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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可是只有我父王;死在了战场了;这件事;你知是不知?”
顾淮沉默片刻;在顾若凡颤抖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视线中;缓缓点头。
哈哈哈;顾若凡大笑出声;眼角却是有猝不及防的晶莹溢出。
沉默地听着身后顾若凡悲怆至极的笑声;顾淮握紧了拳头;终于还是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望着顾淮的背影;顾若凡捂着闷得生疼的胸口缓缓地蹲在地上。
我是喜欢你的;你也是喜欢我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喜欢我的人;他却让我这么伤心呢?
顾淮没有走远;就站在门外;背脊挺直;面色冷硬。蕴藏着复杂难言的情绪;黑眸灼灼;深不见底。
他是顾淮;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面对着顾若凡的质问;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也从来;都不屑于解释。
当年顾渊战死沙场;顾淮虽然已经十五;但是顾弘文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南山狩猎之后;当他再去追溯往事;方才知道当年的那一站;究竟是有多么的惨烈;南楚战神顾渊;为了保护脚下的土地;南楚的江山;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战事将终;举国欢颂。南楚战神的威名传颂的越发如日中天;百姓全部把顾渊当做自己的守护神。顾弘文表面不说;但是却日日夜夜;难以安眠。
纵然是对待自己从小亲厚的七弟;但是为了坐稳帝王的位置;他终于决定痛下杀手。
当顾渊被飞来的箭矢狠狠刺中心脏;倒在血流成河的沙场上;转过身;发现对自己出手的人;是自己忠心不已的陛下;会不会痛心疾首;死不瞑目?
顾淮不忍想。
身为南楚未来的储君;顾淮能理解顾弘文的做法。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啊;从来都是靠着无数人的鲜血跟尸骸堆积起来的。天子无情;听起来太过残酷跟冷漠;但是;自古以来;素来都是如此;皇座;永远都是鲜血沾染而成。
可是作为顾淮;作为深爱着顾若凡的顾淮。
他该如何做;才能够去弥补五年前那一段他不曾参与过的暗杀;他要如何做;才能够让顾若凡这一生都不要知道那一段真相;他要如何做;才能够让此刻的顾若凡;不那么痛苦。
顾弘文决定对顾若凡下杀手;不过是因为他即将成年;顾渊那些旧部;本就对顾渊死后的待遇不满;若是汇聚在顾若凡身边;那又是一股极其棘手的强大力量。纵然现在的顾若凡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但是天子无情;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绝对不可以忽略。
南山狩猎;顾若凡逃过一死;顾弘文跟顾淮的警告还犹然在耳。若是顾若凡这一生都平平淡淡;什么事都不知道;那么;他就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的;将他彻底抹杀。
摊开掌心;顾淮望向自己的右手;眼眸漆黑如墨;神色凛然。
他从未比现在这一刻;更加渴望权力。他迫切的;想要站上这天下最高的位置;只有掌尽天下权;才能将那人完完全全的;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才能不受他人的威胁;才能不再看到他脸上;痛不欲生的表情。
顾淮望着灯火通明;但却安静地好似没有人的房间;站在门外;久久伫立。
躺在榻上;顾若凡缓缓地闭上眼睛。他已经病倒几日了;几乎是日日昏昏沉沉;还记得那天沐浴之中昏倒在地上;冲进来的宫女惊慌失措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想笑。
顾淮也再也没有来看过;好像从此就遗忘了;跟他同殿而居的;还有顾若凡这么一个人一样。药力渐渐挥发;困意袭上心头;顾若凡终于在满心纠纠缠缠的思绪之中;沉沉睡去。
他没有看到;一道坚硬挺拔的身影;在他沉睡的时候;坐在榻前;一双眸子漆黑如墨;紧紧地锁在睡熟的那人脸上;复杂但却深刻的温柔;还有微不可察的喟叹;紧紧胶着;夜夜守护;坐到天光大亮;方才轻轻离去。
深冬时节。
顾弘文伏在榻上剧烈的咳嗽起来;磕到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的抽痛;拿开手;发现掌心之中竟是斑斑点点;触目惊心的鲜血!
曾经杀伐果断叱咤风云的南楚帝王;此刻却是垂垂老矣;满脸死气。凝视着手掌心的鲜血;顾弘文久久沉默。
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这些日子是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
微闭上眼;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有些急促的喘息着。
六年前;他就是坐下这里;亲口下令;处死了自己在战场上;为了南楚抛头颅洒热血的亲兄弟。纵然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亲密无间;关系亲厚无比;可是。。。顾弘文眸子猛地睁开;爆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帝位之人;他都绝对不可能放过。
顾若凡。。。是顾渊唯一的血脉!
顾弘文握紧了拳头;剧烈的咳嗽几声;顾淮对他极为信任;可是为人帝者;怎么能够妇人之仁?若是将来有一日;顾若凡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聚集顾渊的旧部谋反;那南楚的江山将会发生怎样巨大的动荡?
阿淮既然下不了狠心动手;那么;便由自己;在最后这些日子;为南楚的天下;铲除这最大的变数吧!
垂暮的帝王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召来身边伺候了多年的公公。
“去;帮朕把顾世子叫来。”
第四十四章 天子无情()
顾弘文低着头剧烈的咳嗽;看着贴身服侍的公公走出去之后;握住龙椅椅背凸起的暗格;连续敲击三次。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穿着黑衣看不清楚表情的男人;弓着身子出现在顾弘文的面前。黑衣男人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平凡无奇;但是偶尔眼角泄露的冷光;足以让人心尖一颤——这是南楚皇室只有帝王才能够掌握的暗卫!
