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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的情况。
与其费尽心机还不知道会找个怎样人,不如直接从窦家找一个。知根知底,忠心可靠。
窦世榜笑道:“你要做多大的规矩,还要找大掌柜。我看。找个掌柜就差不多了。”
“既然向三伯父开了一次口,自然是要最好的了。”窦昭娇笑道,“我不管三伯父用什么法子,反正我的铺子年后就开张,到时候我只管来要人,要不然,我就把您在京都钱庄的大掌柜揪到真定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窦世榜捏着胡须哈哈大笑。几经筛选,从家里的掌柜里给她找了一个:“……叫范文书,八岁做学徒,今年才三十二岁,已经是积芬阁的二掌柜了。”
积芬阁是窦家在京都的古玩店。
窦昭很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做笔墨的。好歹也算得上搭边,那就他吧!”
窦世榜只能摇头。
这样的人还嫌弃,难怪家里的那些大、小掌柜一听是窦昭在人,都不愿意去。
宝剑赠名士。窦昭哪里知道能做到掌柜是多少的不容易。
他只好许诺范文书:“若是铺子倒了,我让你到积芬阁南京的分店做大掌柜。”
范文书苦笑。
大掌柜是这么好做的?
他也要拿得起啊!
离开古玩界几年,到时候就算是回到积芬阁,自己少了那几年的见识,只怕眼力大不如前。何况窦家四小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过几年不知道分嫁到哪里。
可窦三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交了账册,佯装出副满面笑容的样子去西府。
甘露就嘀咕道:“不是说给个大掌柜吗?”
“你就知足吧!”窦昭笑道,“窦家一共有几个大掌柜?我们这点家当,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她本就留了余地让三伯父和她讨价还价的。
甘露讪讪然地去领了范文书进来。
窦昭见他中等身材,五官周正。未语先露一团和气,一副典型的生意人模样,先生三分好感,把事情略略地交待了一下,就让他去找三堂哥拿银子。
范文书愣了半晌。
总店在京都,之后五年,要在真定和京都之间开十家分店。规模有多大,资金有多少,除了他还有哪些人,一律没有交待。
“四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他恭谨地道。
“我只有这个要求,其他的,你是掌柜,你看着办就行了。”窦昭笑着,“哦”了一声,道,“你还有个二掌柜,姓崔,名十三。他明年九月才能来铺子帮忙。”
范文书退下去之后立刻打听崔十三。
窦家的那些管事和掌柜都是人精,立刻全都知道了。有人笑道:“原来四小姐是要抬举崔姨***娘家人,范文书,你这可是陪太子读书啊!”
“陪太子读书无所谓,”范文书郁闷地道,“就怕太子不懂装懂,指手画脚。”
众人笑道:“你一个买古玩的,难道就懂笔墨了?”
崔十三也在问,不过是问窦昭:“你让个古玩店的卖笔墨,还让我去给您当二掌柜?”
和崔十三争辩,窦昭前世就不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直截了当地道:“这是崔姨奶奶同意了的。”
“你唬弄我吧?”崔十三眼珠子转了转,道,“那我去找崔姨奶奶问一声。”
窦昭老神在在地喝茶。
崔十三泄气。
窦昭就问他:“伯彦那边怎样了?”
“我们发现了很多别人都不知道事。”崔十三闻言眉飞色舞,“西平那边有个村里的人一起悄悄地开了二百多亩荒地,六年了,都没有被人发现。还有曲阳桥,黄鳞册上记着只有两百亩良田,可看那村势,好像不止两百亩……”
窦昭骇然:“这都让你们发现了。”忙叮嘱崔十三,“你可不能乱说,小心祸人口出。”
“我知道。”崔十三不以为然地道,“你断了别人的财路,别人就要断了你的活路。这些轻重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你问起来,所以我说给你解解闷。”
窦昭想到窦启俊那个家伙是御史出身,哪里能放下心来,趁着过去给六伯母请安的时候。拐到三堂嫂那里交待窦启俊。
“四姑姑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凭满腔热血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你不过比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大个两、三岁好不好。
窦昭心里嘀咕着。起身告辞。
路上遇到邬善和窦政昌。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表情都有些沮丧。
窦昭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
两人吓了一大跳,勉强笑着和窦昭说了几句,就匆匆去了学堂。
窦昭满心困惑,但也只仅仅困惑了一下,还不至于追上去寻回。
回到家里。看见祖母和甘露、素绢几个都在擦眼泪。
“寿姑,那个别刚毅逝世了。”祖母红着眼睛,“两个小姑娘家的,懂什么?你还是差个人过去帮帮忙吧!”
窦昭心里有些闷闷的,让人带话给在真定的赵良璧。让她帮着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处理处理丧事,又邀了陈先生,第二天一起去了真定州。
别氏武馆已挂了白,很多人进出,有孔武有力的男子,也有身材瘦小的老者,还有几个个刚去送了鱼的小贩,大家都神色沉重,或送了三牲祭品。或只是拿了副挽联,到灵堂给别刚毅上香,看得出来,别刚毅的人缘关系很好。
管事送上了祭品,窦昭上了三炷香,在灵前答话来客的别素心陪着窦昭去了正房。
“小姐。”她很人憔悴,给窦昭沏了杯热茶,“天气这么冷,您派个人过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又道,“等父亲过了头七,我就和妹妹进府。”
进了府,就要守窦家的规矩,大过年的,她们俩姐妹总不能穿孝吧?
