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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伴随着的;是莫之栩喷薄而出留在莫向南体内如同岩浆一般滚烫的液体。
一句话都没有说;抱着莫向南起身;去卫生间清洗;直到所有事情都做完;将莫向南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莫之栩站起身来;穿衬衣;外套。
背对着莫向南;男人的背影隐在窗外透进来的或明或暗的光影里;看不出情绪。
似乎是在宽慰的笑;又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般。
莫向南闭着眼睛不看莫之栩;听着男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听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房间门口的声音;听着他的手碰到门把手的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可是莫向南甚至能够在脑海中联想出莫之栩做这些事情的表情;动作;甚至是男人微微蹙起来眉心;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毫发毕现。
最后;他听到莫之栩的脚步顿在门口;没有回头。
他说好。
我答应过;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再过分再任性;我都会毫无怨言的宽容你;迁就你;原谅你。
不过是要分手;有什么好难?
莫之栩这么了解莫向南;怎么会不知道莫老爷子对他的重要性。
越是爱;越是要放手。
他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逼着莫向南;在亲情与爱之间做出一个抉择来。
莫之栩一步一步的走出这厅;路过茶几;将自己的钥匙放在上面;换皮鞋;走出去;关门。
下楼;到停车场开车。
直到一个油门踩下去离开很远;莫之栩看不出情绪的一张脸;方才猛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抑制不住溢出来的深切痛楚。
坐在车里;男人微微阖眼;脑海中浮现出莫向南那张脸。
————
莫向南在听到防盗门咔嚓一声锁住了声音;方才缓缓的;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里是莫之栩回到a市之后买的房子。
之前莫向南嫌弃这里装修的太冷清;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没一点人情味儿。拉着他;一起去家具市场买了床;换了沙发;墙纸;装饰。
莫向南缓缓地坐起身来;靠在墙上;看着房间里跟之前截然不同;完全按照自己的审美装修的房间。
明明现在这里每一处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明明这些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莫向南躬下身子;捂着脸;眼泪顺着手指缝流下来;男人剧烈的咳嗽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为什么他现在竟然开始怀念莫之栩最开始的装修了呢?
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推开门;走到客厅里;桌上放着的莫之栩做好的菜已经全部都冷掉了。
拿起筷子;坐下来。
莫向南尝了第一口;便是皱起了精致的眉头;转过身冲着厨房那边的方向开口就吼道:“莫之栩;让小爷吃冷掉的食物;你是不是活腻了?”
话还没说完;莫向南自己便是沉默了下来。
一口一口;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
冷冰冰的排骨凝了油;吃进嘴里;胃里不舒服;一阵一阵的泛着恶心。
呕——
抑制不住扯过垃圾桶便是开始吐。
撕心裂肺;昏天暗地。
莫向南勉强直起身来;擦了擦嘴巴。
哈哈哈。
莫之栩。
莫之栩。
莫之栩。
莫之栩……
坐在饭桌上;看着冷掉了的饭菜;双目无神;一夜无话。
次日;独自一人开车去了医院。
“再跟你们家属交代一次;千万不能让病人受任何刺激;什么事都要顺着他;知道吗?”
莫向南挥了挥手;凤眸微挑;笑得灿烂;“不会的;我什么事都顺着爷爷…绝对不会再刺激到他。”
病房。
莫向南自顾自的走进去;坐在莫老爷子的病床前;抬起手替老爷子掖了掖被子。
“爷爷;向南来看你了。你别生我的气;转过头来;跟我说说话;像以前那样;冲着我笑一笑;或者敲一下我的头;好不好?”
莫向南深吸一口气;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瞬间就又回到了之前那样嚣张跋扈一切都没放在心上的混世魔王。
“我把莫之栩甩了。”
“他是什么玩意儿啊;不就是被我们莫家赶出去的私生子吗?我以前;以前是一时糊涂;现在好了;我把他给甩了;爷爷;你开心了么?”
仰起头;莫向南依旧是笑着的样子。
“爷爷;你别生气;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莫老爷子缓缓地转过身来;叹了口气;拍了拍莫向南的手。
“孩子;你想通了就好;爷爷这是为了你好啊…”
挑了挑眉;莫向南使劲儿点头;“我知道;要是没您这么多年惯着我;指不定现在我被多少人欺负呢;所以啊;放心;我都听您的。您别生气;好好养身体;好不好?”
