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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随着她腰的微弯,三千青丝自然滑落,宛如淡梅初绽。
两人的目光就此接触在了一起。
“你好啊,我叫梅子,你刚刚怎么哭了?是一个人迷路了吗?”女孩眨巴着宝石般的眼睛,澄澈如映着月光的水潭般的目光令得云逸感觉一阵梦幻。
梅子的目光很平静很淡雅,原先出现在水云眼中的那份高傲与不屑,在她的眼中却丝毫看不见。
“真是一个如雪中素梅般绝美的人啊……”看着眼前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女孩,云逸心中感叹道。他揉了揉眼睛,尔后摇了摇头道:“你好啊,我叫云逸,我刚才没什么……”看着梅子那平静的目光,云逸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肝开始砰砰地跳动了起来,他立刻别过了头去。
“你还好吗?”梅子问道。
“嗯……还好。”云逸下意识得舔了舔嘴角,嗯……嘴角微咸,看来眼泪干了……
“噢,梅子,你是要去普雷利特小镇的吗?是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我就是普雷利特小镇的原住民。”想到了水云那几个人,云逸下意识地向梅子问道。
“是啊!我和大叔在这个森林里走了好一段时间了,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前进呢!”梅子闻言,美眸之内闪过一丝喜色,她向着不远处招了招手,喊道,“大叔,快过来!这儿有个人可以带我们到普雷利特小镇去呢!”
梅子的话音未落,一个脸上有着些许胡渣的灰衣男子便那么随意地漫步了过来。这个人浑身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一边晃荡还一边打着哈欠,他身着一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灰色衣袍,整个一副颓废的邻家大叔的样子,甚至有一些不修边幅的感觉。
然而,就是眼前这么一个乍一看胡子都没刮干净的“邋遢”大叔,却在举手投足间给了云逸一种和煦如微风拂面的感觉,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诡异阴森的阴风森林之中。
“这位是灰白大叔,算是我的半个老师了。”梅子拉着那中年人的衣袖,向着云逸笑嘻嘻地介绍道。
“哦呵呵,我还想你怎么突然跑出去了呢,原来是见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家伙啊,梅子。”灰白笑呵呵地看了眼梅子,尔后看向云逸,很随意地说道,“嚯,我刚刚听到了,你叫云逸是么?要是不嫌烦的话,可以像梅子一样直接叫我大叔。”
“灰白……大叔。”对于“大叔”这个称呼,云逸第一次还是叫得有些拗口的,对于这种亲人之间的称呼,他只有在普雷利特小镇之中才会使用。他有“叔叔”“伯伯”、有“爷爷”“义父”,但是“大叔”,这却还是第一次。只不过感受着灰白身上的那股平静温和的气息,以及那友好的态度,云逸还是那么叫了。
“噢,对了,我早先听闻叶大师说过,他有一个孙子跟着他学着打铁,应该就是你了吧?”灰白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件学徒服,不加多想便说道。事实上,普雷利特小镇上的孩子只有云逸一个,所以只要是和普雷利特小镇上的居民有过非凡关系的人都会知道云逸的存在。
显然,灰白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且和老铁匠叶陌言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在云逸的带领下,一行三人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便来到了普雷利特小镇的村口。云逸是清晨进入的阴风森林,然而现在却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来到了小镇上,灰白与梅子便和云逸分别了开来。
老铁匠并没有回到破旧的铁匠铺之中,看来他应该还是在镇长家了吧。云逸将薪火树的枯枝和那些晶石放在了铁匠铺之中,尔后便向着小镇的一角走了过去。
……
普雷利特小镇的规模很小,甚至比一般的村子都要来的小,然而在这样的小地方,一片长满绿草的无名墓地却占据了极大的一块土地。在无名墓地之中竖着八个长满了鲜花的小土堆,八块古朴的青石无字碑插在土堆前,沉重的气息弥散在墓地之内,碑身的阴影透出无限的感伤。
云逸来到了无名墓地前,出奇的是,他在墓地前见到了一道道站立得笔直的人影,一共二十余位。有镇长、有他的老铁匠陌言爷爷、有他的萧川叔叔、有他的义父,还有着一位位与他关系密切的长辈——普雷利特小镇除了他这个孩子之外所有的人都出现了这儿。
感受着空气之中弥散着的那一份静谧,云逸不由地放慢了脚步,尔后尽量小声的靠近了过去,站在了人群的最后方。
“小逸啊,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最后面了……”云逸方才站稳跟脚,老铁匠那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其中隐隐透出一股复杂的味道,“小逸,来,对,就这样,走到我身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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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名墓园青石墓碑()
“看见这些墓碑了吗,小逸?”二十余人呈现一字排开,老铁匠叶陌言则站在二十余人的最中间,他轻拍着云逸的肩膀,柔和地问道。
云逸能够感觉到老铁匠身上散发出的浓厚的烟卷气息,每逢祭典的这几天,老铁匠抽烟就很是频繁。云逸时常能够看到老铁匠坐在某一个土堆前默默地抽烟,往往一抽便是一个下午,浓浓的烟雾缭绕在他的身边,使他看上去真实又虚幻。
这座无名墓地,是整个小镇之中唯一一处没有云逸足迹的地方——老铁匠不允许云逸来到这儿,因而云逸只能够远远地好奇地眺望着这儿,每逢祭奠日就看着数不清的“外来者”们将小镇挤得水泄不通,尔后伴随着沉闷死寂的氛围度过漫长的小半天时间。
不知为何,纵使远眺无名墓园,云逸也能够感受到那一丝丝深入灵魂的伤感。每一次,他都在鼻子渐渐发酸的时候方才停止眺望。
然而今日今时,老铁匠却主动的让他踏入墓园,使他第一次得以近距离的瞻仰这些墓碑。
“我看见了,陌言爷爷。”云逸怀着崇敬之心,目光缓缓地移过一块块青石无字碑。这些墓碑都差不多,而每一块与其他的却都有着细微的区别。唯一的相同点,便是这些墓碑之上都没有铭刻名字,仅有的,只是那一道徽章般的图案——一颗十字形的星辰,周围环绕着九个光点。
九曜十字星,这就是十字星公会的徽章,埋葬于此的,便是荣耀大陆之上最耀眼的存在们,十字星辰的成员!
