了讨好正妻,黄十三的父亲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就把他打发到船上去讨生活。跑船很是辛苦,更何况还是个孩子。黄牧波虽也交代手下人看顾他一些,碍着他老子的情面,也没说让他和其他族中子弟一道去读书。手下人知道缘故的,便把黄牧波的意思琢磨拧巴了,以为是要让这孩子好好吃些苦头的意思。于是黄十三小小年纪,什么苦活累活都受了,恶言白眼之下照样应对的滴水不漏。十四、五岁的时候,船上的活计,水上的买卖,没有他不门儿清的。几个老管事心疼这孩子不容易,也愿意多教教他。所以当年黄牧波夫妇遇难之后,几个老管事提出,让黄十三出来掌事。说是这孩子熟悉买卖门道、沉稳耐劳,又应对得体,几个老管事也都愿意扶他一程。就这样,黄十三接了黄牧波做扬州黄家主事的位子。只是不想,这才区区三年的光景,黄十三的母亲竟然病逝了。旁人大多会说,这当真是个没福的。此时,黄敞潮却觉得有些蹊跷。

    黄敞潮问过扬州的管事派来送信的阿誊,黄十三母亲去世的始末。这阿誊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为人有些愚,说他老实吧,又有些话多。人缘倒是极好。正是因为他这么个脾气,高门大话的下人多和他较好,他倒是什么消息都知道点。此时宗族长问话,黄誊毕恭毕敬,言无不尽。原来黄十三的母亲一直体弱,本来就是一小户人家的闺女,娇养大的;没想到嫁的不是个稳妥人,担惊受怕、吃苦受罪这么多年,身子早就熬毁了。本就是病歪歪的一个人,就是得急症走了,也不稀奇。可偏偏死相太惨了,大家都说她当年红颜祸水,勾搭了老爷在孝期养外室,又连累的孩子受罪,所以老天爷罚她,让她有福没命享,死都死的那么难看。

    黄敞潮听了,心下不由一动,“她死得怎么个难看法?”

    “您没见呢。太吓人了!前一天睡下还是好好的,第二天一早,整个人都是紫的,胀得鼓鼓的,面目全非。五官流血,还有股腥臭气……”

    黄誊尚且絮絮叨叨的说着,黄敞潮已是惊异不已、震得僵坐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118章 比翼并蒂姻缘好() 
黄敞潮没有想到;当年害死了马大元的奇毒,他追查了多年,对其来源仍是一无所知,如今却又有人死于此毒;而且中毒的还是他黄家的人。黄敞潮一边追查此事,一边筹谋如何重返朝堂。

    黄敞潮对于阿康不但没老老实实在家里为马大元守孝、还跟男人跑了这件事很看不上,所以即便是阿康给了他线索,黄敞潮还是懒得给她回信。

    阿康没想到;这关系着几条人命的官司,黄敞潮会连个回音都没有。思来想去;估摸着是她自己相差了。也只得把这件事先放下,再琢摸别的路子。

    这些时日阿康是每日的胡思乱想;着实急坏了不少人,最着急的,是腾奴。

    这一日,腾奴一大早便候在阿康的房门外,比练早功的乐儿和萧峰起的都早。阿康一出房门,见腾奴直挺挺的站在门口,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在演哪一出。

    “成亲吧。你不是答应了吗?再拖就来不及了。”腾奴言辞恳切,双拳紧握,一边说着,一边不由的上身便倾了过来。

    这种压倒性的气势着实吓人。阿康慌得从他身边躲着出了门,口里应着,“答应了,答应了。不拖……不拖……”

    腾奴闻言,喜形于色。“真的?太好了!我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找萧大哥。大萨满给你们做主婚人,好不好?就今天吧。”

    阿康被他唬的,甭管什么,都应下来说好。直到腾奴开心的跑去找萧峰,她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等等——不对……今天!

    阿康不由掩口惊呼!眼睛都瞪直了。

    这熊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等到阿康跑到练武场,找到萧峰,就听乐儿和石头正在抱着膀子,又跳又叫,好不开怀;一个亲兵正一股风一样的往外跑;不一会儿就听远处外院营房处“哄”的一声,响起笑闹吵杂声一片;阿朵等侍女们有尖叫的,有东西掉地上的,有跑来跑去准备东西又撞做一团的……

    这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阿康被这阵势有些吓住了。看着萧峰向她大步走来,不由连连后退。

    就在她快被门槛绊倒的时候,萧峰拉住了她的手臂。

    “和我成亲,至于被吓成这样么?”萧峰笑得很是羞涩。

    “那倒不是……腾奴怎么说……今天就……”阿康吞吞吐吐,还未说完,就被匆忙跑过来的大贺久识打断了。

    “当然是听大萨满的。只要是大萨满说话了,他说什么,我们都得听。他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大贺久识说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大有谁不认同就要跟谁拼命的架势。看的阿康头皮发麻,头一回觉得,这熊孩子整的这玩意儿咋像邪/教组织涅?

