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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月晃着腿,看看梦菲、方姨太太,再看看段伯烽,道:“大哥,我去洗手间。”
段伯烽摆摆手。
梦菲听段明月喊段伯烽“大哥”,心一下松快了,如同落了块巨石。
她知道段伯烽不是个体贴的人,从没个闲情雅致带哪个女人出门逛街吃饭。
起先还担心。
却原来是段家小姐。
那就不奇怪了。
笑着说:“带何太太来这家荷兰餐厅尝尝味。听说今晚还有玛丽女士的表演,实在不想错过。”
段伯烽仿佛完全忘了何特派员的事,交待梦菲好好尽东道之谊,别怠慢贵客。
梦菲望着他,兴致高昂地点了点头。
段伯烽又“亲密”地低声交待了她两句。
方姨太太在一旁看得着急又上火,如同蚂蚁陷在热锅里。
段伯烽越洁身自好,对梦菲越一心一意,越显得何勋邑□熏心,有负于她。
她身家清白、年轻貌美,还在女中学过半年琴,难道比不过一个坤伶?
带着满心的怒气,看完印度人的肚皮舞,方姨太太眼珠都被那印度女人的肚脐眼转晕了。
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会不会也学了这么一套,用在何勋邑身上,让那老东西玩得这么乐不思蜀。
方姨太太越想越愤懑,委屈极了,忍不住问梦菲:“您看,能不能问问总长,老何人到底在哪儿?这个点还不见人!算怎么回事哇!”
梦菲欲言又止。
十分为难。
眼神里分明藏着事。
方姨太太被那目光一扫,整个人如同火上浇了油,满腔怒火嘭一下全炸开了。
三求四求,终于从梦菲嘴里套出了何勋邑的下落。
带着人找到中央饭店。
却扑了个空。
这下方姨太太完全没了主意。
赶紧给梦菲打电话。
梦菲安慰了她一通,隐晦地提点她:“……本来这事我不该说,只是太太问到我,我不好装不知道……最近因为天灾,革命党异常活跃,已经枪击了数名政府要员,总不会……”
方姨太太吓得哇地大叫一声。
瘫在地上。
革命党可是死都不怕,专爱要人命的。
何勋邑要是让革命党盯上,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哈。
要留言丫丫丫。
56()
方姨太太担心何勋邑遭了革命党人毒手,为自己坎坷的将来,哭得肝肠寸断。何勋邑则在城里一家私娼馆,等着接见梁申。
毛委员不见自己的亲随杨副官,小心翼翼地道:“部长,杨副官?”
何勋邑满心都是怎么对梁申这个段军二师师长诱之以利,让东四省来个窝里反,哪里有心情管个副官,不耐烦地挥挥手。
毛委员心里却另有一番思量。
心想杨副官多半因为姨太太的事,躲开避嫌去了。
京师,乃至各地的官员,如今对狎戏两家女眷,只有日益大胆,就从来没消停过。
这样天上掉下来的美人恩,毛委员从前也消受过。
不想今天一顶油亮亮的绿毛,竟戴到了自己头上。
心里万分苦逼。
却也只得忍痛做了个把姨太太拱手送出的决定。
女人没了,可以再找。
上峰的垂青,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
想通这点后,心里突然变得透亮无比。
正要跟何勋邑表表衷心,人高马大的梁申,梁师长,不用小丫头服侍,自顾自撩开门帘,像头熊似的,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进来后,抖开吓人的浓毛,跟何勋邑拱拱手,大着嗓门道:“特派员,久仰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也不要何勋邑请,直接拉出把椅子,在对面坐了。
笑着瞥了眼毛华冬:“毛委员也在呐。”
“上峰面前,梁师长不可放肆。”毛委员端起架子。
何勋邑亲切地摆摆手:“无妨无妨,民国了,咱们名义是上上下级,但也不必搞前清那套*作风嘛。梁师长快人快语,这很好。”
毛委员道:“卑职受教。”
梁师长哈哈大笑。
很快便谈到了正事。
“……大帅,重视将才,梁师长,英雄气概,就没有打算,更进一步?”毛委员极力游说。
“这话怎么说?怎么我听不明白?啊?”梁师长低头掏耳朵。
毛师长见他动作粗俗,油盐不进,急了。
偷偷看何勋邑。
何勋邑比他城府,笑了声,和气得像个学院教书先生:“嗯。先吃饭,吃饱喝足再说不迟。”
示意随从传菜,叫姑娘。
“还是特派员痛快!”梁师长朝外吼了一嗓门,“上个锅子!这他妈什么鬼天气,撒把尿都能结成坨屎,没锅子暖身怎么行!”
北方人爱吃锅子,也爱把汤锅叫锅子。
何勋邑笑道:“你看看你,来南方几年,一身北方的习气没改。像个北方汉子。”
态度之友好亲切,仿佛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外甥。
这个话题一开,后面的话便水到渠成了。
三人吃了个饱,请了这家私娼馆的老板娘做戏。
唱《精忠报国》。
到□时,梁师长听得起兴,从裤兜里掏出一大把大洋,朝天抛了出去,哗啦啦如天女散花,滚得满屋子银光闪闪。
把姑娘们眼睛都晃亮了。
直道:师长厚爱。
梁申乐得低头亲怀里姑娘的嘴,摸臀摸腰摸□,倒把个私娼馆,活生生闹成了个勾栏院。
毛委员自诩文明,心里实在看不上他。
何勋邑却越看越高兴。
这样的莽夫,天不怕地不怕,才有胆子造反啊。
到了深夜,彼此开好条件,何勋邑许诺梁师长东四省总督一职,梁师长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明天十二点前,必定一举端了姓段的老窝。
边说边炫耀地拍拍腰上别的匣子枪,龇着牙冷笑:“只要一枪,老子就能送他上西天。”
毛委员觉得他夸口了:“梁师长可万勿轻敌。须知骄兵必败!”