顾弘文眯着眼睛望向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暗卫;眼神有些恍惚。六年前;他就是派了暗卫;去处死了远在战场之上的顾渊;而如今;在他时日无多的时候;竟是要再度动用暗卫;去处死顾渊的儿子。
微眯了眼;顾弘文在心中轻轻地叹息一声;七弟;不要怪朕无情;实在是身处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必须要做;不得不做。天子无情啊。
再度抬起头时;顾弘文眼中已经转化为坚定跟残酷;望向暗卫;“顾若凡;朕要他无声无息的死去。”
交代完了之后;正准备挥手让暗卫在暗中准备;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了那一日;顾淮跪在帐中;眼眸坚定的跟自己重复三遍的话。
只要有我在一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沉默片刻;咳嗽了几声之后淡淡道:“等会儿;不要让他太痛苦了。”
暗卫闻言;沉默点头;迅速地退了下去;隐在暗处不再出声了。
身体的沉重感让顾弘文有些疲惫;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之后;没有睁开眼;挥了挥手;道:“来了给世子上座。”
片刻之后;等到却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皱了皱眉;顾弘文用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之后睁开眼。
当视线触及站在大殿上面如沉静如水的人;瞳孔猛地一缩。
顾淮一袭玄色长袍;黑发如同鸦羽一般;棱角分明;眸色深邃;站在大殿之下;仰头望着自己;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而自己方才派去叫顾若凡的贴身公公;瑟瑟缩缩的站在顾淮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眼睛猛地眯起;顾弘文几乎是瞬间就站起身来;望着顾淮。
“你买通了我身边的公公”
顾淮不语;兀自的站在那里;望着曾经叱咤风云;而如今却是垂垂老矣;几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的父皇;心中有些复杂;但是却依然面色不变。
见顾淮不语;几乎是一瞬间顾弘文就懂了;望着这个自己最为骄傲;准备在百年之后将整个南楚江山交给他的儿子;浑浊的眼眸中迸出两道冷怒的精光;眸底燃起了一簇危险的光芒。
“顾淮;你要忤逆朕的意思吗”
相较于顾弘文的暴怒;顾淮显得平静很多。缓缓抬起头;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眸中丝丝缕缕的从容漫向远方;就像是一个优雅至极的猎豹。
大殿之上不知何时;就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顾淮望着顾弘文。
“我说过的;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他。”顾淮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您怎么就不听呢”
怒极反笑;顾弘文走下龙椅;挥袖大笑不止;“顾淮;曾经朕以为;你是最适合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可是现在;你可知道;妇人之仁;还有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跟朕作对;会让你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顾淮点了点头;神情不变;甚至还带了些许的耐心。他看着自己的父皇;眸色深沉;完全没有在意他席卷而来的怒气;甚至带有了些许的喟叹跟怜悯。
偏偏是这样的态度;瞬间激怒了顾弘文;他走下高高的台阶;站在顾淮的面前;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挥到顾淮的脸上。
顾淮握住了顾弘文的右手;直到这一刻;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自己曾经生杀予夺的父皇;是终于老了。
“你这是铁了心要为了一个外人;跟父皇作对吗”顾弘文直到这一刻;是真正的动怒了;眸光冰冷;紧紧地锁在顾淮的身上;“你当真以为;朕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吗”
顾淮轻笑;一身玄色长袍;面若冠玉;王者霸气油然而生;凝视着顾弘文;目光中;蕴藏着一股刀锋般地锐利和冷冽。
“父皇当然不止我这一个儿子。”
“你居然胆敢收买朕身边的公公;胆大包天;任意妄为!”顾弘文怒极反笑;顾不得自己咳的五脏六腑都抽痛的肺部;大声吼道:“暗卫;暗卫呢!”
“来人;把太子顾淮给我押入天牢好好反省!”
顾淮高鼻薄唇;眼神淡然;淡漠不惊。
暗卫应声而出;躬身站在殿下;顾弘文盛怒;指着顾淮道:“把他给我押入天牢!”
暗卫却是依旧躬着身子;动也不动。
顾弘文皱眉;再度重复;“你没听到朕说话吗把太子顾淮给我押进天牢!”
“退下吧。”顾淮转身;对着躬身看不清表情的暗卫挥了挥手;完全无视了暴怒之中的顾弘文。暗卫闻言;躬身点了点头;便是迅速的隐去;不见踪影。
望着暗卫离去的背影;还有顾淮脸上平静的表情;顾弘文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想象;望着自己的儿子;一股凉气从脚底;直接升到了心肺。
看着顾弘文的表情;顾淮淡淡开口:“父皇;我记得是您教我;天子无情。”缓缓地伸出手;望着自己的右手;握成拳;顾淮眼睛深沉如海;“也是您教我;只有把权利;牢牢的握在手心;方可高枕无忧。”
顾弘文猛地退后两步;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出猩红点点;颤抖着手指着顾淮;不可置信的问道:“所以你就悄无声息的收买了朕身边所有的人”
顾淮摇了摇头;“怎么能算是收买呢”
似乎是有些惋惜跟遗憾;顾淮轻轻地叹了口气。
“父皇;若是您永远都不对若凡起杀心;那么您身边的这些人;永远都是忠心为主的;而您;也会安安稳稳的当南楚的帝王;我最尊敬的父皇。”
“哈哈哈;若是没有今日;朕又怎会知晓;朕最优秀的儿子;竟然会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多事!”顾弘文急促的喘息;指着顾淮面色阴沉的吼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收买了朕身边的人”
“南山狩猎之后。”顾淮声音平淡;似乎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为了保全顾若凡”
顾淮点头;眼神平淡。
“哈哈;顾淮;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