    萧峰几句话打发了大贺久识,这小子一边跑远一边喊着,他已经给他老爹飞鸽传书了,喊他老爹来喝喜酒。萧峰听了,也只能笑着擦汗了。

    “你若是不愿……”萧峰看着阿康的脸色,脸上带着壮士就义般的悲壮。

    阿康被他那神情气乐了,“我不愿的话,你待怎样?难道要让你一个人去应对那些家伙吗?呆子。”

    被骂作“呆子”的萧峰,笑得无比憨甜。

    “这么匆匆忙忙的……我该做些什么啊?”既来之、则安之,阿康决定,兵来将挡,走一步算一步了。

    “夫人!”一个侍女大呼小叫的跑过来,“大萨满叫我伺候您更衣换装。”

    “我帮你准备了嫁衣,在……”萧峰匆忙插上一句,话还没说完……

    “不用了,大萨满说,他都准备好了。你也得换。罗德已经把衣服给您拿到房里了……婚礼要在法坛举行,大萨满已经去布置了。他说他家都准备好了,骑着马,跟着神鹰走就行了……”

    阿康一边被侍女拽着疾走,一边不时回头看萧峰。两人均被一众下人带来的大萨满的吩咐弄得头晕脑胀。

    深秋的草原天高野阔、一碧万顷,晶莹的朝露在艳阳高照之下,躲得不见踪影。微风中的野花,好似在笑的招招摇摇。

    此时摇晃着侧坐在马背上的阿康心想,要是我看到别人这么被折腾,恐怕也会笑得直不起腰。

    此时的阿康,全身裹在各种不知名的禽类的羽毛做成的裙袍里面,头发打散,编了几个辫子。阿康虽说平日里不爱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金银珠宝,但平心而论,两辈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嫁人,这一天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漂漂亮亮的。不过这会儿阿康还真没功夫想这些,她满心的担心,怕自己穿着这一身儿从马背上掉下去;有担心一会儿下马会不会走光。

    走在前面的萧峰也是一身袍子,不过是各色兽皮制的。他不时回头观望阿康,生怕她穿成这样不自在。待看到她竟然是侧骑在马背上,萧峰也顾不得规矩了。策马来到阿康身边,跃到她身后揽住她。一旁的小子们皆是怪叫连连,几个话多的还说:大王早就该如此啦!咱们契丹男儿,看上了女人,就是要去抢回来的!

    跟着神鹰“鹏鹏”,来到设在草原中的神坛。这神坛在阿康看来,有些像拜神的供桌。只是有了那大萨满高大的身影和鬼气昭昭的面具镇在那里,莫名的便有了一种威严。

    来到神坛前,萧峰跃下马背,伸手抱了阿康下来。大萨满见他二人如此,也未置可否。萧峰牵了阿康的手,走到神坛前。大萨满举过法器,在二人头上方,用古老而不知名的语言,吟唱了起来。

    阿康也不懂他在唱什么,事先也没人跟她讲大萨满主持的婚礼,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此时,她只得双目低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全当自己入定了。

    阿康做了个很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大萨满那别开生面的仪式开始之后,尤其是草原上围过来观礼的人渐渐多起来之后。

    大萨满唱着唱着,开始往阿康的头上别东西。

    一开始,别的是草穗或是麦穗。

    “这是祝愿多子?”阿康心里暗暗猜测。

    再来,雉鸡尾翎。

    “这是夸我美貌?”阿康有点估不准。

    接着,柏枝。

    “这是……忠君爱国?怎么记得这好像是种在烈士陵园的啊?”阿康大雾。

    接着一片白色的粉末弥漫于眼前。阿康赶紧闭眼屏息。待平息下来之后,轻轻启唇往外“呸”着。

    “怎么这么咸?盐

    !不是驱邪和占卜才用的吗?难道是为了祈祷贤惠?”阿康觉得不该腹诽的,可这个……有点惊悚……

    “嘶——”大萨满唱的high了,抓过萧峰的左手,便在他掌心划了一刀,用一个银杯接住沥沥而下的血滴。看着那个大血口子,阿康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得多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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