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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统道:“什么目的不要紧,只要能向民主共和更进一步,我为什么不同意。”
消息登报后,很快在国人间刮起了一股自由民主的风。
冯珏弹了弹大总统的头像,笑着跟段伯烽说:“总统阁下依然坚持信仰啊。”
段伯烽背着手,望着窗外寒风里的风景不说话。
凤笙醒来后,听说京师派来的何特派员,被革命党枪杀在荒郊野外,不免吃惊。
只是无论如何想不到里头的曲折。
私下商量俞书允:“贺先生在沪城替咱们看中两块地,二叔已经派人去看过了,确实不错,价钱也不高。我想现在年节下,贺先生事多,待开了春,我们找他牵个头,先从德国买一批纺织机。再招几个技师。机械的事我不懂,还要大哥出面跟他们谈。”
俞书允在德国四年,学了四年机械,颇有研究。
“那我问问容清兄。”说起那天在餐馆的遭遇,“究竟怎么回事,等妹婿来了,还得问清楚。”
他担心是段伯烽的政敌在背后搞鬼。
这么想倒也猜对了一些。
段伯烽那边,梦菲正带着可怜的方姨太太在流泪哭诉。
“老何就这么叫革命党害了,可叫我怎么办才好?那群杀千刀的啊~”方姨太太拿手帕捂着嘴,呜呜地哭。
段伯烽示意梦菲劝劝她,承诺必定给介庭兄一个交待。
不叫何勋邑枉死。
态度少有的和气。
四姨太太悄悄瞥了他一眼,哭得越发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回头以无比羡慕的口气,跟梦菲说:“段总长平时看着严肃,想不到是这么通情达理一个人。太太真是好福气。”
眼睛里闪着耀眼的光。
“也是太太面子大。”梦菲道。
“哎呀,快别这么说。”方姨太太捂着胸口,一脸无助。
梦菲在心里冷笑,却也有自己的苦楚。
自从段伯烽回了趟沅城,就再没去她那儿过过夜。
不像以前,一个月总有四五天住她那儿。
这样下去可不行。
瞥了眼方姨太太,迅速下了盘算。
她让喜子守在军政府外面,一见总长出来,赶紧冲上去说:方姨太太回去后闹得厉害,姨太太劝不住,怕是要不好,请总长赶紧过去瞧瞧吧。
何老鬼刚死,四姨太要是真闹起来,只怕有麻烦。
想来段伯烽不会不管。
结果她前脚刚出了军政府,后脚喜子急慌慌跟上来汇报:“总长坐车出去了,奴婢还没来得及按您交待的说呢。”
梦菲咬着牙,心想别是去了春申街吧。
其实春申街那地方,她也只听郑管家说漏过一次,至于那儿住着谁,到现在都没能弄清楚。
段伯烽治家严,身边人一个比一个嘴严,轻易根本收买不了。
段伯烽坐车到了永华街,进门后不见凤笙,问迎出来的碧玉:“夫人呢?”
“俞家大爷带了个新鲜玩意儿回来,拉着大奶奶跟七小姐去花园了。”碧玉道。
她已经不记得那个带匣子的东西叫什么了。
听说是洋人专门造来摄魂的,好比书馆说书先生常说的照妖镜。
听着就吓人。
正要提醒他们大爷,段伯烽听说太太在外面,已经迈开步子走开了。
虽然是大白天,也有日头,但外头依旧冷。
远远的听到年轻女子的笑闹声。
“哎呀,大嫂你别躲啊,我还没照完呢。春雁,别总挡着大嫂嘛,老母鸡护崽似呐。”
“行了,还是我来拍吧。你不会。”俞书允道。
“不。说好让我练手的。”段明月拿着相机往后躲,坚决不放手。
俞书允朝凤笙做了个自求多福的手势:“囡囡,算了,就让她拿你试试吧。拍坏了大哥替你藏起来,不丢人。”
凤笙站在腊梅树下,简直拿两个人没办法。
春雁挡在她身前,一脸紧张。
“七小姐,这东西瞧着怪吓人的。会不会真把人的魂吸走?”
段明月被逗得直笑。
举着相机:“摄什么魂,这是相机,洋人专门造来合影的。一般的商行都买不到。”
“那还不是照人的影子嘛。”春雁道。
几个人说着笑话,段伯烽站在立柱旁,视线扫过段明月手里的相机,然后落在凤笙身上。
他听俞书允刚刚亲昵地喊太太囡囡。
心里倒生了些触动。
见了面,打了招呼。
段明月继续拉着凤笙不放她走,俞书允跟段伯烽去客厅说话。
说起那天在饭馆的遭遇。
俞书允道:“也是我大意,她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出门,我还怕她吓着,结果倒还能说笑,看来人大了,胆子也大了不少。”
段伯烽道:“不会再有这种事。”
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俞书允虽然不大满意他这敷衍的态度,但知道这个妹婿在此地位高权重,又不是自愿娶的他堂妹,只怕再怎么计较也是枉然。
便不再存指望。
而里头的曲折,又不是他能打听到的。
至于段伯烽,只怕太太“死扛”着不肯在人前示弱,临睡前商量凤笙:“让明月陪你在这儿多住几天?”
