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头跟大太太说:“大表嫂的东西金贵,我受不起。您替我把东西还回去吧。赵家再穷,也不用她施舍。”
大太太的火气一下被撩了上来:“胡说!她人都是段家的,别的什么不是段家的!”
出口才觉得后悔。
好在屋里没外人,不然这话传出去,可就有婆婆贪图媳妇嫁妆的嫌疑了。
赵香语却被一下点得醒过来。
可不是么?
闫家人难生养,沅城哪个不知道。凤笙要是生不出孩子,以后闫家整个产业,还不得全归了段家?
谁敢跟段家争?
赵香语心口如同架了大火炉,噗嗤嗤地翻腾。
凑过去跟大太太小声嘀咕。
她心里转过了弯,便不再觉得凤笙的燕窝像之前那般难以下咽、如鲠在喉,一天三顿让厨房炖着吃。
没几天,舅太太不经意,竟发现燕窝一下又少了两大包,吓得赶紧去跟大太太说。
以为公馆出了贼。
连着上次的份,恐怕都叫人偷了。
女儿只怕是替人背了黑锅。
大太太听她说完,找了郑管家来问。
郑管家满心纳闷。
心想什么人长了胆,竟敢在公馆偷窃,不想活了。
问柳嫂子怎么回事。
柳嫂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一边悄悄跟郑管家使眼色。
大太太把两人眉眼里的机锋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眉来眼去的干什么!还不快说!”
柳嫂子吓得缩着脖子,更加不敢开口。
眼睛看着郑管家。
郑管家着急:“说啊,没听见太太问话吗?”
“我……就是那边,这个月连着过来,要了好几次燕窝……因为是总长吩咐过的,不好不给……太太,真不是我们厨房偷的……”
大太太皱着眉。
什么这边那边,跟她打哑谜呢!
郑管家听明白了。
琢磨着这话虽然不能跟夫人说,却未必不能跟大太太说。
便道:“是有这么回事。春申街那边住着一位……总长之前有过吩咐,那边缺什么,都上公馆来拿。”
“是,就是这样。这些事不敢劳太太操心,更不敢到您耳边唠叨,怕污了您的耳。”柳嫂子战战兢兢地应着声。
大太太哪里还听不明白。
嫌弃地挥挥手。
倒不是嫌弃儿子在外面金屋藏娇,而是嫌这些女人上不了台,不配入她的耳。
跟郑管家说:“回头我会问老大。”
郑管家说是。
私下问柳嫂子:“不是一直只要半斤燕窝一个月么?是不是你们厨房克扣她?”
“哪敢呐,郑总管,总长吩咐过的,谁有那个胆?借我一百个胆也不够呐。”柳嫂子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哈。
少年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要加强再加强啊。
59()
公馆上下;除了余汝盈,只有段伯烽身边几个亲随知道,春申街那儿住的到底是谁。
这事非同小可。
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能说。
柳嫂子只知道那是总长的外室;很受重视;至于那女子姓甚名谁;就不是她能打听的了。
郑管家想着,该把这事告诉总长,春申街那儿这么三番四次要燕窝,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然而段伯烽因为忙着给“革命党人枪杀何勋邑”一案善后;抽不出空,事情便耽搁下来。
到了新年;公馆里外上下;到处一片张灯结彩,已是歌舞升平的新面貌。
外面的寒风,吹不散少爷小姐老爷太太们旋转的舞步,飞扬的笑声,热烈的快意。
新年过去后,很快就到了二月。
去年的腊月十五,大帅突然宣布解散要国会。
雷厉风行之下,没人敢有异议。
大总统先前还信誓旦旦,支持大帅改革地方政治。
不想竟被对方狠狠摆了一道。
大元帅不可信。
这是底下人一早跟大总统建议过的。
可惜大总统没听进去。
也怪南方政府手里没枪啊。
不久,陈长羹在山西暴毙身亡。
据说是中毒。
还有人绘声绘声地传:陈长羹临死前,曾仰天长啸,直喊“日后还有谁敢替大元帅效犬马之劳”。
便是讽刺大元帅,在新闻纸上指认他陈长羹,乃是刺杀工党进步领袖李芳蒲的元凶。
段伯瑞把新闻纸递给冯珏,道:“可惜李先生未入阁身先死,民主政治原本有望建立的。”
这位李先生,便是两年前被刺杀的李芳蒲。
冯珏眯着眼睛笑:“你跟你大哥这点倒像,对他很推崇。”
段伯瑞觉得冯三明知故问。
春申街住着谁,他知道,难道冯三不清楚?
“大哥曾说过,李先生若在,华夏政治明主必定指日可待。可惜……”段伯瑞摇头。
是可惜。
好在这位先烈,还有遗孤留存在世。
也被保护得很好。
无论如何也该放心了。
冯三在心里叹气。
想起那天听凤笙第一次说自己的名字:闫凤笙,叫我凤笙就行。
凤笙。
冯三觉得气闷。
掸掸西裤的边角,笑得无比欠揍:“别想了。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大哥的女人。都米已成炊了,想也是白想。”
段伯瑞被戳中了心事,倒没有恼羞成怒。
这样的损招,冯三经常用。
段伯瑞已经习以为常。
两个人说起陈长羹的暴亡。
一时也没了话。
现在除了直奉,只怕哪个派系都不好过。
段伯烽因为何勋邑的事,尤其首当其冲。
这也是段伯瑞跟冯珏担心的。
树倒猢狲散。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时局下的错综复杂。
段伯烽的反应还算平静,他不是食古不化的顽固派,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立世。
当即在新闻纸上,以东四省的名义,发表了自己支持大帅军政改革,施行新政的决心。
称大帅此举,是将华夏往民主政治道路上引领的先锋之举,乃三民主义的最大表率。
态度之坚定果决,让各地方嗔目结舌。
这言论一时被进步党四处引用,直道:地方军中,若各个都如东四省,段总督,义无反顾支持大元帅改革,何愁华夏不兴?
