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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好的?”他笑道,“这红白事不就图个热闹吗?宋家人丁不旺,那么大个正厅,却没几个亲戚,怎么看着也有些冷清。窦氏进门,我们去凑个热闹,砚堂难道还会觉得我们太聒噪了不成?再说了,砚堂这两年拉扯着我做了两笔大买卖,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大手笔,这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了。窦氏虽然出身名门,可到底是官宦之女,又从小在真定长大,对京都肯定不熟,你这个时候和她多走动走动,我也好和砚堂常来常往,以后有什么买卖,我也能分一杯羹嘛!总之,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
汪少夫人不由掩袖而笑,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像个商贾了?重利轻离别!昨晚上还跟我说,若是和窦氏来往就姿态低一些,若是不来往就不要再打交道,睡了一晚上,世子爷就改变主间了。不仅把妾身给推了过去,自己也去给宋世子凑热闹了……”
汪清淮和妻子感情很好,因而并不介意汪少夫人时不时地拿他开开玩笑。可听到妻子这番话。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谁愿意拿自己去给别人做面子,可他这不是惹不起,又不敢躲吗?
他亲自去库房里选了套非常名贵的赤金镶红石宝头面首饰作为给窦昭的见面礼。
汪少夫人见这阵式,更就不敢马虎了,穿着件真红色的通袖袄,梳了牡丹髻,戴了点翠的珠花,手上更金银珐琅地戴了五六对手镯。
汪清淮直皱眉,道:“人家是去看你呢?还是去看新娘子?”
“哦!”汪少夫人闻言。忙去换了件淡绿色的十样锦妆花褙子,戴了全套的珍珠头面,待汪清淮点了头,这才和汪清淮上了马车,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在大门口。他们遇到了张续明夫妻。
汪清淮一愣,但很快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张续明看到汪清淮,显然也很意外,竟然傻兮兮地问了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和宋家还沾着亲,汪清淮和宋家却是打屁也不沾大腿的。
汪清淮笑道:“我这不是想看看砚堂的新娘子吗?”
张续明哈哈大笑,和汪清淮一起往花厅去。
汪少夫人见张三奶奶的面色不好,关心地和她寒暄:“昨天累着了吧?”
张三奶奶摇了摇头。想到汪少夫人是个嘴紧的,不由低声抱怨:“你说我一个做平辈的,上面还有外祖母和我爹娘哥嫂,随意打发窦氏一对金簪或是两朵翠花就是了。季贤却非要我把前几日才新添的一支金步摇做见面礼,还赌气说什么,不就是南边来的新样子,京都的银楼还都不会打吗?花了多少银子。我翻倍给你。气得我到现在手还发着抖呢!你说,我是那小气的人吗?我这不是怕把我外祖母和爹娘哥嫂给压住了吗?”
汪少夫人吓了一大跳。
那支金步摇她也曾听说过。说是镶了各色的宝石,不仅贵重,而且罕有,整个京都仅此一支。前两天宣宁侯家娶媳妇,东平伯世子夫人还半真半假地向张三奶奶讨那支金步摇去做个样子,被张三奶奶笑嘻嘻地揭了过去。没想到转眼就被张三爷逼着拿出来做了见面礼。
她不禁想到自己手中那套头面——相比之下,好像也没有那么名贵了。
“这都是些礼尚往来的事,你现在拿出来了,新娘子以后还是要照着还回去的。”汪少夫人是个息事宁人的性子,劝着张三奶奶,“何况新娘子的陪嫁丰厚,等闲的东西只怕也瞧不上眼,张三爷这不是要面子吗?”
一席话说得张三奶奶心头的气消散了不少。
等进了花厅,她发现陆家亲眷早就都了,少不得要上前拜见,为汪少夫人引荐,一来二去的,时间飞逝,等到她逗着陆圭问他昨天得了多少封红的时候,领着宋墨夫妻去祠堂祭了宋宜春和宋墨夫妻进了花厅。
陆大奶奶忙招呼大家坐下。
宋家三姑六眷的目光都落在了窦昭的身上。
窦昭穿着新娘子穿着的真红色纻丝通袖衫,乌黑的青丝绾了个牡丹髻,插了支金凤步摇,那金凤步眼睛是用红宝石做的,口中衔了颗菩提大小的红宝石,红宝石下又缀三串莲子米大小红宝石,如烈烈火焰般璀璨夺目,让人望之就难以移目。可偏偏窦昭生了双比这金步摇还要明亮生辉的眼睛,硬生生地把那红宝石的光彩压了下去,让人立刻注意到她雪白的肌肤,入鬓的长眉,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还有耳上的明月铛,指上的白玉环,腰间的翡翠噤步……
她身姿笔挺,眉宇间透着几分飒爽的英姿,步履稳重而不失轻盈,身姿婀娜而不失优雅,和形容昳丽的宋墨并肩而立,如日明辉映,有着不分仲伯的光彩。
陆复礼的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喝了声彩,低声对身边的宁德长公主叹道:“这窦氏,倒让我想起蒋夫人来。”
宁德长公主嘴角噙笑,道:“当初蒋夫人可没有窦氏这份沉稳,国公爷也没有砚堂漂亮!”
围坐在两人身边的妇人们不由笑了起来,更有妇人赞道:“真是一对璧人!好多年都没有看到这样般配的人了!”