这当然好。
凤笙求之不得,眼睛里闪过一轮笑意。
点头道好。
段伯烽看得动心,一把把她抱到怀里,手伸进她内衣里,搓揉那浑圆。
他没能像往常那样从容,几乎有些迫切地挺了进去。
在那层层叠叠里龙游蛇走。
一条胳膊箍着太太的腰,把人牢牢钳在怀里。
渐渐的闹出了动静。
段伯烽低头吻住太太的脸,再去吻那雪峰上的果实。
用舌头搔刮里头的缝隙。
一只手伸下去搓揉。
凤笙被闹得有些气闷,推推他,却被连着用力撞了几下。
身体里一股陌生的情潮涌上来。
段伯烽感觉到了,更加用力地往她身体底部撞去。这是他的太太,漂亮得让他都不免动心,何况是别人。
他前额发烫,下巴滴汗,身体前所未有的膨胀。
一晚上连着要了太太三次。
中途碧玉进来送水,见大奶奶被大爷抱在身上,一脸一身的汗,*的乌发贴在脸颊上,大爷帮着在顺,手势温柔。另一只手伸进大奶奶肚兜里,轻薄丝缎下,五指的动作清晰可见,正凑在大奶奶耳边低声说话。
碧玉手脚都烧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文章架构,脉络我一早定好了,可能不符合有些孩子的设想,你们说咋办?
58()
到了腊八这天;大太太问段伯瑞:“怎么伯景学校,过节也不放大假?”
“您要是实在想他,我现在就去学校接他?”段伯瑞道。
大太太原本就是这个打算。“这当然好;一家人过节才热闹。”让郑管家叮嘱柳嫂子;按她交待的熬今年的腊八粥。
又问起段伯景的房间收拾好没有。
心心念念都是小儿子。
待舅太太过来;也不忘问起赵香语:“病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气色看着不行,脸白兮兮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你一会儿问问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让厨房单独给她做。”
“……说这几天吃的燕窝合胃口;就是太费……”舅太太道。
“费什么。不就是一斤半斤燕窝,值几个大洋?这么大一个公馆;还缺她这点口粮?”大太太觉得侄女太知趣;根本不把这点花销放在眼里。
儿子管着四个省呢,又是最富庶的四个,难道还养不起舅舅家一个表妹?
让厨房早午晚各炖一盅燕窝给赵香语。
结果厨房说燕窝剩得不多了。
也是赶上今年闹灾,有钱人家尽往家里屯粮屯补品,又是年节下,更加物以稀为贵。
大太太原本不以为意,让郑管家去铺子里买。
郑管家叫车夫跑了圈省城的贸易行,回来告诉大太太:“眼下燕窝已经涨到七十块大洋一两了,这还是最次的……”
说得大太太都变了脸色。
七十块大洋一两,一斤就是七百块,十斤就得近万块。
还只是平常人家吃的。
好点的,像公馆用的,七百块一两,都未必买得到。
真顿顿吃,天天吃,一万块现大洋,还不几天就入了口?
赵家不是大富人家,大太太满心的心疼。
她问郑管家:“七十一两的不行?”
郑管家知道管家太太们十个有九个简省,倒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照实说:“太太,这老话不是说嘛,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这一行利高,有的是人赚黑心钱。便宜的,大多是掺了假的。”
假的还不如不吃。
大太太在两者间为难。
既想在娘家人面前做脸,又不想花冤枉钱。
郑管家临时想起凤笙家开着商行,无心提了一句:“实在不行,小的去永华街问问夫人?这样的稀罕东西,也只有大点的贸易行才可能有。”
这算什么?
大太太第一反应是不高兴。
儿媳妇本来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再从她娘家拿东西,不是更长她的威风?
嘴上说:“真有剩的,该什么价给什么价,不能叫人说老大占太太娘家的便宜。”
郑管家讪笑着朝她鞠了个躬。
心想周启还得按月跟夫人报账呢,夫人哪会在乎这点小钱。
去永华街那边,把这事跟凤笙一说,凤笙没多问,给夏掌柜去了个电话,让他去兴业的库房看看,是不是有多余的燕窝。
夏掌柜以为她自己吃,没找到存货,连夜又去附近几处分号打听。
来来回回,跑了大半夜,费了一番周折,才凑足七八斤。
第二天,提着几大包燕窝,去永华街见凤笙。
“暂时只有这么多。您先吃着,回头小的再去外头问问。这东西经放也经吃,您不用省。”
“多谢。”凤笙道。
“咱们家做的本来就是这南来北往的生意,又是您要的,还能没有么?”夏掌柜说了句玩笑话。
凤笙又跟他道谢,让公馆气车夫送他回商行。
这边打电话给郑管家,让郑管家去永华街拿东西。
郑管家提着几万块大洋的燕窝回到公馆,喜滋滋地跟大太太说:“夫人说这些可以用上好一阵呢。说这个滋补,每天不用吃多,几汤匙就行。吃太多了反而不好。”
大太太原本还觉得媳妇没不把她当回事,有些满意。
听到后面,不高兴了。
脸沉了下来。
等这话传到赵香语那儿,赵香语直接把手里一盏燕窝扔在地上:“她娘家有钱了不起?笑话我,少见识是不是!”
舅太太道:“应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是说伯烽这个媳妇,身体一直不好吗。越是药吃得多,越知道养身。我看你听她的没错。”
赵香语气得蒙上被子,把舅太太轰了出去。
她心里存了自卑的阴影,便无时无刻不觉得对方是在以高人一等的姿态,轻视自己。
偏偏舅太太还这么“没脑子”。
回头跟大太太说:“大表嫂的东西金贵,我受不起。您替我把东西还回去吧。赵家再穷,也不用她施舍。”
大太太的火气一下被撩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