近距离瞻仰墓碑,扑面而来的那一股股晦涩的气息,令得云逸幼小的心神为之一荡,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来。
“今年你刚满八岁,按照大陆的规矩,每个孩子都要在觉醒仪式进行前来这墓碑前祭典一番。”老铁匠默默地说道,“原先我不让你来,是因为你还不满八岁,而今却不会再阻拦你了。祭典开始后的几天,这儿的人数将会呈现几何倍数的增加,小逸你便在今日祭拜吧,祭典进行的那段时间,就呆在家里不用出来了……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了……”
说罢,老铁匠还叹息了一声,无声道:“不知不觉……八岁了啊……”
“逸儿,你只需要祭拜为首的那两块石碑足矣。”一道深沉的声音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响起,发话的人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人。
“老俞……”老铁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少许,尔后向着云逸微点了点头,道,“你义父说的没有错,你只需要祭拜为首的那两块石碑足矣。”
“好的,陌言爷爷、义父。”云逸向着两人应了一声。
无名墓园的青石无字墓碑的格局,是二块为首,尔后左后方与右后方各斜向分部一块,中后方直线分部三块,共计八座墓碑,云逸此时便是来到了最前面的两块无字碑前。
青石无字碑厚重深沉,透着无尽的沧桑气息,然而云逸却从之中感受到了一缕极淡的亲切气息,这一缕气息飘忽不定,似乎只要云逸微一抬手就会随时消散一般。
云逸的鼻子蓦地一酸,恍惚之间他竟然想到了水云的那一声“野小子”,顿时眼眶不由地微微湿润了起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又向着那青石无字碑走近了几步,下意识地便伸手抚摸到了那碑身之上……突然云逸的身子恍如触电的一颤,同时他猛地回过了神来!
“这两块没有名字的墓碑,究竟埋葬了谁?究竟是谁的?为什么,我能够感觉到那一股若有似无的亲切感?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股揪心般的痛楚?”
云逸一手轻抚着碑身,青石粗糙,却没有给他那孩童的肌肤留下一丝刮痕,他的另一手抓着胸口,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咽不下,吐不出。云逸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跪倒在了石碑之前,此时老铁匠一行人默默地看着他,柔和的目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
“哇——”终于,云逸面色一变,随意一口淤血吐出,将那青石无字碑的碑身一角染得鲜红妖异。云逸只觉得眼前一阵朦胧,随后缓缓地黑了过去,渐渐地失去了直觉。在其昏迷前,他隐隐地透过朦胧的光线看到了两道模糊的身影,身影貌不可变,却散发着与石碑一样的亲切气息。只不过那一缕气息,却是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逸儿!”义父老俞抱起了云逸,尔后回身看了看同行的众人,叹了口气,径直先离开了无名墓园。
……
“是那个野小子!他居然已经回到了这里,速度也是不慢嘛!”
就在云逸来到无名墓地的时候,呆在远处某间房屋之内的水云冷哼了一声,尔后淡淡地说道。
在云逸的大致指路下,水云三人并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便来到了普雷利特小镇之中,不过由于缺少云逸的引路,仅仅只是比灰白和梅子早到达不多时而已。
“哼,那野小子居然走到了那群人的最前面!那个位置,就连历代前来参加祭典的人中最为天赋绝尘的几个人都不曾踏足过!”水云声音一冷,弯月眉下,明星眸子闪过一丝不喜。
“这孩子从小便在这小镇之中长大,料想能够在祭典没有开始之前站在那儿,也是多多少少有些猫腻的。水云你何必与他一般计较呢?”在水云的身旁,银袍华叔平静地说道,然而看向云逸的目光之中却也是多了几分异色。
“华叔说的也是,不过,若是我能够站在那个位置,无论是对于自身天赋的确认,还是对于家族的声望,都有着不小的提升。”
正说着,水云那微冷的目光猛地一滞,一向自视甚高的她第一次露出了惊容,只不过,这般惊讶之色出现在她那透着几分童稚的脸上,却是显得异常的脱俗可爱,“不可能!他怎么还可能走近那些青石无字墓碑?纵然是历代前来祭拜的强者们,也不可能就那么平静地走近那些墓碑!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究竟是他天赋恐怖如妖孽,还是压根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天赋的草根?”
须知,那无名墓园的建造者本就是实力不弱于十字星公会之内成员的存在,更是那十字星辰会长的好友。这一座无名墓园远看寻常甚至有一些破败,然而却蕴含着源于十字星辰的威压,越是天赋绝佳之人,所受到的威压便越是大,也就越是难以靠近它。而越是天赋平平之辈,所受到的威压便越是小,也就越是能够靠近。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