陆老太太和宁德长公主不由微笑着颔首。
宋茂春的妻子王氏就和宋逢春的妻子李氏不禁交换了个眼神。
没想到新进门的窦氏不仅陪嫁丰厚,而人也长得如此漂亮,现在只能看她是否精明能干了!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齐齐地叹了口气。
那边窦昭只看见满花厅的人,她不由暗暗奇怪。
不是说宋家没什么亲戚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想归想,她还是认真地照着陆大奶奶的指点,和宋墨先给宋宜春磕头敬了茶,然后又对着宋宜春身边的代表蒋氏的空太师椅磕了头。宋宜春除自己赏了他们两个封红外,还代蒋氏赏了窦昭一套金头面的首饰,七、八件珠玉饰物,个个珠光宝气,做工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
宋墨小声解释:“那是宋家的传家宝。”
窦昭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认真拜见宋茂春给她引荐的那些亲戚,把脑海中的一个个名字和前面的人对上号,并没有注意到宋墨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
宋家还有几件诸如七彩宝石的项圈,黄豆米大小的金刚钻戒指。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坠子等,那才是真正的稀世奇珍,是宋家也视为珍宝的传家之物,父亲却没有拿出来。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墨心里充满了愤怒,抬眼却看见了窦昭含笑的面庞。
莫名的,他的心就安宁下来。
不就是几件宝石吗?既然老祖宗能弄了来,难道他就不能弄了来?
宋墨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和窦昭一起给长辈们行礼。
窦昭却看见了人群中的汪清淮国。
她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他怎么在这里?
前世,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汪家和宋家有什么亲戚关系?
难道是因此宋家当时落破了的原因?
窦昭在心里嘀咕着,宋茂春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带到了她的面前。
“天恩。快给你嫂嫂行礼。”
窦昭顿时睁大了眼睛。
宋翰!
上一世被宋墨砍了四肢流血不止而亡的宋翰!
他的五官和宋墨有五、六分相似,特别是脸形和鼻子,和宋宜春如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只是他目光闪烁。精神萎靡,看上去像没有睡醒似的。和神采奕奕的宋墨相比,一个地上,一个天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两人是兄弟。
她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宋墨一眼。
宋墨正凝视着宋翰。
目光中带着几分悲伤,几分黯然,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原来亲密无间的两兄弟,却被自己的父亲人为的分开,渐行渐远,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悲痛的事吗?
窦昭轻轻地握了握宋墨的手。
宋墨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宋翰低头给窦昭行礼,小声地喊着“嫂嫂”。
窦昭将事先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送给了宋翰。
宋翰低声道着谢,躲到了一旁宋同春的身后。
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哪里像英国公府的二爷。
窦昭暗暗摇头。
就看见一个比女孩子还要标致,让人雌雄难辨的少年贵公子走上前来。
“天赐哥!”他直视着窦昭,显得有些无礼,“这位就是嫂嫂吧?”他给窦昭行礼,“我是顾玉。”
窦昭在心底喟然长叹。
上一世的会昌伯顾玉,她怎么会不认识!
万太后的外甥,皇上的表弟,始终和宋墨沆瀣一气死党。
就算宋墨被万人唾弃的时候,他也依旧坚定不移地站在宋墨的身边人。()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认亲()
汪清淮能有今天,得益于他善于抓住机会。
试想一个还不及弱冠的家伙,就有胆子并用能做成这样一件事,等过几年,行事更老练,心智更坚定了之后,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汪清淮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他决定利用妻子曾经在宋墨婚的礼上担任过窦昭傧相的身份去参加宋家的认亲筵。
清少夫人愕然,道:“这,这不大好吧?”
妻子个性柔和,但并不是个有主见有头脑的女子,好在不管想不想的明白,都事事以他马首是瞻,倒不用汪清淮什么事都要向妻子解释一番。
“有什么不好的?”他笑道,“这红白事不就图个热闹吗?宋家人丁不旺,那么大个正厅,却没几个亲戚,怎么看着也有些冷清。窦氏进门,我们去凑个热闹,砚堂难道还会觉得我们太聒噪了不成?再说了,砚堂这两年拉扯着我做了两笔大买卖,你也是知道的,都是大手笔,这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能断了。窦氏虽然出身名门,可到底是官宦之女,又从小在真定长大,对京都肯定不熟,你这个时候和她多走动走动,我也好和砚堂常来常往,以后有什么买卖,我也能分一杯羹嘛!总之,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
汪少夫人不由掩袖而笑,道:“世子爷什么时候像个商贾了?重利轻离别!昨晚上还跟我说,若是和窦氏来往就姿态低一些,若是不来往就不要再打交道,睡了一晚上,世子爷就改变主间了。不仅把妾身给推了过去,自己也去给宋世子凑热闹了……”
汪清淮和妻子感情很好,因而并不介意汪少夫人时不时地拿他开开玩笑。可听到妻子这番话。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谁愿意拿自己去给别人做面子,可他这不是惹不起,又不敢躲吗?
他亲自去库房里选了套非常名贵的赤金镶红石宝头面首饰作为给窦昭的见面礼。
汪少夫人见这阵式,更就不敢马虎了,穿着件真红色的通袖袄,梳了牡丹髻,戴了点翠的珠花,手上更金银珐琅地戴了五六对手镯。
汪清淮直皱眉,道:“人家是去看你呢?还是去看新娘子?”
“哦!”汪少夫人闻言。忙去换了件淡绿色的十样锦妆花褙子,戴了全套的珍珠头面,待汪清淮点了头,这才和汪清淮上了马车,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在大门口。他们遇到了张续明夫妻。
汪清淮一愣,但很快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张续明看到汪清淮,显然也很意外,竟然傻兮兮地问了句“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