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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总觉得顾玉像个缺爱的小孩子,特别在乎别人对他的感受。因而笑着赞扬道:“何况是可以,简直是巧夺天工。让你费心了。”
“我这不是闲着无事吗?”顾玉不以为然地道。眉宇间却难掩得意,“正巧有天无意间遇以造办处的给姨娘送册子去,临时起意给元哥儿做了这些东西。粗糙得很。以后我再让人好好给元哥儿做几件有趣的东西。”
窦昭笑盈盈地点头,准备回避回避。却被顾玉叫住。
他迟疑道:“嫂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今天我也在英国公府。冯绍他们,都不愿意去给天恩催妆,还是世伯亲自点了宋铎几个。才勉强凑了四个人。哥哥也借口要陪来贺的诸位世伯世叔,一直呆在前院的小厅……还有嫂嫂,一直带着元哥儿住在静安寺胡同……陆老夫人和宁德长公主也没有去……哪像哥哥成亲的时候,来来去去都是穿着大红朝官的人,女眷们更是在崔妆的前一天就全到齐了,家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丝竹不绝……现在丫鬟小厮就算是笑,也没有喜色。六十席的便宴。只来了二十几桌。空了一大半……”
窦昭非常的意外。
看样子,宋翰有可能是庶孽的事被传了出去,有些人自恃身份。不愿意来参加宋翰的婚礼。
有些事就是这样,别人都知道了。当事人还不知道。
京都的人都知道顾玉和宋墨私交甚好,也就没谁会当着顾玉的面说宋翰的事了。
可纸包不住火,宋墨对这件事的态度又是如此的鲜明,这件事迟早会被传开。与其让顾玉从别人嘴里听说觉得宋墨不相信他,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由她俱实以告。
窦昭故作沉吟:“有件事,你哥哥没脸在你面前说,你听了,也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才好。”
宋墨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顾玉顿时两眼发光,连声央道:“好嫂嫂,您快告诉我,我保证把话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说。”然后诅咒发誓一番。
窦昭看他还一团孩子气,不由得失笑,低声道蒋琰的事告诉了顾玉。
顾玉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才道:“我说我可怜,没想到还有比我更可怜的人……”
这话听着让人心酸。
窦昭长叹了口气。
顾玉却突然跳了起来,横眉怒目地道:“那天赐哥还让宋翰那个孽种冒充自己的胞弟?我去这就去把那小子揍一顿,先给天赐哥出口气,然后再把这件事告诉宫里,让皇上除了宋翰的籍……”
“你可千万别冲动!”窦昭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急急地道,“这件事你哥哥早有安排,我们万万不可打乱了你哥哥的计划。”又道,“跟我婆婆和黎窕娘生产的稳婆都早在十五年前就先后病世了,那些乳娘和身边服侍的人要不是什么也不知道,要不就是不在了或是失踪了,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只能徐徐图之。而且你哥哥毕竟是英国公府的世子,事情闹开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脸的最后还是你哥哥。我们只能找了其他的借口为婆婆雪耻。”
顾玉听着情绪有所收敛,恨恨地道:“可到底不够光明正大,让那小子顶了个英国公府嫡支的名声。”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窦昭劝他,“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顾玉点头,很突兀地“嘿嘿”笑了两声,笑得窦昭心中一惊,道:“怎么了?”
“宋翰娶亲,发生了这么有趣的事,”他挑着眉,满脸地幸灾乐祸,“宫里的贵人们怎么能不知道呢?我这就进宫去,把这件事告诉我姨母。如果太后娘娘也在,那就更好了。免得我还要找人给慈宁宫吹风。”说完,也不待窦昭有所表示,就兴冲冲地跑了。
真是来一阵风,去一阵风。
窦昭摇着头,想到顾玉刚才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翘。
那天晚上,宋墨很晚才过。
窦昭还以为他不会过来了,早早就和孩子睡了。
宋墨梳洗了一番,嚼了几片茶叶,见口中没有了酒味,这才去了内室看窦昭和元哥儿。
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窦昭像朵盛开的木棉花,元哥儿的脸蛋儿像苹果。
宋墨心里软绵绵的。坐在床边抚了抚窦昭的鬓角,亲了元哥儿一口。
窦昭被惊醒,笑着坐了起来:“你回来了!灶上备着醒酒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宋墨点头。
窦昭吩咐值夜的丫鬟去端醒酒汤。
夫妻两人就这样一个坐在床边。一个靠在床头说起话来。
“今天顾玉还看元哥儿,还给元哥儿带了好几件精巧的玩具。”窦昭把和顾玉说过什么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宋墨。
宋墨苦笑,道:“这件事的确应该早就告诉他,我确实有些说不出口。你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了他也好。”说完,长透了口气。
窦昭就转移了话题,道:“顾玉说,家里很冷清。”
宋墨点头,道:“应该是英国公府这么年多来最冷清的一场红白喜事了。父亲不仅请不到体面的主婚人,而且催妆的人品阶都很低,连宋铎都拉了进去凑数,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有些事就是这样的。”窦昭道,“主婚人的品阶低了。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就会衡量再三才决定是否参加婚礼。”
她正说着。丫鬟端了醒酒汤进来。
元哥儿醒了过来。小手捏成兰花指摆放腮边。
宋墨三下两下喝了汤,拍着手逗着元哥儿。
窦昭推他:“小心把他给闹清醒了,今晚大家都别想沾枕头了。”
“那就陪着他玩呗!”宋墨不以为然。“家里这么多人,不就是陪着他玩的吗?”他竖抱着元哥儿和他说话。“你是不是知道爹爹回来了,所以就醒了?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啊?有没有听娘的话?顾世叔来看了你了,还给你带了个大风车来……”他让人把风车拿了进来,吹着风车逗着元哥儿,耐心十足。
宋墨,会是个好父亲的!