梁申拔出枪,一下顶上他脑袋。
砰。
枪没响。
毛委员却吓傻了。
这一手快枪,谁也没看清。
何勋邑反应过来后,连叫三声“好”。
心情激动,可见一斑。
刚刚那出《精忠报国》,唱到□时,也不见他如此振奋。
凌晨四点,几个“革命党”人,摸到深水巷私娼馆,把睡死过去的梁毛何三人,绑手绑脚,塞麻袋里,扛了出去。
拐过巷子,扔上车,一踩油门呼啸而去。
这时候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大冬天,街面上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何勋邑被一盆冷水浇得骨头缝里都凉得疼。
将醒未醒,晕乎乎的还没瞧清楚眼下是个什么状况,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介庭兄,该醒了。”
何勋邑睁开眼睛,看到段伯烽大手大脚坐在自己面前,他躺在地上,得抬着点头,才能看见对方的脸。
心脏咯噔一跳。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出事了。
“老弟这是什么意思?”何勋邑道。
“不急,先看出戏。”段伯烽一挥手,大兵把浑身酸软的何勋邑提着领子拽起来。
把人提到窗口。
脸抵着窗玻璃。
何勋邑看见外面是个院子,天寒地冻,一堆柴火架着口锅,在风里被吹得东倒西歪,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棵老槐树,树上绑着个人,赤身*,冻得直嚎,活像在杀驴。
何勋邑发现,那人是毛华冬。
眼睛都直了。
姓段竟敢草菅朝廷官员!
没王法了!没王法了!
“毛委员是不是跟介庭兄说,我跟德国人买了批军械?还劫了陈作昌一名武器专家?”段伯烽道。
“没有,没有的——”
“有。”段伯烽道,“他不敢骗何兄。确有此事,我跟你保证。”
“老弟——”
“可惜,上个月刚抓获了批革命党,今天连累何兄受难,段某也于心不忍。”
“段燕孙!你——”
大兵托着枪托,狠狠一下砸中他脑瓜子。
何勋邑脑门上见了血。
段伯烽站起来,往外走。
大兵提着何勋邑跟上。
凌晨四点多,荒郊野外,外面少说有零下十多度。
大铁锅里的水滚开了,噗呲噗呲在冒泡。
段伯烽点点头。
两个大兵戴着皮手套,一人一边扣住耳朵,把铁锅提起来。
朝大槐树那边走。
何勋邑只听到毛华冬一声死嚎。
哗啦啦一声。
毛华冬保持着极度惊惧的表情,死透了。
何勋邑尿湿了裤子。
一刻钟后,“砰”一声枪响,惊得远处树上几只老鸦扑棱着翅膀飞离了枝头。
张槐凑到段伯烽耳边道:“毛何梁的随从一个没留。深水巷那边中了迷药,都被转移了。”
段伯烽点点头。
“姓杨的?”张槐道。
“不留。”段伯烽道。
“梁申还在车上。”张槐道。
“带过来。”段伯烽道。
梁申被带过来,见树上冰着毛华冬,死状恐怖,何勋邑瘫在地上,眉心一个黑洞,血都结冻了,死的不能再死!
“姓段的,你敢杀我!”梁申大喊。
“这话何介庭也问过。在我段某人地界上,动我的人,就得摸摸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段伯烽冷笑。
“你一早打算除掉老子!老子不——”
砰一声。
子弹射穿梁申的心脏。
声音彻底断了。
震惊华夏的政府要员枪击案,很快就在国人里传开了。
革命党之猖獗,简直令人闻之色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吧。
57()
消息传到京师;太子气得摔报纸,连道“他竟然敢”!
回头跟大帅说:“父亲还觉得段燕孙可信?打狗都得看主算人呢!何介庭是您派去四省调查军务的,如今死在他地界上;难道不该撤他的职?他也不过是咱们家一条狗;父亲何必顾惜!”
“闭嘴!”大帅瞪大牛眼。
陈长羹反了。
孟怀西、陈作昌;一个投靠德国佬;一个靠日本人。
刘安山又是标准的墙头草,谁强挺谁。
都不是好货。
只剩段伯烽,没公开结交投靠洋人,总算还留有余地。
结果却让何勋邑搞砸了。
大帅既在心里埋怨何勋邑办事不利;又深感眼下形势不妙。
思考了一上午,让机要秘书给南方政府拍了份电报。
电报是拍给大总统的。
一方面表达了对革命党击杀政府要员的强烈不满;同时协商大总统;尽快完成军政分府改革,实现华夏之政治文明。
便是要将各省一分为二。
武有总督,文有巡按使。
以求财政大权,不被几个属下把持,从经济上挟持几人。
大总统信奉三权分立,对大帅这一提议欢迎非常。
有忠心的下属提醒他:“京师不过想借您的名义,打击那几员虎将,您何必蹚这趟浑水?”
大总统道:“什么目的不要紧,只要能向民主共和更进一步,我为什么不同意。”
消