看了看挂在医院墙上的时间;莫向南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
“那什么;我去给您买点儿吃的进来。”
“向南……”莫老爷子看着莫向南的背影;开口想要叫住他;却被莫向南打断。
男人呼吸有些凌乱;带着些许夸张的笑意;背对着莫老爷子;声音一如往常那样的嚣张跋扈漫不经心;“爷爷;您放心好了;我真的把莫之栩给甩了;从今以后…他是谁啊;本少爷再也不认识了;真的。”
说完;莫向南头也没回;径直的推门走出了病房。
是啊。
他真的把莫之栩给甩了。
从今以后;那个承诺过无论他怎么过分怎么任性;都不会责怪他;都会包容他;永远爱他的男人。
再也不会出现了。
————
————
宁鑫的墓在a市郊区的一座山上。
一大片连着的墓园;现在这个时节来的人不多;倒也是个僻静的所在。
莫之栩一身黑色的西装;捧着一束百合;看不出表情;一步一步的走上山;直到宁鑫的墓前;方才停下脚步。
将百合放在墓前;莫之栩方才将视线转移到了墓碑上面贴着的照片上面。
这里贴着的;是宁鑫年轻时候的照片;大概那个时候还没有莫之栩;宁鑫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走出了大学幻想爱情憧憬未来的年轻女孩。
笑得一脸灿烂阳光;似乎是所有的一切阴霾灰暗;全部都没有办法侵扰到她一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宁鑫;怕是无论怎样;都想不到最后那样凄凉悲惨的结局吧。
莫之栩抬起手擦拭着照片上面的灰尘;琥珀色的眸子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母亲临死的时候;不到四十;却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不堪忍受憔悴至极的样子;一双眼睛浑浊的看不见任何的希望;只有绵延的;汹涌的;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的恨意。
恨莫家;恨莫坚;也恨自己。
莫之栩抬起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更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最最灿烂的一天;照的人全身上下都忍不住暖和起来;眼睛被阳光刺伤有些灼痛。
收回视线;莫之栩站在墓碑前面;望着母亲久违很久的笑脸;缓缓开口。
“妈;我来看你了。”
“你一个人在那边还好么?我啊…我很好;把你留给我的莫鑫国际;做到了现如今连莫家都动摇不了的地步。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莫向南;对啊;就是七年前害得我被赶出莫家;间接造成了之后一切悲剧的那个人。我记得当初啊;你拉着我的手说;之栩;这辈子你都要牢牢记住那个人;有朝一日;狠狠地报复他;再也不要对他有任何留恋。”
莫之栩突然有些想笑;摇了摇头;继续开口。
“我记得;您说的所有话;我都牢牢记着呢。您教我让我恨他;我就恨了;整整七年;没有一天我不恨他。以前啊;我总是想着;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恶毒的人呢;长得越是好看;就越是恶毒。我想着再见到他;一定要将莫家所有的一切全都夺走;让他也尝一尝;一无所有;被人踩进尘埃里的感觉。”
“妈;您那么恨莫坚;可是为什么到死;都不让我怨他呢?”
“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因为爱啊;对不对?无论他怎么不值得;他都是您这一生唯一真真切切爱过的人;所以;哪怕是他让您吃尽了苦头;受尽了侮辱;到最后还是舍不得怨他;对不对?”
“妈;我也舍不得怨向南。”
莫之栩站在墓碑前面;笑得很温柔;眼神似乎是透过了前面的这片山峰;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七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能够对他好;那就好了。哪怕是到后来他害得我被赶出莫家…我也不怨他;真的不怨他。要说怨啊…我只是在想;既然不爱我;又何必给我一次期望呢?”
“妈;你说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摇了摇头;莫之栩叹息一声。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知道他同样也是爱我的;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不是么?”
“我答应过他啊;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他。妈;现在可能不行;但是未来有一天;我带着他;一起来看您;好不好?”
莫之栩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声音低沉;带着些许金属硬石一般的凛冽。
“我要走了;可能要再过很久很久;才能过来看您了。”
“下一次来;我带着他一起;您好好的看看他;我想…您也会像我一样;这么的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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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莫向南半靠在沙发椅背上;指着桌上摆着的看起来昂贵至极的饭菜便是一顿挑刺。
“这排骨是这么做的么?颜色太深;看着就没胃口。”
“还有这糖醋里脊;看看你们这做的;酸死了;一点甜味都没有。”
“撤了撤了;都给本少爷撤下去;看着一点胃口都没有!”
顾若凡坐在一旁看着莫向南;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看着战战兢兢的服务生有些不忍;终于开口解围:“向南哥;我觉得做的挺好的啊;不用撤了;况且我都饿了……”
莫向南横了一眼站着的服务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揉了揉顾若凡的头发;摇了摇头;素来嚣张的莫妖孽此刻却是难得的有些恍惚;叹了口气;“小凡;不是你向南哥哥刁难他们;实在是…”
莫向南梗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眼闪烁着晦暗的流光;微微地笑了笑;竟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以前有个人答应过;说要给我做一辈子饭的…”视线落在这一桌昂贵至极的家常菜上;莫向南扯了扯嘴角;“可是我把他赶走了。”
“这里做的菜真的是难吃死了…一点他做的味道都没有…”
五年来;自从莫之栩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而这五年里;莫家老爷子;倒是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安安稳稳了过了一段时间;可是身体底子差;最近这段时间;越发的老迈了;医生交代过;怕是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医院里有人照顾着;莫向南越发的觉得心里堵得慌;便是找了个借口;叫上顾若凡一起出来吃顿饭。
可是这饭为什么;越吃越堵的慌呢?
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食欲;莫向南索性扔了筷子。
“小凡;向南哥哥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莫向南转过头望着顾若凡;顿了顿;开口问道;“顾淮走了这么久;你想不想他?”
顾若凡毫不犹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