窦昭望着父子俩,眼角微湿。
翌日,窦昭打着哈欠上了马车。
元哥儿却一路好眠地回了英国公府。
在英国公府留宿的客人不多,而且留宿多是宋宜春考秀才是的那帮同窗。英国公府的管事丫鬟小厮婆子齐齐在大门口迎接。
窦昭笑着对几位大管事、管事嬷嬷颔首,坐着软轿回了颐志堂。
快一个月不在家,屋里的空气都变得清冷起来。
甘露等人敏捷而有条不紊地将窦昭和元哥儿惯有东西拿出来摆好。
蒋琰带着贴身的丫鬟映红过来。
她望着窦昭,眼睛亮晶晶的:“嫂嫂,您可总算回来了!”
窦昭原想带蒋琰一起回静安寺胡同的,可蒋琰不愿意,窦昭就留将金桂留在了府里。
她见蒋琰面色红润,暗暗点头,笑着让若彤开了箱笼,把给蒋琰买得尺头拿出来,并道:“听说江南那边时新的,虽然比不得宫里赏下来的,可却盛在花色新颖,你拿去做几件秋裳,等到重阳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登山。”
几匹料子都是豆绿、茜红之类的底色缀着樱桃或是小花,比起十样锦之类的不仅活泼而且清新。
蒋琰知道这是窦昭用心给她挑得,喃喃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憋了句“嫂嫂,我帮您带侄儿吧”。
窦昭忍俊不禁,更觉蒋琰可爱,让甘露带着蒋琰去了元哥儿歇息小耳房。
素心和素兰领了东跨院的女眷来给窦昭请安。
窦昭和她们聊了会天。
等屋里子里安静下来,已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樨香院那边却没有什么动静。
留在府里的若朱悄声道:“来观礼的客人只来了十几个人,比昨天来得还少,国公爷正在发脾气呢!”
窦昭道:“那女眷呢?”
“不过是些秀才娘子和几位五军都督府主薄太太之类的。”
窦昭想了想,道:“那我们就在颐志堂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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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弟媳()
甘露笑着吩咐小丫鬟们摆饭。
窦昭和蒋琰一起用过午膳,去了上院。
女眷的酒宴摆在上院的花厅,她们去的时候刚刚散席,宋大太太等人正陪着几位衣饰普通,模样儿陌生的太太在花厅的台阶前赏菊。
看见窦昭,众人俱是一愣。
宋大太太忙向众人引荐:“这是我们府的世子夫人,这位是我们府里的表小姐。”又指了那几个位太太:“这是国公爷同窗李秀才的太太,这是国公爷同窗绣锦书院文山长家的太太,这是五军都督府秦主薄家的太太……”
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人。
大家互相见礼。
窦昭歉意地道:“因孩子还小,一时半刻离不了人,慢怠大家了!”又对宋大太太道,“还好有大伯母帮衬,家里这才能顺顺当当的不出什么错。”
宋大太太谦逊了一番。
就有人笑道:“早就听说贵府来了位表小姐,长得和已经去世的蒋夫人一模一样,今日一见,果真没有一点夸张的。”说着,拉了蒋琰的手,“你和蒋夫人长得可真像啊!”
蒋琰就有些不自在。
窦昭看着就笑着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要不大家移座水榭吧?那边搭了戏台子,请了人来唱戏。”
大家异口同声地应“好”,簇拥着窦昭和蒋琰往水榭去。
其中有个圆脸的三旬妇人,她自我介绍是五军都督府左军主薄胡冲的太太黄氏,娘家是登州卫都指挥使,笑吟吟地对窦昭道:“……老国公爷在世的时候,我爹爹曾随着我祖父给老国公爷问过安。我爹爹回去后念念不忘英国公府的富丽堂皇,我从小听到大。一直想看看英国公府是怎样的,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不说别的,就门前那两株银杏树,最少也有一百年了吧?”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欢快活泼,让窦昭很有好感。
窦昭笑道:“没想到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缘分!那银杏树据说开府的时候就有了,因老祖宗喜欢,就一直养到了今天。恐怕不止有一百年了。”
胡太太呵呵地笑,目光转向了蒋琰:“表小姐长得可真是漂亮。今年有多大年纪了?”
窦昭眉头微蹙。
蒋琰却是个老实的,有问必答,轻声道:“我今天有十五了!”
“哎哟!”李太太满脸的惋惜,“这才刚刚及笄呢!”
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蒋琰是“寡妇”了。
蒋琰没有作声。
窦昭不动声色地问迎宾的嬷嬷:“今天请得哪里的戏班?他们都有些什么拿手好戏?”
迎宾的嬷嬷忙笑道:“今天请的是广联社的曾楚生。不过曾楚生有些日子没唱堂会了,派了他两个嫡传的弟子。一个叫曾莲生一个叫曾君生的上台,曾楚生只在旁坐阵。那曾莲生是唱旦角的,曾君生则有是唱小生的,《绣襦记》、《玉簪记》都唱得很好。”
窦昭回头朝着众位太太笑了笑,道:“等会大家想听些什么?”
有人道:“听《绣襦记》好了。”
也有人道:“还是听《玉簪记》吧!比《乡襦记》有趣些。”
大家热烈地讨论起剧目来。
胡太太眼睛直转,也跟着大家讨论着等会点什么戏好,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