“还是等别馆主过了七七,开了春,你们再进府吧!”窦昭道,“也不急在这一时。”
别素心感激地向窦昭道谢。
外面有人喊着“开席了”。
窦昭不由望过去,就看见赵良璧和陈晓风正忙着帮别家招呼客人。
窦昭微微地笑了笑,没有留下来用饭,提前回了真定。
二太夫人正在和窦世榜说话。
“二掌柜是崔家的人,”二太夫人沉吟道,“可总店在京都……难道她要和王家打擂台不成?”二太夫人困惑道,“可当初是她自己不去京都的……或者,她是不肯定王家的那些人磕头认亲?”
窦世榜也是这么想的,他问母亲:“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好?”
“有什么不好办的?”二太夫人笑道,“银子是寿姑的,她想给家里多谋份收益,这是好事,我们要帮她才是!”
曾贻芬因为王行宜没有处理好家事,差点被人抓住把柄,冷了王行宜好几年,可王行宜的运气太好了,在陕西屡战屡胜,就是皇上,提起来也赞了一声“不错”,朝中的位置只有那几个,你曾贻芬的人立了这样的功劳你都不提拨,可也不能挡着别人提拨。到时候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对曾贻芬来说,也是个打击。
窦世榜也知道弟弟的处境。
他笑道:“范文书来找我,说看中了京都南大街翰林胡同的一个铺面,寿姑的意思是想买下来,正好我们在那里有个两间的绸缎铺子,因为格局有点小,生意一直不愠不火的,我看不如就卖给寿姑好了。他们做个笔墨铺子倒挺合适的。”
“你做主就行了。”二太夫人笑着,转移话题,问起过年事来:“都准备的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窦世榜笑道,“今年田庄上的收很好,比往年多送了四千斤粮食过来了。”
二太夫人笑盈盈地点头,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四小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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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拜见()
“今天怎么想到来看伯祖母?”二太夫人笑盈盈拉着手问窦昭,二太夫人屋里当值的几个大鬟都或端了瓜果,或端茶水,或端了点心,笑容可掬地招待着窦昭。
窦昭朝着几个大丫鬟点头打招呼,把到真定州给别刚毅上香的事告诉了二太夫人:“……送佛送到西。我看着别家的两位大姐无依无靠的,就答应了那别刚毅,若是他病逝,就让他的两个女儿投靠我。之前那别刚毅还好好的,这件事就没有声张,不吉利。”
东、西两窦的产业还在一块儿管着,并没有正式分开,二太夫人是窦家地位最高的女性,给她打一声招呼,既是礼节,以后别素心、别素兰姐妹在内宅行走,也会少些麻烦
二太夫人有些意外,沉吟道:“你父亲可知道?”
窦昭笑道:“先给您说一声,您同意了,我再跟父亲说一声也不迟。还有六伯母那里,人进了府,只怕还要请六伯母帮着讲讲规矩。”
二太夫人听了就很满意了,她笑道:“这是好事,是积福的好事,我有什么不同意的?就照你说的,等到那别刚毅满了七七,就让那两个小姑娘进府吧!到时候你领了我看看。”
窦昭笑着应“是”,和二太夫人说了些闲话,就起身告辞了。
“先是要自己开铺子,然后把崔家的人安置了铺子里,现在又收了两个‘义仆’,”窦世榜问母亲:“你看这事……”
二太夫人用盖盅拂着茶盅里的茶叶,淡淡地道:“不管是谁撺掇的她。一间铺子,几个人只怕满足不了她,还会有后招,我们也不要心急。暂且看看再说。”
窦世榜恭谨地点头。
窦昭去了纪氏那里。
邬善被家里人接回去过年了,太阳暖洋洋地晒在院子里,窦政昌一个人由贴身的小厮服侍着在院子里写春联。
这是从窦焕成那辈传下来的规矩。
窦焕成六十岁时致仕回家。在别人看来。他少年中举,子孙满堂,耳顺之年依旧耳不聋眼不花,是个有福之人,因而每到春节,就有很多亲朋故旧来求春联,沾沾窦焕成的福气。求个好兆头,窦焕成本是个热心乡邻之人,自然是有求必应,自贴纸墨为别人写春联。时间一长,来求春联的人越来越多。窦焕成精神不济,两个儿子、三个孙子都帮着写春联,后来发展到窦家的子弟只要字练到了小成,就可以在春节的时候给乡亲们写春联,这也成为窦家子弟学业是否有成的一个重要标志。
去年窦政昌、窦德昌兄就有资格写春联了。
窦昭奇道:“十二哥了?”
窦政昌写得满头大汗,抬头答话原空当拽了个帕子擦着额头:“四妹妹来的正好,快请帮我去找找芷哥儿——我们两个今天要写四百幅春联呢?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
那汗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热的?
窦昭笑道:“等我去给六伯母请了安就帮十一哥去找人?反正十一哥也不帮在这一时。”
正屋暖帘一晃,采菽笑着走了出来。
她曲膝给窦昭行了个礼,笑道:“太太说好像听到四小姐的声音。我们还都是太太听错了,没想到真是四小姐来了。”一面说,一面转身掀了暖帘请她进去,“崔姨奶奶可好?四小姐上次送给我们太太的水仙和腊梅全都开了,满室的清香,太太不知道多喜欢呢!”
因为纪氏缘故。六房的丫鬟、婆子都很尊敬崔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