刘安山气得破口大骂:“打脸的是他,倒戈也是!段燕孙这个投机派!混蛋!”
陈作昌更直接,一言以蔽之:王八蛋!
这不是明着抢改革的第一口果实吗?
孟怀西跟属下感叹:“先杀人,再举义旗,段燕孙这个土匪当得妙啊。既得了人心,又给大帅搭了台阶,我实在应该跟他学学。”
属下知道几个上峰间,矛盾利益“剪不断、理还乱”,今日是死敌,明日未必不能携手。
倒不好说什么。
只道:“总长既然觉得此举可行,不如咱们也效仿?”
孟怀西笑了笑,接着破口大骂:“蠢货!都他妈是蠢蛋!我真该送你们去金陵大学,看看现在的学生是怎么当进步人士的!”
几个属下耷拉着眼皮。
被骂得死臊。
孟怀西随即又换了和气的面貌:“何为进步?事事当先方为进步嘛。我若照搬段燕孙,别人只会夸他起了好头,谁能真正记我孟某的功劳?不能姓段的吃肉,本总长连口汤都喝不着吧。”
他所辖的武昌府,距离段伯烽的江宁府不远,倒可以私下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在这混乱的局势下,冬天终于离开熬过去,迎来了入春。
俞家迎亲的事都已经准备好,等渠成那头送嫁。
趁新年,永华街的房子也装点得喜气洋洋。
俞老太太心心念念都是大孙子俞书允,入春后,天日益转暖,方便走动,便坐火车来省城。
几房亲戚也一块儿来了。
二姨奶奶见了凤笙,喜得托住她的手道:“还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又出息,又标致,全省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您客气。”凤笙道。
“……你秀珍表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脾气秉性再温柔不过。我就觉得能跟你合得来。”二姨奶奶道。
“我还记得小时候见过一次表姨,待我们很和气。”凤笙道。
“囡囡,别站着说话了。让春雁带二姨奶奶先去楼上看看新房。”俞书允从楼上下来。
春雁便带二姨奶奶去看新房。
二姨奶奶把洋楼转了个圈,看得不住咂嘴:“我们家秀珍有福哦。瞧这房子气派的,在渠成哪里见得到。”
“您是没去过咱们家姑爷的公馆,那才叫气派呢。”春雁笑道。
“哎呦呦。”二姨奶奶直叹,“这哪能比哦?孙姑爷那么大的官,管着好大一片地方,一般人能见着吗?”
春雁觉得二姨奶奶说话熨帖。
不由得她替凤笙骄傲。
而段伯烽此时正在春申街,听李佳玉容的奶嬷嬷马氏说:“格格昨儿晚上吐了大半宿,才搭上眼没多久。”
“她怎么了?病了找梁大夫。”段伯烽道。
“嗨。”马嬷嬷笑道,“不是病。是老奴该恭喜总长。”
段伯烽皱着眉。
马嬷嬷喜滋滋道:“格格是有喜啦。已经让梁大夫断过脉,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就是他伤好后,连着几天没回公馆那次。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少年们挺住先。
我们的故事是完整的,有起有伏,阴错阳差,曲折丰满的,大家耐心看哈。
实在挺不住的,养一阵也行。
60()
马嬷嬷没注意段伯烽的脸色;自顾自说:“梁大夫说,格格底子薄,得好好养着。老奴只怕做得不够;叫他们母子受罪……害喜的人最怕闷;您要是能常常过来……”
说到后来;见段伯烽不搭腔;便不敢说了。
只恨自己舌头太长。
格格现在身份不明,哪能劳动姑爷经常上门,眼下只有先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条正经出路。
最好是个儿子。
段家总不能叫正儿八经的子孙流落在外吧。
这也是她从张副官那儿打听到;说段伯烽回沅城老家接回了太太,便苦口婆心劝玉容。
不幸中的万幸;有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阿弥陀佛。
总算老天开眼。
不叫他们格格一辈子无望。
马嬷嬷胸口落下了一块大石;心定了。
段伯烽却满腹心事。
难得的心头烦躁。
这时候有个孩子,填补膝下空虚,其实是好事。
倘若没回老家,又或者没把凤笙带来省城,这个孩子生了就生了。
但现在不行。
他叫来张槐,让张槐照他吩咐的交待梁大夫。
梁大夫收到口信,吃了一惊,商量张槐:“这事非同小可啊,张副官,您看,总长年纪也不小了,真打算不要?”
张槐摇摇头:“总长决定的事,哪容你我置喙。”
梁大夫把一口气叹进肚子里。
无论如何,总是条性命。
这么杀生,造孽啊。
交待了梁大夫,张槐回去跟段伯烽复命。
正巧,段伯瑞也在。
段伯烽并不知道段伯瑞对自己的外室生了感情,便没避讳他。
让张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